搂着个柔柔滑滑,香香软软,娇娇嫩嫩,温温热热的小身子酣然入睡,总比自己一个人强。每晚在野奈的小嘴儿里面泄了火儿之后,便也没了多大的情欲,睡得安乐舒服,一觉奔到天亮。却是苦了野奈,小嘴儿又酸又麻几乎都没了知觉这且不说了,这小丫头情窦早开,最难受的就是,每晚弄完之后,那心里就像是一团火一般,四处横冲直撞,心里头砰砰乱跳,脑袋里一团乱麻,折腾许久才能入睡。
但是在他身边,又是温暖的紧,舒服得紧,也安心的紧。
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小丫头却是乐在其中。
得到消息之后,连子宁去也不着急,在床上又眯了一会儿,行了个盹儿,这才是翻身而起。这一动却是惊动了野奈,她挣扎着起来,两只眼睛困得还没睁开呢,嘴里道:“大人,我伺候您穿衣服。”
“小丫头,睡着吧啊!”连子宁宠溺的一笑,拧了拧她的小鼻子,把她放平摆在床上,小丫头甜甜一笑,探头在连子宁脸上亲了一口。连子宁一愣,摸了摸脸,却见野奈已经睡着了。
连子宁穿戴好,外面士卒早就送了热水来,又洗漱了,这才是走到前账,石大柱正在在那儿等着。
“女真人来了?”连子宁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问道。
“是!”石大柱道:“方才张十三前来报告,说是一群人自称是女真来使,一共是七个。其中一个女人。”
“算算他们也该来了。”连子宁非但是没有惊讶。反而一脸的理所当然,意料之中,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透出来的是自信,坚定,还有掌控一切之后的悠然自如。
就是这等笑容,让石大柱等一群悍将追随着他的脚步。始终未曾有过任何的怀疑!
“七个人,一个女人?在完颜野萍帐下,但凡是女人。一定是她的心腹,看来这次他们倒是颇有诚意的,那凡事。可就好商量了。”连子宁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那等恶魔般的微笑,摆手道:“请他们来见吧!”
少顷,几个女真来人便是被带了来,他们都已经被搜了一遍,确定并无暗藏的兵器,那栗色头发的女子也不例外,却是张十三去军妓营寻了个女人给她搜的身,倒也讲究。
“大人,女真时节带来了。”石大柱在帐外禀告道。
“让纳兰若姜进来。其他人便在外候着吧!”帐中传出来一个清朗却又是带着些许懒洋洋的声音。
那栗色头发的美女眼中露出一抹惊愕,她正是纳兰若姜,心里却是诧异,自己并未透露姓名,这武毅军统帅怎得会知道?
年轻。俊朗,文人,武将,前两者不算什么,这个世上年轻俊朗的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此人却偏偏是以文人而统领大军。南征北战,又是能把这两者都结合到极处——为文则名动天下,为武,则战无不胜!
这么富有传奇色彩简直是神话一般的人物,本就是让纳兰若姜充满了好奇,而此时,这好奇就更是浓了几分。
“纳兰姑娘,请吧!”
石大柱伸手一引。
想到即将见到这个人,她心里竟然不自觉的有些紧张,整了整衣襟,便是大步走了进去。
比起外面来,帐中光线反而是更明亮了些,燃了许多灯烛,还有不少的地方,点缀的却是硕大的明珠。
因此也看的分外的清楚。纳兰若姜抬眼便看到了一个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坐在主位上看着自己,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似乎不太一样呢!”
在女真人眼中,连子宁乃是一个杀人无算,阴险狠毒,狡诈诡异的恶魔一般的人物,如何能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挂上钩儿?
纳兰若姜只是看了一眼,便是拱手为礼:“见过明国武毅伯爷!”
“坐吧!”
连子宁指着一边的锦墩道。
纳兰若姜倒是也不客气,径直坐下,这等不卑不亢,倒是让连子宁略有些愕然和欣赏。
这个女子,能被完颜野萍委以重任,倒也是有些过人之处。
连子宁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忽然笑道:“姜花素雅,凄美婉约,又状若蝴蝶,诗经有云‘庶姜孽孽,庶士有朅’,给你起这个名字的,定然也是胸有丘壑之人,是你们公主殿下吧?”
纳兰若姜又是一惊,却是板着脸反问道:“你怎知不是我自己起的名字?”
连子宁看着纳兰若姜,哈哈大笑,这笑声让纳兰若姜白皙的脸蛋儿刷的一下便是红了起来,心中恼火不已,看着连子宁放肆的笑,气的咬牙切齿,攥紧了小拳头,恨不能上去咬他两口!
