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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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 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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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见到裴茗翠说何须别人理解的时候,俨然是杨广的影子,只能心中叹息,长身而起道:“夜已深,多谢裴小姐解释。”

“萧兄等一下。”裴茗翠突然拿出一个木板,丢到萧布衣桌案前,“萧兄有空可以看看这个,以萧兄的头脑,想必会明白很多事情。”

萧布衣见到木板上密密麻麻写着文字,上书礼制凡品,不拘上智,法备小人,不防君子。太傅上柱国申明公器宇宏深,风猷雅旷……

有些不明白裴茗翠的意思,萧布衣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先帝给李家丹书铁券的副本,”裴茗翠挥挥手,“以萧兄的头脑,回转的时候看一遍,仔细想想,我想今日也算不虚此行了。”

※※※

送走了萧布衣,裴茗翠并没有休息,沉思坐了良久,这才下定了决心般的离开大厅,来到了一间偏房前,又犹豫了片刻,径直推门走了进去。见到床榻上盘膝打坐的一人睁开了眼睛望过来,轻轻叹息一口气道:“裴蓓,你的伤势如何?”

床榻上的赫然就是贝培,也就是女扮男装的裴蓓。这时的她多少有些滑稽,胡服在外,娇弱在内,除去了化妆的贝培脸色苍白,鼻梁挺直,双眉有如新月般弯弯,嘴唇却因为失血过多有些干裂。无论怎么看来,她都是长的极为秀气的女人,只是脸上有种天生的冷淡让她少了分女性的柔弱。

萧布衣如果见到多半会赞叹裴蓓易容的神鬼莫测,因为从她男装的小胡子贝培来看,谁都猜不到她本身居然如此美丽。

裴蓓见到裴茗翠进来,就要起身下榻,裴茗翠却是伸手止住,轻声道:“你多休息下吧。”

“小姐,裴蓓伤势不算重。正常行走尚可,但是要打斗的话恐怕还要过段时间。”裴蓓对裴茗翠很是尊敬。

“要打斗的话?”裴茗翠喃喃自语,“你很喜欢打斗吗?”

裴蓓目光有了不解,想了下,终于说道:“不喜欢。”

“哦,”裴茗翠微笑道:“那看来我让你做个杀手,倒是违背了你的本意。”

裴蓓摇头道:“裴小姐,裴蓓没有什么本意。我只知道,若非没有裴家的收留,裴蓓早在十数年前已经死了,对于裴家的恩情,裴蓓没齿难忘。”

裴茗翠笑笑,“难忘不难忘的倒无所谓,只是现在有人因为你找我来抱打不平了。”

“谁?”裴蓓豁然抬头,转瞬明白了什么,“裴小姐,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有得罪你的地方,请你原谅。”

“他做的事情他自有担待,何须你来道歉。”裴茗翠淡淡道:“裴蓓,你可以走了。”

“走,走到哪里?”裴蓓变了脸色,有了惶恐。她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只是对裴茗翠除了恭敬外,多少还是带了点畏惧。

“你难道不记得我们之间的契约?”裴茗翠笑道:“影子盟之人,虽然是如影随形,不死不休,可是我当初就对你说,这场任务极为险恶,十死无生,你此次任务后,就和裴阀影子盟再无瓜葛。你既然选择了,就是说,你活过来是你的命,你死了也是你的命,我让你去执行任务,已经当你是个死人,现在你已经死了,自然算不上影子盟之人。你如果不是影子盟之人,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她说的绕口令一般,裴蓓先是诧异,后是惶恐,再有的却是惊喜和不舍。

“裴小姐,我……”

“你什么你,如今你是个新人,新生的人,和影子盟没有任何瓜葛。”裴茗翠正色道:“不过你要记得,该说的可以说,不该说的,就算死人也是不能说。”

裴蓓目光露出感动,咬着嘴唇,半晌才道:“谢谢裴小姐。”

“不用谢我,要谢的话,也谢谢那个为你抱不平的人吧。”裴茗翠转身走到房门处,停下脚步,“裴蓓,现在估计整个东都城都在通缉你,你自己千万要小心,你现在就可以去别的地方,但是我这里,随时都是欢迎你住的。”

她说了最后一句后,再没有停留,关上房门,隔断落寞,裴蓓却是眼角涌出了泪花,是喜悦,也是感激……

※※※

萧布衣回转太仆府的时候,已经把木板上丹书铁券内容看个完。他发现自己目光已经极为敏锐,黑夜中视物纤毫毕现,可是看清的不见得看懂,看完丹书铁券后,他并不明白裴茗翠给自己这个什么目的。

“社稷佐命,公为称首,位极帅臣,才为人杰,万顷不测,百炼精钢……”萧布衣喃喃自语,心道看来就算皇帝也会拍马屁的,皇上也会拍大臣的马屁,隋文帝对申明公这个马屁拍的,梆梆作响!可这个马屁对自己又有什么作用?裴茗翠总不会让自己学习马屁之法吧?

