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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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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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疾快,半个时辰的功夫,崇山峻岭已经远远的被抛到身后,前方绿草扑近,清风袭袭。

毡帐渐渐多了起来,除了牧马的牧民,还有成群的牛羊,牛羊黑白鲜明,有如天空的云彩点缀着草原。

萧布衣心下诧然,这个克丽丝塔格好大的排场,只为了一个人戏水,居然带百来名卫队护卫,谁说草原女人没有地位,这个塔格的地位就是绝对不低。自己和她目前关系不错,倒可以让她帮忙推销一下妆粉。

塔格长的普通,皮肤稍黑,可是脸蛋长的不错,是那种草原特有的健康之美,如果能够精巧化妆,在嫁给仆骨王子的婚宴上一鸣惊人,那绝对是前景开阔。就算没有人跟风,只要有可敦这个大客户,也不愁买家。

萧布衣想的不错,却忘记始毕可汗如果知道他送给可敦妆粉,是应该谢谢他,还是想要杀了他。

看到克丽丝塔格如此排场的时候,萧布衣已经感慨,可是看到眼前营帐林立的时候,萧布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远处还不觉得什么,再走近一点的时候,萧布衣才发现眼前大营连绵数里,毡帐密布。

如此规模的营帐住千人以上绝对绝对不是问题,这难道是可敦的大营?

第九十节 古怪

大寨扎营的地方地势稍高,四周壕沟深挖,栏栅成排,壕沟照顾不到的地方,尖桩鹿角遍布,正面只有一个入口,两旁竖着两杆白毛大纛。几队兵士在营寨里面巡视,都是铠甲上身,或持长矛,或挎单刀,个个都是表情肃穆,可看装束,居然都是中原兵士的打扮。

萧布衣心中暗凛,看这阵势,就算行兵打仗也是不过如此,可敦不过是嫁女,来到仆骨,自然有人保护,她自带的这种排场未免有些过了吧?

马格巴兹已经策马来到营前,兵士长矛交叉,拦住他的去路,马格巴兹从腰下摘了个木牌递给兵士,一个兵士接过看了眼,点头收回长矛。

萧布衣暗自苦笑,没有想到见个可敦有如此麻烦,自己没有腰牌,又如何通过?

果不其然,马格巴兹过了栏栅,萧布衣才要纵马跟上,两根长矛交叉而过,要不是他马术精湛,说停就停,说不定已被对穿个窟窿。

萧布衣不语,只是望着马格巴兹,马格巴兹终于扭头道:“你等下。”

他言简意赅,说了等下后纵马继续前行,萧布衣只能等,饶是他最近功夫已经不错,蓦然见到这种兵营的声势,也是心中凛然,规规矩矩。如果说在马邑死人有如草芥,这里死个萧布衣更是草芥不如。

营门一侧下了马,萧布衣牵马而立,并不东张西望,规规矩矩的站着。不知过了多久,心中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有人暗中注视着他。

这种感觉很古怪,其实在他穿越附身后就是一直存在这种感觉,不过先期的时候不算明显而已。

穿越后的他,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是把马术这门功夫捡起来,再利用积累的见识对一些问题进行分析。可是他慢慢的发现自己喝酒的古怪,那就是怎么喝都不醉。他天天专心练刀,就算吃饭睡觉都会想一下,今日杀狼的时候,出招自然果敢,固然是武功和千年后天壤之别的缘故,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感觉到狼扑来的行踪。

那种感觉很古怪,说不清道不明,反正他渐渐发觉每次危险来临之时,他多少会有些察觉。发现李志雄是杀手,躲避宁峰的背后一刀,对陆安右的警惕,还有大雨滂沱之夜躲过历山飞的追杀。

这一切看起来自然而然,在别人的眼中也是他身手敏捷,运气好,再加上反应快,可是他知道,这多少是因为那种特异感觉的缘故。

遇到重瞳大汉那夜,最能说明问题,重瞳大汉武功之高,是他前所未见,历山飞,陆安右和他相比,就算以萧布衣的目光来看,都是差了几个档次,可是他暗中观察自己,并没有发出声息,竟然还是被他察觉。

有感前车之鉴,萧布衣并不急急的转头,轻轻抚摸青霄的头顶,青霄一声长嘶,稍微抬蹄。他嘟囔一句,借安顿马儿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的斜望了有感觉的地方一眼。

隔着栏栅处,那里也是毡帐林立,一间毡帐探出半个身子,面色清癯,三缕长髯,见到萧布衣转头的时候,已经放下了帘帐,再没有出现。

萧布衣微微怔了下,那人看起来倒像个教书先生,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观察自己,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别的因素?

