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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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兽- 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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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些个光着屁沟儿的主儿。身后边是谁?”
  “还能有谁这么邪性呀?菊社那帮子日本人呗!听说菊社新来的那大掌柜的那天也是出乖露丑,一个人搁在街面上跪着玩命磕头,脑门子上头磕得血糊糊的,谁拉都还不肯起来。。。。。。。。”
  “嚯。。。。。。。这菊社上下的日本人倒是抽了哪股邪风了?以往倒是也听说过街面上有人出过些撞邪抽疯的故事,可这么一大帮人扎堆儿撞邪抽疯。。。。。。。。新鲜!”
  “我这可也是听说。。。。。。。那天早上搁在那左近满街倒大粪的就是日本人,像是要做个他们日本人的邪性阵法,使唤个驱鬼招财的路数,这才想出来用秽物破风水的损招儿!可这天子脚下四九城中。一来有龙脉贯通阴阳、调和地理,二来有皇气镇压,百邪不侵,哪儿就是几个日本人捯饬出来的下三滥阵法能坏了风水的去处?这不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估摸着是得罪了四九城中哪路仙家,想要耍弄的那驱鬼招财的路数没得手不说,自个儿倒是归了包堆儿在四九城中露了一回脸!”
  “哪儿就是露了一回脸呀?那半月楼后边百鸟朝凤拜凤凰的场面上。生生叫。。。。。。。叫火正门那位门神爷砸开了天灵盖的俩主儿,可不也是菊社的人物么?”
  “是叫火正门那位门神爷给砸死的?那我怎么听人说是那俩死鬼在手艺上比不过人家火正门,气迷心挥刀伤人,最后叫夺路而逃的四九城爷们生生踩死的?”
  “您还真是一实心眼的主儿。。。。。。。这事儿要不这么说,那火正门里那位门神爷,可不就得吃上人命官司?”
  “那菊社也就这么捏着鼻子认了怂?”
  “好几百口子四九城场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是众口一词说那俩菊社人物是叫乱中踩死的,您说这菊社再有能耐,那可也得能一手遮天的支应过这么些位四九城爷们?听说巡警局这两天的功夫就能出告示安民,到时候指定就是个两不相问的场面,您可就瞧好吧!”
  “得嘞。。。。。。老几位慢慢聊着。我可先接应着活儿了——这位爷,您要去哪儿。。。。。。。”
  就如同这些个等着揽活儿的时候胡吹海聊的黄包车夫所说一般。搁在四九城中街头巷尾、茶楼酒肆,差不离人人都在议论着四九城中一天之内冒出来的两桩蹊跷事,只不过议论之人却是各自怀揣别样心肠、有人欢喜有人愁。
  搁在北平巡警局里边,刚刚又坐上了北平巡警局局长宝座的段爷,差不离都叫北平市政府的各路官员骂成了三孙子——哪怕是紫禁城里出事都还罢了,见天儿住着洋人的六国饭店里边居然也敢出事?那还要你个北平巡警局干嘛使唤呀?!
  虽说是六国饭店里折腾出来的场面没当真伤着一个洋人,可这响枪放炮的动静却也着实吓人。更兼得火并的两路人马一通乱打之后发觉事情不对、各自携死扶伤退出六国饭店时,估摸着那血淋淋的场面着实惊着了几位洋人参赞、领事,到现如今还有个胆儿小的洋人参赞半真不假赖在床上撒癔症,手底下办事的洋人碎催也是不断篇的抗议、交涉,估摸着不得足了好处,那撒癔症的洋人参赞这辈子可就好不了了。。。。。。
  依照着民国政府里跟洋人办交涉的规矩,左不过就是赔钱、赔情二事之外,格外再添磕头虫无数、软和话若干,时日迁延之下伺候得洋人捞够了好处,这也就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把话回头两说,民国政府里赔给洋人的银子总还能有个公中出处,但那在洋人跟前装孙子、办交涉,听闲话、赔人情的主儿,好歹也得有几个遮羞钱儿不是?
  自然而然,这遮羞银子与各样使唤挑费,也就得着落到段爷头上了!
  眼瞅着屁股底下金交椅才又坐上,好处也都刚见着个苗头,这腰子里的真金白银先又得漂没一堆,段爷心里头一股子邪火儿都没地方发散。三两天的功夫下来,生生把满目春书寓俩姑娘收拾得没法见人。一大早撞进办公室还没坐定,耳朵已然听着办公桌上电话铃再次响个不停!
  心里头火气愈发上涌,段爷索性一把拽断了小指头粗细的电话线,踹开办公室大门扬长而去,只求个暂且的耳根清净。
  小心翼翼地缀在了段爷身后,段爷养在身边多年的俩碎催彼此对望一眼,其中一个碎催小心又加小心地加紧了脚步追上段爷,差不离是凑在段爷耳边低声说道:“段爷,咱们哥俩都知道您心里头不痛快,这六国饭店里头花销出去的真金白银也都叫人心疼。。。。。。可咱们也不是没法子找补不是?”
