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式线膛狙击枪的有效射程超过四百米,而沙匪骑兵冲过这段路程进入肉搏环节,至少需要一分半钟,因为即便是神骏的大食宝马,在松软的沙土地上都不会跑得太快。
采用了雷汞底火之后,汉军步枪的极限射速达到了每分钟六发,当然那是极少数神枪手才能做到的,一般步兵可以达到两发,精锐步枪手三发,皇家卫队俱是全军挑选的菁英,个人武技之外枪法也是极佳,能做到每分钟四发。
也即是说,皇家卫队一个排三十人守在那沙丘上,在敌人冲锋的一分半钟里他们能射出一百八十发子弹,这些高手使用带光学瞄准镜的狙击枪很容易达到八成的命中率。那么在冲刺过程中沙匪就得撂下一百五十条人命。
沙匪的兵力总共也就两千人,就算他们能巧妙的将兵力集中到一处,在付出一百五十人的伤亡之后仍旧接触不到汉军,因为哈辛部的战士会缠住他们。
不需要缠太久,三五分钟就够了,狙击枪的点射会让沙匪遭受梦魇一般的残酷打击。
技术进步带来了战术的革新。
汉军很久以来使用滑膛枪,圆球型子弹在空中翻跟头,以这种武器的精度在一百米上就只能作概略射击了,所以汉军长期以排枪三段击对付敌人;
但现在,线膛枪加上瞄准镜,四百米距离仍然保持相当高的精度,在一百米上高手甚至能做到枪枪爆头,那么哈辛部战士和沙匪混战的时候,侍卫们完全可以好整以暇的将沙匪一一点杀。
毫无疑问,这种变态的战法只能用在有炮灰盟友存在的情况下。误伤是在所难免的,楚风完全知道一场战斗有多少哈辛部的战士被身后射来的子弹打烂了屁股。
不过,沙匪要想冲进来,那就真成做梦了。
白天,一切好说,楚风自问能将哈辛部守得固若金汤,可到了晚上,当天空中的浮云遮蔽了新月,地面只有朦胧的月光,狙击枪还能发挥如此巨大的作用吗?而且现在敌人已经停止了进攻,早早的寻荫凉处歇息去了,分明做好了夜战的打算。
陈淑桢郁闷的一拳砸在桌子上,于是坚铁木制成的桌面就留下了寸许深的拳印:“这些沙匪。实在可恶之极!待回到军中,本宫定要统大军征伐,将这片沙漠剿洗干净!”
陈淑桢气呼呼的,她生气的时候脸蛋绯红、丹凤眼精光含而不露、斜飞入鬓的秀眉微挑,倒是比心平气和时增添了几分动人心魄的美丽。
楚风笑着摇了摇头,伸指在她秀气提拔的鼻子上轻轻一刮:“这沙漠是剿洗不干净的,方才我问过塞里木淖尔了,其实沙匪和游牧部落乃是一体两面,游牧部族中好勇斗狠的青年投入沙匪群,沙匪年老体衰之后又携带抢掠所得回到原先的部落,千百年来便是如此,所以根本不可能将沙匪尽数除去的。”
陈淑桢颇有些不甘心:“难道便任他们纵横来去?还有这些游牧部族也很不好控制,咱们扶植犹太人建立的以色列,差不多局限于耶路撒冷附近地区,也对这里鞭长莫及。”
“何必要控制他们?”楚风笑着挤了挤眼睛,手指在地图上,苏伊士、巴士拉和耶路撒冷的位置点了三下,然后划了个三角形,最后又着重在耶路撒冷的位置拍了一巴掌。
陈淑桢眼睛一亮:“夫君是说?”
“三大宗教的圣城,嘿嘿,嘿嘿。妙得很呐!”楚风笑得很愉快,一点儿也不像被敌人围困的样子,蒙元四十万大军围闽西之时尚且不惧,区区几个沙匪,笑话!
