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不见的?”
“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山田的眼光中不乏那期许之意,在他看来,此事或许同花公子商议一下最好。
“莫非是刘让干的?”混熟了,花潇洒也不再拐弯抹角了。
山田一愣,不由得脱口而出,“刘贼?”
花潇洒点点头,一脸真诚道:“你们有所不知,刘让已经来到了苏州。”
“所噶?他来了?”山田阴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秘的笑意。
花潇洒一副吃惊的样子,“你们难道不知道?”
山田摇摇头,一脸认真的样子,“真的不知道。”
“你们怎么能不知道呢?”花潇洒不由得说道,“那厮已经来了好几日了。”
“所噶,回去通知武本他们,咱们现在就去。”山田急了。
“唉,你们干什么呢?”关键时刻,花潇洒又一次发话了,“找刘让报仇?”
山田点点头,“对。”
“你们疯了,哦,买噶……”花潇洒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山田他们愣住了,“潇洒君,你为何这么说?”
花潇洒苦笑一番,“你想想,你们几十个人拿着家伙去找刘让,即便刘让不报官,那些民众难不成也是瞎子,视而不见?你们这样去,是很危险滴。”
“那我们改怎么办?”山田一愣,反问道。
“刘让要去杭州的,哦,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说完后,花潇洒就矢口否认。
“哦,哟西。”山田不由得明白了。
“多谢你,潇洒君,先行告辞。”说完后,山田深深地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然后率着众人便朝城东走去。
站在原地呆了一刻钟,花潇洒便赶紧朝酒楼那里走去。
这几日,酒楼可是赚了不少银子,接连爆满,每天进账都是好几百两,除开必要的一些成本外,花潇洒也毅然拿出一部分用于唐伯虎桃花坞的修葺。
来到酒楼,却没有看见赵掌柜他们,一问,原来是赵掌柜与李清去找他去了。
花潇洒听完之后,极其纳闷,心想奶奶的,不是说好了我来吗,这帮家伙可倒好,竟然不守规矩去找自己。
心里一番思忖后,见着店里的伙计个个愁眉不展,花潇洒赶紧问起了缘由,原来下午有个人指定要这三楼的状元屋,并且态度相当蛮横……
听完下人们这么一说,花潇洒不由得心头一惊,莫非刘让看中了自家的这酒楼。
恰巧也就在这时,只见李清与赵掌柜匆匆走来,将着下午的事情说与了一遍,花潇洒顿时明白了,果然是刘让。
不过令他感到稍安的是,刘让并不是来闹事的,而是来吃酒的。
心里一番合计后,花潇洒将李清叫到了后院,一番面授机宜,李清点点头,很快也是明白了大哥的想法。
“滚开,滚开……”正如几个月之前一样,刘让走到哪里都是飞扬跋扈,而这次,他的狗腿子显然更是嚣张了不少,一路下来,不少来不及反应的路人都被打到了路边。
刘让美滋滋地坐在轿子里,回想起今天与那日本娘们颠鸾倒凤的美滋滋画面,不得不说,那一口一个“亚麻跌”叫的他是心里痒酥酥的,好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去征服女人了,特别是那些狗日的倭人的女人。
娘的,不费点暴力还玩不了。对于普通百姓的民女,刘让自然不敢明抢,充其量暗地里来使阴招,但是对于东瀛女人,他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不弄白不弄,有本事你告官府去……
忽然就在这时,一阵哭天喊地的声音将刘让从美好的回忆中给拉了回来。
“滚,你这个老不死的。”刘让的下人开始骂骂咧咧。
“大人,老妪要告状……”
“请大人为我们伸张正义。”
……
“娘的,不收拾你们,不知道厉害,是吧。”
……
刘让无意间掀了掀窗帘,只见地上跪着一老一少两个女人。
娘的,那小娘们还挺标致,见着那少女一脸的标致样,刘让顿时心生邪念,急忙勒令轿子停了下来。
“住手,不得伤及这老妪还有姑娘。”刘让一声严厉地喝道。
这一呵斥,手下人那刚扬到半空的手掌顿时悻悻地缩了回来。
“老人家,何事?”刘让一脸笑眯眯。
“大人,我要告御状,那张员外将老妪的儿子给逼上吊了,老妪的儿子可是秀才。”老妪一脸哀切地哭泣道。
刘让一听,不由得一乐,他更是将目光对准了那一旁的姑娘,而跪在地上的姑娘一见这位大人看自己,赶紧点头,“小女就是死者之女,这是我阿婆……”
“好,我一定会主持公道的……”刘让一脸悲愤地说道,“来人呐,将这一对善良的奶奶跟姑娘带到我的府上去,晚上老爷我亲自为他们主持公道。”
手下人一愣,心想这刘爷今儿是怎么了?
