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唐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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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 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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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曜的劝告,最后终于还是如史实一般造反,结果失败,这难道不算劣迹吗?又比如最重要的配角人物之一的*用,诸位可以仔细想想我所刻画的他的性格,他对唐王朝是有感激之情不假,但如果皇帝要灭他,他绝对不会做岳飞;同时他是性情中人,怒气来得快,但消得也快,非到万不得已,他不忍乱杀属下。然而对敌人,譬如朱温,他就永远不肯谅解。所以*用其实是个中性人物,如果用金庸先生书里的人物对比,他在某种程度上有些类似任我行、谢逊这一类,算作“亦正亦邪”或许更恰当。

当然,坏的肯定有,譬如李晡,这是水平较差的反面配角,各种小丑一般的剧情都在他这种人身上;也有水平略高的反面配角,比如李存信、李暄,这种配角至少看起来智商要高不少;还有一种纯属尊重史实的配角,比如朱温,本书中对他的阴暗面刻画,应该没有超过史实,甚至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直接刻画出他嗜杀的一面,这将在今后的剧情中呈现。

至于说,为何总感觉主角的朋友都是“好人”,这个有句老话叫“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李曜本人品行端正,自然不太可能去跟奸邪阴毒之辈为伍,历史上李嗣昭、李嗣源二人,包括李存审等将领,在史书中得到的评价本来也就基本是都是正面的。因此这种志同道合之辈,在本书中,我就将他们安排成了朋友,因为至少这在理性上是分析得通的。

最后,感谢纵横书友“欲望的傀儡”的长篇评论,正是有了你和如你一样的诸位读者,时不时提出一些质疑,才使无风在自辩的同时更加清楚的反思书中的某些安排是否合理、某些安排尚未达到预期效果,等等。

因为你们,东唐幸甚。

第209章 出镇河中(廿五)

“再冲一阵!”史建瑭脸色铁青,全然不顾任何形象,用臂弯夹住手中钢枪枪身一拉,将上面的鲜血擦掉,转头吼道:“此战,我开山军乃是最后一环,军使要关门打狗,正是因为信任我们开山军,才命我等‘关门’!若是今日堵不住朱温,我等有何脸面去见军使!”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嘶吼:“想想你们的军饷,想想你们的军械,想想你们的赏赐,哪一样不是问鼎河东之冠!我史建瑭自入飞腾,深受军使重恩,若欲教我无脸面见军使,不如让我战死沙场,已报军使知遇之恩!”他长枪一指汴营,决然下达将令:“史俨、咄尔、克失毕!你们三人随某一道,各选精兵百人,来个卷旗过营!倘若不胜,今日便是我等为大王、为军使尽忠报恩之时!”

史俨三人慨然应诺,其中咄尔更是战意如狂,竟将身上盔甲脱了,大声嚷道:“俺当初算个鸟蛋,不过兵油子罢了!若非军使言传身教,岂有俺咄尔如今位列朝廷四品之时!史都虞候说得好,俺这条命也早就许给军使了,要叫俺没脸去见军使,莫不如伸头一刀!直娘贼,汉人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今日一战,有死而已!”

史俨大笑:“难得咄尔还记得这句,不错,有死而已!”说罢竟也脱了重盔,只着轻便软甲,磨刀霍霍,跃跃欲试。

克失毕不像咄尔那般话多,只是如史建瑭一般,默默擦拭兵器上的鲜血,缓慢而坚定地道:“有死而已!”

谁料旁边张光远和刘河安二人不干了,一起勒马出列,张光远红着眼瞪着史建瑭:“史都虞候,你历来公正,为何今日偏颇!我二人麾下莫非便没有都虞候看得上眼的精兵?我二人莫非便算不得马上之将,竟被排除在外?你等深受军使大恩,莫非我二人便是没心没肺的白眼狼?此事你要没个说道,莫怪我二人今日抗命不遵!便是战后军使问罪,我二人也受不得这般鸟气!”

史建瑭哈哈一笑,伸手虚按,道:“我开山军,人人都是精兵,开山之将,人人都是骑将!你二人无须多虑,我等卷旗过营如若成功,便须你二人带领全军做第二波突入敌阵,撕裂其战线!此事非同小可,乃是大责任,正该二位将军担负,二位……莫非不敢!”

刘河安吼道:“有何不敢!”

张光远也重重地哼了一声:“只要都虞候与三位能直穿敌营,在其中军大帐甚或后军亮出我开山军旗帜,我兄弟二人便敢领兵杀入接应,若是慢了一丝一毫,我自向军使提头请罪!”

史建瑭狂笑一声:“好,好,好,好得很!那便是这般定了!”一转头:“三位,精兵何在?”

史俨道:“何须挑选?牙兵岂是摆设!”

咄尔与克失毕同时点头:“正是!”

史建瑭大吼一声:“好!军使正在前方追击朱温而来,诸君,有无面目去见军使,就看此战!……儿郎们,敢不敢……随我去死!”

诸将牙兵一齐怒吼:“有何不敢!”

史建瑭狂吼一声:“何谓开山!”