  猛地站定了脚步,段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扭头看了看凑到自个儿身边的那碎催,拧着嗓门当街闷喝道:“合着这世上就你们俩是聪明人不是?搁在六国饭店里头闹出来事儿的人物,哪个也都不是我姓段的招惹得起的!更兼得两拨人眼下全都打出来了心头火,这时候上门寻人找补好处。。。。。。。你们俩横是嫌段爷我活长了岁数?”
  左右瞧瞧街面上并没有什么扎眼人物,段爷身边那碎催这才把嘴凑到了段爷耳朵边,很有些神神叨叨地低声说道:“段爷,那菊社和同志社里的人物,一来是已然按月交了支应挑费、闭嘴银子,二来也是声雄势大,咱们一时半会儿的也犯不上去招惹。可这事儿里头不还有旁人么?那可是咱们手拿把掐的主儿不是?”
  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了几圈,段爷倒像是蓦然间回过神来一般,拖沓着嗓门低声哼道:“还真是。。。。。。。光顾着支应六国饭店里头那桩事由,反倒是忘了半月楼后边那点事儿。。。。。。。我说,火正门里这几天有啥动静没有?”
  “听街面上传的话,说是火正门这两天关门闭户,连带着主顾牌子的玩家上门也都给请回去了。有喜欢打听的多问了几句,火正门里那些迎客的小徒弟嘴也都挺严实,只说是门里几位坐馆的师傅染了风寒,不便见客,等身子骨好些了再一一回拜那些上门的主顾?”
  冷笑一声,段爷倒背着双手,眯缝着眼睛当街踱开了太爷步,嘴里却是闷哼着自语:“前几天才在半月楼后边抄家伙见红,这一回堂口就染了风寒?寻常时不显山不露水,这回倒是当众下狠手拾掇人命。。。。。。。仗着四九城里那些个玩家扎堆儿担保,一个大子儿不花就想平了这事儿。。。。。。。哪儿就能这么简便的?!”
  打锣听声,说话听音,跟在段爷身边厮混了许多年的俩碎催只一听段爷自言自语般嘟囔的话茬,顿时便是心领神会地接应着说道:“段爷,要不要让咱们哥俩走一趟火正门?我估摸着火正门里那些人物是属核桃的,不砸不开窍?!”
  眉头微微一皱,段爷却是缓缓摇了摇头:“这火正门可也不像是你们俩琢磨的那么好应付!能搁在四九城里起起落落维持住场面,从无到有踢腾出地盘,这已然就不是寻常人物能办到的活儿!就凭着你们俩。。。。。。。估摸着是办不成这骨头里熬油的差事!”
  “那段爷您的意思是。。。。。。。。”
  “找个脸生点儿的碎催走一趟火正门,就说是今儿晚上老地方有人约见!”
  “。。。。。。段爷,这生脸带去无根话,那火正门里倒是能听懂么?”
  “这事儿你们俩就甭瞎操心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财不露白 (中)

  跟段爷叫人骂成了三孙子的模样差不离,阴沉着面孔坐在书桌后的戴爷一边将几张信笺扔进了身侧的小火盆,一边冷冷地朝垂手站在书桌前面的门房老徐低声喝道:“除了这些明面上的东西,还有什么话么?”
  就像是全然没了喜怒哀乐各样情绪的泥雕木塑般,门房老徐沉着嗓门朝戴爷应道:“还有南京方面、老板的一个口信——念在多年苦劳,容你戴罪立功!再有半点差池,定然严惩不贷!”
  耳听着门房老徐的话音、眼睛盯着小火盆里的信笺烧成了纸灰,戴爷这才慢慢地舒了口气,伸手捧住了自己很有些发烫的额头。。。。。。。
  尽管调集了北平城中同志社七成人马,将菊社与六国饭店、甚至是半月楼后百鸟朝凤拜凤凰的场面全都置于监视之下,可最终却落了个灰头土脸没下场的结局——半月楼后一场大乱,裹在那些个四九城玩家中的同志社人物叫人群裹挟得身不由己的四处乱撞,眼睁睁看着谢门神大发神威地三两下砸翻了那俩显见得就是日本人的矮壮汉子,却再没能在半月楼中寻到菊社与汪兆铭手下接触的场面,可谓是无功而返。
  菊社外边盯着场面的人物刚见着菊社后院有了纷乱动静时,倒是着实卯足了精神头,就等着撞开了菊社窑口,将要抓的人物一举拿下。可等了不大会儿的功夫,菊社里边倒是再次平静下来,小二十号菊社里头的精壮伙计一点都不避讳地显摆着腰里带着的短枪硬火,护着几个拿大帽子遮脸的主儿直奔了城门方向。跟过去的同志社中好手只缀着那帮人走了两条街就转了回程——调虎离山的戏码,哄个外行棒槌也就罢了。内行人谁还瞧不出来这里头的路数?
  而在六国饭店里头,也都不知道是哪路缺德毛神里外里调唆着菊社和同志社两拨人厮拼起来,烟雾弥漫中两拨带着硬火家什的人全都下了狠手,双方也都有了好些死伤,可打着打着也就都觉出来不对劲的地方——怎么两拨人全都是扎着守势。全无一方拿捏出来抢攻的劲头?
