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畴为了防止某些跟西部鲜卑交好的部落通风报信,便请求魁头派兵封住要道,防止有人通风报信,谁知道田畴不请求还好,这一请求激发了魁头弟弟步度根的灵感,待田畴出了大殿,步度根便嘿嘿笑道:“大单于,您听过汉人那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吗?”
魁头跟步度根很有默契,听步度根这么一说,便哈哈大笑道:“咱们不但不派人通风报信,咱们还让人去给置鞬落罗、拓跋推演、宴荔游报信,让他们做好防备,不要被吕布突袭,最好是他们打得两败俱伤,咱们既可以从容收取置鞬落罗、拓跋推演、宴荔游的残兵,还不用担心吕布对我们造成威胁。”
田畴走出大殿,心里就有几分后悔,他从步度根刚才窃喜的眼神里猜得出,魁头、步度根兄弟根本无心为自己保住这个军事秘密,置鞬落罗、拓跋推演、宴荔游很快就会知道大将军的军事计划,到时候做好准备的西部鲜卑就不是很好打了。
田畴赶忙去找宇文思,在宇文思的帐里,田畴见到了幽州的另外一个大名鼎鼎的年轻人,阎柔。
阎柔看上去还不足二十岁,清俊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极其阳光,让田畴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从小被鲜卑人掠走为奴隶的汉人。阎柔被鲜卑人掠走数年后,鲜卑与乌桓人作战,阎柔再次被乌桓人掠走充作奴隶,不知道阎柔到底是有什么样的人格魅力,折服了乌桓、鲜卑人,尽管现在乌桓跟鲜卑关系极其紧张,阎柔却左右逢源,被鲜卑、乌桓人都当做坐上宾。
在田畴不知道的历史里,几年后,鲜卑、乌桓一起帮助阎柔杀掉当时的护乌桓校尉邢举取而代之,刘虞被公孙瓒杀掉后,其旧部鲜于辅、齐周、鲜于银等因阎柔的名气推举阎柔为乌桓司马,在乌桓、鲜卑人的帮助下,跟公孙瓒对抗,与公孙瓒将领邹丹战於潞河之北,斩杀邹丹等四千余人。
田畴猜不出阎柔到底是亲汉还是亲鲜卑,所以他无法跟阎柔推心置腹,想虚言将阎柔打发了事,阎柔看出田畴的伪装,莞尔一笑道:“田兄,你是不是在为阻止魁头向西部鲜卑通风报信而犯愁?”
田畴瞪大眼睛,吃惊地望着阎柔,不自禁地说道:“我正为此发愁,不知你有何良策?”话刚说出口,田畴便意识到有些不妥,万一阎柔跟鲜卑人同心呢。
阎柔将田畴对自己的戒备视而不见,坦然说道:“田兄,可请乌桓单于蹋顿相助!”
第477章 吕布那个杀神
田畴皱起眉头,疑问道:“蹋顿?!他不是乌桓单于丘力居的从子吗?丘力居尚在,蹋顿何以成了单于?”