史俨、咄尔、克失毕与一众牙兵齐声吼道:“旌旗所向,昆仑难挡!旌旗所向,昆仑难挡!”

史建瑭猛夹马腹,一挺钢枪,大喝:“杀!——”

“杀!——”数百骑河东精锐铁骑如熔铁洪流,一往无前地冲杀而出!

卷旗过营,卷旗过营!太宗皇帝当年率领玄甲精骑时的得意之作,便似要在此地重现!

张光远一手紧紧握住长枪,一手紧紧勒住战马马缰,以免这杀气太重的军马受到战意感染,跟着冲了出去。他看着史建瑭等人仿佛杀入羊群的雄狮,瞬间撕裂汴军外围防线,往其中军大营冲杀而入,用力咬着牙关,挤出一句:“恨不能为军使而死!”

刘河安拍拍他的肩膀,道:“军使曾说,作战也要讲究分工合作,冲杀固然热血,坐镇亦为要事。你看军使,该冲杀阵前时冲杀阵前,该坐镇中军时坐镇中军,便是这般道理。我等厮杀汉,既受军使大恩,唯有将这条性命交给军使……但你要知道,军使未必希望看到战死的我们!”

“嗯?”张光远微微思索。

刘河安道:“当死战时,死战不退;尚有可为时,不能无故送命。光远,既然我等已将这条命许给了军使,敢不为军使珍惜?”

张光远恍然,抱拳道:“河安说的是,兄弟受教了。”

刘河安正要客气一句,忽然脸色一变,猛然一指朱温中军:“快看!朱温的东平王旗倒了!”

张光远猛然转头望去,果然看见朱温的东平王大纛缓缓倒下,他大喜道:“好个卷旗过营!朱温先前不知如何奋起余勇,居然挡了我开山军一阵,如今他连王旗都倒了,可见气势已衰……河安,你看我等可要立刻进兵?”

刘河安忽然迟疑道:“不对,东平王的大纛既然倒了,为何我开山军的旗帜还未亮出来?这却是何道理?”

张光远一愣,也迟疑了一下,才道:“想是战局紧迫,一时来不及展开大旗?”

刘河安摇头道:“战局再如何紧迫,史都虞候他们至少带了四面大旗过去,这些旗手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再如何忙乱,战旗也是一挥而展,瞬息便可办到,岂能是这般道理?不行,还不能出动,再看看。”

张光远急道:“若是史都虞候他们陷入僵局,我等救援晚了的话,可是要出大事的!丢了史都虞候四人性命,我二人了不起一死抵命,可若是坏了军使大事,九泉之下也难瞑目啊!”

刘河安却是沉得住气,仍然摇头:“正是为了军使大事,我等更要沉得住气!光远兄,你想想太宗皇帝这卷旗过营的厉害之处在哪?只有这精兵杀到敌人中军甚或后军之后,猛然展开我军旗帜,才能给予敌人最大的震惊,才能使他们的信心瞬间崩塌!只有这般时候,我等领大军跟着前锋精锐再次撕裂敌阵,他们才会彻底溃败,一发不可收拾,从而一举胜之!正因如此,只要未能看见我开山军大旗招展,我二人便务须稳住阵脚,不可轻易杀出,否则……一旦时机不对,可能就要抱憾终身了。”

第209章 出镇河中(廿六)

铁蹄踢踏,战马嘶鸣。李曜终于将河东大军从抢夺盐车的混乱中稳定下来,亲自领兵追击向南。

行了二十余里,忽闻前方,有隐约的战鼓喊杀之声传来,刚一举马鞭,示意全军暂停。便听见身边的憨娃儿一指前方:“军使,快看前面!”

憨娃儿目力极佳,已经看出前方大致情形,但李曜却无这般目力,只是问:“前方如何?”

李嗣昭微微眯起眼睛,忽然惊喜得帮憨娃儿答道:“正阳,我等来得正是时候,朱温的王旗大纛倒了!”

李曜目中精光一现:“好!史国宝不愧是先锋之将!”他忽然马鞭一扬:“传令,战兵全甲,即刻前进,荡平汴贼!”

众将刚刚在解州城南被李曜训斥,此番都摩拳擦掌要展现一下威风,轰然应命。李嗣昭也急道:“正阳……副都统,末将请命出击!”

李曜露出笑容:“此番乃是全力出击,自然少不得要仰仗九兄武威。”

李嗣昭大喜,猛一抱拳:“多谢副都统成全!”

