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外史之朱长龄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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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屠龙外史之朱长龄回忆录-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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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璇见此人武功不弱,眼中杀意大盛,正要进招,我叫道:“慢着!他使的是本门武功!”我认出此人的招数是正宗大理段氏武学,并非一般外门弟子所能有,但此人我却从未见过。他虽然穿着回人的衣服,面目却是汉人,大概四十多岁年纪,脸上有三颗明显的黑痣。

那人道:“你认得出这武功?”我道:“自然,这是段家拳中的点苍听松和滇池回风。”那人大是惊喜,道:“果然是自己人!阁下可是朱长兴少爷?”

我心中一酸,道:“朱长兴是我大哥,已经……我是朱长龄,有什么事跟我说罢。”

“原来是四少爷,”那人喜道,“是老庄主派属下来的,属下怀中有张字条,你们一看便知。”说着便将手伸入怀中,黎璇龙须带蓄势待发,喝道:“莫弄鬼!”那人道:“是是!”却终于缓缓掏出一张字条来。

我接过字条,依稀看到上面写的是“褚大叔面有三痣是自己人”几个字,正是爷爷的笔迹无疑。黎璇看到字条,龙须带倏然探出,在他脸上一拂,那人出其不意,“啊”地一声,那几颗痣却没掉,黎璇收了龙须带,对我道:“不是假冒的。”

我戒心尽去,拱手道:“得罪了,阁下是褚大叔?”

那人点点头道:“四少爷,这里四处都是那些恶喇嘛的手下,不是说话之处,诸位请随我来。”赶着羊便往郊外而去,我稍一犹疑,黎璇已昂然而行,于是也跟了上去。

我们走过二三里地,到了一间回回式样的宅院之中。褚大叔将羊赶入圈中,关上门方对我行大礼道:“属下褚化,参见四少爷!”

我见他礼节恭谨,慌了手脚,道:“褚大叔,快起来,大家自己人,有话好说。”

褚大叔起身道,“是。四少爷,属下这两天都在镇外守着,等你们到来,生怕错过了。如今讲武堂和如归客栈都被喇嘛们捣毁了,孙豪和乔伯也都被杀,可万万去不得,周围四处是喇嘛在监视,一去就中了他们埋伏。”

“褚大叔,那你是……”

“四少爷有所不知,”褚大叔道,“属下自然也是朱家庄的人,在镇外牧羊为生,平素为了保密,和庄上并无明面往来,也从未入庄拜谒,老庄主嘱咐,只有紧急时刻,才能表露真实身份。”

“褚大叔,这间宅子是你的?”我问。

“不,是朱家的。此处宅院,老庄主多年前便给我一笔钱,嘱我秘密买下来,以备不时之需,却挂在一个死了的回回商人名下,没人知道是我们的地方,目前还算安全。”

“褚大叔,你怎知我们会来?”

“这也无法确定,但老庄主昨日下山,派人秘密给我送了张纸条,说现在仇家上门,等不到你们回来,万一你们过几天下山来,万万不可去讲武堂等地,可到此处暂避。我放心不下,便到镇外守候,不过老庄主说大少爷会带你们来,大少爷呢?”

我心中一酸,黯然摇了摇头,道:“大哥他……已经去了。”

褚大叔大惊道:“什么?大少爷他……他死了?那怎么……怎么……得了?”

我见他激动异常,道:“褚大叔,你认识我大哥么?”

褚大叔神色黯然,摇头道:“……不,不认识。”他言辞之中,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但对我们似乎并无恶意。回想爷爷谋虑深远,不知多少年前就布下来褚大叔这枚棋子,难道当时便已想到今日之事么?

我还没想明白,褚大叔又问道:“不知这几位是……”

我一一介绍了,只是说到黎璇时,因她身份非同小可,却未直言,褚大叔知是武林异人,恭敬行礼,也不多问,黎璇只微微颔首。介绍他人时,褚大叔虽仍见礼,却似不甚在意。

我心中一动,朱武连环庄同气连枝,但褚大叔似乎只对我一个人感兴趣,对武烈却没有放在心上,倒似我们朱家自己的门客,家臣一般,也就是说,爷爷确实撇开武家,单独有自己的秘密势力……

我正在思量,褚大叔却道:“对了,四少爷,有个人要请你一见。”

我跟着褚大叔进了内室,昏暗间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男子,昏昏沉沉,似在入睡,待我看清楚那人面目,不由惊呼道:“二哥!”

褚大叔不禁讶道:“什么,这是二少爷?”

“不错,二哥他怎么在你这里的?”

