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她还小,只知道跟着临律姐姐跑,也只有临律姐姐才有资格跟尊者说话,他总是一种表情回话,既不讨好也不梳理,他自信骄傲,尽管没有过人的容貌,他的眉宇间却透着没理由的自信,可为什么这一刻她似乎从他站在那的身体中看到了无能为力……
诸葛夏草悄悄的走过去,直到快到他的身边她觉得尊者才发现,夏草笑了一下,笑容同样苦涩却美丽如景,她从粉袖中拿出一方折扇递过去:“送给你,希望你会喜欢。”
慕容尊看着她手上的扇子,淡淡的香气从上面溢开,在慕容尊的观念里,女人一直该是这种形态,温柔婉约会在男人累的时候捧出一杯香茶,她们可以吟诗可以弹琴甚至可以嚣张可以跋扈,可以为了权势地位展现她们不为人知的阴狠!
但白小鼠那副德行简直不把他们所有人放眼里!怎么!她难道还想娶尽天下的男人笑傲她自己的目空一切吗!是不是后宫名单里自己也是她可以征服的一个!如果那样!他凭什么如了她的意!
慕容尊突然折断了手里的鱼竿,却面子如常的伸出手接过她手里的扇子,一滴血不期然的落在地上,两人似乎都没有发现。
诸葛夏草羞涩的对他一笑,她想或许尊者不懂‘折扇奉心’的典故,那是一位敢于悔婚的将门之后,她把折扇放在门口,如果她爱的男子敢拿走代表他愿意带她远走高飞。
夏草看着慕容尊收下,心里陡然而起的甜蜜只有自己知道,这偷来的一刻,她也只希望自己知道:“告辞。”诸葛夏草转身,迎风而来的雅香随着她的离开而离开。
慕容尊不自觉的冷笑随后把扇子扔给赵庸,突然觉得女人的心思如此的无聊。
赵庸摸到扇子上的血珠,焦急的跟上主子:“太子!让奴才看,您流血了!太子!太子——”赵庸急忙追着却不见主子回头看他一眼。
……
一个月的时间飞速而至,春末夏初又是一个交替季节,还好天气不算很热,九国国主陆陆续续抵达了慕容国境内。
所幸这次没有出现官道拥堵平民敢围观乱吼的情形,白国的遭遇让各国扼腕,如今到了慕容国终于找回了身为国主该享受的待遇,也顿时觉得熟悉且卑微,慕容国的秩序和繁荣几乎让很多来此的人再次吓的不敢多嘴,不禁觉得来质问也变的底气不足。
慕容国的驿馆华丽威严,侍卫重甲铁骑一字排开,威风凛凛的捍卫着驿馆的庄严,这里的摆设更是让人仰叹天威浩荡,精致的食物和摆设堪称公国之最,恐怕慕容国的驿馆无国能超越。
慕容尊要等的人只有一个,虽然这几日他刻意忽略她的消息、甚至看她很不顺眼,可也说不上为什么该迎白国国主的时候他竟然等在了都城之外。
慕容尊等了很久,耐心被一点点的磨光,心底的不甘和气恼加上对自己行为的厌恶一点点的冒头,最后气的慕容尊甩手要走,管她是死是活!不接了。
就在慕容尊转身的时候,白国的车队和吴国的车队同时抵达,慕容尊突然停住了勒马的缰绳,看着隐隐出现的队伍,或者还是队伍里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的女人。
吴一剑一身吴国太子服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身银色长衫的凤君蓝,后面是长长的同行队伍,凤君蓝边走边喝吴一剑说着什么,两人看起来谈的很投机。
慕容尊的目光越过他们,可后面不见一顶轿子,小鼠呢?还有那人是吴一剑吗?
吴一剑已经行至慕容尊面前,目光平淡的不带一丝客套,也没一丝厌恶,或者现在的他更像一个政客。
慕容尊同样审视着吴一剑,诧异他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幅样子,如果不是与吴掌杀酷似的外貌,他几乎不敢轻言这是吴一剑。
更让慕容尊在意的是,为什么吴一剑的神色,是不是白小鼠弃自己而去的行为让吴一剑不屑把他当对手!?慕容尊骤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白痴,送上门来让吴一剑侮辱!
慕容尊其实多想了,吴一剑现在连自己想怎么样都不清楚更没闲情侮辱慕容尊,就算是要攻击也是慕容尊打击了他,他何谈让慕容尊难看!吴一剑只是累了想出来走走而已。
凤君蓝怕吴一剑忍不住揍慕容尊,赶紧冲破冷淡的气氛开口:“微臣带白国国主出席此次聚首,请慕容太子见谅国主的不来之无奈。”
慕容尊瞬间转向凤君蓝,听到白小鼠没来反而更火大,他现在越来越像笨蛋,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看两个更笨蛋的笨蛋嘲弄自己,所以语气难免有些不悦:“她死了吗!”死了也要爬来!
