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服了YOU!楚风放弃了。料想这小姑娘从小儿就受老哈辛的严密保护,只怕连家门都没出过几趟,怎么识得沙漠中的道路?
幸好这阿拉伯半岛北有波斯湾、东南有印度洋、西南红海环绕,三面环海偶有暖湿气流滋润,便不像撒哈拉沙漠或者塔克拉玛干那样极端的干燥。阿拉伯沙漠虽然绵延千里,却并非铁板一块,而是被可供放牧的草地和浅草戈壁分割成许多小沙漠,其间又有星罗棋布的绿洲,只消由日月星辰确定方向,朝一个方向走,被困死的可能性倒也不大。
瞧着楚风跟大马猴似的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蹲下去,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展颜微笑,努尔嫚忍不住捂着嘴吃吃偷笑,比蜜糖还要甜的眼波在楚风脸上温柔的拂过。
楚风笑了起来:“哈、原来你能听懂嘛!就是,法蒂玛精通汉语,你怎么也该懂几句。”
“能听、懂一点点,艾洪哥哥说话、不要太快。”
努尔嫚咬字不准,腔调很有些怪异,可她的嗓音比风中摇曳的银铃还要清脆,宛如年幼黄莺离巢之后的初啼。
楚风这家伙是个没事儿还要绕三句的话唠,刚才揣着个闷葫芦可憋坏了,这下子大喜过望,一把抓住努尔嫚的香肩:“原来你能听懂啊!要是对着个说什么都不懂的木头人,那可没趣得紧了。对了,知道哪个方向去贾尔法,哪个方向又是去克孜兰的?”
努尔嫚甜甜的一笑,也不说话。就看了看楚风抓在她肩头的两只手爪子。
呃……怎么不注意抓女儿家香肩上去了?楚风讪笑着收回手爪子,不过这家伙仍旧不忘趁机用手指肚在香肩上轻轻一滑,感受那细腻动人的触感。
努尔嫚也不以为忤,她昨夜见楚风从大队人马中奔出,单骑飞来的一幕,就早已在心中将他当作了丈夫,阿拉伯女子向来顺服丈夫,楚风无论做什么事情,她都不会违逆的。
楚风这大色狼却分毫不知道女儿家的心思,还当自己智计多端,小萝莉容易骗倒呢,若是他知道现在无论做什么努尔嫚都不会拒绝,搞不好会笑得下巴脱臼。
努尔嫚并不知道在沙漠中辨别方向的办法,但她几年前曾随着父亲到这里来围猎,因此记得山洞和石头山的位置,也记得父亲曾说过这里和贾尔法、克孜兰的距离。
“贾尔法,那边,”努尔嫚用马鞭杆儿在地上画了三个星星,“克孜兰,这边,”努尔嫚画了一个星星。
星星?楚风一头雾水,努尔嫚也困扰的歪着小脑袋,很快她找到了解决办法:双手前伸作出抓马缰的样子。嘟起嘴唇发出得儿得儿的声音,身体也起起伏伏,表示在骑马,随后伸手指了指天,伸出三根手指头,又用手在楚风头顶遮住阳光。
楚风哪儿在想她说的事儿?这小萝莉童颜稚嫩,嘟起的嘴唇粉嘟嘟红艳艳,像颗香甜的果实诱人品尝;人小而胸大,做出骑马奔驰的动作,胸前两只大兔子就乐得活蹦乱跳,让楚风恨不得狠狠的抓住它们。让它们知道兔子是不能在大灰狼眼皮子底下嚣张的。
努尔嫚迷惑不解的看着楚风,又把刚才的动作做了一遍。
“星星,没有阳光,哦,你是说去贾尔法要全力奔驰三个夜晚,去克孜兰则是一个夜晚。”楚风点头表示了解,他转过了头不敢再看,因为他发觉鼻腔里有热辣辣的感觉,某些腥咸的液体即将喷薄而出。
“啊哈,这沙漠真是干旱燥热啊,都流鼻血了……”