“楚呆子干嘛一幅捡到宝的样儿,难道是因为那小姑娘?”雪瑶犯起了嘀咕。
“别分心呀,”塞里木淖尔拉了她一把,兴致勃勃的对法蒂玛说:“快说呀,对了,刚才说到哪儿,哦,你们相识一年零三个月之后,正巧是穆斯林的斋月……”
刘大力和法蒂玛对视一眼,两人满脸无奈,雪瑶和塞里木淖尔两个八卦之心极度泛滥的女人,一直缠住他们问长问短,把这对小情人儿初恋的时间、谁对谁先表白的,乃至三围血型星座最喜欢什么颜色最崇拜的偶像等等等等问题全问了一遍。
没办法,虽然海上丝绸之路打通,南宋时就有无数船舶往返于南洋、印度洋上,泉州城中阿拉伯人、波斯人成千上万,巴士拉、霍尔木兹也充斥着中原商客,但一位华夏男儿和一名穆斯林女子,浆帆并用船底舱的奴隶桨手和异族女奴之间的爱情,也实在可以算得上传奇了。
而女人,不管她是皇后还是丫环,八卦之心总是炽烈无比、熊熊燃烧的,刘大力和法蒂玛还指望通过皇帝赐婚来对抗穆斯林不得嫁给异教徒的禁令,对两位皇后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自己什么时候第一次牵手之类的问题,都竹筒倒豆子说了个一干二净。
瞧着刘大力提及初恋时手足无措的窘迫,法蒂玛倒是心底甜如蜜,相比丈夫的腼腆,她倒是大方得多。
在看看听得眉飞色舞的两位皇后,法蒂玛却是忍不住想笑:“看来,这位皇帝可是个大大的好人,要不然他的两位妻子怎么能这般天真烂漫呢?”
幸好,雪瑶和塞里木淖尔不知道法蒂玛的心里话,否则咱们的光明圣女和腹黑狐狸精,一定会笑得肚子疼。
轻得像小猫儿咪呜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原来陈淑桢进帐之后忙着和楚风商谈军务,竟忘了给努尔嫚解开穴道,这小妮子昏昏沉沉的也不知在做什么噩梦,只见她长长的睫毛快速而慌乱的颤动着,丰润的唇瓣因恐惧变得干燥发白,小拳头捏得紧紧的,显是内心十分惧怕。
楚风疑惑的在陈淑桢和努尔嫚之间看来看去,低声在女帅耳边问道:“呃……她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被你圈圈叉叉了吧?”
楚风的怀疑固然可笑,却也并非完全没有根据,所以陈淑桢脸上藤的升起了红云,从脸蛋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前些日子被楚风哄哄梭梭的逗弄。终于弄到了三只小羊羔和一条大灰狼大被同眠,可这三只小羊羔非但不齐心协力抵抗狼吻,反而内部极不团结,一旦某位被色狼捉住,另外两只光溜溜的小羊羔还要伸出红香绵软的小舌头,把那惨遭今日你今日你的同伴给圈圈叉叉了。
“楚兄,你说臣妾会不会点你笑穴呢?”陈淑桢一脸坏笑。
楚风摸了摸鼻子:“呃……咱们这么熟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应该不会吧?”
女元帅嫣然一笑,伸出了春葱也似的白嫩手指:“不好意思,楚兄猜错了。”
“我投降。我悔过!”楚风悄悄指了指还留在帐中的刘大力、法蒂玛。
那根白嫩的手指在他腰上轻轻挠了挠,收了回去。
陈淑桢将手指头晃了晃,向正在噩梦里不知和什么怪兽搏斗的努尔嫚走去,楚风好奇的跟了前去……
努尔嫚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她昏昏沉沉的到了一处幽暗混沌的所在,虚空之中飘浮着幽绿的冥火,地面流淌着炽热的岩浆,分明是《一千零一夜》里提到的火狱景象。
冥火变成各种恐怖的形态,一会儿是长满獠牙的怪兽,一会儿是破碎的人类肢体,一会儿变成人类临死的挣扎,无数团冥火快速的改变着形状,那逼真的人体、绝望的神态和撕裂人心的苦苦挣扎,让努尔嫚毛骨悚然,感觉就像心脏被紧紧的攥住,然而梦中的她却无法挣扎。
忽然一团球形炽热的岩浆缓缓升起,蠕动、变化,渐渐形成了人头的形状,并且有了眼耳口鼻……几乎一瞬间五官就定型,不是别人,恰是埃米尔扎克里亚的形貌,它张口赫赫的叫嚣着,朝着努尔嫚飞扑过来,岩浆组成的面部不断流淌变形,好似融化的蜡烛,实在恐怖已极!
