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大汉皇帝的军队将会毫无阻碍的向巴黎进军
腓力四世当机立断,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仁慈的圣父,我法兰西愿意永远服从您,教会在法兰西境内永远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请您以教皇的名义下达敕令,把整个基督世界团结起来,一致对付异教徒吧”
本尼迪克特闻言大大的松了口气。
各国数百年来始终存在王权与教权的争端,像法王腓力就想对境内的教会财产征税,而英王爱德华一直试图取得对坎特伯雷大主教的任命权,如果他们借着罗马被大汉攻占,事实上教廷已经出现分裂的机会,把教会甩到一边去,本尼迪克特可就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了
幸好,面对大汉帝国的重压,神圣同盟内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平日间虽然争权夺利互相倾轧,紧要关头却也晓得联合一致对付外敌。
本尼迪克特向两位国王连连点头,现在他可摆不起教皇的架子了,感激涕零的道:“我、我代表梵蒂冈,代表教会,感谢两位国王的忠诚,也为你们信仰的坚定而感到由衷的欢欣鼓舞……”
腓力十分狡猾,一言不发。
爱德华则从青年时代就有比较大的宗教热情,多次参加十字军东征,闻言连拍胸脯:“就算丢掉苏格兰,我也要全力调动军队对付异教徒”
……
维也纳的本尼迪克特颁布了末日审判敕令,在这道敕令中他宣布现在基督世界面临的空前考验是末日审判的前奏,是上帝对信徒的关键考验,凡是能够通过考验的人就能上天堂,而畏怯退缩之辈则会立刻下地狱。
同时,他也号召全欧洲的基督信徒都站出来和大汉作殊死搏斗,凡是立下功勋的人将在死后被封为圣徒。
而留在罗马的枢机主教团和伪教皇西尔维斯特四世,则是可耻的叛徒,就像耶稣受难前的叛徒犹大,他们把灵魂出卖给魔鬼,是整个基督世界的公敌,所有基督徒都有义务去杀死他们。
这道敕令很快发往了巴黎,发往了伦敦,当然也传到了罗马……
教皇的封号往往对本人有某种意义上的概括,比如叫尼古拉的往往是“对异端手腕强硬,宣扬基督荣耀”的人,而叫英诺森则意味着“曾以政治手段巩固梵蒂冈的地位”有些类似于中华天朝皇帝死后的谥号,只不过是生前就做出的,对登上教皇位置之前枢机主教阶段作为的解读。
西尔维斯特这个名号意味着什么?
第一个以西尔维斯特为号的教皇确立了君士坦丁瞻礼,完成尼西亚定礼,第二个西尔维斯特则是首位法国籍的教皇,在他之前一般都是由意大利人出任教皇,第三位则是对立教皇,没有意义。
由此可见,西尔维斯特有着改变、革新的含义。
布雷默的封号是西尔维斯特四世,他给教廷带来的变革是翻天覆地的,接受大汉皇帝楚风“冲元神化归元显佑扶正耶教仁慈救世罗马大法师”的封号,在基督教历史上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尽人皆知西尔维斯特四世是赖大汉皇帝之力才登上教皇宝座的,所以他老人家也不当婊子还立贞节牌坊了,大张旗鼓的下达有利于大汉帝国的宗教敕令,譬如同时宣布对德皇鲁道夫、英王爱德华、法王腓力、阿拉贡国王海梅、卡斯蒂尼亚国王桑乔的绝罚,要求所有基督徒拒绝对他们效忠。
白痴都知道这种敕令根本就无法真正实施,不过,给神圣同盟方增加点困扰,或者干脆恶心恶心他们,那也不错嘛至少对方国内的反对势力,不愁找不到发动起义的借口了。