楚风决定去克孜兰,因为大队人马正朝着坚贞之泉西面的贾尔法奔去,本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理由,他去克孜兰也就顺理成章,而且,那里也比较近。
太阳升起,温度骤然升高,这沙漠里是不可白昼奔行的,所以方才努尔嫚都是拿几个夜晚说事儿。
再者,昨夜人马都累得够呛,再顶着毒日头跑路几乎等于送死了。
楚风和努尔嫚牵着马,来到了萧平和英迪莎尔昨夜暂居的山洞,准备在这里歇息一个白昼,然后到夜里再朝克孜兰进发,如果一切顺利,他将在明天清晨看到那座不大的海港城市。
……
就在清晨的阳光照耀整个阿拉伯半岛,红海之滨和波斯湾畔沐浴在晨曦之中时,第三军骑兵师已经越过了阿拉伯沙漠北缘的小城贾尔法,通过数条道路向沙漠腹地急进。
二团三营营长莫日根冲在队列的最前面,他坚持将稍微拖后的营部的值守任务交给了副营长孙诚,自己跑到一连的队列中,而且时时刻刻都冲在最前面。
“我的营长,你的指挥岗位在后面,能不能不要到一连来抢我的光?天可汗有苍天庇佑,断断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一连长乃仁台挥鞭驱驰的同时,还不忘和莫日根打趣。
莫日根瓮声瓮气的道:“天可汗,是我莫日根把命卖给他的大汗。要是他老人家有个三长两短,汉人书生说什么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咱们辽东男儿却不懂得那么多,只知道这条命是许给天可汗的,天可汗有难,咱就是死一百回也是应该!要是因为咱们耽误了大事,哼哼,俺莫日根可没脸活下去了。”
见莫日根说得郑重,乃仁台也就不敢再开玩笑了。
全营人都知道,在辽东那个风雪天,还是个小小巡逻兵的莫日根遇到了大汉皇帝,他并不认识皇帝,竟异想天开的去检查皇帝的证件。
若是任何一个部族的首领遇到这事儿,都会认为这是无以复加的侮辱,毫无疑问莫日根将受到严厉的惩罚,这样的事情更会成为流传极广的笑话,伴随他的一生。
然而大汉皇帝却微笑着把证件递给他检查,是皇帝亲手递给的!他还说了一些“细柳营”“周亚夫”之类,当时的莫日根完全听不懂的话。
从那一刻,莫日根就找到了心目中永恒的汗,追随天可汗建功立业,成为他毕生的目标。
听说御驾失踪,莫日根心里就像缺了一块似的,他的功业、他的荣誉,全都来自天可汗,要是天可汗真的一去不回,那么这些荣誉和功业还有什么意义?
“我只希望数十年后,天可汗一统寰宇君临万邦,接受天下苍生朝贺之时,能在人群中告诉我的小孙子:爷爷曾是天可汗麾下的一名战士,光荣的战士!”
莫日根将鞭子甩得哗哗响,跟随他多年的战马撒开蹄子呼啦啦的往前跑,由不得他不着急,作为行动速度最快的骑兵,他们是搜寻御驾的先锋,而且搜索目标是沙漠腹地,承担着最艰巨的任务。
“菩萨啊,如果皇帝没有危险平安归来,我莫日根愿意短寿十年!”
这蒙古汉子在心头虔诚的祈祷着。
或许是心诚则灵,忽然前方有人惊讶的高叫起来:“正东面三十里外,有大股的沙尘冲天而起,估计奔驰的骑兵数目在三千人左右,侦察兵请营长令定夺!”
难道御驾在此?莫日根喜形于色。
乃仁台倒是眉头微皱:“战报上说过陪着皇帝的也就是不到百人的警卫部队,怎么会有三千骑兵奔驰?这里面只怕有什么问题……或许,咱们正巧碰上了贝都因部族之间的战争,或者,御驾正在被敌人追赶?”