不等多想的时候,马格巴兹终于再次出现,伸手给守卫一个木牌。

木牌雕刻极为精细,萧布衣虽然看不明白什么意思,却也知道极难模仿。守卫看了一眼后,示意萧布衣进营。

马格巴兹带着萧布衣进营,让他把马交给一个兵卫,又带着他到了一个毡帐,把那块木牌交给他后,冷冷的一指,“你在这里等。”

他说完话后,扭头就走。萧布衣不知道自己要等什么,却只好钻进毡帐。毡帐不小,塞十数人不成问题。里面陈设却是颇为简陋,一几一席竟然是全部的装点。

萧布衣不以为意,盘膝坐了下来,心中忐忑。来这之前,他想的倒简单,韩雪认识克丽丝塔格,只要想办法混入仆骨,和塔格说明商队的事情,想必商队进来不是问题,毕竟可敦嫁女,如何见到塔格是个难题。没有想到的是,难题轻易的解决,可是他现在突然发现,就算见到了塔格,事情也不如想像的那么简单。

从营寨,从塔格的护卫,从营帐,从所有的一切来看,这个可敦不但权利极大,而且这里实在不像要嫁女。

正沉吟的时候,帘帐一响,萧布衣抬头一看,一个婢女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端上一个托盘,托盘上一个茶壶,一杯清茶。

萧布衣微笑点头,婢女看了他一眼,柔声道:“请用茶。”

“多谢。”萧布衣应了一句,婢女放下托盘,也不多话,已经走出了帐篷。

萧布衣目送她离去,连番打斗,多少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却没有送到嘴里,半晌又放了下来。

萧布衣放下茶杯后,目光中突然有了一丝古怪,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可是一时想不出哪里有问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又有了一种心悸的感觉。

枯坐在毡帐内不知多久,呆呆的望着那杯茶水,萧布衣突然明白哪里有些不对,那个婢女的手有些问题,她手上有茧子。按理说这种端茶送水的婢女,一双手绝对不会和韩雪或者梦蝶一样细嫩,有茧子是正常,可是这个婢女手上的茧子却是长在拇指和食指的侧面。

端茶送水的一双手,茧子长的绝对不会是那个地方。萧布衣是用刀的好手,现在一双手也是如此这般,手指侧面因为使刀夹箭,都有了厚重的茧子。

这不过是个端茶的婢女,怎么也会武功?萧布衣想到这里的时候,还只是有些奇怪,已经忘记了喝茶。

不知过了许久,突然又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涌上心头,萧布衣微微闭目,静心倾听,虽然听不到脚步声,却觉得有人贴在毡帐旁,好像倾听毡帐内的动静。萧布衣大是奇怪,心道老子难道命里多难,还是古人说的福兮祸兮不假?

受到了裴茗翠的赏识,也就得到了裴阀的器重,提升副领队,金银钱财挥之即来,这些荣耀落到旁人眼中都是嫉妒,自己虽然没有飘飘然,却也有些得意。可是紧随而来的就是不尽的险恶,先是暗杀,再是李志雄宁峰算计自己,就算那个历山飞好像都有杀自己的念头。虽然不明白那兜头一刀是特意来杀自己还是气恼自己破坏了他的计划,可是萧布衣陡然身处风口浪尖,这才知道世道的险恶,已经远远超乎他的想像。

李志雄为了升官举荐,四科举人,已经不惜杀人,自己阻挡了陆安右的前程,难免让他不怀恨在心。本来以为到了突厥,人生地不熟,只要自己小心翼翼,应对得体,自己一个商人罢了,还有谁会和自己过意不去,没有想到的是,才到了这里,那种奇异的感觉就已经两次出现,萧布衣心中叹息一声,只想对所有人说一句,其实俺胸无大志,不过是想贩贩马,讨个生活而已。

帘帐一挑,萧布衣举目望去,发现马格巴兹已经走了进来,提着个篮子,望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复杂。

萧布衣嘴角浮出微笑,“兄台倒还照顾在下,特意让人送茶水过来。”

他随口一问,看似客气,却已经暗中试探。马格巴兹果然一怔,目光落在茶水上,有了诧异,“我才从塔格那里回转,她也才知道你到这里,让你在此等候即可。这杯茶,是谁送来的?”

萧布衣苦笑,“是个婢女送来的,可能是这里的习惯?”

马格巴兹露出不满,伸手端过茶水,一饮而尽,“萧布衣你不喝茶水,可是认为有毒吗?这里可是可敦的大营,你以为有人敢随便下毒?”

他喝完茶水,示威一样望着萧布衣,多半觉得终于压过萧布衣一头。

萧布衣一怔,理解他的怨气,只能摇头,“那倒不是,我还不渴。”

“这是我为你送来的饭菜。”马格巴兹把手中的那个篮子重重的放在案几之上,“估计这里想要毒死你的只有我一个,萧布衣你喜欢吃也好,不想吃也罢,随便由你。”

萧布衣见到他怒意冲冲,这才知道他有所误会,站起说道:“兄台误会了,我绝无此意……”

马格巴兹不等他解释,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大步走出了毡帐,萧布衣愣在那里,缓缓的掀开篮子的帘盖,看到里面竟然有筒奶茶,一块喷香的烤肉,两张烤饼,不由感动。马格巴兹看起来是个直爽的汉子,听他的口气,自己在这里,也就只有他和塔格知道,自己怀疑茶有问题,也就是怀疑他有问题,倒也难怪他生气。

