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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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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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儿子,没有伤及他们。布衣,幸好你一直安稳的在客栈,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受到牵连,无辜送死!”

萧布衣确信了根本没有宇文成都这个人物,不由若有所失,听到宇文化及的儿子当初也在场,不由心头大跳。转念一想,自己当初惊鸿一现,一击得手后没有停留,回转客栈也是小心翼翼,应该不虞被二人见到。再说二人当初屁滚尿流,能否记得袁熙都是未知,更是不可能认出自己,听到有人受到牵连,萧布衣目光一凝,“袁兄说有人受到牵连,此言何解?”

袁岚摇头道:“那死去的女子好在没有什么亲人,唯一的一个奶奶还被淹死,算是死绝,倒也是好事。只是她的街坊却被衙役一一捉回到衙门拷打,屈死的也是有的。”

萧布衣心中大恨,只想再一矛插死李敏,袁岚叹息道:“那人逞一时之勇,杀死李柱国的儿子,却不知道更多的人受害。”

萧布衣不知道袁岚是否提醒自己,摇头道:“这次我却不敢苟同袁兄,我觉得那人杀的好,李柱国的儿子不死,更不知会有多少无辜之人受害。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警醒世人也是好的。”

“长痛不如短痛,”袁岚喃喃自语,半晌微笑道:“或许布衣说的也对,我今日和你说及这些,也是大逆不道,还请布衣不要外传。”

萧布衣笑了起来,“袁兄要是以为萧布衣会说,大可不必对我说及这些。袁兄抬爱,布衣感激在心。”

袁岚欣慰点点头,“我和你说及这些,其实不过是想劝你,新阀旧阀之争由来已久,谁都不知道结果如何。裴矩裴蕴固然不差,李阀,薛家,刘家,梁家哪个也不好惹。宇文述虽然也以圣上为基,可宇文化及却恨你破坏他和梁子玄的出塞,多半不会放过你。李敏李浑忌惮裴阀之人,对你肯定也会打压,至于苏威,张瑾等人也是要均衡势力,你若是平淡无奇也就罢了,可你要是得到圣上的赏识,他们如何会甘心你来争宠?你入朝廷,根基甚浅,举步维艰,一不小心甚至都是有掉脑袋的危险,权利难道真的有如此的诱惑,就算以布衣你这种洒脱之人都无法放下?”

袁岚目光真诚,见到萧布衣不语,继续道:“其实以布衣的聪颖,不在庙堂,也是大有可为,如今天下之事,就算你能得圣上赏识,也不见得是好事。”他说的已经十分大胆,目光灼灼的望向萧布衣,“你若是到了袁家,我想远比在庙堂之争要强了很多。”

萧布衣并不躲避他的目光,沉声道:“袁兄今日所言,布衣谨记在心,只请袁兄让我好好想想再做决定。”

袁岚笑了起来,“我不是勉强你,只是怕你风光之下,失去了冷静,如今这个校书郎倒可以让你好好想想。今晚袁家设宴,布衣你若无事,不知能否前来一叙?”

萧布衣点头道:“没有问题。”

袁岚脸上有点喜意,眼中却有点特别的含义,萧布衣没有留意,只是问,“袁宅在哪个坊,不知何时能去。”

袁岚微笑道:“布衣只要应承,等你修文殿回转之时,我会让下人在客栈等候,到时领你前去。”

萧布衣点头,见快到了东城,和袁岚话别。只是这一番谈话下来,他对于眼下的形式更是明朗些。他虽然当了几天校书郎,可朋友不多,他觉得这活儿不适合他,别人觉得他无能做好这个事情,对于这种靠关系上位的校书郎,别的文人可以说从骨子里面看不起,也就很少和他说话。他也是一直都是表现的安分守己的样子,只是闲着,话不多问,用耳朵的时候多。这种内幕也就袁岚对他推心置腹,这才敢说,旁人又是如何会在修文殿说这种敏感的话题?

这一路上,萧布衣了解比任何时候都要多。袁岚说的复杂,说穿了倒也简单,眼下就是杨广怕手下反他,所以扶持出来了裴阀对抗其余的旧阀,裴阀选的人,当然就是圣上要信任的人,布衣起家的如他,如果真的是个草民,多半感激涕零,肝脑涂地,可惜他早知结果,没有感激,只有烦恼,他还当着这个校书郎,不想得罪裴阀是一方面,可更是感谢裴茗翠的信任尤其是个主因,无论如何,裴茗翠这个女人,巾帼不让须眉,总是让他值得尊敬。可他莫名的做了个校书郎,很可能就是李阀或者宇文化及在捣鬼!

圣上要的是均衡,而不是一家独大,裴阀现在如日中天,只怕裴阀真的压倒李阀之时,也是杨广忌惮裴阀之时,想到这里萧布衣有些苦笑,这些人斗来斗去,也不过几年的光景。大隋要倒,李唐取而代之,那又是他们怎能想到的事情。因为眼下看来,李渊在东都都是排不上号,谁又能想像李渊那个举大旗的最终能够君临天下?

