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嘿了一声,“问这些干什么呀!”他看了看四周,见附近只有张亮一人跟着,便道:“那个冠军侯啊,只会任人唯亲,这四个人是最早跟着他的,所以他就让这四个人做了大官,其实啊,他们没啥本事的,你刚刚也看到了,那个苏定方有多无礼!”
李密干笑了两声,看了眼李建成,心道:“兄弟,你尚需磨练啊!”
两人走出安西军的兵营,李密表示明天就把补上的贺礼送到,这才告辞离去。李建成望着他的背影,心想:“哎呀,这人官场经验不丰,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是个冤大头!嘿嘿,收了他的礼物,倒也用不着转交给皇上,留下便是,至于官职嘛,安排在我这里就是了,又有何难,他这么有钱,说不定以后孝敬多多,也能为我们家分担一些!”心中欢喜,转身回营,叫亲兵给他在安西营里立个帐篷,他就住在这儿了。
李密带着张亮,走出好远,大营内的***已然朦胧,他这才道:“回去之后上一份厚礼,给唐国公送去,然后再备两分……嗯,份,我准备给苏定方和徐世绩各送一份,还有其他的高官,人人都不落空,务必拉上关系,打下基础!”
张亮点头道:“这个好办,大人尽管放心!”
苏定方打了个喷嚏,进了李勒的大帐,见李勒正在翻看礼单,他道:“大人,外面巡营地斥候说营外来了个人,看样子就是上次那个使棍子的雄阔海,估计着他是来赴约的!”
“哦,三日之期已到了吗?”李勒抬头问道。
苏定方笑了笑,“不一定非要到第三天才来的,他白天来不了,只能半夜来找大人了!大人,你看该怎么处理这个人,叫人出去将他围了,直接……”他做了个杀的手势!
李勒摇了摇头,道:“不必,这个雄阔海呀,最重义气,人品超佳,而且识得大体,这种人当为我所用,杀掉就不必了!”
苏定方点头道:“不错,我看这个雄大王也确实不错,明知前来赴约是九死一生,可他还是来了,为了那些瓦岗兵还真算得上是两肋插刀了!”
李勒站起身,道:“刚才有个叫李密的人来我这里求官,这个人给我地感觉是太阴沉,我不想用,但如果放他走了,又怕他记恨,日后给我找麻烦,你看该怎么办?”
—苏定方道:“这人我在外面看到了,就是那个蒲山郡公对吧!他和李建成两个人深情款款,好似情人一般,不知在外面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如果大人不想用,又怕失了控制,不如把他甩到李建成那里去好了,以后如果一人犯了事儿,两个一起杀掉,这不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嘛!”
“咦,你这招不错啊!”李勒笑道。他和苏定方并肩出帐,道:“李密这个人,小事情上是不会犯错误的,他要犯就犯大的,可李建成呢,大事轮不到他做主,所以他犯错误,只能在小事上,要修理他们是容易的一件事啊!嗯,你这招好!”
两人走走说说,来到安西军的大营外围,苏定方道:“我在这里安排了不少好手,大人和雄阔海过招之时,如有意外,他们会立即出来,裴元庆也在这里埋伏!大人,要不要我给你去拿枪?”
李勒笑道:“要是换别人,自然要用枪,但对付老雄,那就不必了,你也离开吧,我不叫你,你不要出来!”
苏定方嗯了声,转身离开!
李勒站在营外,背手望天,看着天上的月亮!心中暗道:“以前看过的电视剧满多的,什么样地造型最能体现出我的忧郁呢?为国为民,对月长叹,吟诗一首,道尽百姓辛酸!
唉,刚敲完小密密和小成成的竹杠,现在又得大半夜的出来装忧郁,真是难为死老子了!
他将头上地官帽扔到雪里,解开头巾,披散开头发,举头望着明月,口中喃喃自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叨咕些什么!
不大会儿功夫,就听远处黑暗当中,传来脚步声,脚步沉重,应该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汉!
李勒明白,这是雄阔海来了。他大声地长长叹了口气,用饱含着深情,饱含着忧伤的语调吟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辽东路。望京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远处脚步声嘎然而止,那人不再过来!
来人正是雄阔海,他背着熟铜棍,正想上来和李勒较量一番,却不想碰到了李勒在这里举头望明月,忧国忧民地念着诗歌。
此时,在他的眼里,面前站着的是一位身材不是很强壮的男子,长发在夜色中随风飘舞,侧面的半边脸上,满是忧愁的表情,似乎眼角还有一丝闪亮,是泪水吗?
雄阔海忽然记起小时候在山上跟师父学艺时,师父曾给他讲过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的故事,屈原也是这么长发披散,赤足走在江边,[奇+書网*QISuu。cOm]吟唱完一首伤心的歌,便跳水自杀了……
雄阔海觉得,现在李勒的样子,和屈原多么相似啊,他忽然叫道:“我说冠军侯,你啥事想不开呀?”