第九十一节 意外之变

萧布衣拿起大饼,突然有些后悔,刚才马格巴兹走的匆忙,自己倒忘记问他韩雪现在怎么样。来到这里,他不敢稍动,只怕起了误会,惹得可敦恼怒那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问题,关系到整个商队的前程,如此看来,只有指望韩雪。

世事就是如此微妙,谁又能想到弱不禁风的韩雪却能切实的关系到商队的前程。萧布衣想到这里,嘴角一丝微笑。

肉吃了几口,又喝了口奶茶,吃了张饼,萧布衣的确也有些饿了。何况就算怀疑又能如何,总不能不吃不喝。好在那种奇异的感觉并没有再次出现。马格巴兹来后,帐篷外的人好像也消失不见。

萧布衣略微吃了点东西,拿出刀谱又看了几眼,主要是理解尉迟恭的注释,不好抽刀出来比划,只是以手作刀,琢磨刀法的奥妙。尉迟恭说的不错,刀法变化千差万别,基本道理明白,剩下的都在于随机应变的演变而已。敌人又不是木头桩子,一招招的古板使用他不喜欢。

他驯马的时候,是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如今练刀也是如此。也仗着他的勤奋和聪明,如今多次化险为夷,这让他更是不敢放松练武,他虽然不想成为什么高手,可也不想被人宰的窝窝囊囊。

不知练了多久,萧布衣微有困意,伏案小憩片刻,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到帐篷外有些吵杂,霍然惊醒。

才一抬头的功夫,帘帐掀起,几个兵士手持长矛已经把他团团围住。一人站到萧布衣近前,戴个通天冠,身着官服,脸色凝重,倒是两手空空。

萧布衣心中惊凛,却还是微笑道:“不知道兄台有何贵干?”

“萧布衣,跟我去见可敦。”那人沉声道:“你莫要反抗,不然只有死的很惨。”

那人说的中原话,萧布衣倒听的明白,心中疑惑,还能保持镇静,“兄台,我为什么要反抗?”

那人只是冷笑,“你自己心中明白,萧布衣,解下刀来。”

萧布衣心思飞转,却已解下长刀,放在案几。那人眼神示意下,一个兵卫已经上前搜了遍,钱袋倒是不动,却把他裤管中匕首取了出来。

那人冷笑连连,“这是什么?”

萧布衣好笑道:“这不过是把防身的匕首,我其实是个商人,可是遇到马匪,却也还能自卫两下。”

那人哼了一声,当先走去,几名兵士把他压在当中,长矛不离他左右。萧布衣问心无愧,倒还不害怕什么,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可敦,更没有想到以这种方式见到可敦。

那人带领之下,一路倒是通行无阻,看来在这里极有权威。营帐极为开阔,连绵不绝。几人行了半炷香的功夫,这才来到一个牛皮大帐前。草原人的帐篷多是毡帐,也就是用羊毛编织而成,这顶营帐不知道用了多少牛的皮做成,凸显奢华。

萧布衣心中忐忑,还是保持微笑,只希望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古话是真谛。

那人带着萧布衣进入牛皮大帐,兵士却是留在外边。进入了牛皮大帐后,萧布衣心中叹息,这里的宽广实在让他难以想象。本来以为帐篷无非是睡人还能有多大,可是他进了这里才发现,大帐容纳百来人还稍微有些空旷。

大帐内飞彩流金,灿烂辉煌,地上以兽皮铺地,看起来奢华异常,竟比裴阀豪宅装饰还要华美,看起来好像个移动的宫殿。大帐内婢女分列,或捧拂尘,或拿香炉,也有手中拿着玉如意,反正用处不大,派头绝对不小。

婢女下方是两队侍卫,持戟而立,见到萧布衣过来,齐齐的一身喊,双戟交叉,架出一条通道。戴通天冠的稳步上前,萧布衣倒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说不害怕是假的。这条通道极为危险,双戟齐齐的落下来,估计比五马分尸还要惨烈。

转念一想,怕不见得能活,可敦找自己来这里,多半总有事情,不会这早就死。如果让自己去死,刚才在毡帐几十人兵卫涌进来挺矛一刺,自己早就变成了筛子。这么一想,心中有底,倒是直起腰板,缓步向前走去。

可敦高高在上,头戴凤冠,身着华服,上绣彩凤,脸上带着细珠穿成的幂罗,让人看不清面目。萧布衣心道,母仪天下,虽然是在突厥,想必也不是那么好见的。

戴通天冠那人到了可敦案前几步,就已经拱手施礼,“可敦,萧布衣带到。”

可敦缓缓点头,说了声,“你且退下。”

这是萧布衣头回听到可敦说话,只觉得声音低沉,极有威严。

见到那人退下,萧布衣不等问话,也学那人抱拳施礼,半鞠了身子,虽然没有下跪,礼数却是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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