好一会儿,连子宁才收了笑意,淡淡道:“纳兰部并非是女真豪族,不过是沿海的一个小部落,里面识字儿的人怕是也没几个,而能读诗经的,女真人里面也不多。本官尝听闻,你们公主殿下乃是素来仰慕我大明文化的。”
说这话的时候,连子宁的语气很平和,虽然指点的乃是女真族粗俗无文,教谕鄙陋,但是却是给人一种就事论事,陈说事实的感觉。
纳兰若姜有一种被揭短的感觉,只是人家说的乃是实话,也并无冷嘲热讽,这让她生气都没地儿生去。
纳兰若姜忽然狡黠的一笑:“我们部落外边就有姜花,大片大片的,我们部落里面的女孩子不少叫做若姜的,我只是其中一个呢!”
“你有在撒谎了。”连子宁叹了口气,用一种看闯下了大祸却在拼命狡辩的调皮小妹妹的眼光瞧着她:“姜花不耐寒、喜温暖、喜阳光、喜湿地,你们这极北之地。如何能长的了了?姜花只长于楚地,本官都未曾见过,你如何得见?”
纳兰若姜面红耳赤,谎言一次次的被拆穿,而且是被如此轻描淡写,证据确凿的拆穿,让她几乎恼羞成怒。只想冲着这个淡淡温和笑着的男人大吼一句:“不就是看的书多点儿么?有什么了不起的?笑的这么贼,这么贱!”
不过心里却也是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当真是了不起的。她甚至还有些艳羡和不服气,自己若是读的再多一些,能让他这般占了上风?
她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你还没说,刚才是怎么知道我是纳兰若姜的?”
连子宁又是哈哈一笑:“我若是说猜的,你信不信?”
“猜的?”纳兰若姜磨了磨牙,却是无可奈何。
连子宁自然不是猜的,事实上,武毅军庞大的情报系统和那些不怕死的军情六处密探们,通过种种手段探知,早就把关于女真高层的情报带给了他,而纳兰若姜作为完颜野萍的心腹大将,自然也是身在其中。
连子宁吁了口气:“其实。你们纳兰部,也是有不少人杰的。纳兰建成,你认识吧?”
“那是我堂哥。”纳兰若姜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我们俩从小玩儿到大的,被大汗一起从纳兰部带回汗廷。不过后来我在宫中,见面就少了。听说他当了大官?”
“嗯。”连子宁点点头:“他领兵在白鹰峡抵御我的武毅军。这人很有些本事,心机也不错,是个人才。不过本官略施小计,就离间了他和你们汗廷,他被撤了,第三日。本官就灭了那些女真兵。”
纳兰若姜咬牙切齿道:“你当真无耻。”
眼中却殊无怒意。
在连子宁的引导下,两人又是一番闲话家常,竟也是有说有笑。
连子宁当然不是真的多么和她一见如故之类的,只是三言两语之后,却是觉得这小丫头乃是那等很有意思之人,虽然是女真军中有名的大将,又是被派来这边的使臣,但是实则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而已,逗弄着玩儿,倒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儿。另外最重要的,则是连子宁要用种种手段把她带入自己的节奏,待会儿谈判起来,安全占据主动。
这是一种很高超的谈判手段,仿若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不知不觉的,就侵润到了心中,思绪里。
纳兰若姜恍然发现,自己的情绪,似乎已经被你连子宁所带动。
本来通过无数次给自己的鼓劲儿和心理暗示才鼓荡起来的气势和早就想好的说辞,竟然是一句话都开不了口。
这让纳兰若姜有一种不真实的荒谬感觉,在她来之前,预想到这一次的会面,定然是充满了憎恶,厌恨,唇枪舌剑,甚至自己还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却没想到,身在此中,竟然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位明国的武毅伯爷,谈吐文雅,笑容温和,长相更是没的说了,让人一看便是生出好感,虽然明知道他乃是大金国的仇人,甚至大金国陷入如此之境地,也是他一手造成的,但是当他站在你面前的时候,偏偏你就是恨不起来。
和他在这里谈笑风生,他妙语如珠,出口成章,引经据典但是偏偏又让人感觉不到沉闷,和他说话,当真是很舒服。
她甚至还有种感觉:“若是公主殿下来的话,定然和他相谈甚欢。”
不过很快,纳兰若姜就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连子宁眼看闲话也扯得差不多了,便道:“纳兰姑娘,今次完颜野萍殿下遣你过来,难不成就是为了跟本官叙旧闲谈的?”
“是你一直在跟我闲谈好不好!”纳兰若姜暗自腹诽一句,沉吟片刻,道:“武毅伯大人,我受公主殿下的委托,来问您一句话。”
连子宁抖了抖眉头:“什么话?”
纳兰若姜盯着连子宁,一字一句道:“公主殿下问您——要如何,才肯撤兵?”
“撤兵?”连子宁早就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这完颜野萍竟然是问的如此的直接,如此的简单,如此的——冤大头!