阎柔笑道:“田兄,就在数日前,丘力居病死,其子楼班年小,从子蹋顿有武略,代立为乌桓单于,总摄三王部,但乌桓三王难楼、苏仆延、乌延皆对蹋顿阳奉阴违,现在正是朝廷对乌桓施恩的最佳时机,若是田兄能去乌桓一趟,声称大汉天子愿册封蹋顿为乌桓单于,蹋顿必定感恩戴德,到时便可让他出兵,阻住东部、中部鲜卑与西部鲜卑的联系。”
阎柔这番话,让田畴陷入沉思,现在发信去征询大将军的意见,太迟了,自己必须要速速下了决策,该不该把乌桓一起拉入这场战争中。
乌桓,又称乌丸,跟鲜卑一样,都是之前东胡部落之一,公元前3世纪末,匈奴大单于冒顿横空出世,横扫东胡,乌桓被迫迁移到乌桓山,遂后便以山名为族名。公元前119年(西汉武帝元狩四年),汉军大破匈奴,将匈奴逐出漠南,乌桓又臣属汉朝,南迁至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五郡塞外驻牧,代汉北御匈奴。公元49年(东汉光武帝建武二十五年),乌桓又从五郡塞外南迁至塞内的辽东、渔阳及朔方边缘十郡,即今辽河下游、山西河北北部及内蒙古河套一带驻牧。乌桓在两汉时先后两次南迁,逐渐发展壮大,但受汉护乌桓校尉管辖,分成若干部落,各自为政,一直没形成统一的部落联盟。
乌桓南徙后,原居地为鲜卑所占;少数留居塞外者皆归降鲜卑,自2世纪初起,塞外乌桓常助鲜卑、南匈奴寇掠汉边;塞内乌桓则多从乌桓校尉抗击鲜卑、匈奴。东汉朝廷还频频利用乌桓骑兵镇压各地叛军。灵帝中平二年(185年),令张温为车骑将军,发幽州乌桓三千骑至关内镇压凉州羌乱。乌桓因数被征发,死亡略尽,人心浮动,军无斗志,皆临阵不战,逃归幽州各部。中平四年,泰山太守张举、中山相张纯等反,就利用幽州乌桓,寇掠青州、徐州、幽州、冀州四州,张纯自号弥天安定王,为诸郡乌桓元帅。中平六年,张纯死,乌桓军亦随之瓦解。后公孙瓒在河北称霸时与乌桓交好,被称为白马将军。
此时的塞内乌桓里,有四股势力,丘力居兵屯辽西,为大单于,领九千馀落,一落为一大户,平均应有十人,大概是有九万多人的部族,难楼屯兵上谷,领五千馀落,算是有五万人的大部落,丘力居和难楼各自称王,剩下两个实力弱小一些,苏仆延在辽东属国,领千馀落,大概是一万多人,自称峭王,乌延屯兵在右北平,领八百馀落,大概有八千多人,自称汗鲁王,难楼、苏仆延、乌延都是勇健之辈,丘力居能震慑住他们,除了势力大些,亦自有统摄之道。现在丘力居死了,子楼班年小,从子蹋顿有武略,代立为乌桓大单于,总摄三王部,众皆从其教令。
田畴仔细想了一下,毅然决然道:“只要对大局有利,无所不可!只是我跟那乌桓人素无往来,恐怕很难让他们信服,阎兄,你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阎柔躬身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田畴跟魁头诈称完成了使命,要回去向天子禀告,离开了鲜卑王庭。
行不数里,阎柔在路边候着,田畴在阎柔的带领下,去了辽西的乌丸山,拜见了新任的乌桓单于蹋顿。
在那段历史上,蹋顿经过多年辛苦经营,一统四郡乌桓,声势大振,在袁绍与公孙瓒相争之际,蹋顿曾出兵协助袁绍,击破公孙瓒,袁绍因此假传朝廷诏命,赐予蹋顿及三王难楼、苏仆延、乌延等人单于称号及印绶。后来楼班长大,难楼、苏仆延率其部众奉立楼班为单于,蹋顿于是退位为王,依然执掌大权。袁绍死后,袁尚被曹操打败,转而求助蹋顿,当时幽州、冀州官吏百姓奔逃到乌桓有十万多户,袁尚企图凭著这些兵力及人力,夺回河北,蹋顿亦不可一世地想跟曹操一较长短。
但现在的蹋顿刚刚上位,地位并不稳固,上谷、辽东、右北平这三支乌桓对他是阳奉阴违,鲜卑人对乌桓又虎视眈眈想要吞并乌桓,当蹋顿听说大汉朝廷有使者前来,忙不迭地走出乌桓王庭,迎出了十里地,跟鲜卑单于魁头的傲然形成了鲜明对比。
