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来关注日本的时候说不定日本早就有了可以匹敌的能力!偏偏这两次都被同一个对手终结了!那个何绍明仿佛从一开始便清楚未来的走向一般一步步算计着日本。瞅准机会就是狠狠一口下来……而帝国就因为这两口而濒临灭亡!国运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暗叹也是枉然。他儿玉源太郎这会儿支撑着身体立在城门口忍受屈辱的投降为的就是瞧一瞧这何绍明到底是何许人也。莫非真如传言中的一般天生就是日本的克星?
恍惚当中张成良等人已经举着旗帜迎面走到近前。
儿玉源太郎行尸走肉一般一个僵直的四十五度鞠躬便自报家门道:“鄙人大日本帝国6军参谋总长儿玉源太郎……恳请贵军接受三万日本军人的投降并保障我们的生命安全。”
张成良撇撇嘴:“普通士兵自然是没事儿……可战犯就不好说了。实话告诉你我们大总统已经出照会请求各国组建国际法庭。只要定下来不日就会公开审理战犯……你这位参谋总长恐怕是跑不了一个策划侵略战争的罪名了。”
儿玉源太郎神色不同已经哀莫大于心死。在他看来心死了空留下躯壳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是拧眉道:“张成良将军?……不是何绍明……”呢喃了几句连忙追问道:“贵国大总统不是随军而来了么?”
张成良瞧着他嗤的一声笑了:“怎么着输的这么惨还想见咱们大总统?赶紧投降了事老子还一大堆事儿等着呢。”
儿玉源太郎神色茫然只是向张成良身后望去希图在数万国防军当中找出何绍明的身影。良久目光骤然停留在一辆马车上。那西洋式样的马车透明的玻璃窗子之后一个人影正举着望远镜朝这边看过来。只是一瞬间他便断定马车里的人定然是何绍明无疑。长出一口气解下佩刀双手奉上。
‘碰’的一声照相机忠实地将这一刻记录了下来。照片当中的儿玉源太郎低着头瞧不见什么表情而张成良则高高地仰着脖子神色间全是不屑一顾。
就在指挥刀交割完毕的那一刻扬州城头的日章旗迅落下一面鲜红的黄星红旗缓缓树立起来。
万岁!”第一声欢呼已经不知道是在哪个方阵深处爆。接着就是一声接着一声最后汇聚成一处:“万岁!万岁!万岁!”巨大的呼啸声音响彻四野!而那面黄星红旗业已完全展开顺着强劲的北风旗角飘动猎猎如有金石之声。
看着眼前的一切何绍明已经不能自己……终于老子终于将这未来五十年的血火噩梦亲手终结在自己手中。也许是华夏先祖的神灵在阅读他曾经经历的历史中出了苍凉的叹息才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这个责任不管如何沉重未来的道路到底如何艰难无论将付出怎样地牺牲不管是别人地还是自己的他都已经再也无从停顿无处逃避。
未来最大的外患已绝笼罩在这片土地上地层层黑暗也被自己亲手撕开。历史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从今而后这片土地将会迎来勃勃生机在世界上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
公元1897年1o月1o日日本宣布战败朝鲜、扬州近二十万日军同时投降!与此同时国防军凯泰所部已经开赴瓜洲渡起渡江作战!
四六七渡江
入秋后的第一场秋雨竟纷纷攘攘下了三四天到了今天这才停歇。
阴霾的天空下自西而来的滚滚长江在瓜洲猛然收缩四公里宽的江面在这里只有不到一公里宽了。江水汹涌而去拍打着巨石垒成的江堤出巨大的声响。北岸上灌木丛生一人高的枯草随着江风起伏不定。再往后便瞧见国防军红旗招展。笨拙的重炮仰起头来黑洞洞的炮口指向长江南岸。
“军长炮兵已经准备完毕请指示!”
凯泰看了眼紧握在手的怀表现在是早上八点三十七分距离渡江开始还有八分钟。“八分钟后准时开火。”
凯泰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平和可却掩饰不住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是兴奋?是渴望?还是别扭紧张?自个儿一个前清的贝子如今却领着大军横渡长江起埋葬清王朝攻势作战的序幕一想起这些凯泰的心里就百味杂陈。
一名年轻的参谋官瞥了眼江面上来回游弋的铁甲船坚定地说道:“放心吧军长对岸只有两千清兵如何是我军的对手?清军必败我军必胜!”