“然王者作教,惟旌善人,去法宏道,示崇年德。自今以后,虽有愆罪,但非谋逆,纵有百死,终不推问。”萧布衣念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进了太仆府。

见到丫环下人见自己诧异的眼神,萧布衣有些奇怪,转念一想,多半是因为自己回来的太晚,又是念念有词好像神经病的缘故,并没有多想。

走到庭院的时候,发现一人影迎了上来,“萧公子,你回来了。”

萧布衣见到是婉儿,寒夜中带了些温馨,婉儿和小弟在太仆府也算住了一段时间,可她向来知道自强和规矩,除了居住外,从来不到处乱走。白天出去做事,晚上回来做布鞋,也是颇为辛苦。

“婉儿,什么事?”萧布衣问。

婉儿黑夜中微微脸红,站着冻的有些发抖,“没什么,我晚上睡不着,就出来走走,见到是你,就打个招呼。”

萧布衣心道,要只是出来走走,怎么会冻成这个样子?

“没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那我就走了。”萧布衣作势要走。

婉儿慌忙叫道:“萧公子,等等。”

萧布衣含笑道:“有事就说吧,婉儿,只要我能做倒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们总是麻烦你,”婉儿有些脸红道:“我,我……”

萧布衣耐心道:“婉儿,这不叫麻烦,这叫帮忙,我们是朋友,是不是?”婉儿红着脸道:“我和小弟怎么好说是萧公子的朋友。”

“反正我是把你们当作是朋友。”萧布衣假装不满道:“莫非你不把我当作是朋友?”

婉儿慌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我们只是怕高攀了。”

“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萧布衣假装生气道:“我只怕你们是嫌弃我的,我知道当初在洛水之旁,你还念念不忘我也是穿的布衣,落水后如同落汤鸡一样的场景,所以一直鄙视我!”

婉儿知道萧布衣在开玩笑,‘噗嗤’一笑,想起当初洛水翻船的那一幕,恍若隔世,当初只以为是场灾难,现在才知道是一生难忘的温馨。

“我当萧公子是朋友的,”婉儿终于拿出个钱口袋道:“萧公子,我这攒了点钱,有两个银豆子,还有一吊多的钱,不知道够不够?”

“什么够不够?”萧布衣一愣。

“小弟成天说要和萧公子一样有出息,又好动,”婉儿脸红道:“我想萧公子既然当的是马官,你的地位我们不敢奢望,我只想给小弟买匹小马儿,以后他若是学会了萧公子的半成本事,能有萧公子的百分之一的成就,我就觉得对的起爹娘了。可是我不会买马,我就想,我就想……”

“你想让我帮忙买一匹小马驹?”萧布衣总算明白了婉儿的心事,暗道女人心真的难以琢磨,就这么个小事说了半天,比天书还要难猜。

婉儿重重的点头,欣喜道:“是这样,萧公子,麻烦不麻烦?”

萧布衣心想,这有什么麻烦的,明天我叫四署令给你们选十来匹马驹都不是问题,还要什么钱,见到她居然攒了两个银豆子,不由大为奇怪,打趣道:“没看出来婉儿还是十分有钱。”

“这银豆子是袁先生打赏的,”婉儿垂头道:“我本来不要,可是他一定要给。”

萧布衣知道袁岚做事的周到,“既然给钱,有什么不要的,难道是他给你下的聘礼吗?”

婉儿有些紧张,发誓道:“不是,绝对不是,婉儿不会嫁人的。”

“傻丫头,你怎么不会嫁?”萧布衣弹了她脑门下,顺手拿过了钱袋,只取了个银豆子,“其余的钱你先收着,我看看这个银豆子是否够用。若是不够的话,我再向你要好了。”

他手指轻触婉儿额头的时候,婉儿好像触电一般,无法动弹,等到萧布衣走远的时候,这才回过神来,拿着钱袋想要追过去,萧布衣已经不见。婉儿脸红的火一般,伸手摸了下额头,觉得耳根子发烫。

※※※

萧布衣到了自己房门前,只见到灯火辉煌,不由摇头,心道肯定是胖槐在搞鬼。

这家伙,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到了太仆府好像这点灯不要油一般,走到屋门前,听到屋内有水声,萧布衣有些奇怪,心想胖槐难道跑到自己房间洗脚?他什么时候这么勤快过?

没有什么犹豫的推开了房门,萧布衣径直走了进去,因为这是他的房间!随手带上了房门,饶是萧布衣见过了太多光怪陆离的场面,也几乎忍不住以为自己是眼花,愣在当场。

满屋香气袭人,他竟然看到有女人在他房间洗澡!

萧布衣几乎以为波斯人的大变活人跑到了自己房间来变,不然怎么可能有女人在自己的房间洗澡?

用了片刻的功夫,萧布衣确认自己不是幻觉,又用了片刻的功夫,萧布衣透过蒙蒙的水气确认这人不是袁巧兮,更非袁若兮。要说到他房间洗澡的最大可能倒是袁巧兮,这个乖乖女只要她父亲袁岚说一声,感觉去死都没有问题的,可要说这么胆大的女人估计也就是袁若兮,那个女人要说有一天在大街上裸奔萧布衣也不会怀疑,可浴桶中的女人脸孔有些陌生,看着又有些眼熟,她到底是谁?