啊!
不知怎的那种身体被紧紧束缚不能动弹的感觉消失了,努尔嫚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惊惧之下小拳头猛的挥出,击在那熔岩火球之上,白光一闪,可怕的熔岩恶魔烟消云散,眼前只有“朱大档头”错愕的脸,以及……以及他的熊猫眼。
一日之间迭逢剧变,在生死之间打了好几个转,努尔嫚稚嫩的心灵早已到了崩溃的边缘,此时见了隐约有些好感的楚风,加上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还顶着个搞笑的熊猫眼,努尔嫚绷得快要短路的神经刹那间松懈下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抱住楚风痛哭起来。
楚风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皮,对一幅捉奸在床表情的三位老婆做了个无奈的苦笑。
当然这家伙只是表演而已,小萝莉那发育极其良好的、完全可以彰显人类女性持之以恒和地心引力作斗争的辉煌成就的双乳,紧紧贴在他的胸前,而且还随着她的抽噎而不断的磨蹭。
夏季,衣服穿得轻薄,楚风甚至能感觉到那一对大兔子惊人的弹性,以及尖端那两颗小小蓓蕾的触感……
“乖,小萝莉不哭,大叔带你去看金鱼……”楚风说着陈淑桢等人完全听不懂的话安慰着小萝莉。
这家伙的脸上摆出副鲁男子柳下惠拒腐蚀永不沾的表情,心里面却是暗暗思忖:小萝莉这才多大呀,后世也不过初三吧,怎么发育得这么好?难道是游牧部族中,从小牛奶羊奶喝得多?
中医说以形补形,老祖宗诚不欺我!
“喂喂,够了哈,某人不要太过分哦,啧啧,似乎救人回来的是淑桢姐姐吧,某人的脸皮还真厚啊……”雪瑶呲牙咧嘴的,语气里有着一股子浓烈的醋味儿,而且还是十年陈酿的山西老陈醋。
楚风老脸一红,将努尔嫚轻轻推开,不舍啊,痛心疾首啊,所以他在推开小萝莉之前,正在拍人家背的左手顺势滑下,在软滑弹翘的小屁屁上摸了一把,同时在心头义正词严的道:宁是真小人,不做伪君子。
法蒂玛和刘大力却是竭尽全力才忍住笑,好在两人很知趣,在河东狮吼、大汉皇帝威严扫地之前,就讪笑着退出了帐外。
小萝莉也不是真的笨到了极点,四下看看,定了定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努尔嫚不是吞下了毒药吗?为什么现在还活着,而且回到了部族营帐?”
她说的阿拉伯语,楚风并没有听懂,但语言的障碍显然无法隔绝一位货真价实色狼那颗风骚的心,他非常恬不知耻的告诉小萝莉:
“其实,施恩不望报,我本不想告诉你的,但你渴求真相的眼神打动了我,所以我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真的,我救你的动机是纯洁、高尚、光明、正义的,因为我就是传说中的护花使者,维护世界和平是我的使命……对了,虽然我救了你,但决不贪图报达,你千万别以身相许,更不要自荐枕席,但如果慢慢发展感情,我还是会勉为其难的接受滴……”
瞧楚风那幅样子,分明就是等着对方以身相许嘛!陈淑桢和雪瑶无奈的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伸出了中指,对楚风表示百分之百的鄙视。
塞里木淖尔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邪恶”的光芒,努尔嫚只能听懂最简单的几句汉语,所以她翻译道:“刚才这位朱大档头说,你实在太不懂事了,看上去就和个小孩子似的,下次再吃毒药,他就要脱掉你裤子打你屁屁。”
努尔嫚下意识的捂住了屁股,脸蛋涨得通红,垂着头低低的说了几句什么。
楚风惊问道:“怎么把屁股捂住,她说什么呢?”
