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不杀生也不犯错又怎么会杀你?何况普天之下众生平等,妖也不尽然都是恶的,仙门也不会平白杀人。”
胡宝宝摇摇头,暗了眼眸。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是不会临到这时还将善恶的,楚子瑜只是对自己有些好感罢了。心下狠了狠,果断道:“楚师兄,你的情意宝宝心领了,普天下仙门弟子众多日后楚师兄定会找到一个心仪的好姑娘的,还请师兄忘了我这只狐妖吧。”说完也不等楚子瑜再讲转身就走。
胡宝宝的身影消失在小院中,楚子瑜对着院门站了许久才离开。
回到房间,胡宝宝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平静,若说对楚子瑜没有好感是不可能的。茶摊初见时那个温润平和的少年,带走小陆虎时那个有礼的兄长,还有之后的种种足可见他是个好男子。可是,自己却什么都不是。
上辈子看过了太多的悲伤流小说,得出一个浅显的道理,那就是所谓的门当户对是有道理的。不同的成长环境和身份背景看似不是障碍却能让日后磨合中的两人倍感疲惫。所谓爱情,不过是烟花一逝而过,相爱的人妖面对的是长久的生活。
即使身在这俯瞰众生的高处,同样有着攀比,虚荣与贪婪,总是神仙也不能完全超脱。那么所谓的等待与容忍便是对两个人的折磨,已经预料到那样的结局还不如不曾有过,起码不会心痛不会难过。
胡宝宝自我安慰的想着,仙门的日子是何其长久,日子一久了自然也就淡了。这昆仑墟本就苦寒,男弟子都不多更何况是女的,若是他日楚子瑜去他处走动的多了,见过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仙长自己就能转了性。现在不过是痛上一时,总好比因为自己痛苦一世好得多。
在房间里呆了半日,胡宝宝推开门想出去透透气,结果刚探出半颗脑袋便看见楚子瑜傻愣愣地站在小院门口,吓得胡宝宝又缩了回去。
在房里徘徊了许久,胡宝宝一边走一边安慰自己,这家伙不过就是自尊心遭受打击,只怕是上昆仑墟之前还没初恋所以伤得重一些,过些日子便会好的。
等再探头出去的时候,只望见楚子瑜离开的背影。看着那被风吹起的衣袂,原本透气的欲望却不知怎的突然就没有了。心里空落落的索性也不出去了,又折回房间里掀了被子睡觉。
空荡荡的院子里似有若无的传出一声鼻哼,可四下里却安静的连一片路过的叶子都没有。
第20章十九
几日里胡宝宝与楚子瑜连面也没照见,也不知楚子瑜在忙着什么。本来是胡宝宝在人家心上捅了一刀却弄得自己总是心神不宁的记挂着,胡宝宝自动将这种现象归结为摧残美男后的良心不安。想着自己竟然能够如此淡定的拒绝美男子的心意,不觉又暗自得意起来。
陆虎那小鬼最近被他老爹看得紧,天天在铁拳长棍下苦练法术,据说他老爹一天要踢他不下一百脚,胡宝宝想一想就浑身冷汗,司武长老那体格一百脚下去陆虎竟然不变猪头而且顶顶厉害的是第二天依旧能再抗住一百脚,可见那小鬼的抗打击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饶是这么苦练陆虎也能偷溜出来瞧上胡宝宝一眼,也不多呆只是撒娇般的跑过来腻一下便匆匆赶回去,胡宝宝用膝盖都能想象出陆通长老是怎么将一个干净利落的飞天踢送上这小子屁股的。
这一日胡宝宝将几个小法诀练习完毕,便出了小院闲逛。一路拐拐绕绕来到了陆通夫妇住的园子,萧九儿正戴着手套拿了一把铁剪子修剪花草,见胡宝宝来了高兴地招呼她进去饮茶。
接过细瓷杯盏,清香满溢,心似乎也跟着那飘升的雾气轻松起来。胡宝宝低头不语,只是慢慢啜饮。萧九儿一直就是个直性子还外带点话痨,将陆虎这几日的调皮通通数落了一遍还给胡宝宝讲了些陈年趣事,待又添过两次茶水,胡宝宝才终于开口。
“陆夫人,宝宝有一事不明。”
“嗯?傻丫头对我有什么不能讲的,你只管说。”
“宝宝本是妖身,实不应留在仙家重地,之前我随楚师兄回来皆因那八宝天焚镜,如今我也将那镜子换给昆仑墟了。按理我应离去寻我的师兄师弟去。虽说师父来信将我逐出师门,但在宝宝心里只要不是师父当面将我逐出我胡宝宝就还是他的弟子。我与师兄弟相处时间虽不长,可他们待我如亲人,既是手足便应在一处。我年纪小有许多不懂事的地方,此番来寻陆夫人就是想如何能说服掌门放我下山。还望夫人成全。”
萧九儿颇为难的看看胡宝宝,但见她眼含星泪目光坚定,摇摇头道:“宝宝,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什么?”