见着这些家伙一副无能的样子,刘让不由得提高了音量,“你们都他妈的耳朵聋了吗?”
刘让这么一发话,属下人这才赶紧照做起来。
命令完之后,刘让的心里竟然不由得感到了一阵舒坦,这当官的感觉就是好。
刘让是来了,不过让花潇洒他们感到意外的是,刘让他们只是吃吃喝喝了一会儿,便着离开了,至于原因,花潇洒也是纳闷不已。
240、借刀杀人
对于刘让等人在酒楼简简单单吃了一通就走这一事,花潇洒起初想不明白,直到第二天,听闻苏州运河浮起了两具沉尸之后,他这才弄明白了。
妈的,早知道这样,无论如何昨晚也是坏他的好事。
这几天,刘让等人一直在苏州城胡作非为,前几日,苏州知府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几日也不得不出于民怨,这才出来警告一下刘让。
不过刘让还是并没有买尹庆阳的账,甚至出言不逊,将刘公公给搬了出来。
不过尹庆阳来之前也算是想好了,他将一个人在苏州的消息告诉给了刘让,刘让听完后不由得大吃一惊。
……
以上种种是赵东阳讲给花潇洒的,花潇洒听完后不由得一问,“赵公子,刘让最怕的那人是谁?”
赵东阳微微一笑,“其实普天之下,刘瑾最怕三个人,刘让也跟他那妖人叔父一样。”
见着这些纸老虎也有怕人的时候,花潇洒不由得好奇起来,“哪三个?”
赵东阳告诉花潇洒,这三个人分别是现任内阁次辅李东阳,兵部主事王守仁以及文坛领袖李梦阳。”
花潇洒一惊,“你姑父所说的那个人莫不是李梦阳?”
赵东阳点点头,“对,就是他。”
“他还在苏州?”
赵东阳摇摇头,“不在。”
日哦,原来这苏州知府也会晃点人。
“那他老人家现在在哪里?”
赵东阳摇摇头,“不知道,我姑父也不知道。”
怪不得上次来给我题字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原来这家伙真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尔后赵东阳告诉了花潇洒一个消息,那就是刘让这两日便会离开苏州。
花潇洒听完后点点头,他告诉赵东阳,这个消息不能给慕蓉婷说,以免她担心。
赵东阳很是纳闷,“之前慕姑娘不是都知道你的这个大概计划吗?”
对于这点,花潇洒不否认,不过他还是抛出了自己的观点,“这些打打杀杀之事,女人家本来就是害怕,心头没底,若是告诉给了她,她岂不是要为咱们担惊受怕?”
听完花潇洒这么一说,赵东阳也算是明白了几分,对此,他不由得在心底佩服这家伙别看平日里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内心实际上却是很细腻。
送别赵东阳之后,花潇洒沉思了一番,接着便朝山田家中走去。
……
刚到山田家中,山田这龟孙子便是一顿“诉苦”,他告诉花潇洒,自己的按个小妾果真是被刘让等人给绑了去,这口恶气,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出。
听完山田的一番诉苦之后,花潇洒也开始“诉苦”起来,从他的言语之中,不无对刘让等人黑暗的控诉。
诉苦完之后,这该解决的问题还是得解决,山田一脸期待地看着花潇洒,希望他能拿出一个何事的主意来。
花潇洒想了想,告诉山田,刘让后天即将离开苏州直奔杭州。
山田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花公子,这真是天意,既然刘让那狗贼要去杭州,我等在路上结束了他的小命即可。”
花潇洒微微一笑问道:“山田君,你可知晓这有几条路到杭州?”
山田一愣,“不就是一条吗?”
“哦,说说看。”花潇洒听完山田这么一说,十有八九都猜到了山田所说的那条路。
山田一脸慷慨激昂地说完,末了之后,还不忘用得意洋洋的眼神看着花潇洒,那意思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在谋略百万雄兵的将领一般。
“不,他们不会走陆地了。”花潇洒直接指出了山田分析的弊端。
山田一愣,不由得脱口而出,“莫非他们长了翅膀?”