“今日早晨,我见他在山下和一群喇嘛相斗,被那些喇嘛的掌力所伤。我认出他使的是大理一阳指,拼了命才救他出来。但他已经昏迷不醒,所以竟不知是二少爷。总算老天有眼,二少爷没事。”褚大叔动容道。

我走近看时,二哥仍昏迷不醒,胳膊上有刀伤,似乎有些发烧。我摸了摸他额头,二哥喃喃道:“绿荻……绿荻……”却并未醒来。

我含泪对外面喊道:“绿荻姐,是二哥,二哥他在这里!”我向知二哥对绿荻情深一片,绝不会撇下绿荻单独逃走,他既然说了会回来接绿荻,却始终未返,必是出了变故。为此我心中一直心惊肉跳,生怕二哥已罹不测,如今见到二哥躺在这里,虽然受伤,总算生还,心中欢喜,当真难以言表。

绿荻冲了进来,见到二哥后,扑到他怀中泣道:“青哥!青哥!青哥!”一时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我见状心中一动,原来绿荻和二哥不知不觉已经如此要好,私下用了这么亲密的称呼。

众人见有变故,也跟了进来,黎璇看到绿荻当众趴在二哥身上,冷嘲道:“番邦胡女,不知羞耻!”一转身出去了,绿荻正在激动,自没在意。我心道黎璇被青鸾子抛弃后,脾气当真古怪得紧,毫无人情味,心中腹诽了好几句。

我好不容易把又哭又笑的绿荻拉开,又请杨逍给二哥诊脉,杨逍和二哥本是好友,自然尽心诊断,看了之后道:“长青兄真气损耗过巨,又受了外伤,但总算无大碍。长龄,你如今内力已然不俗,你我合力为他疗伤,半月内便可大致痊愈了。”我和绿荻听了,自是欢喜无限。

此后数日,我们就留在那座大宅中,疗伤的疗伤,养病的养病,好在爷爷深谋远虑,在宅子里留了足够的食物、药材和杂物等,够我们吃用好些日子的。大家足不出户,褚大叔每日到镇上一趟,回来告诉我们消息。说桑波贝已经带着大队人马已经深入沙漠追寻爷爷等人,但不少喇嘛还留在镇上搜寻,其中颇有高手。此时我们中许多人带伤带病,自然不便和敌人硬拼。

二哥第三日已经退烧醒来,兄弟相见,自是欢喜。说起大哥之死,又都抱头流泪。我问起爷爷他们,二哥道,那日爷爷似乎胸有成竹,并不慌乱,说他们自有去处,让他紧紧跟着,不要走散了。本来他跟着爷爷他们可以安然撤走,但他担心绿荻,趁爷爷不备,又冒险杀了回来,被几个喇嘛围攻。那些喇嘛本来武功平平,但凭借贯通内力的异术,竟重伤了他。

我听说爷爷胸有成竹,放心了不少,想来爷爷既然在这里都能悄无声息地安排下一处落脚之处,何去何从,自然有周密安排,只是要说来接我们,怕是遥遥无期了。又说起我的遭遇,二哥听说我和沈青眉订婚,我岳母还是据说已经亡故的“黑龙女”黎璇,也自惊奇不已。当下强支病体,要去拜会黎璇褚大叔知道黎璇是武林异人,甚是巴结,将最好的一间上房让给她住,见她衣衫破烂,浑身恶臭,又亲自给烧了热水洗澡,当晚便送来了几套上好的衣服。所以那日我们见到黎璇时,她容光焕发,看上去年轻了不少,只是一头白发却黑不了,仍然诡异莫名。

我本以为黎璇脾气古怪,会冷遇二哥,不料她虽冷冰冰的,倒还客气:“世侄,身上的伤可好些了么?可需要老身相助么?”

“多谢前辈关心,有四弟和杨兄弟帮手,晚辈的伤已经不打紧了。四弟在昆仑派时,多亏前辈照拂,晚辈感激莫名。”二哥恭恭敬敬地道。

黎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客气话不用说了。想必你也知道,我女儿和你弟弟已经订亲。这婚事可什么时候办啊?”

我闻言一怔,强敌未去,形势仍然危急,这未来岳母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青眉脸蛋飞红,嗔道:“妈,你——”黎璇道:“没你事,你出去罢!”把青眉赶了出去。又瞪了我一眼,我也只好出去了。

到了外面,青眉看了我一眼,神色间又羞又臊,我心中一荡,刚想说话,青眉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去看看辜姑娘。”扭头走了。

我却心中一动,想听听房中在说什么,没有走开。好在打通任督经脉后耳目灵敏,侧耳凝神,便听到房中二人说话声不断传出来。二哥似踌躇道:“……这自然是美事,只是家祖家父眼下都不在此间,是不是等会齐了他们再做定夺,要不然只怕委屈了沈姑娘——”

“嘿嘿,”黎璇冷笑一声,“你爷爷爹爹说不好听的,在不在人间还两说呢,就算平安无恙,多半也跑路回中原去了,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来。我女儿难道等上三五年不嫁么?”

“黎前辈所言甚是,只是……”二哥不觉有些哽咽,“现下家中长辈下落不明,我们做人子女的,每日间寝食难安,忧心不已。何况晚辈兄弟的大哥日前刚刚遇害,兄弟理应服齐衰之丧,本来该服一年的,就算事急从权,也当守丧三月。虽然江湖中人不必守那些繁文缛节,但孝悌大义,总是不敢有违,此事不如稍后再议。”

二哥以大义劝说,黎璇虽不满意,一时也无话可答,只得道:“好罢,那就过一阵子再说。”

“黎前辈,您老不要误会,沈姑娘虽未过门,但我们也是一家人一般,绝无见外的。”二哥怕她着恼,又解释道。

黎璇干笑两声,却不答话。二哥见气氛尴尬,匆匆告辞出来。见了我道:“四弟,你的婚事——”

我苦笑道:“二哥,不必多说,我理会得。”

二哥道:“你和沈姑娘两情相悦,便如我和你绿荻姐一般,这门亲事又是我们家去求的,成亲是早晚的事。只是我不懂,为何黎前辈急于一时?”