凤君蓝挠挠头笑容有点憨厚加了点喜悦,凑过头很小声的在慕容尊耳畔道:“小鼠有孕了,所以……”然后再次挠挠头,笑容灿烂却也带了点苦涩。
慕容尊瞬间懵了!他目光呆滞的看着凤君蓝,难以相信他说了什么!
吴一剑却提起缰绳对凤君蓝道:“走吧。”然后两人抛下慕容尊策马而去,没心情享受慕容尊此刻的表情,因为前不久他们亲自尝过,不是什么好滋味!
慕容尊一直站在那里,无论身边的人怎么推他,他也没动,如果说前一刻他的恨是自己笑自己白痴那么此刻他觉的所有人都在嘲笑他自以为是!难怪吴一剑瘦了!难怪他今天不屑于自己的行为!慕容尊突然觉得他就是个傻瓜!一个自己也看不起自己的傻瓜!
赵庸焦急的喊着:“太子!太子!”太子这是怎么了,白国和吴国的使臣都走了主子为什么还不动,可是无论他怎么推主子好像没听见一样,就这样呆呆的站着,吓的赵庸直接去请太医。
慕容尊还不至于自己这幅样子受人瞻仰,在赵庸没回来了时候他已经走了,凭空从所有大臣面前消失,惊动了在宫里的慕容关天,慕容关天摆摆手,这件事才算作罢!
吴掌杀心情不错,不愧是自己的儿子果然跟自己像,他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一剑瘦下来后眼睛如此精神,怪只怪他以前太胖,看不出人形:“小鼠有孕,怎么不见你高兴。”
吴一剑喝口茶,奇怪的看着父皇:“我看起来不高兴吗?”已经笑的没力气笑下一声:“可能是心思定了,不那么着急所以人也定了。”
吴掌杀觉得或许如此,吴一剑虽然笨点但毕竟被吴家的果断作风熏陶了这么多年,大器晚成也该像个样子:“几个月了?”不是吴掌杀多心而是觉的问问保险。
吴一剑坦然的道:“四个。”其实是五个,算上他来慕容国路上的一个月,小鼠现在有五个月的身孕,可吴一剑还是说了四个,也许是怕父皇想到不该想的地方,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吴掌杀终于满意了,他其实更想去刺激刺激慕容尊和元夕夜,尤其是他们的父亲,可是看着儿子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样子,他怎么就觉的如此心虚呢,莫非孩子是凤君蓝的!吴掌杀立即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太胡闹!
吴一剑也不解释,总之父皇想不到慕容尊身上就没有问题:“父皇,皇启的事……”
吴掌杀却不在意:“放心他这次是冲着慕容尊来的,我们尽管看热闹。”他更在意小鼠能给吴家添个什么,从他的角度讲当然是儿子最好,毕竟传宗接代还是儿子当先,但看着小鼠一个女人把他们几个人的儿子弄的魂不守舍他又觉得生个女儿也一样,总之不管生什么,他都是皇爷爷不是皇外公!
吴一剑对这场聚首丝毫没有兴趣,更不会去猜长孙国主带着大女儿出席是什么意思,也没兴趣追问元释看到儿媳妇时什么态度,总之他现在很乱,能自己静一静时还是自己静静。
凤君蓝也无意出去搅合,一来他不是白国真正的国主,二来他自己心虚,不出去也罢。
驿馆内并没有因为吴一剑和凤君蓝的消沉而消沉,相反却是热闹非凡,尤其是皇启的到来更是把此推向了高峰。
长孙家对长孙临律的态度?元家对长孙国主的心思猜测?皇启的突然到来?诸葛夏草和慕容尊者的暧昧?诸葛夏荛偷偷看长孙临律的用心?元夕夜的无动于衷和慕容尊坐在上面一言不发的举动,都让十国间弥漫上一层微妙的气氛。
其中当属慕容尊的态度最令人不可思议,十大聚首宴上他竟然一字没说,皇启论述着他的看法,字字攻击在慕容国的要害上,皇启用平淡的语速,诉说着慕容国从夹山区得到的好处,瞬间把慕容国说成一个窃取它地资源、欺世盗名之辈。
慕容尊就像没听见,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往嘴里倒,偶然撇向吴一剑的目光带着错综复杂的心思,却又像碰了一面不至于致命却很疼的石壁,只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慕容尊的豪饮吓的当场想跟着声讨慕容国的人鸦雀无声,谁也不知道慕容尊是不是生气了,不知道他此刻的行为是不是就代表了慕容国的态度!万一慕容国秋后算账没人担待的起。
所以皇启说完后各国出奇的平静,似乎都没在听皇启说什么。
皇启瞬间觉得自己再次成了白痴,继上次出场没人关注后,这次他的语言造诣一样没人捧场,甚至连个对手都没有,慕容关天也没做出一点回应,整个会场中似乎只剩他一个滔滔不绝。
慕容尊真没心情跟皇启过招,至于皇启说了什么他也没留意,什么似乎停下来看着他的,慕容尊也不知道,他只觉得似乎所有人都在看他,可他却没有看所有人的雅兴。
慕容关天本来想回两句,可他突然发现不回答更能展现慕容国尊贵的气焰时,慕容关天也沉默了,甚至拉着一旁的元释问酒怎么样。
皇启逼不得已看向元夕夜,四大国内,元家和慕容国最近,元夕夜该为慕容国辩白几句,可他却悲哀的发现元夕夜不断的看慕容尊者压根没听自己说什么!