  一场乱子出到了这份儿上,不论是同志社或是菊社中人,也都明白过来这其中是有人下套,彼此间试探着慢慢停了驳火,也就趁着街面上巡警光嚎叫、不沾边的空挡,各自携死扶伤退出了六国饭店。。。。。。
  里外里忙活了一晌午。手底下能攻善战的好手也折进去七八个,到末了想办的事由一件没成倒还罢了,却不想菊社打的那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主意另有高人看破,溜溜儿把菊社拢住场面的人物收拾了个底儿掉,倒是叫四九城中爷们好好看了笑话一回!
  很有些疲惫地抬起头来,戴爷看着站在书桌前的门房老徐。几乎是有气无力地朝着老徐开口问道:“汪兆铭手下的那些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从袖子里摸出来一张二指宽的纸条,门房老徐轻轻将那张纸条搁在了书桌上:“姓梅的那位先是在城外受过了惊吓,再又被六国饭店里头的场面吓唬了一回,此刻已然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恐怕回了南方,也再不能为汪兆铭效力。其他的那些人。今天早晨已然带着姓梅的那位上了回南方的火车,只是。。。。。。好像是少了两个人?”
  眼睛猛地一睁,戴爷很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门房老徐,口中沉声喝道:“老徐,你也是同志社中的老人了,该是知道这行的规矩?干我们这行,从来就不能有好像、也许、大概齐一类的词儿!”
  颇有些木纳地低垂着头,门房老徐不徐不疾地应声朝戴爷答道:“按照人头数算,汪兆铭派在北平城里的人,不论是在明在暗。全都上了回南方的火车,这肯定不会错!可是其中有两个人一直都拿着大围巾捂着脸,拿捏着一副受了风寒、病怏怏的模样,倒是真不敢妄断那俩人的身份!可要说那俩人只是个假托替身,本主儿还都留在四九城中。。。。。。。一来咱们的人还没能拿着实证。二来也实在找不出来他们还留在北平的道理!”
  紧紧皱起了眉头,戴爷沉吟了片刻的功夫,却又再次朝着门房老徐问道:“菊社方面的动静呢?”
  缓缓地摇了摇头,门房老徐低声说道:“也有些奇怪!从出了那场洋相之后,菊社门前倒是如我们预料的那样,挂出了歇业盘存的告示牌子。找了人去跟那些进菊社替石川上野疗伤的日本大夫旁敲侧击问过,也只问出来石川上野的确是受了挺重的伤,整日价昏昏沉沉、卧床不起。眼下菊社中的那些伙计压根都不出大门,每天吃喝用度都是叫街面上跑腿传信的碎催代买了菜蔬送到后院小角门外。至于菊社安排在北平城中的那些已然露脸的暗桩,这几天的功夫全都陆续离开了城里。已然派人暗中看过,的确走得匆忙,不少铺面里的货品、钱财都没收拾!”
  伸手轻轻捏弄着胀痛的太阳穴,戴爷再次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方才像是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道:“由此而言,这次菊社与汪兆铭在北平城中的会晤,该也是未成之事?只是这看破了菊社花招、且扰了我们同志社视线的高人,又能是谁呢?”
  像是提醒、又像是与戴爷一样自言自语般,门房老徐却在此时如同呓语般地低声说道:“会不会是。。。。。。。**?”
  压根都没有睁开眼睛,戴爷眉目不动地说道:“这不可能!**在北平城中的人物已然被我们清扫得十去其九,就连他们临时派往北平城中的人,也都在半路上被我们同志社的其他成员劫杀!这么短的时间里,**在北平城中的实力绝不可能恢复,哪怕是想在这件事情上做些手脚,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要是**寻人襄助,这事情倒也并非不可为?**一贯擅长以小利邀买人心、以妄言蛊惑百姓,北平城中的江湖人物、愚夫愚妇,倒是也有为**人所用的先例啊!”
  猛地睁开了眼睛,戴爷盯着门房老徐看了好半天,这才慢慢从书桌后站起了身子,倒背着双手踱到了房门边,眯起了眼睛朝已然有些昏暗下来的天空看去。
  时已入秋,倒也算得上是个清爽天气,天空中闲云几朵点缀,叫快要落山的太阳远远照射着,反映出些许暗金、玫红的颜色,瞧着倒也能录入画中怡情。也不知是谁家驯养的鸽子,正打着鸽哨远远在半空中盘旋,慢悠悠地朝着低处落去,显见得是要归巢歇息。再要过得片刻,怕是四九城中又该到了灯火阑珊时节?
  也不知是看那半空景致入神,又或是心中思谋的事情已有梗概,戴爷在门口站了足有一碗茶的功夫,这才慢条斯理地深吸了口气,微闭上了眼睛憋了好一会儿,方才狠狠喷出了胸中浊气,回头朝着始终没动地方的门房老徐说道:“盯着火正门的人,有什么消息么?”
  不徐不疾地转过了身子,门房老徐和声应道:“一直也都没看出来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往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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