塞里木淖尔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她说刚才你摸了她屁股,实在坏透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黏黏怪大叔。”
楚风干笑两声,饶是他脸皮比板式甲还厚,也免不得老脸一红。
陈淑桢和雪瑶已是笑得花枝乱颤,惟有努尔嫚睁着双无辜的大眼睛,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第699章 情愫
阿拉伯沙漠之夏的下午。毒辣的日头顶在天空正中,无情的挥洒着堪比火焰的炽热阳光,烤得大地滋滋作响差一点儿就要冒出油来,偶尔可见的池塘绿洲似乎也带不来几丝清凉,瞧,就连生在水边的沙棘丛都被晒得蔫头巴脑,看上去只须几颗火星就能将这点儿可怜的植物点燃。
远远的从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虚影,他瞧见绿洲登时欣喜若狂,立刻加快了脚步,足尖点地势如御风而行,速度极快的奔到了水塘边,俯身去饮那宝贵的清泉。
若是有从巴士拉、耶路撒冷或者亚丁港过来的驼队,见到这一幕时只怕要疑心自己看见了海市蜃楼,:
这茫茫大沙漠是生命的禁区,一旦迷途之后,便是安拉的意志也难使你逃出生天,更何况还有那穷凶极恶的沙匪虎视眈眈?
南来北往的商队从来都是沿着沙漠边缘行进,并且成群结队以相互扶持,像这样孤身一人到此的,而且没有马匹骆驼代步,简直不是活人能做出的事儿。
“咕咚。咕咚”那人小口啜饮着清泉,尽管长途奔跑之后身体缺水到了极点,嗓子快要冒出烟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极度缺水的信号,他也没有急着牛饮,而是以顽强严格控制着速度,缓慢的让水分进入身体,滋润着干渴已久的五脏六腑
……只有这样做,才能避免干渴、剧烈奔波之后立刻休息饮水导致的“醉水”现象,使身体保持行动的能力。
是的,萧平必须小心谨慎,昨夜被他击伤的那个阿萨辛女刺客还带着兵马在身后紧追不舍,他必须将这群人引得远离哈辛部驻地,因为根据法蒂玛偷听到的内容,沙匪们此时正在进攻哈辛部的营地,要是扎克里亚这一千人再赶了过去,无疑会对防守方形成巨大的压力。
特别是夜晚,枪械与冷兵器之间的差距将被夜幕拉近,皇家卫队的力量就会显得捉襟见肘,要是对方增加了这一千生力军,情况就会变得更加危急,楚风和老哈辛就很有可能守不住营地。
所以萧平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将敌人引开,最初奔行时他每一步都大力掀起沙尘迷盲敌人的视线、搞乱地上的足迹,扎克里亚这边的敌人并不知道陈淑桢等人已回了哈辛部营地,契而不舍的一直追在他身后。
可是这世上最厉害的轻功。也不可能在长途赛跑中胜过大食千里驹,萧平奔出一段距离之后就不再用那种声势浩大的方法跑路,而是尽量提起轻身功夫,只在地面上留下淡淡的足印,同时借着沙棘刺枣灌木丛和沙丘的掩护,故布疑阵引敌人跑错路,以便尽量和追兵拉开距离。
当然,在猫捉老鼠的游戏中,萧平这只老鼠不能真的跑掉,至少在引开足够远的距离、保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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