来到修文殿,众人望着他的目光都是有些敬畏,萧布衣有些疑惑,虞世南却是早早的迎了上来,大声道:“萧兄,恭喜了。”

“何喜之有?”萧布衣不解问道。

虞世南老实忠厚的脸上也现出了狡黠,“圣上昨日听及那个雕版印刷的方法,大有兴趣,决定让萧兄为主,世南为辅,大匠廖轩亲自监工,择日完成!”

萧布衣这才记得昨日不经意的说了个点子,难道雕版印刷就被自己发明了?感慨自己也为后人做点有用之事的时候,萧布衣又有些感慨虞世南行动的神速,“秘书郎说笑了,我一个小小的校书郎,又是个不成熟的想法,你们一个秘书郎,一个大匠,我如何敢做主?”

虞世南却是摇头,“萧兄实在过谦,只凭四方馆的急智,萧兄绝对是个绝顶聪明之人。”

萧布衣没有飘飘然,心想我无非是炒冷饭,有什么急智,现在最想的就是做个粗人而已,“秘书郎过奖了,我实在是不堪大任。”

“萧布衣,虞世南接旨。”门外脚步声到,声音也到,黄舍人已经带着两个护卫一脸肃穆的站到大殿前。

萧布衣虞世南上前接旨,黄舍人已经宣昭道:“朕闻萧布衣奇思妙想雕版之法,特许校书郎萧布衣全力研制,秘书郎虞世南及大匠廖轩为辅,即日开工,不得有误。”

这个圣旨更有点像便条,想必这是小事,杨广只是随口一说而已,黄舍人让萧布衣接了圣旨后笑道:“校书郎,恭喜恭喜,昨日四方馆扬名,今日又得圣上器重,想必不日必有大成。”

他是一语双关,萧布衣含笑谢过,第一次对于这种旨意并不反感,无论杨广以前如何,现在这种旨意对后人还是大有好处,他也乐于照做,至于雕版还是活版,路总要一步步的走,看看形式再说其他。

萧布衣虞世南接旨后,径直去找大匠廖轩。萧布衣这才知道大匠廖轩是做什么的,原来大隋有九寺五监,都是在东都掌管具体的日常事务,所以专门都是挑选懂得该方面事务或有专长的人来担任,像宇文化及那种业务不精,却是担任太仆少卿一职的毕竟很少,兼掌土木工程的就是五监之一将作监,长官和九寺卿和少卿的称呼不同,主称为大匠。

五监地位比九寺稍低,可廖轩是大匠,身份也比虞世南和萧布衣要高,这次居然做辅,也可以看出杨广对于雕版印刷的重视。

廖轩人长的四四方方,师从宇文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沉默寡言,丝毫不以辅助萧布衣为意,见到萧布衣和虞世南二人也不废话,当下先问清楚二人的来意,只是因为圣旨让他辅助二人,具体做什么,他还是一无所知。

等到听到萧布衣的主意后,饶是廖轩沉稳非常,也是赞叹道:“校书郎,你这个主意初看异想天开,可仔细考虑,才发现影响深远,实在是造福后代的事情。”

萧布衣有些汗颜,只能道:“其实我就喜欢瞎想,不切实际。”

“不是瞎想,是遐想。”虞世南一旁笑道。

“可有分别?”萧布衣笑问。

“瞎想不需要动脑,遐想却需要睿智之人。”虞世南赞叹道:“只凭校书郎在四方馆为外使解决问题一事,就能看出校书郎不但喜欢想,还很能有实干的精神。”

廖轩拿把尺子比比划划,闻言抬头道:“不错,校书郎,我服你。”他说的就是几个字,可是口气真诚,任谁都听得出。

萧布衣终于觉得现代见识有点用武之地,倒是尽心尽力的把自己记忆中的雕版,糅合了他的意见提供给廖轩。他虽然对雕版印刷的具体情况不算了解,可毕竟这方面见识比二人已经胜过太多,雕版印刷说穿了就是复印的方法,唯一的区别就是后者使用现代科技,前者要利用眼下的技术。廖轩头脑也活,心灵手巧,不到半天的时间已经做出方案,选材,用墨,刻字方面都有了解决的办法,毕竟这个难在创意,实施起来虽然也有问题,可那只是时间的问题。如果按照廖轩的本意,材料直接用铜板,一来华贵,二来经久耐用,雕刻起来虽有难度,不过对将作监的工匠而言,并非难事。萧布衣倒是可有可无,只觉得这个方法能流传下去已经是万幸。

萧布衣坦诚,虞世南热心,廖轩忠厚实干,三人一拍即合,一边讨论,一边议论,倒是进展极为高效。

等到萧布衣和虞世南从将作监出来的时候,虞世南轻声道:“萧兄,你这个主意造福后世,世南代天下读书人谢谢你。”

萧布衣微怔的功夫,虞世南又道:“布衣,不过我听说你的一上一上又一上,一上上到顶楼上。举头红日白云低,四海五湖皆一望这四句已经传到了圣上那里。”

萧布衣心下凛然,“不知道秘书郎何意?”