瓜洲古渡无数的登6艇已经就位国防军士兵在船上分列两旁安静地坐着。在出赶到江边前士兵们已经检查过武器了可即将到来的战斗让有些士兵习惯**地最后一次擦拭手中步枪静静地等待着战斗的到来。
“参谋长我这心怎么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就是和日本鬼子面对面对峙着也没今天这么紧张啊!”曹锟凑到李良三身边小声问道。
“有什么好紧张的?无非是过一条河流而已。我军对面敌人兵不过两千如何能抵挡我西北大军?曹锟你们昨天抓的那几名**细审问没有?”李良三放下望向南岸的望远镜回过头眼睛盯着曹锟。
曹锟一听李良三突然提起了**细的事情不以为然道:“这个……那些人都是南岸跑过来的逃兵他们并未携带武器回去按照规定只要关几天了路费就可以遣散。参谋长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李良三冷哼一声面若严霜看着曹锟:“大军就要过江南下此时出了**细极有可能泄露我军机密。人先关着等大军渡江之后再做处理吧。”
见李良三说的正经曹锟急忙肃容道:“是……我立刻将事情交代下去。”
“曹锟参谋长的话你别不爱听凡事谨小慎微细节末端处理好了才能算是合格的将领……像你这样粗心大意早晚吃亏……时间差不多了给后面信号。”凯泰看了下时间顾不得再教训曹锟朝身边的参谋挥了下手命令道。
八点四十五分瓜洲古渡万炮齐鸣成串的炮弹向南岸飞了出去长江南岸一团团火球裹挟着滚滚浓烟此起彼伏江边芦苇杂木被烟团所吞噬巨大的轰鸣声响彻云霄。趁着重炮进行火力覆盖江面上的铁甲舰也依次抵近频繁开火**击。
“起航!”
一声令下无数的登6艇从渡口驶了出来奋力朝南岸前进。宽广的江面上千帆竞渡百舸争流。庞大的船队顺着北风而行行驶在船队后面的是为了横渡长江从天津等地征集来的火轮船在火轮后拖着长长一溜小船。一门门轻型火炮被士兵们拉上了轮船架在船头。有的船上还架起了6军的轻、重机枪机枪**手半蹲在机枪边上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南岸随时准备将岸上出现的不怕死敌人送入地狱去。
冒着黑烟的火轮靠近了江南后方支援炮火渐渐停止了轰击炮声稀落下来。江南岸上不多的一些清军在军官驱赶下心惊胆战拿着自己武器打算守卫江堤。清军的武器是无法与扑上来的国防军相比较人数上又远远处于劣势加之刚才一通炮火让清兵魂飞魄散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对军官所言只要站在岸边就可以将敌人杀的片甲不留的鬼话那些清兵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越驶越近的轮船上响起了机枪怒吼子弹泼水般朝北岸零落的清军扫了过去。机枪声中在岸边的清兵一个接一个惨叫着载倒下来。空中传出几声尖啸设在船上的六零迫击炮言了炮弹拖着长长的白色烟迹划过天际落入岸上。也许颠簸的轮船让炮手失去了准确**几迫击炮弹并没有落入清军人群中而是在他们前后爆炸了身后尘土飞扬滚滚烟尘朝周围扩散开岸边江水被爆炸掀起了冲天浊浪。
本来就没什么信心的清军士兵见敌人火力如此凶猛顾不得军官怒喝阻止掉转屁股哭爹喊娘四处乱窜几名军官见无法让士兵卖命加之也胆怯于对手威名在一番拦阻士兵无效后也悄悄开溜了。
行驶在最前面的轮船停在岸边后面拖着的小船解开缆绳争先恐后朝岸边靠拢很快船只靠上了南岸船上的士兵没等船只停稳跳入还有些刺骨的江水高呼着口号冲上了北岸朝四处溃逃的敌人追杀而去。
曹锟从跳板上走上北岸他的《》战士从他身后先后越过去将岸边清军架设的用于阻截登6的那些障碍一一清除沿着两边扩大滩头阵地。
曹锟回头冲跟在自己身边的通信参谋道:“通知军长我们四十九团于十月十二日上午……九点二十分顺利登上南岸敌人已经溃逃后续部队可以渡江。”
浙江杭州府。
府衙周遭到处都是提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穿着灰蓝军装脖子后垂着长辫子的两广新军士兵。天空乌云滚滚整个杭州城内更是人心涌动。
这群两广的新军入伍受训到成军拢共加起来不过一年的光景。士兵都是从两广征召军官却大多来自刘坤一的自强军。淮地出身的军官与两广士兵二者言语之间本就不通讲起话来形同鸡同鸭讲。平素只是**练问题倒也不多底下士兵熟悉了那几句命令动作起来也勉强可以整齐。只是如今客居杭州广州的老家革命风起云涌出身广东的士兵难免有了别样心思。加之刘坤一遇刺自强军哗变军官一个个如丧考妣早就失去了对下属的约束力。就是这几日光逃兵就有几百号。有的更是成建制地逃跑。余下的士兵什么开小差之类更加不胜枚举。
府衙门口几名士兵一边放哨一边闲聊着。李莲英打里头跑出来对着一名大头兵就吩咐开了:“你就是你赶紧去通知你们岑大人就说老佛爷急召。让他赶紧过来……”
换作从前李莲英李大总统亲自吩咐下来当兵的只有打千陪笑跑腿的份儿可今日不同往日。两广革命湖广易帜何绍明的大军彻底把小日本打得投了降。大家伙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有今天没明日保不齐什么时候人家打上门大家伙就得一拍两散。什么大内总管老佛爷都保不住脑袋走狗就更不用提了。是以那士兵一听就不乐意了拧着眉头不冷不热地道:“对不起了上头交代兄弟的任务就是看好衙门口。其余的事儿兄弟可不伺候。”
“你……”李莲英还没等作那士兵已经劈头盖脸地数落过来:“大总管你还别生气。兄弟不过实话实说……也就是兄弟们仗义吃了朝廷一年兵饷怎么着也不能事到临头就跑了。还在这儿给你们把门你去军营里头瞧瞧打报告请假的装病的干脆丢下家伙什就跑了大营里头还剩几个?说句不好听的那叫大势所趋。这朝廷已经眼瞅着完了这个时节谁他妈还乐意跟着你们一块沉?”