“萧少卿回来了?”女人银铃般的笑声,“我才发现原来萧少卿表面上是谦谦公子,却也是如此急色,不然何以看我看的目不转睛?”

萧布衣听到她的声音,霍然惊醒,差点跳了起来,吃吃道:“你是无忧公主?”

他见过无忧公主,可是一次是隔着轿子,第二次却是隔着她脸上的幂罗,雾里看花般,并没有真正见到过无忧公主的脸,所以这次陡然见到,难免陌生,可是无忧的声音他倒是记得,这下知道是无忧公主在他房间洗澡,怎会不大吃一惊?!

无忧公主浅笑凝眸,额头光洁的有如月光洒落,略尖的下颌,光洁玉润,樱桃小嘴,笑露珍珠般的玉齿,一张脸精致洁白,吹弹可破。

她人在浴桶,不问可知,整个人肯定是光着的,不知是热气还是羞意,无忧公主脸上慢慢涌上红意,一时间红白粉嫩,花团锦簇般,诱人眼目。

萧布衣过了震惊后,马上联想到了董奇峰当初所言,不由心下叹息,只觉得无奈。

很显然,无忧公主已经开始准备破釜沉舟的押宝在他身上,她虽是个公主,可是唯一的外公不得宠,唯一的老子不喜欢她,能够值得信赖的人一个没有,能帮她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她一个女人,要嫁到恐怖不可知的突厥去,被男人视为玩物和货物,结局惨不忍睹,难免心怀恐惧。毕竟能混到可敦那样的女人大隋只有一个,女人像无忧公主这样的,唯一能拿得出的就是身份和身子,对男人有吸引力的也是她的身份和身子,她跑到自己房间洗澡说是诱惑自己,不如说是交换更好一些。

萧布衣想清楚了来由始末,只是微笑道:“回公主,我虽然不是什么小人,可从来也不自诩为君子,公主蓦然向我敞开心胸,下官有些诚惶诚恐,难免不目瞪口呆。”

无忧公主听到萧布衣一语双关,脸上‘腾’的红晕上窜,她的确如萧布衣所想,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出此下策。她也知道女人要拿得住身份才贵重,主动送上门的女人向来不为男人所重视,可是她拿得住架子,萧布衣更是稳如泰山,这让她实在无计可施。

今晚她在四方馆,得知外公因为缉拿刺客不利而被皇上爹爹训斥的时候,更是心中凉了半截。听宫人四下议论,因为最近外公和独孤机办事不利,已经让皇上爹爹大为不满,准备撤职查办。外公如果被撤职,无忧觉得自己彻底断了生计,四方馆内散了后没有回转宫内,却是直接来到了太仆府。她毕竟是公主,要到萧布衣的房间,也没有哪个敢拦,所以萧布衣回转的时候,一帮下人和婢女都是古怪的望着他,心中嘀咕公主的心思,暗自钦佩少卿的魅力。

无忧见不到萧布衣回转,一狠心之下,让婢女准备热水洗澡,说是洗澡,却是逼自己痛下决心罢了,只是她虽痛下决心,见到萧布衣进来的时候也主动调侃,见到他也不回避,目光灼灼的望着水中的自己,饶是隔着木桶,知道他看不到什么,却也是忍不住的浑身发软。

她贵为公主,平常和别人软语都不说过一句,这次当个男人面赤身洗澡,实在是前所未有的荒唐事情。

“只是宫中难道伺候不周,热水不够,竟然需要公主到太仆府来洗浴?”萧布衣摇头道:“看样下官虽为太仆少卿,也要向内侍省反映下他们的失职之罪。”

萧布衣镇静了下来,公主反倒慌乱了起来,半晌才道:“萧布衣,你如此聪明之人,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

萧布衣钉子一样的站在门口,“下官蠢笨如牛。”

无忧见到萧布衣虽是镇静自若,人却一动不动,转瞬醒悟过来,微笑道:“那是因为你离的太远,所以并不明白。”

“下官眼力不错,倒不知道距离有什么玄妙。”萧布衣大为头痛,不知道为什么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身后都带着一堆麻烦,上次梦蝶如此,这次公主也是一样,老天不会平白送你馅饼倒是一点不错。

他要是碰了公主,固然爽快一时,只是以后恐怕要拿一辈子去还债。更何况现在和李阀关系不明,公主和他上床后让他去杀了李敏怎么办?他现在都有点害怕公主搞个玉石俱焚,喊上一嗓子,如果让圣上知道,估计也是天大的麻烦。

“我已经洗完了,少卿,麻烦你将浴巾递给我。”无忧白了萧布衣一眼,似笑非笑。

“哦?”萧布衣皱眉道:“不如我去给公主找随行来的宫女如何?”

“她们已经回去了。”公主虽然还是笑,多少有些勉强。

“太仆府还是有婢女的。”萧布衣又道。

“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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