花潇洒摇摇头,一副坚定的模样,“他们坐船过京杭大运河。”
“潇洒君,你为何这么肯定?”山田反问道。
花潇洒微微一笑,“因为从明天开始,苏州又要下雨了。”
下雨?山田实在想不明白这下雨跟走水路有什么关系,不过他也并不想在花潇洒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弱智,也只好点点头,顺着花潇洒的思路往下走。
按照地图上的指标,在距离苏州城四十里地外有一处长约二十里地的僻静之处,在那个地方是最好的设伏之地,而这二十里地僻静之处最好的地点则是一个叫做芦苇荡的地方,那里水流平缓,是登船的最好地方……
一步步按照花潇洒的计划走了下去,末了,花潇洒还不忘握着山田的手,一本正经地告诉山田,兄弟,就此多多保重,望你们早日报仇回来。
山田微微一笑,“放心吧,潇洒君,我等已经从松江那边寻找了十来个武士,这帮人经过残酷的训练,杀人不眨眼,手中的武士刀被使用的是出神入化。”
“那就好,那就好。”花潇洒嘴里大叫道,实则心里却是一番鄙夷,娘的,用火铳直接轰你个胸前一片血窟窿。
给山田交代完之后,花潇洒便是告辞,离开山田的家里之后,他哪里也没有去,而是回到了唐伯虎家中。
杨敏林与刘让有着深仇大恨,这个自然要通报于她。
听完花潇洒的计划后,杨敏林点点头,一脸愤怒的样子,“我一定要手刃了刘让。”
“可是你的功夫?”虽说知道自己先前很不厚道地将杨敏林的功夫给窃走了,但是眼下事关身家性命,不容得有半点闪失,花潇洒还是不忘提醒杨敏林。
杨敏林似乎并不在乎,“即便我筋脉全废,也要手刃了他。”
“嘿嘿,其实没有那么难。”花潇洒嘿嘿一笑,接着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两把乌黑的火铳,一把递给了杨敏林。
“火铳?”杨敏林一脸的惊讶。
“对,拿这玩意儿对着刘让的胸脯就是一枪,保管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他,哈哈……”
末了,花潇洒还不忘加一句,“哦,对了,你会用吗?”
杨敏林点点头,熟练地将火铳在手中把玩了几下之后,接着便是来到了屋外,只听见嘭地一声,十米开外那颗小树全身被铁砂打的是沙沙作响。
“爹爹,后天就是女儿为你报仇的时候了。”杨敏林说完后,一脸凝重地看着远方。
……
241、
241、刘让,你死定了(1)
刘让走了,在鱼肉了苏州城百姓几天之后,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与着自己的十来个护卫一起坐上了一艘巨大的画舫,通过京杭大运河直取杭州城。
由于是顺水,因此这画舫在水中漂流的速度是特别快,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这画舫便是来到了那块僻静的丘陵水域之中。
刘让的手下先前也是看过京杭大运河的水运图,当画舫一驶进这片荒芜的区域后,刘让身边的护卫开始个个紧张起来,虽说不至于拔刀,但是那握刀的手却是一直不离剑柄。
刘让倒是不以为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时不时与从南京城一起带来的粉头调调情,吃些荤豆腐。
“呱……”不知道从哪里穿来了一阵乌鸦的叫声,让着刘让的护卫再次紧张起来,见着手下这帮人个个如临大敌一般神色慌张,刘让不由得在心中嗤之以鼻起来,成大事者,不畏小节。
……
山田率领着三十来个倭人乘着三艘船在芦苇荡处恭候多时,这帮倭人虽说头脑有些简单一些,但是在细节上却是也做的较为精致,这其中,山田更是想出了诱饵,派出了一男两女伪装成打渔的,在水面上吸引刘让的注意。
山田等人的耐心很强,从早上开始便一直潜伏在船舱中,默默地忍受着冬雨的寒冷,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在江水之中等待了约莫两个时辰后,只见远处一艘装潢精美的画舫缓缓地驶入了眼帘,山田等人一看,那画舫上一个滚烫的“刘”字金字甚是显眼。
旁边的小喽啰看了看,小声道:“山田君,他们来了。”
山田点点头,压低声音道:“让兄弟们把家伙什准备好。”
山田这话一说,身边的小喽啰纷纷将手中的家伙握在了手里,就待一声令下了。
……
“刘爷,前方有个两个妞?”刘让刚与粉头调情完,微闭双眼坐在椅子上打盹,冷不防一个经常投其所好的下属来报。
“什么?”刘让猛地从凳子上惊了起来。
“外面的渔船上有两个长得很不错的妞。”这家伙说道。
一听有女人,刘让赶紧来了精神头,一下子站了起来,几步路便是冲向了甲板。
顺着属下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着了前方五十米处,一条渔船上,一个老翁外加两个一脸清新秀丽的女子。
那两个女子一脸的微笑,丝毫不顾严冬的寒冷,一脸调皮地手泼着江水嬉闹着。
在风月场合见惯了庸脂俗粉的刘让见着了两女子俊俏的模样,忍不住心中一惊,赶紧让属下人将画舫朝着渔舟的方向驶去。
很快,那画舫便挡着了渔舟的去路。
“姑娘,请问这杭州府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