元夕夜确实没有听,他一看小鼠没来。一剑碍眼后同样什么心情也没了,然后就被慕容尊自己灌自己酒的行为弄懵了,慕容尊饮酒的次数寥寥无几,如果不是今日所见,他几乎快忘了慕容尊会饮酒。
皇启的目光瞬间看向吴一剑,这或许是最后一根不让皇启沦为笑柄的稻草。
吴一剑更没闲情听,现在慕容尊的所有事他都不想废话,慕容尊是好是坏跟他有什么关系,最爱借酒浇愁的是自己,可是当他喝到第二杯瞥见慕容尊在不断倒酒时吴一剑停下了,他突然想起,借酒浇愁的事该慕容尊做,于是吴一剑只是不断的饮茶。
就这样皇启再次成了一股可有可无的风,至于刚才放出了什么话都不再有人记得,统统开始猜测慕容尊为什么看起来有心事,慕容关天为何面对皇启的质问还能谈笑风生。
瞬间皇启身份带来的那点震撼,荡然无存,他的存在与不存在甚至连个诸侯都不如,没人再看!
长孙正功自然乐见皇启吃亏,他以为现在的公国还是以前的公国吗!如今的公国远不是单凭身份就能号令的诸侯,而是一个个名副其实的各国帝王。
长孙临律看着下面无人应和的男人,突然觉得他就像一个走过场的小丑,辛辛苦苦的表演完却没有一点笑声,长孙临律却也觉得自己没有同情他的资格,皇启至少有站上舞台的身份,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就连问一句尊者可否安好的资格也没有。
长孙临律低下头,发丝挽起、手悄悄的缩进袖子里,这些国事早已不是她的世界,她甚至没有和夏草一样注视尊者的资格,不知他怎么了?是否有心事?
皇启可悲的一笑,大方的退下,慕容尊?他皇启记住了!
宴会的诡异的气氛下散了,各国互相传递的消息依然是席间的八卦,至于皇启说了什么恐怕早已淡忘在所有人的脑子里,不管是多么有才学的人,不管皇启说的多有煽动性,如果没了应和的人,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失去了灵魂的光彩。
“慕容尊是不是故意给皇启弄难看?怎么一句话也没说?”
“我觉的慕容尊有心事,你看他一直不说话甚至神态都不一样,肯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另一个人不赞同了:“他能受什么委屈。”然后压低声音道:“杀他兄弟时也没见他顶不住压力。”
众人一致点头,慕容尊的承载力绝对不是几句闲话:“那他是怎么了?故意做给我们看?”众人赞成的摇头:“很可能,毕竟那是慕容尊,谁知道他下一步棋是什么?”
“你们说长孙老爷子把已经嫁出去的女儿带来什么意思?莫非是知道女儿在元家不得宠?”
“那还不是重点,你看诸葛家的儿子,眼睛看她都看直了,诸葛安邦也不怕元国兴兵。”
“我倒觉得吴家太子最值得一观,真看不出来吴一剑瘦下来跟他父皇竟然那么像。”
“小心你的脑袋,吴家的话也能乱说。”
众人唏嘘的摇摇头,然后各自散了向各自的院落走去,至于上面的人在想什么,下面的人只能看看。
元夕夜散席后直接去了皇宫,等他到时,慕容尊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元夕夜瞬间回了驿站直接推开白国的院门:“凤君蓝!你出来!”
凤君蓝看着他没什么心思,他现在只希望无聊的聚首赶紧结束,他想白国了:“有事?”
元夕夜直觉认为慕容尊这样和白小鼠有关:“我问你,白小鼠为什么没有来!”
凤君蓝本来没打算说,毕竟不是他们预料中的事用来打击元夕夜有违男子汉所谓可是如果元夕夜找上门来问,就别怪他知无不言:“你不知道吗?小鼠有孕了,呵呵,吴一剑很高兴。”
元夕夜顿时石化,就如凤君蓝料想的一样不过是多了一个和慕容尊一样找不到边际的人,凤君蓝对没有反应的元夕夜笑了一下转身关上了房门。
元夕夜或许本来就不敢想了,或许是小鼠距离他越来越远心已经累了,白小鼠有孕就像一道无形的鸿沟划开了他们彼此的差距,不是不想争取还是他理解慕容尊为何借酒浇愁,是他们还甘不甘心跟一个有婚姻有孩子的女人谈爱情,他们至他们的身份于何地!
此刻的慕容尊恨不得睡过去永远不见碍眼的人和事,有孩子!他慕容尊难道以后还抢一个有孩子的女人不成!慕容家的脸都被他丢尽了,就算慕容关天不训他!他也没脸高呼自己见不得人的感情。
吴掌杀成了十国中最有雅兴的一个,没事了就去见见自己的老朋友,先抒发下自己儿子像自己的豪情,再想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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