我摇了摇头,涩涩道:“这……我也不知。岳母她性格有些古怪,行事往往异于常人。”

我扶了二哥回房,独自坐在院中思索,一颗心不住下沉。

其实我已依稀猜出黎璇急着让我们成亲的原因:多半是为了图谋屠龙刀。那日她在山洞中给我讲述屠龙刀中宝藏秘密时的贪婪神情还历历在目。如今已经确知屠龙刀在我爷爷手上,她怎会罢休?定会设法接近爷爷他们,弄到宝刀。如要分享其中好处,双方倒还可以商量,如果是查知屠龙刀下落后明偷暗抢,以她的武功,和爷爷他们还不知鹿死谁手,至少双方不可能都全身而退。如果她杀了爷爷,或者爷爷杀了她,我和青眉之间,又该怎么办呢?

仔细想想,我和青眉订亲的基础其实并不牢靠。爷爷当初是向白鹿子求亲,又是为二哥而求,是为了巩固本庄和昆仑派的关系,几经变迁,这门亲事朱家认不认还在两可之间。如果我提醒爷爷黎璇觊觎屠龙刀之事,那么爷爷必定全力提防对付黎璇,婚事自然告吹;如若不然,爷爷反而面临极大危险,我又怎么忍心呢?

不管怎么说,我和青眉的婚事,已经悬了。

但是经过了这许多风风雨雨,青眉已经是我的生命和希望,我决不能失去她。我不能放弃。一定要想出一个好办法……

过了不知多久,青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背后:“喂,那件事……他们怎么说的?”

我转过身,努力给她一个微笑:“过了大哥的丧期,我们就成亲。”

……

我的那些念头,没有告诉任何人。既不想让青眉担心我们的将来,也不想太早让二哥怀疑黎璇,让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更不敢和黎璇摊牌,无意中却将自己逼入了一个怪圈。

转眼过了七八天,二哥的伤病,绿荻衣不解带地日夜服侍,总算渐渐痊愈,辜鸿也一日好似一日。我知道形势艰危,每天也勤修苦练,又仔细研读范云白留下的《惊神剑谱》,原来这路剑法乃是何足道当年从弈棋中悟出的武学,与其他剑法要理都迥然相异。

围棋之中,不以直接攻敌拦截为上,而要在四处边角布子,以蓄其势,待其势成,则奇招妙手,层出不穷,攻敌对阵,势如破竹。此乃以阴势为体,以阳动为用,用在剑法上,亦有体用之别,先蓄无形之势,再发无端之妙,阴阳相依,遂为大成。故而其中剑法,十招中有八招是平平无奇的普通套路,但其中另有奥妙心法,可以造成若隐若现的剑势,以发必杀之招。所以那日卓玉树一身武功,却莫名其妙惨败在范云白的怪招之下。可惜我围棋造诣肤浅,这路剑法也只明白了三四成。也只有日后慢慢习练了。

这剑法本是青眉之物,我自然也给她看过。青眉棋艺颇佳,对《惊神剑法》的领会,也比我深了一层。只是这剑法需要一定内力根基,她功力太浅,一时难以发挥其中妙用,所以看过一遍,却没有习练。这剑谱既是青鸾子留下的遗物,而黎璇性情乖戾,我对她又有了戒心,便嘱咐青眉暂时不要跟黎璇说起,以免黎璇又狂躁发作,说不定将剑谱毁了。

这时,褚大叔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

“不好了,桑……桑波贝带着大队人马回来了!”

我们细细询问,原来桑波贝带着一堆喇嘛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里周旋数日,像是没找到人,不得已转回到镇上。这本来是好事,但他们发现看守朱家庄的那些喇嘛全都被杀,知道事有蹊跷,总算查到我们这批人一些蛛丝马迹,知道有一些人躲在左近,所以上百个喇嘛不说,又从斡端调动了上千精锐蒙古军,封住各处要道,细细搜寻。

桑波贝是鞑子皇帝亲封的国师,权势极大,鞑子将帅也有许多笃信喇嘛教的,对他奉若神明。因此此事已不再是武林恩怨,而不啻于鞑子朝廷全力围剿,闹得处处鸡飞狗跳,恨不能把玉龙镇翻个个过来找,对镇上的汉人查得更是极严,听褚大叔说,冤杀的都有不少人。事到如今,褚大叔也不能再呆在镇上,只有先躲进宅子里不出来。但看情势,敌人找过来也是迟早的事。

“逍兄,你看现在怎么办才好?”二哥问杨逍道,我们素知他足智多谋,希望他想出个好法子来。

杨逍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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