典型的女真式的直来直去,这让连子宁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哪有这样谈判的,上来就摆明了阵仗车马,既不讲究策略,也不锱铢必较,步步敲定,这么问,不让人给敲诈致死才怪!不过么,碰上这么笨的对手,却也是难得。”
但是连子宁很快也明白,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
“让我撤兵?”连子宁淡淡一笑:“为何要撤兵?现如今我武毅军和俄罗斯大军合围你们女真人,二十五万对七万,占据了绝对上风,只消打一次,怕是就要把你们给打散了。灭了你们,到时候大军直取女真汗廷。灭了金国,瓜分金国之土地,岂不快哉?”
“打的倒是好如意算盘。”连子宁华丽满满是掩不住的轻蔑和手拿把攥的从容,话中根本没把金国,没把这几万兵放在眼里。而且让纳兰若姜最悲哀的是,她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竟然也是认为,自己这边真若是开战的话,当真是没有几分胜算的……
这个发现让她心里一慌,当下便是冷笑一声,反唇相讥。
她顿了顿,冷笑道:“公主殿下说了,你是绝对不会和我们开战的。”
连子宁心里一凛,心道这完颜野萍的眼光当真也是够毒的。脸上却是丝毫不变,反而是微微一笑:“哦?说来听听,本官倒是很想知道呢!”
“你们和俄罗斯人,根本是面和心不合,前两日你一部骑兵前逼,做威逼俄罗斯之形势,剑拔弩张,差点儿就撕破脸,这一点,就不用我说了吧!而我女真人,虽然士卒只剩下七万,却也绝对不容轻辱,一旦决战,我军上下,必奋力死战!到时候你们两部,互相忌惮,七成的力量倒是用在互相戒备,互相提防上面,反倒是不如一部单独来攻效果更好,也未必就能把我女真一战而下!”
纳兰若姜深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胸膛傲然道:“而一旦拖得时间长了,难道你就不怕变生肘腋,俄罗斯人难道也不怕?别到时候打不下我们来,反让我们给打垮了,损兵折将,实力骤降,到时候扑上来狠狠的咬你一口的,说不得就是你们的友军!所以,你们固然是想要打我们,但是又都不敢打我们,生怕实力削弱反而是被人捡了便宜!”
“另外,你们北伐,俄罗斯人南征,你们连克海西女真,又攻略了建州女真的大部,大金国最肥沃,最丰沃的所在,都被你们给占据了,而俄罗斯人只是占据了荒无人烟的北山女真部一半儿而已,你们已经捞到了这么多的好处,还想要多少?你捞了这么多的好处,更从俄罗斯人那里也敲了一笔,俄罗斯人能甘心?现在被你占了便宜,肯定在后面想着反咬一口。”
第五七二章割地!赔款!称臣!
“所以,武毅伯,奉劝一句。”纳兰若姜顿了顿,继续道:“你现在其实处境危险,抽身而退,乃是最为明智的决定!”
纳兰若姜的这番话,说白了,就是两条狗在抢一根骨头,而一条狗呢,已经吃的七分饱了,争抢的欲望就不那么强烈了,也正因为如此,那条还没吃的狗,对自己的同伴很是嫉妒,暗地里不知道使着什么坏心眼儿,说不定是打着把同伴宰了从肚子里刨出还没消化的骨头来自己吞掉的算盘。而现在这根摆在眼前的骨头呢,则是非常的坚硬,哪条狗上来咬,都会咯坏了牙齿以至于接下来不能应对同伴的攻击,而若是一起上来咬呢,就要防着对方趁机咬自己一口。
连子宁听完,心下也不由得对完颜野萍的军事智慧钦佩不已。
完颜野萍推断的这些,从军事的角度来说,毫无问题,可以说是切中要害,一语中的,很清楚的道出了连子宁现在所处的窘迫境地。由此也可见,完颜野萍这人乃是天生的帅才,似乎对于战场的变化,局势的判断,似乎有一种敏锐的本能一般的洞察力,以至于她行出的每一步,都是关键且正确的。
连子宁此时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此人,绝对不能留,若不能为自己所用,就一定要宰了他!”
不过他转而就是失笑:“连子宁,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自信了?完颜野萍是厉害不错。但是也仅仅是打仗厉害而已,她不会治国,更不懂政治,现在女真衰微至此,她一个人能翻起什么风浪?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大局为重!”
不过完颜野萍让连子宁忌惮的,也仅仅是军事智慧而已。从刚才这一番话上。连子宁就能分析出,完颜野萍的军事指挥就算是不为零,也绝对高不到哪儿去。
连子宁瞧了纳兰若姜一眼。略一思忖,便知道对方定然是在虚张声势,若是一切军事上面的事情仅仅从军事的角度看过去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得出结论的话,那也未必太简单了?还要政治做什么?
绝大部分时间,军事是屈从于政治的。有些明知道打不赢的仗也得打,明明要打赢了,也得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