“仙门是不可能放你走的。”
“为什么?”胡宝宝激动起来,凭啥不让走?你们这些不是神仙就是半仙的家伙难道想玩拘禁不成!
“因为这个!”萧九儿戴着手套的手直指胡宝宝额间。
用小手捂住脑门,隔着厚厚的刘海胡宝宝想起当初第一次见风掌门时大殿上平白无故起的大风,是那个时候……
“陆夫人,宝宝对那个所谓的传言也曾有所耳闻,只是风掌门与陆长老皆是不食烟火的仙人怎会相信那几百年前一个老儿胡说的东西。我原身只因是只火狐才会有这劳什子,想我那青师弟只因为是只癞蛤蟆便脸上消不去青色的痘子,这都是本身所限的,料想这普天之下火狐那许多,指不定就有许多带着我这样印子的。怎么能偏偏认为我就是那传言中所指的人呢。再者,仙门一直以正道怀仁自居,就以这样的理由不让我离去也太过荒谬了。”激动之余胡宝宝便觉得自己刚刚说话太冲,看着萧九儿一言不发脸色越来越难看,胡宝宝心里越发的后悔。
萧九儿轻轻啜了一口茶才抬起眼皮儿看了看胡宝宝,圆润的唇里轻飘飘的荡出话来:“你一心想找你的师兄弟,可是你可知你的师兄弟现在都在做着什么?”
望着萧九儿,胡宝宝有些错愕,她在这高高的昆仑墟怎么可能知道师兄弟们现下如何。
“你看看你那左手掌心有没有什么变化。”
闻言,胡宝宝将左手掌心摊开。不知何时师父留下的光圈已经淡的几不可见了。然而让胡宝宝惊异的是当初青倾留在自己掌心的那朵莲花印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褪去了一身青色渐染紫红。那紫红色还不是很深却像有生命一般要将原先仅剩的一点点青色啃食干净,到那时自己掌上的便是一朵红得发紫的血莲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时骇得说不出话来,原本就没甚见识的胡宝宝顿时有些发蒙,但是她也知道这紫红色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是谁?给我手上的莲花印子做了法术,怎的变了颜色。”有些急,这是青师弟留给自己的,想想那个单纯的仅仅苦于相思的孩子,胡宝宝怎会让别人污染了他留下的东西。摆出一副要拼死拼活的彪悍样,胡宝宝却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法术本无灵,皆随人心变。你这掌心之前那青色莲花之所以不再是因为留这记号的人心已不清,邪念心生,这法术也自然不会同以前一般。现下这莲花已将那青色驱赶的所剩无几,过些时日便会满莲生血色。”
胡宝宝小脸上已然没有了血色,她怎么也不会相信那个曾经趴在自己肩头哭的青师弟会变坏了。那个虽然长得没游玦好看却也是天生清灵的孩子会心生魔障,一个曾经对白暮然心念了那么久后又寻他而去的痴情子会突然间变坏了?
使劲摇头,腾地站起来。“陆夫人,这话是不能乱说的。我师弟是个顶顶好的乖孩子,他便是在那癞头山上也不曾做过什么大的坏事,他只是个孤单的孩子罢了。你怎么就能如此笃定他心生邪念入了魔?”
萧九儿叹了口气拉胡宝宝坐下:“他成不成魔于我又有何干?我没必要骗你。我之所以这样说其因有二,一是你师父白暮然被罗浮所俘时你口中那师弟也是在场的,据说是只蛤蟆精。只是你这师弟太痴了些,没有很大的本事却妄想救你师父。被罗浮弟子打得只剩一口气,但念着他是喝了罗浮长生泉长大得了人形的精怪,这就是在仙界亦是少见的便没将他打死留了一口气。
押送你师父更是重大,于是罗浮便留下一个新入门的小弟子在后面慢慢带着你师弟走,其余人先行押送白暮然。谁知这行人回到罗浮许久也不见那小弟子回来,便遣人去寻。寻来的是那小弟子重伤在地,你师弟亦不见了。那小弟子重伤之下睡了半月才醒,将事情一讲大家才知道那蛤蟆精被魔界的人劫走了。想来那蛤蟆精是喝过仙门长生泉的,只因无人指点才会修为甚浅。魔界现正蠢蠢欲动岂会放过一个可以增加的力量?想来你那师弟已是入了魔。这与你掌心的莲花印子所出现的异象也正合。”
胡宝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小院的,她只觉得这世间好似什么都可以变。那当年罗浮上界峰白衣仗剑的白暮然变成了血染飞云的叛出弟子,那个曾经一脸凶相的鞋垫师父不见了成了一纸书信上苍白的文字,那个癞头山上与青年女子相交的懵懂少年不见了成了爱哭鼻子的青师弟,那个为了恩情一路追赶的蛤蟆精不见了成了众人口中的妖魔孽障。还有呢……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还时不时欺负自己的游玦在哪里?他是不是也变了?