欣喜若狂的莫日根根本来不及细想,只听到最后一句登时就睁圆了眼睛大怒道:“什么?谁敢追天可汗御驾,他不想活了?儿郎们全体轻装,什么破烂都给我扔掉,刀出鞘、枪上膛,准备战斗!”
一连士兵把锅碗瓢盆、罐头食品、随身营帐水袋之类呼啦啦扔了一地,人人疯狂的鞭打着战马迎了上去。
且不说老派蒙古人心目中,自己还是乃颜汗公主的嫁妆,若是姑爷死掉了自己也没脸再活下去;就是年轻的蒙汉士兵心头,谁不想立下保驾扶主的大功,将来好简在帝心、扶摇直上?
这战斗热情,真是像沸腾的钢水一般炽热,就算是克敌都、擒敌酋,都不能与之相比。
近了近了,越发近了,莫日根举起望远镜一看,只见对面大股沙尘之中看不清别的,就见一幅绿色的新月旗高高飘扬,也不知道是哪位酋长的旗帜。
“操,害老子空欢喜一场!”莫日根悻悻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恨不得冲上去一刀把那旗帜给劈了。
第707章 痛歼
瞧着惶急奔逃的贝都因部族。莫日根那个郁闷啊,你说啥时候你打仗不好啊?偏偏现在这几千号人叫嚣着跑来跑去,不知道我们要找大汉皇帝吗?干扰了搜寻计划,也不说别的了,咱调集大军灭了你丫的,就和掐死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莫日根悻悻的招呼士兵们:“贝都因人在玩小孩子过家家呢,咱们可没空儿陪他们,儿郎们给我站到一边,让他们快些滚蛋咱们继续搜索前进!”
聪明的乃仁台倒是皱着眉头,忽然摇手道:“营长,既然他们从东面跑过来,也就是说他们是从沙漠腹地过来的,如果那边有天可汗的消息,那他们就一定会知道……”
莫日根大笑着一巴掌拍到乃仁台的后背:“行啊,就你小子心眼多!咱们要搜索东面的沙漠腹地,他们正好是从那边过来,问问不就节约时间了么?”
他也不制定太周密的计划了,就令全连士兵把枪炮全摆出来,两门三斤炮也卸下来摆着,黑洞洞的炮口冲着前面,一个连摆在了对方的必经之路上。同时司号兵呜嘟呜嘟的吹起了调兵号,调本营辖下的另外两个连向这里靠拢。
莫日根嘿嘿的笑得很开心:“只要他们打这边儿过,咱们就给他拦下来,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谁要敢硬闯咱们就枪炮招呼!”
有士兵问道:“他们是在这儿乱跑,只怕前面一伙人在逃跑,后面一伙人在追赶呢!要是咱们横插一杠子,前面被追的被咱们拦了下来,岂不是要被后面追兵揍他们屁股?!”
莫日根蛮横的把眼睛一瞪:“放屁!是天可汗、大汉皇帝要紧呢,是几个沙漠贝都因部族打仗要紧?现在就是天王老子、真主安拉来了咱也顾不得,只能叫他给我留下来!”
……
前锋掀起的沙尘遮蔽了视线,位于哈辛部突围队伍核心的陈淑桢等人并没有及时发现莫日根的出现,她们整夜策马飞驰,已是人困马乏,陈淑桢和塞里木淖尔情况还好,雪瑶则花容惨淡,一张小脸儿煞白,骑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雪瑶从小在陈宜中深宅大院中长大,身体娇弱,哪儿禁得起这样长途驱驰?此时只觉得头晕眼花,身体酸软难耐,没奈何取出银针就要对着风府、天池等几个穴位扎下……这金针提神之法,虽然效果显著却很伤身体,若不是紧要关头,雪瑶断不会施用。
手中银针刚刚扎落,还没有碰着皮肤,雪瑶的手忽然被人捉住了。然后经脉中就有暖洋洋的热流涌入,一呼一吸间走遍了奇经八脉,五脏六腑温温热,十二重楼节节开,疲惫一扫而空,精神大振。
陈淑桢淡淡一笑,松开了雪瑶的手,只不过刚刚经历了整夜奔驰的疲累仍旧光彩夺目的脸庞,现在就蒙上了旁人难以察觉的晦暗。
陈淑桢脸上的晦暗之色,旁人瞧不分明,却瞒不过医术高明的雪瑶。
雪瑶身子暖洋洋、轻飘飘的,感激的朝陈淑桢点了点头,姐妹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倒生分了,这拼着消耗自身修为渡给真气,不是情同姐妹也绝对做不出来。
陈淑桢的秀眉纠结在一块,减少些须真气,对别的武者而言或许是天大的事情,她倒不怎么在乎,反正现在留在朝廷中枢,亲自出手的机会越来越深了。
她担心的是,现在的僵局该怎么打破。究竟有没有机会冲到内陆小城贾尔法?