田畴把蹋顿的殷勤看在眼里,他明白现在的乌桓虽然跟大汉朝廷不像之前那样密切合作了,但大汉余威犹存,对乌桓还是有很大的威慑力,特别是吕布执政以来,中央军所向披靡,想必这个蹋顿也是有心之人,若得大将军支持,他必定能够坐稳乌桓单于的宝座。
蹋顿本来就有寻求邺城朝廷支持的意图,再加上阎柔在一旁帮助,田畴成功地说服了蹋顿,蹋顿愿意出动辽西乌桓二万精骑,封锁西部鲜卑与中部鲜卑、东部鲜卑的联络,并乘机攻击西部鲜卑某些部落,作为犒赏,田畴答应蹋顿,会让蹋顿在战后前赴邺城,接受大汉天子册封他为乌桓单于。
阎柔从中奔走,为的便是护乌桓校尉的头衔,田畴亦代吕布应承阎柔,待战事结束后,阎柔面见了大将军后,大将军必会推荐阎柔为护乌桓中郎将,甚至有可能封阎柔兼领护鲜卑中郎将,跟护匈奴中郎将同格,比原来的校尉头衔高出一级。
阎柔虽然言笑无忌,但他内心深处还是很渴望大汉朝廷对他的认同,只要朝廷认同他了,他便不会像李陵一样终生背着一个汉奸名声无法跪拜祖墓。
田畴离开乌桓王庭,从军情部特工那里得知,吕布的大军在一个月前,已经到了五原郡,跟度辽将军麴义、护匈奴中郎将朱灵、南匈奴单于呼厨泉的人马成功会师。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吕布以呼厨泉南匈奴的四万骑兵为前驱,以麴义部为左翼,以朱灵部为右翼,从五原郡九原县,向河套地区,自东往西,开始了横扫。
与此同时,赵云领着两万人马与武威太守马腾在北地郡富平会师,马腾本人并没有出马,而是派长子马超、大将庞德、长女马云禄领两万骑兵,在赵云的统一指挥下,向东推进。
徐晃领两万人马与凉州牧皇甫嵩会师,皇甫嵩自持身份,没有亲自出战,而是派儿子皇甫郦领三万人马参战,在徐晃的统一指挥下,向北推进。
三路大军,选定了同一个日子,不宣而战,对盘踞在河套地区的大量匈奴、鲜卑、羌胡部落开始了致命的打击。
这些部落都在这块地方生活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他们逐水草而居,放牧牛羊,除了鲜卑老单于檀石槐在生前时让他们这些部落有短暂屈服之外,其他的时间里,他们既不服从南匈奴单于的统治,又不服从于大汉朝廷的治理,自成势力,杂居在河套地区,俨然成了这片天地的主人,却不知他们占据的地方其实早该就是大汉的万顷良田,现在是该收回来的时候了。
吕布策马奔腾在河套草原上,望着绿茵千里的草原,望着碧蓝的天空,不禁心旷神怡,陶醉了一小会,吕布瞬间就清醒过来。这片肥沃的土地在胡人猖獗的北朝时期被称作敕勒川,还有一个著名的歌谣传唱千年“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草低见牛羊。”这个歌谣甚是美好,唱出的是游牧民族的美好生活,至于农耕的大汉民族的血泪,总是被信奉成王败寇的垃圾历史学者所无视。
数里外,一个部落的帐篷外,许多骑着骏马,身背长弓的匈奴男子们挥舞着鞭子,驱赶着牛羊。现在秋高气爽,正是畜群上膘的时节,马壮牛肥羊长肉,看上去总是那么喜人,这些男子们看着自家的牛羊个个都膘肥体壮,心里甚是高兴,都笑着说道:“看来今年冬天不用再冒险去南边抢粮食了,光这些牛羊就够过冬了。”
自古以来,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对大汉民族不断侵扰,除了某些野心家为了中原的如画江山之外,更多是为了找吃的,游牧民族逐水草而生,万一出现大旱天气,水枯竭了,草旱死了,万一出现暴雪严寒天气,牛羊都会大片死亡,生计难以维持,游牧民族迫于无奈,只好南下劫掠,当然演变到后来,做强盗做惯了做爽了,就不想做回原来善良、热情、能够唱出吉祥三宝的好牧民。