心口一阵一阵的疼,如行尸走肉般回了房间,甚至没听到半路上楚子瑜喊了自己好多声。
胡宝宝坐在床上对着自己的左手掌发呆,她对什么仙什么魔没甚概念,只知道不论仙魔都是出自众生,大抵不过是后来做事不一样罢了。可是如今,自己陷在仙门不能离开,一干人想让自己修行成仙,而那些曾经的同伴却一个个离开,师父怕是不久就会没了,师弟入了魔,师兄在哪里还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成了仙门弟子,有朝一日难免不会与自己曾经的师兄弟兵戈相向。
握紧手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不想会有那样的一天出现,那么……到底应该怎么办。
第21章二十
胡宝宝打定主意离开昆仑墟,她根本就不属于这里,什么几百年前的狗屁传言也和自己没有一毛钱关系。思前想后秉着不要打草惊蛇的原则,又将离开的形式定为偷偷溜走。既然萧九儿已经明确告诉自己风掌门肯定是不会放自己走的,那部落跑还待何时。不告而别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心下想着离开之前一定要写一封信留下以示感激要不然还以为自己真是个白眼狼。
上山容易下山难,白日里胡宝宝故意没事就出来散步,一是多多了解一下地形,因自己的脑子比较糊涂常常记不得路。想要落跑自然不能选在白天,而晚上到处都是一个鬼样子这对于废柴宝来说简直是一个挑战。
昆仑墟上弟子不多却也是有人巡山的,上次半夜里在浮桥附近撞见楚子瑜和周楣就知道了。悄悄避过巡山弟子的耳目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把握当值人的时间和巡山习惯便不难做到,难的是怎么样才能够不动声色的下去。无疑需要一个好的路线,上昆仑墟的时候是一路爬着石阶上来的,下去若是还是爬石阶下去估计没等跑出昆仑墟就已经被发现逮回去了。
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胡宝宝只能将伟大的落跑计划慢慢放在肚子里酝酿。
下了玉珠峰来到连接玉虚峰的浮桥。这里怕是昆仑墟上最漂亮的地方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雾气像棉花糖一般厚厚的铺在浮桥的两侧,望不到脚下到底有着什么。薄雾透过浮桥的木板偶尔飘散上来,走过的人就像真的踩在云头上似的。
胡宝宝蹲在桥中间伸出手去拨弄那些云雾,触及之处只留下淡淡的寒冷的水汽。
“这里寒气太大,怎的在这里玩耍。”语气里透着淡淡的责备,胡宝宝扭头看过去却是楚子瑜。
自从上次跟这个家伙说开了之后两人还没有说过话,气氛似乎又有些尴尬。见胡宝宝傻愣愣地只知道蹲在那里看着自己也不起身,轻轻叹了一口气将这个丫头从地上拽起来。
“这下面是千万年的寒冰断崖形成的峡谷,其间流的也是从玉虚峰上淌下来的不冻泉水,虽不结冰却似冰一般冷。这桥头的云雾虽好看却也是沾了谷中的寒气久待不得的。”
“哦”胡宝宝一听待不得便抬起腿要走。
“你当真……”生生将后面的话都咽回去,双眸里映着满谷的雾气看不清里面到底涌动着什么。“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传说中的血焰。”定定神看向胡宝宝,带着一丝期待。
“楚师兄你的情意宝宝心领了,我胡宝宝也不是个呆子,只是今生恐无缘。我很感激你一直对我的照顾,就,就像我的哥哥一般。我除了几个师兄弟也没什么朋友,但你算是一个的。做好朋友不好么。”
语气突然变得冷冷的,楚子瑜扔下一句不好便御着紫电不见了。
胡宝宝纠结的看着那瞬间消失的身影感叹:“你不在乎却自有人在乎,这世上哪怕是神仙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活。”又站了片刻才起身离去。
翻滚的云海深处传来一丝几不可闻的笑……
。
出行靠走的胡宝宝辗转了半日才回到小院,院子里萧九儿正戴着手套鼓捣一个小巧的盆栽。见胡宝宝回来立刻热情的拉住胡宝宝的小手,又想起自己侍弄花草手上不干净才依依不舍的放下。
举起那小盆的仙人球献宝似的说:“看这个,好看吧。我将两盆不同的接到一起养的。”萧九儿弄的不过是胡宝宝前世看得最多的几块钱一盆的仙人球,满身都是刺也只有萧九儿才拿这东西当个宝贝。
“好看,好看,就是这个不会扎到人吗。”胡宝宝指着那些小刺脸上到是没表现出多少咱见多识广不稀罕的表情来。
“又不抱着睡怎会扎到人?”果然,这位夫人的思路就是不一样的。
一拍脑门,萧九儿从怀里扯出一柄看似普通的匕首来,棕红皮革包裹的剑鞘,抽出来是一把一尺半长的精铁匕首,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寒光。
“为什么让我看一把匕首?”有些纳闷,这位陆夫人又在卖什么关子。
“不过是一柄普通的匕首罢了,不是我给你的,刚刚子瑜来过问你还没有回来便让我转交给你,说是刚刚见你的时候忘了交给你。”胡宝宝更纳闷了,这匕首并不是什么法宝看起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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