昨天整晚奔驰,哈辛部的妇孺都已精疲力竭,追赶的沙匪们分作数拨,时不时的前突骚扰,更加剧了突围者的体力消耗,不断有人疲累已极从马背上坠落,也有人马失前蹄,只能惨叫着眼睁睁落入敌手,还有妇女和儿童所乘的马力有不济,渐渐落伍,队尾的方向就接二连三的响起绝望的惨嚎。
幸好有哈辛部战士在队尾和两翼拼死抵挡,加上皇家卫队使用步枪给予沉重打击,追击者才没有越过哈辛部大队冲到前头拦截。
而陈淑桢担心的就是这点,要是敌人能从两翼超越突围大队,跑到前面去拦截,那么也许只需要两三百人,这群人马就会全军覆没。
“难道我要孤身逃走?雪瑶和塞里木淖尔怎么办?留下来力战,死不足惜,谁又传出夫君遇险的信息,谁带大军来救他?”饶是陈淑桢曾统十万大军纵横闽广,此时也觉得万分棘手,而那个总是嬉皮笑脸、却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扭转乾坤的家伙,偏生又不在身边。
越是担心什么越来什么,陈淑桢正一筹莫展之时,侍卫柳乘云从前锋策马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禀道:“启禀主母,前面有一票人马拦住去路,黄沙漫漫遮蔽了视线,标下唯恐迟延了军情。就此来报!”
陈淑桢闻言心头毕剥一跳,塞里木淖尔还好一点儿,雪瑶已是脸如金纸:她知道两位姐妹的本事,便是千军万马之中要逃走也不太难,何况还有众侍卫相助?可要再带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那就千难万难了。
雪瑶向着陈淑桢和塞里木淖尔惨然一笑:“将夫君遇险的消息传出是最重要的事情,两位姐妹只管带侍卫突出重围,妹妹断不会苟且偷生有辱夫君的声名……”
话还没说完,就见卫炳坤策马而来,他的奏报却是详尽得多:“启禀主母,前方阻路的军队打着大汉旗号,沙尘太大,瞧不清是那支部队,标下策马跑到最前面细看,才得知是第三军骑兵师二团三营的兵马,请令定夺。”
雪瑶闻言登时大大的松了口气,然后又狠狠的瞪了柳乘云一眼。
若在楚风看来,这宜嗔宜喜的一瞪自有万种风情,可柳乘云却赛如头顶上响了个炸雷,吓得呆若木鸡。
这个时代,皇权有着至高无上的威力,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无论你李杜诗篇、韩柳文章还是岳武穆韩世忠的弓马刀枪。学成文武艺就得货卖帝王家。
柳乘云这样的侍卫,江湖上自是一等一的名声地位,他为何不开馆授徒名震一方,偏要投入军中?自是为了显亲扬名、封妻荫子。
那么,简在帝心、圣恩优宠这八个字,就是天下英雄孜孜以求的,今天可教你飞黄腾达,腰金衣紫,门前车马如流水,明天也可教你官运黑如煤炭,门庭冷落车马稀。试问天下又有几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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