他刚说完周遭附和声一片。
“老老实实待着得了躲一天算一天什么时候人家大军来了大家伙一拍两散……换一身皮到哪儿不是混?”
“月饷三两三***到手能有二两就不错了……还是杂色的!养家糊口都不够指望老子还给朝廷卖命?”
“老佛爷又怎么了?老佛爷也不能差饿兵……”
李莲英脸色数变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好半晌不但没作反倒堆起了笑脸。浑身**索一番……现出来的急没带东西索**一咬牙讲个上好的玉扳指退了下来递将过去:“列位行行好老佛爷着急。真出了事儿回头岑大人来了大家伙都不好交代。”
那士兵接过扳指瞧了半天脸色好看了点儿:“约莫能换几个大洋……成你等着吧老子再给朝廷效回力。”
李莲英脸色僵硬那扳指是几年前从内库踅**出来的明朝留下来的少说也得五千两银子就这么给了几个泥腿子……诶实势不如人处处得低头。
自个儿一辈子跟着大清难道说这大清真得就没救了?这日本人也是前头不是挺凶的吗怎么说投降就投降了?蜗居浙江四面八方到处都是敌手……何逆、革命党最可气的就是那些做了2臣的督抚一个个表忠心没命地催促**杀向杭州恨不得立刻就亡了大清……老佛爷精神头一天不如一天看样子也是时候找后路了。
四六八万里江山万里红
杭州府广州新军驻地。
明堂里人头攒动满屋子都是顶戴。各道道台各府巡抚上到闽浙总督许应骙下到七品的知县闽浙一带的官儿济济一堂。房间里除了唉声叹气就是一溜的呷茶声。岑春暄就坐在上同样的愁眉苦脸。
按道理来讲许应骙与岑春暄同是总督一级而且许应骙还有‘仍在紫禁城骑马’在身又是正统的翰林出身身份比之岑春暄要高了一级。可他这会儿只是坐在了下。倒不是出于什么谦逊完全就是因为岑春暄手里这两万出头的新军。
天下已经如此大清已经名存实亡。什么时候人家国防军南下或者广州的革命党北上也就该修清史了。这个时候谁手里头有兵谁就有说话的权利。甭管是以此为投诚的资本抑或是另起炉灶都不成问题。是以一向傲气的许应骙也未曾跟岑春暄谦虚一些什么自打来了就老老实实坐在下头而且还是一副理所应当的姿态。
这会儿的功夫下头的窃窃私语渐歇大家伙都是直勾勾地盯着岑春暄。心里头就是一个意思既然你岑春暄是老佛爷的红人手里头又有兵那自然是以你为主。你说战好那咱就战!库房里头老鼠都快饿死了要银子要粮食没有可咱有精神!能维持一天就算一天要是维持不住大家伙干脆挂了大印卷了铺盖回乡去当土财主;你岑春暄要是要投降那咱们就紧随其后。这年头忠臣如李鸿章那样的都不得好死没准死了都得挂个骂名。改朝换代而已大家伙大多都是读书人出身最讲究的就是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2臣名号不好又怎么了?人家张之洞不照样过的好好的?
几十道目光注视过来任岑春暄城府再深也受不了。只觉得浑身痒痒如同蚂蚁在爬一般气愤之下开口道:“一个个都瞧着我干嘛?大家伙的事儿凭什么就得我拿主意?”
许应骙拱手道:“大人位极人臣又是朝廷里的红人自然是凡事以大人为主。”
许应骙一开口附和声一片。
这个说:“岑大人学富五车又有孔明之智我等愚钝遇事不明当请大人做主。”那个道:“咱们没什么可说的就是听大人的话您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岑春暄气得一拍桌子瞠目道:“胡说八道!许大人官职比我一般还有紫禁城骑马的身份你们怎么不听许大人的?哦合着兄弟手里头有兵你们就听我的……这不是把我往火堆里头推么?”
下头一阵‘不敢。’之声。可所有人心下都暗道:“你岑春暄要不是手里头有兵咱们大家伙干嘛贴你的冷屁股?有这功夫早就投降了……等着吧大势已成表忠心的信已经早就递出去了等人家国防军一到老子就投诚。到时候你岑春暄就擎等着掉脑袋吧!”
众人的嘴脸一一看在眼中岑春暄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