吕布这次过来,是想让这些游牧民族的人们,记住他们本来的身份是牧民,而不是强盗。
也许是吕布三路大军前些天的举动惊动了这个部落的头人,他慌慌张张地跑出大帐,吹响了召集的号角:“所有成年男人,带上你们的弓,带上你们的箭,披上你们的甲,戴上你们的盔,告别你们的女人孩子,骑上马,跟着本王,前去迎击吕布!”在草原上,每个部落头人似乎都有胆子自称王。
“吕布?!那个杀神?!他打过来了?”当年吕布在并州凶名昭著,方天画戟下有上千名异族的血,这些匈奴男子有那个没听过吕布的名字,听到他的名字感觉比听到死神光临还要可怕,全都浑身颤抖。
第478章 彻底汉化
那个部落头人见他部落的男子闻听吕布的名字都噤若寒蝉,魂不附体,不禁勃然大怒:“混蛋,你们都忘了自己是冒顿的子孙吗?我们大匈奴的荣光何在?!你们有何面目去见我们的昆仑神?!”
虽然这个头人声嘶力竭,疾言厉色,但那些匈奴男子还是无动于衷,他们在过去的一年内已经道听途说,西河郡那个单于呼厨泉已经投降吕布了,现在只剩了他们这些零散的部落分布在河套腹地,吕布忙于讨伐董卓无暇理会他们,他们才得以苟延残喘,若是吕布倾国之力打过来,他们这样一个小部落只有送死的份,还不如像西河郡、五原郡那些匈奴兄弟们一样,或为吕布征战,或为吕布放牧,或者干脆转作耕种。
这个叫做韩绛的头人早已习惯了自己部落牧民的麻木,不以为意,只要他们跟着自己前去跟那些大部落会盟,一起对付吕布,两军阵前,容不得他们胆怯。
韩绛这个部落不大,只有五六千多人,拉起来能够战斗的青壮男子不足千人,跟河套腹地的有些动辄四五万牧民的大部落相比,毫不起眼,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韩绛就怕吕布惦记上他这个小部落,所以他才在数日前联络了西部的几个大匈奴部落,这些大部落曾经跟匈奴王族屠各部并列入匈奴的九大部落,现在虽然在鲜卑人的吞没下都衰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可供他韩绛依附的。
就在韩绛以为他部族里面没有反对声音,正准备带着这些青壮男子去那些大部落联盟的时候,帐外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韩绛头人,自从卫青、霍去病横扫漠北,自从我们匈奴分为南北两部,自从窦宪勒碑燕然山,自从呼厨泉归降吕布之后,我们大匈奴还有何荣光,我们不过是夹在汉朝和鲜卑之间苟延残喘罢了。小的听说,吕布对西河郡、五原郡那些归降大汉的匈奴兄弟们非常友善,只要诚心归降,就保证丰衣足食,他们的日子过得比过去还好,韩绛头人,不如我们投降吧!”
韩绛勃然大怒,定睛一看,从营帐外面归来的那个年轻人名为韩帚,他在数月前无故离开部落,说是要到西河郡找点活路,自己当时因呼厨泉归降吕布而心惊胆颤,根本没有阻拦,现在这家伙回来了,竟然是扰乱部落的人心,很有可能这家伙在西河郡就归降了吕布。
韩绛纵马上前,抡起马刀,劈向韩帚:“韩帚,你胆敢乱我军心,该杀!”
韩帚一边策马逃出营帐,一边大声喊道:“大家都听好了,吕布来了,只杀这个头人,只杀反抗者,只要大家老老实实的,中央军绝不为难大家。”
除了这个头人的心腹家人跟着他一起在追赶那个青年男子,其他的匈奴男子都视若无睹,都在慢慢悠悠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匈奴人在靠近汉人的地区生活了近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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