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国魂》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重塑国魂- 第24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一个秀色女子,他已有些把持不住的架势。

正要假戏真做,猛听得翠娥低语道:“人走了!”一句话,总算叫回了凯泰一丝清明。二人贴着身子,都有些脸红。

过了片刻,翠娥附耳道:“格格说了,京城里头风云涌动,老佛爷如今犯了拧,油盐不进。怎么处置贝勒爷还没有定论,可想来也不会好过……格格让奴婢帮着贝勒爷走脱。走的越远越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凯泰听了这番话语,只是怔怔地愣。方才一番,让他还有些心猿意马。

翠娥却会意错了,以为他不信自己所言,便解释道:“奴婢是光绪二十年进的府,本是清苦人家,家里过活不下去,只得卖了奴婢。格格收容奴婢,几年下来颇为宽厚,又给了银钱安置父母兄弟,于奴婢实在有大恩。”说着,许是想到自己的身世,竟红了眼圈。

“这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军营生活几年,愣是让凯泰这个纨绔成了苦行僧,早没了昔日逗弄婢女的手段。眼见玉人垂泪,他竟有些慌了手脚。想要伸手,却又怕人家姑娘误会,僵持在那里颇有些尴尬。

翠娥眼见一个贝勒爷,又是领兵的大将军如此滑稽,嗤的一声破涕为笑。抽了抽鼻子,继续道:“贝勒爷的出处都安排好了,裴先生就在镇子外头,衣装、马匹、通关文书都备齐,就等着贝勒爷出去。至于是南下还是北上,到时候您自个儿决定……”说话间,翠娥已经脱起了衣服。

眼瞅着入目一片粉嫩,晃得凯泰有些眼晕。忙拉住,不解道:“你这是干什么?”

翠娥调皮一笑:“自然是帮贝勒爷脱身……算了算去,格格身边就属奴婢身量高,要不然还真不好寻个跟贝勒爷身量差不多的人呢……且安心,陪奴婢来的几个丫鬟嬷嬷,都是格格贴心的,断然不会生事……”

翠娥继续说着什么,凯泰已经没有继续听。他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了,这是要他男扮女装走脱啊。不由得一阵苦笑,他凯泰大老爷们一个,装扮起来能似女子?再说脸上这道疤在这呢,那些守卫可不是吃干饭的。

没等他说些什么,翠娥已经扑过来七手八脚给他换了衣裳,而后又拿出一个女儿家的脂粉盒子,摆正了凯泰身子,就开始忙碌起来……

奉天,盛京东三省总督府。

日俄之间已经打了七八天了。日本仗着地利,距离战场釜山实在是近,一番调兵遣将,如今已经将釜山彻底围了起来。两年经营,俄国人本就想谋一个不冻港,如今得逞,自然经营起来极为用心。不说港口建设,就是釜山各处山头上连绵不绝的炮台,也足以让人生畏。日本6军没有进展,海军却将俄国人几条老船组成的舰队围在了港里,几天交战,拼了十数艘鱼雷艇,击沉、重伤了俄国人几艘巡洋舰。

与此同时,日本另一分舰队已经北上海参崴,将俄国人的舰队堵在了码头里。俄国人在釜山如今是内无粮草外无援兵,落败恐怕是迟早的问题。

这让签押房里头一众人等很是紧张。关东军跟日本可是有着刻骨的仇恨,倘若日本人胜了,二者势必要再在朝鲜打上一遭。而此刻正是南下的当口,定鼎中原大好的机会就放在眼前,可偏偏碍着英国佬的牵制,始终没动。拖上十天半个月还好说,倘若一直拖到日俄分出胜负,到时候哪儿还有南下的机会?纵然关东如今生机蓬勃,也不过二百来万人口,比关内一个像样的府都不如。就是如此,才勉强维持了十来万大军。又要防备俄国,又要防备日本,若是朝鲜有事儿,这点儿兵根本就是捉襟见肘,就不用说什么南下了。

身为未来中国的内阁总理,唐绍仪这几天出了调备资源,一得空就候在衙门里头,就等着大帅与英国人谈判出个结果。一连数天,纵使这几年经营了整个关东,已经颇有些城府的他也不禁皱了眉头。心里头不时地埋怨着英国人拖沓。

他是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

“这英国佬也是的,尼德兰、印度、南非都不消停,还巴巴把手伸这么远,还管到咱们大帅头上了。还真是应了大帅那句话,当自个儿是世界警察了。”仿佛迫于屋子里过于沉重的气氛,始终一脸戏谑的秦俊生开口道。参谋长大人头些日子添了个闺女,又赶上正要南下,本是心情大好。偏偏日本人来了这么一手,他秦大参谋长一连好几天,跟着一帮子参谋分析局势军情,推论战争走向。现在又如同等着宣判一般等在签押房,心里头对英国人的埋怨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唐绍仪接口道:“形势不如人啊。英国崛起两百年,海外殖民地无数,称得上是日不落帝国。世界的海军,加上经年积累的财富,就算咱们关东军再能战,也经不起这么消耗。”说了两句,觉着有些丧气,又转口道:“想来日就好了,英国人现如今四处灭火,已经走了下坡路。总有一天咱们就不用看其脸色了。”()