第二百三十三章 欲擒故纵
勒心中大骂,老雄大王也太没品味了,我这么忧国忧一口好词,他竟然说我想不开,幽幽叹了口气,转过身来,道:“我有太多的事想不开了,国难当头,百姓流离失所,而我却碌碌无为,眼见着他们受苦,这些事难道都能想得开吗?”
雄阔海大踏步走了过来,道:“你有什么想不开的,祸害老百姓的是皇帝,又不是你,关你屁事,你用得着一副要自杀的样子吗?”
李勒皱起眉头,摇头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此乃我辈大丈夫之责啊!我说雄老哥,就算你是个匹夫,也得爱国不是,难道不干你的屁事,你就不管了,眼瞧着百姓受苦不成?”
“呃,你骂我是匹夫,你才是匹夫,不知从哪里找来首诗,乱七八糟,还对着月亮念,你真以为月亮里有嫦娥吗?你却没有后的本事!”雄阔海放下大棍,看着李勒!
李勒背着手也看着他,道:“你怎知道我念的是别人的诗?告诉你,这不是诗,是词,懂不懂,是词!”
“什么诗呀词呀的,你是个武将,没事装什么酸丁?再说了,你真以为我听不明白,你刚才说‘望京都’,京都就是大兴城啊,那在西南边呢,你干嘛要望东边,难道你连东西都分不出吗?”
李勒怒道:“我是在对月吟诗,月亮不是在东面吗。又不是在西边!”其实原句是“望东都”,他改成了“望京都”,一字之差,方向大变,被雄大王挑出了破绽!大怒之下,忧郁王子。变成了烈火门神!
雄阔海喝道:“少在哪儿假惺惺地忧国忧民,光用嘴巴说有个屁用,你不还照样抓着我瓦岗兄弟和老百姓不放嘛!”将手中熟铜大棍一摆,道:“来来来,咱们大战三百回合,如你赢了,我替你办一件事,如我赢了。你快快放了我瓦岗兄弟,还有那些无辜的百姓!”
李勒唉叹一声,伸手理了理散乱的发丝,道:“我不和你动手,你走吧!”转过头去,又去看月亮。
雄阔海举着熟铜棍,却不敢上前来,他是草莽英雄,往日里听多了关于李勒的传言,说书人把他讲成了会喷火的怪物一般。厉害无比,而且那日他与宇文成都动手之后,发现自己根本打不过宇文成都,那么李勒即然是宇文成都的哥哥,弟弟都那么厉害了,何况是哥哥?
雄阔海一生。最讲信义,实打实地好汉,他明知打不过李勒,可仍然遵守约定,单身前来赴约,就算要死,也要死得光明磊落,绝不能让人小瞧了。而且这关系到瓦岗兵地生死,还有那些无辜的百姓,他更不能不来!
事实上,今晚来之前。他把后事都交待好了,压根儿就没想过自己能在李勒手里活着走过一百回合!他要用生命,来向世人宣告,他雄大王一生侠义,是绿林之中,当之无愧的好汉!
雄阔海道:“你是不屑和我动手吧,以为我打不过你?好吧,我承认我打不过你,你是天下第一武将,而我连绿林第一强盗都算不上,所以我打不过你也属正常,但你态度傲慢,却不是好汉的行为!”
顿了顿,他道:“要不这样,为了公平起见,你让我三招……十招……二十招,你让我先攻二十招,如何?”
李勒心想:“呸,你他***做梦吧你!还让你二十招,别说二十招了,就算我让你抢了先手,说不定老子的这条命就得交待到这儿,我这个第一武将是吹牛吹出来的,不是真的,你不知道,难道老子自己还不知道!”
他摇了摇头,不去看雄大王,却道:“我不和你动手,我生为大丈夫,死了,命由阎王管,活着,却要由自己管!我要死,也要死在国战地战场上,杀尽仇寇,灭尽胡虏,岂能死在自己国人的手里!”
“你死?你说反话呢吧,你敢瞧不起我?我我……”雄阔海放下熟铜棍,还得回去吃晚饭呢!“
他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打不过李勒,他就中途叫停,说自己没吃饭,李勒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他可以耍心眼在拖延一段时间。
李勒摇了摇头,道:“我不和你动手,我说过我只参加国战,你我动手,是内战,斗,我没兴趣,就算要打内战,我也只为反抗暴政而姓,我不能和你动手,你走吧!”
“你你,那你叫我来干嘛啊,打又不打,如果你不动手,那我的人你还放不放呢?”雄阔海也当真不敢动手,他见李勒没带武器,心里更是犹豫,莫非这名天下公认的第一武将,已经厉害到了空手夺白刃的地步,能够空手夺下自己的大棍不成?