虞世南摇摇头,“我当时在圣上面前说萧兄不过随口一说,这诗的文采也是差的。不过诗本无意,若落到别有用心之人手上,恐怕要曲解出别意。圣上那个本来……”虞世南咳嗽一声,“这雕版印刷若是做好,萧兄可能将功抵过,萧兄造福后人,忠厚聪颖,世南实在不希望你毁在庙堂之上,还请萧兄自己留意,世南能力浅薄,有些事也是有心无力。”

他话一说完,已经飘然离去,只剩下萧布衣双眉紧锁,心里骂娘。

萧布衣知道庙堂争斗的残酷,可没有想到别人早就开始暗算于他,表面上虽然风平浪静,可是内里却是波涛汹涌,谁会把这四句传到杨广那里?萧布衣第一个想的当然就是宇文化及,只是这诗怎么到了宇文化及的耳朵里面,那还是个奇怪的事情。当时在场之人很多,人多耳杂,说不定有哪个穷酸为了上位,说与宇文化及听也是大有可能,只是自己对袁熙报的是假名,旁人又如何知道是他萧布衣做的?左思右想不得要领,萧布衣骑马已经出了东城。

此刻天寒地冻,雪花飘飘,洋洋洒洒,好似鹅毛,北风一吹,颇有寒意。

萧布衣不虞寒冷,凝眉前行,想着怎么渡过眼下的这个难关。他突然发现自己把一些事情想的太简单些,自己这首诗版权是唐寅的,本来觉得登楼一望很是贴切,后两句文采斐然,大有超越庭草无人随意绿的气势,这就是忌讳。可诗的前两句虽然直白,却也有问题,一上一上又一上,这要是落在宇文化及的嘴里,定然询问他是否想要造反,这一上一上的是否想要谋权篡位?

萧布衣越想越头痛,把宇文化及的祖宗问候个遍,转念一想,宇文述本来就是个家奴,估计也不知道祖宗是谁,自己谈何问候?听说宇文述的妹妹是李浑的小妾,宇文述怎么说也有七十多了,他妹妹想必也是老的不像样子,李浑这么说年纪也不小了,这些人的祖宗老婆自己更没有心情去问候。

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扑到萧布衣的马前。萧布衣人虽乱想,身手还在,马儿一惊,他已经趁势压住马势,定睛前望,眼前立着一人,黑乎乎的好像炉灶里面钻出来的一样,本以为是罗掌柜不敢找李靖,找上了自己,转瞬发现不对,这人身材和罗掌柜不像,手上也捧着一包东西。

见到马惊,那人哎呦了一声,却是想要去勒马,萧布衣听到他声音娇脆,身手矫健,又是有些疑惑。

见到马上的萧布衣定睛望着自己,那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露出洁白的贝齿,低声道:“客官,要坐船吗?”

萧布衣转瞬醒悟过来,跃下马来,奇怪道:“婉儿,是你?”

他一听问话已经认出婉儿,婉儿满是惊喜,“客官,你还记得我的声音?”

萧布衣微笑道:“不记得你的声音,也记得你的船的,小弟还好吗?”

婉儿笑的十分开心,双眼一眨仿佛月牙,“小弟还好,有劳客官挂记。”

“你在这里做什么?”萧布衣牵马走到一旁,见到她衣衫单薄,双手冻的红肿,有些奇怪问。

婉儿脸上虽然抹的和灶王爷一样,却还是微红,半晌才道:“我只是随意路过这里,见到客官恰巧路过,这才过来见见的。”

萧布衣目光从她肩头上的白雪掠过,心知她绝非随意路过,看她的样子,好像在这里等了很久,不过她既然不说,自己也不好逼问,只是道:“婉儿,我还有事,你的脸怎么回事……”

“哦。”婉儿微有失望,退后两步,“那客官,我不打扰你做事,我的脸,是成天做些粗活儿,也没有功夫收拾。”

萧布衣才要上马,婉儿又叫了一声,“客官。”萧布衣止步,含笑问,“什么事?”

婉儿犹豫了片刻,这才伸手把手上的包裹递过来,“客官,这是我做的几双布鞋,本来准备卖的,不过碰到了你,上次的事情,我一直没有谢谢你,这几双鞋反正也卖不出去,就送给你吧,希望你不要嫌弃。”

萧布衣望着那个包袱,半晌才道:“这怎么行。”

“你不要吗?”婉儿急的要哭了起来。

萧布衣笑道:“我不是不要,我正巧缺了布鞋,还准备去买,不知道你如此的心灵手巧。我说不行是,你一天才能做几双鞋,送给我,你和小弟吃什么?”

婉儿欣喜道:“我和小弟没事的,我现在在楼外楼洗碗打杂,和小弟有个住的地方,吃也不愁呢。”

萧布衣听到这个楼外楼比较耳熟,暗想难道是罗掌柜那个楼外楼?看到她满脸灰尘,莫非又是李靖的鼓风机出了问题,这才烧她个灰头土脸,这样一来,那这个世界也实在有点太巧了吧?

“无论如何,这鞋我不能白要。”萧布衣摇头道:“婉儿,你这一双鞋如果拿出去卖,要卖多少钱?”

“一串钱。”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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