秦俊生不置可否。其他人则有些心不在焉,只是不住地往门口瞧着,或者侧着耳朵听着动静。魏国涛则还是一张扑克脸,只是眼神火热。文无、武无第二,不用说也知道,这位骨子里的军人这会儿肯定在琢磨着来日怎么教育英国人。

签押房里头,众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零碎的言语丝毫不能缓解屋子里的压抑。宣判之前的等待,最是磨人,尤其是这种命运掌握在他人之手的感觉,分外让人难受。老成些的还好,那些年轻的将领,南洋出来的文吏,不少人已经急得抓耳挠腮。不停地灌着茶水,没一会儿就跑一趟茅房,借机总会朝何绍明的院子里瞧上几眼,跟门口的卫兵询问两句。

正这个光景,先是听得一阵英语的谈笑声。而后就听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众人彼此对望一眼,心道这定是出了结果。顿时,屋子里的众人有一个算一个,无不紧张地站起了身。

唐绍仪只觉得心口砰砰乱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堂门缓缓推开,率先进来几名卫兵分列左右,而后就见一身军装的何绍明,伙同一身绅士礼服的英国佬,谈笑着走了进来。

往里走了光景,何绍明似瞧见了一脸关切的唐绍仪,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右手在身侧比了个’V’。

唐绍仪见如此,长出了一口气,喃喃低语道:“总算谈妥了……定鼎中原啊,大清国走到头了!”

二九五北风狂(五)

夜色深沉。这年头夜生活没什么节目,又是深秋时节,收了工的老百姓此时一般都熄了灯火早早就寝了。可西郊这处宅院里头却是四下灯火通明,不但各处角落站着不老少的辫子兵,各处回廊还时而走过一支打着灯火的巡逻兵丁。

当兵吃粮,虽说这站岗的兵丁苦不堪言,可念着吃着荣大帅的俸禄,却也不敢怠慢,只是私下里抱怨之声四起。府邸外头,门口站着两个兵丁,门房里头却聚集了一群辫子兵在那儿着牢骚:

“不就是个人么?扔大狱里头,牢门一锁插翅难飞,拘到园子里算哪门子事儿?”

“你知道什么?凯泰可是宗室贝子,正经的黄带子!就是问罪也得宗人府说了算。人家可是打关东回来的,关东军出身,又练了禁卫军,瞧那帮子整天嗷嗷叫的禁卫军就知道了,一个处理不好,七千多号人就得哗变。”

先头说话那人嗤之以鼻道:“姥姥!才七千多人顶什么事儿?咱们荣大帅手下可是三万多号,一样的枪一样的人,还怕了他禁卫军不成?”

北洋新军与禁卫军,虽然同属北洋大臣荣禄管辖,可打一开始就貌合神离,这矛盾从主帅身上也逐渐拓展,到后来天津街头只要两拨人遇到一起,总要生些事端。当兵的闹事儿,天津官府不敢插手,生怕这群傻大兵抄了家伙生事儿,这睁一眼闭一眼的变相纵容之下,两拨人是愈演愈烈。双方彼此好感皆无,如今凯泰形同圈禁,说不得新军里头有多少人兴高采烈呢。不说旁的,单单是那七千人的统属花落谁家,就够让人忙活一通的了。

回话的那老兵,貌似经过甲午一遭,只是苦笑着说道:“咱们新军是从淮军老底子变过来的,淮军那点儿毛病咱们学了个十成。就说这练兵,三九不练、三伏不练、下雨不练、下雪不练,烈日不练、狂风不练。可你去瞧瞧人家禁卫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见天在操场上摸爬滚打,真要起了营啸,嘿,就咱这三万多人还真不好说,保不齐还得从山海关调兵。到时候,诶哟……”

他这话没说完,便被一名军官踹了一脚。那军官腰里缠着红带子,一边儿挑着牙花子,一边翻着白眼道:“你小子活拧了?朝廷的事儿岂是你能议论的?”

老兵忙低眉顺眼打千儿不止:“头儿,我这不是揪心么?这才好了两年,要是动了凯泰,这营啸倒也不怕,咱就怕何……”语气一滞,似乎有些忌讳地道:“万一北边那位找由子南下,朝廷那帮人可以往南跑,咱们到时候还不得顶在前头?那关东军可是连日本人都怕的,咱们就这么几万号人,大哥不说二哥,平时能咋呼咋呼,真打仗不说一触即溃也差不多了。”

“滚蛋!”军官一脸不耐之色,四下瞧瞧,转而低声道:“你说的那些谁都知道,不说旁的,就是咱们军中也有不少人得了人家关东军的好。要没人家关东军,甲午那一遭一准儿还得死上几万号人。真要像你说的……肯定有不少人临阵倒戈。”说话间,军官装了烟袋锅子,踌躇道:“我琢磨着,瞧瞧形势,要是打不过,咱们干脆也……”()

“大人英明!”一众人等都是老兵油子,哪儿还不明白军官话里的意思。

军官嘿嘿一笑,继而嘱咐道:“这事儿别乱传,头些日子大帅砍了好些个传瞎话的。”见众人脸上都是一副戚戚然的神色,这才自顾自地点了烟袋锅子。

正这个光景,打府里头转出来一票人。领头的面白无须,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此人是个太监。此人身后除了跟着两个家丁,还有几个丫鬟扶着一名掩面的女子。瞧那架势,女子似乎走路颇为吃力。

哗啦啦枪栓响动,门口的众人已经起了身子,一名士兵拦住道:“站住,干什么的?”