“你的人我会放的,但如果他们愿意留下来,和我并肩作战,抵御外敌,我却是欢迎的!”李勒看向雄阔海,道:“雄兄弟,我有一言相劝,不管你认为某个统治者有多坏,你都不能用这个理由,发动内战,不管哪一个统治者,都不配有那么多地百姓给他陪葬!你经历的事情多了,早该知道,这两年死的人里面,是无辜的百姓多,还是那些欺压你们的官僚多!”
雄阔海摇头道:“要照你的话说,那我们就只能受人欺压不成,那要忍到什么时候?”
“先团结起来,灭掉外敌,然后关起门,再谈家事,这么简单地道理,你不应该不懂!”李勒道:“你认识瓦岗的翟让吧,我有一事相求!”
雄阔海砰地一柱大棍,摇头道:“你想让我出卖兄弟,那是休想!”
李勒嘿了一声,道:“我是想让你转告翟大寨主,日后他要得了天下,莫忘了清明节时,给我们这些身死国战中的军人上柱香,我们是为国家而死的,人死如灯灭,就莫要记着今日为敌之事了!”
雄阔海一呆,半晌默不作声,好半天才道:“那你什么时候放人?”
李勒道:“明天,早饭之后!”说着不耐烦地道:“你走吧,莫要在这里向我罗嗦!”
—“你,你……”雄阔海有心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站在李勒旁边,也抬头看向月亮。
一盏茶之后,李勒侧过头道:“咦,你怎么还没走?快滚吧!”
“这又不是你家的地方,你凭什么让我滚啊?”雄阔海气道。
李勒很严肃地道:“你是一个匹夫,心中无国无民,只有你自己,你站在我身边,会让别人以为我和你一样!所以,请——滚!”
雄阔海脸色铁青,拖着大棍,走了几步,回头道:“我不似你想象的那般……”
“滚!”
“你这人……”
李勒忽道:“我有一事相求!”
“好啊,你说!”雄阔海脸上露出笑容,他又高兴了!
“和你这种人在一起,真的让我很没面子,所以我求求你,快滚吧!”
雄阔海哧的抽了口气,道:“我说你这人怎地这么招人烦呢?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你怎么就知道我只会打内战呢?谁告诉你我不会打国战了,你哪知眼睛看到我不明白这个道理了?”
李勒又转过头去看月亮,一副懒得再理你地表情!
“我问你话呢!”
“滚!”
雄阔海压下一口气,转身离去,走出十来丈,回头道:“哎,你可别到处和别人胡说,说我不识大体什么的,这可是造谣……”
“滚!”
雄大王又走出几丈,又回过头来,叫道:“天快亮了,你也不说请我吃早饭,我连晚饭还没吃呢,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李勒转过头,道:“我这里早饭只有稀粥咸菜,不过午饭有肉,晚饭也有,天气寒冷,要多吃油脂多的东西才行!”
见李勒不再说滚,雄阔海转身回来,道:“多三千双筷子,你不介意吧?”
李勒道:“筷子我出,饭碗自备!”
雄阔海走到他身边,指了指天上,问道:“你一直扬着头看月亮,不累吗?”
李勒将手放在他的肩上,道:“当然累啦,不过累点好啊,早上可以多吃点儿,而且格外香甜!”
雄阔海啊了一声,点头道:“嗯,有理,不过我还是认为看月亮太累,你为什么不看蜡烛呢!”
“明天晚上试一试吧!”
两人一同走向大营!
裴元庆从暗处站起身来,拍着酸麻地大腿,道:“哎,你俩还打不打了,不打我回去睡觉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立传高手
阔海见了裴元庆,一呆之下,问李勒道:“冠军侯,帮手啊?”
说话间,黑暗之中,走出一大群的武士,人人身穿安西军服,手里提着武器,一出来就活动筋骨,都说大半夜的在雪地里蹲着,实在太难受了!
雄阔海见安西军这么多人埋伏在暗处,吃惊地又问:“这么多人,不会全都是为了对付我吧?”
李勒道:“是啊,全都是为了对付你的,你很不服气么!”
苏定方走了过来,忙打圆场,道:“大人是跟你开玩笑的,这些人都是我们军营的暗哨,平常也是这安排的,不是为了对付雄兄弟!”
雄阔海把眼一瞪,大声道:“当真不是为了对付我的?”
李勒同样大声道:“是,就是为了对付你的,你想怎么样吧?”
苏定方却道:“不是不是,你别误会!”其余兵将也都说不是,不少操着半生不熟汉语的突厥捉生将,一个劲地摇头,说着怪腔怪调地话。
雄阔海看向李勒,突然伸手抓住了李勒手臂,安西兵将大惊,一起踏前半步,手里的刀枪举了起来!
就听雄大王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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