于是大军略做休整,辅兵帮战兵穿好战甲,为战马装上轻装,大军立刻向前方杀去。

说到战马的装备,特别是沙陀骑兵的装备,就不得不对唐代骑兵的发展和变化作一说明。

中国古代自十六国至隋代,一直以“甲骑具装”即人马都披铠甲的重骑兵为军队的主力,至唐初却一变为以人披铠甲,马不披甲的轻骑兵为主力,个中原因何在,一般认为,隋末农民大起义和随之而来的世族门阀的衰落是甲骑具装衰落的原因,而事实恐怕并非如此。真正的原因,是由于随着战争实践的发展,逐渐发现了甲骑具装的一些重大缺陷——主要是机动性差,以及杀伤兵器的发展和北方少数民族尤其是突厥轻骑兵的影响。

公元7世纪前后,从西亚、北非到东亚,重骑兵都面临轻骑兵的强劲挑战,形成了以轻骑兵压倒重骑兵的普遍趋势。在西亚、北非,阿拉伯轻骑兵击败了波斯和拜占庭的重骑兵,轻骑兵代替重骑兵成为战场上的王牌,在中亚,新兴的突厥王国以轻骑兵击败了柔然的重骑兵,突厥代替柔然成为草原霸主。而在中原,新兴的唐以轻骑兵击败了隋的甲骑具装,轻骑兵代替甲骑具装成为军队的主力。在西亚、北非和中亚,重装骑兵的衰落显然与农民大起义和世族门阀的衰落无关,而主要是与其机动性差有关。

在中原,甲骑具装的衰落也首先是由于其机动性差。沉重的具装铠甲虽然带来了防护力的增强,却减弱了机动性。据考古发现,一件完整的铁具装,约重40至50公斤,特制的重铠可达100公斤。南宋初年,一领铁甲的重量是45至50斤(约,26。86—29。84公斤)。可见,战马驮载的人甲和马具装的重量至少有60—80公斤,最重者可达130公斤。重铠增加了战马的负担,使其难以持久战斗,只有高大健壮而又稳重的马匹才能充当甲骑具装的坐骑,即使是这样的高头大马也只能以小跑、慢跑冲锋。

骑兵是进攻型的兵种,机动性是骑兵作战的基本特点,失去了快速机动能力,就等于改变了这一兵种的性质,就难以体现其优势。早在先秦时期,孙子就提出,“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认为作战时应以正面军队与敌交战,而以侧击、迂回、包围等取胜,很重视机动作战的作用。但由于当时的军队以车兵和步兵混合编成,车兵受道路的限制很大,步兵靠双脚步行,行动速度比较慢,二者的机动性都还很差,这一主张在实践中受到不少限制。只有到西汉时期,以轻骑兵组成的骑兵大集团出现后,这一主张才得到较充分的实践。骑兵大集团的出现使军队由注重力的对抗转变为注重寻找和创造机会,其实质是通过机动、速度来体现军队的战斗力。

魏晋南北朝以降,骑兵发展为人马都披铠甲的甲骑具装,防护力虽然提高了,机动性却降低了。李耀认为机动性、突然性、翼侧突击和冲锋的猛烈性这四项因素是古代骑兵战术的基础。而要真正发挥这些因素的潜在作用还需依仗马匹的高度机动性。后世英国某军事史学家也认为骑兵的“王牌为速度和时间而不是打击力”。随着战争实践的发展,甲骑具装的弱点逐渐暴露出来。甲骑具装机动性差,虽然适于正面突击,却不适于实施机动战术,不宜于穿插、迂回,出奇制胜沉重的具装使其战术简单、行动迟缓。

虽然甲骑具装在对付装备简陋的步兵时具有明显的优势,但在对付机动灵活的轻骑兵和装备精良的步兵时则往往力不从心,甚至处于不利地位。隋军在与突厥作战时“每虑胡骑奔突,皆以戎车步骑相参,舆鹿角为方阵,骑在其内。”这说明隋军的甲骑具装很难单独抵挡突厥轻骑兵机动灵活的进攻,需要与步兵配合作战,方能与之抗衡。这和十字军重骑兵与塞尔柱土耳其轻骑兵作战的情况十分相似。由于行动迅速的塞尔柱轻骑兵经常避开笨重的十字军重骑兵的正面进攻而迂回其侧翼和背后,十字军发展了一种步骑协同的战术,即以步兵弓箭手组成牢固的掩护屏障,骑兵在其后,当骑兵要发起冲锋时,步兵则让开通路,以二者的协同来与塞尔柱轻骑兵对抗。隋义宁元年(617年),李渊在太原起兵,西取关中。九月,隋将“桑显和率骁果精骑数千人”,夜袭唐军,唐军初战不利,“诸军多已奔退”。此时,率部众随唐军出征的西突厥特勤史大柰“将数百骑出显和后,掩其不备,击大破之,诸军复振”。隋军骑兵是甲骑具装而史大柰所部却是轻骑兵。机动灵活的轻骑兵发挥速度优势绕到隋军阵后击败了防护力强但机动性差的甲骑具装。

随着战争实践的发展,尤其是与突厥等游牧民族的战争,人们逐渐认识到对骑兵来说,机动性比防护力更重要。隋唐之际,在军事思想方面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重视机动的思想代替了重视防护的思想。唐初名将李靖便曾特别强调指出,“用兵上神,战贵其速”。

新的军事思想又需要新的主力兵种来实施。十六国南北朝时期,军队中除甲骑具装外还有一定数量人披铠甲,马不披具装的轻骑兵,后者作为辅助力量,与前者分别担负不同的任务,如侦察、追击等。由于战争实践重新需要轻骑兵充当战场上的主力,人们开始以轻骑兵代替甲骑具装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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