那太监骇了一跳,转而大怒,露胳膊挽袖子上来就是一个耳光:“猴儿崽子,大晚上的吓唬谁呢?”

士兵茫然,那军官却是认识此人,忙起身拱手道:“哟呵,吴公公,这大晚上的您这是嘛去啊?这小子头午不在,您别见怪。”

吴公公又忿忿了几句,转而无奈道:“差事累人啊,大格格交代了,明儿一早就得回返。这回天津还得个多时辰,不这个点儿走怎么交差啊?”

军官一脸**,根本就没听,只是打量着后头搀扶着的女子,秽语道:“这是开了脸了?啧啧,瞧那几步路走的……到底是宫里头出来的。”

吴公公懒得说这些,只是敦促道:“甭说这个了,我还赶着交差呢,赶紧放行吧?”

军官收了的目光,一拱手笑道:“对不住了,吴公公,大帅有令,只要入了夜,这府邸许进不许出。要不您明儿一早再……”

吴公公已经跳了脚:“他荣禄还能管得着大格格的人了?”说了一通牢骚,见军官始终不松口,转而放缓语气拉过军官道:“拢共就这么几个人,早晨就是你当差,还能差的了?拿着!”说话间已经拍过去一块银锭。

“这……”军官掂量了掂量,估摸最少得有十两银子,心里犹豫。他们这些宗室子弟,如今满大街给人家赶马车的有的是,八旗子弟早就破败得不成样子。他这个新军军官的官职,也是走了好多门子,散尽那么点家底才谋来的。有道是千里做官只为财,平日间竟是一些洋鬼子教官在操练,钱粮兵饷都不经手,根本没什么油水,此刻见了银子大为心动。犹豫了半晌,军官笑道:“吴公公,要不我让弟兄们搜一搜?只要没旁的物件儿,我肯定放行。”

吴公公脸色一紧,指着军官的鼻子想要怒,半天没说出话来。继而又砸了一块银锭过去:“我算倒霉了我,一趟差事下来没赚丁点银子,还搭出去二十两。这回总行了吧?”

军官接了银子,却是一脸苦色:“吴公公,不是我不给您面子,这可是荣大帅吩咐下来的。要是日后出事儿,你我可都得掉脑袋。”

吴公公见说不通,只得无奈一挥手:“搜吧搜吧,给杂家快着点儿。”

军官连连拱手,随后一挥手,十几号辫子兵呼啦啦围了上来,挨个搜查着。

二九六北风狂(六)

天津西郊。

一众辫子兵领了命令,呼啦啦就围了上来。这北洋新军都是从淮军的老底子演变而来,个中的脾性学了个十足。此刻上来搜查,几个家丁还好说,顶多顺去了些许财物,几个婢女就倒霉了,这些辫子兵一个个如狼似虎,一边儿**一边儿毛手毛脚,顷刻间莺莺燕燕惊呼声连绵不绝。

吴公公眼见如此,已经换了脸色,微怒道:“都干嘛呢?仔细着点儿,这些姑娘可都是大格格身边人,谁要乱来小心来日大格格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军官本在一旁看着笑话,眼见有些闹大了,也呵斥了几句。一众辫子兵这才怏怏罢手。

这会儿的工夫,方才那老兵正好搜查到蒙了脸面的‘翠娥’身边。老兵当了十五六年兵,吃兵粮的年月比一般人岁数都大,内里油滑的紧。晓得对方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人物,搜查起来都加着小心。展开蓝布包袱皮,大略看了一眼,见都是女子用的寻常物什,便要结束搜查。可他一抬头,正巧瞧见‘翠娥’露出一只毛手,心下一惊,再一抬眼,只瞧见眼前这女子半遮了脸面,可露出的一半却怎么瞧怎么觉着别扭。

那头,军官瞧着老兵盯着人家姑娘不放,嗤笑一声已经骂了起来:“你小子瞧人家大姑娘干嘛?乐意瞧,回头攒了银子回家娶个媳妇,见天瞧也没人管!”见老兵依旧怔怔愣,似乎没听见一般,军官心下一沉:“可是有什么问题?”

这一问,不但吴公公惊得一哆嗦,就连那老兵也是浑身一颤。‘翠娥’已经将手背了过去,摸向腰间藏着的一把匕。

老兵惊了一下,来回看了半晌,而后竟嘿嘿笑了起来:“头儿,瞧这姑娘有点儿像小的妹子,一时失神,一时失神。”说话间已经退了回来。时逢末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