而布雷默,或者世人应该叫他西尔维斯特四世了,一有事情就往楚风居住的行宫跑,请示陛下有什么意见。
奥尔西尼家族的凡儒第尔城堡已经被没收,成为了楚风的暂时驻陛之所。
西尔维斯特驱车疾驰,风驰电掣般驶过罗马的街道,从圣彼得大教堂来到了城堡,觐见大汉皇帝楚风。
楚风刚刚晨起,昨天他和安娜帕列奥丽娜联手杀得另外几位后妃溃不成军,想到安娜竟有往百合发展的潜质,他挂在嘴角的笑容就分外的今日你今日你啊今日你今日你。
而在西尔维斯特的眼中,楚风的笑容就像斯芬克斯那样充满了神秘、充满了力量,仿佛俯视苍生的神祗,高高在上,无所不能……
把本尼迪克特方面的情况做了汇报,西尔维斯特颇有些不安的道:“神圣的皇帝,我的恩主啊虽然我们占据罗马,按照传统居于有利位置,但您、您的军队毕竟是外来者,和您的合作给了对方指摘的把柄,我害怕在对基督徒的争夺上,会处于下风呢”
哦?楚风眉头一挑。
西尔维斯特当即惊慌起来,连声道:“当、当然,您忠诚的仆人布雷默决不是担心梵蒂冈的地位,而是担心耽误了主人征服世界的脚步……”
楚风大笑着挥了挥手:“基督世界好像不是铁板一块吧?听说那阿尔比圣战,嘿嘿”
西尔维斯特眼睛一亮,四十年前阿尔比派就是被教廷铁腕镇压的,阿尔比活跃区域到现在还对教廷身怀敌意,如果宣布承认他们是合法教派,那些地区的居民一定会立刻倒向罗马教廷,对维也纳的本尼迪克特弃如敝履。
楚风又翻了翻几张报纸,前几天随手夹在里面的赎罪券落了出来,当下眼睛一亮:
“对了,把宣传机器开动起来嘛,这个你和文天祥商量一下,我把印刷机拨给你,按照赎罪券的形式大量印刷宣传大汉与欧洲传统友谊、大汉保护基督徒的内容,然后,嗯,免费发放给教堂神父们哈哈,这样一来,本尼迪克特会哭的。”
以前布雷默就和大汉帝国达成协议,教廷进口了若干先进印刷机用来印赎罪券,卖到信徒手里换回真金白银。
欧洲的识字率很低,甚至普通信徒连圣经都不会拥有,所谓虔诚的宗教信仰,其实连耶稣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圣餐是怎么回事圣杯又是什么回事,通通的不知道,全听教堂神父的,神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除此之外,就是看赎罪券上面印着的宗教故事画儿,比如圣母玛利亚在马槽生下耶稣啊,耶稣展现神迹啊,耶稣被钉上十字架之类的。
赎罪券是要花钱买的,教会为了推销无所不用其极,有个笑话就是说一名无耻的推销员,对他的顾客说:“你投下银钱,现在我看见你父亲的左腿已经迈出炼狱的火焰,只剩右腿还在火里面;再继续加钱吧”不料那人说:“不必了。我父亲是残废,他生前就没有右腿”
现在西尔维斯特要和维也纳的本尼迪克特争夺信仰,关键就在各地教堂的神父,神父有不爱钱的吗?没有
本尼迪克特的赎罪券,神父八折价买去,全价出售,只能赚两成;西尔维斯特这边靠大汉皇帝资助印刷的赎罪券,一分不花向各地教堂免费发放,神父们拿去良心好不要钱发给信徒,想赚钱半价卖都有五成利润。
傻子都知道神父们会选择哪边的赎罪券,白痴都知道信众更接受哪边的赎罪券
本尼迪克特想和西尔维斯特争?他有大汉皇帝那么精良的印刷技术,他有无限量的优质纸张和上等油墨吗?
这简直就是一场结果注定的信仰争夺战
西尔维斯特对楚风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位神圣的教皇甚至眼泪花花的跪在地上亲吻楚风脚下的尘土,语无伦次的道:“感谢您的支持,上帝保佑,不,您就是我的上帝”
第868章 保护者
中欧腹地,莱茵河畔的自由贸易城市沙夫豪森,处在伦敦、巴黎、法兰克福、布鲁塞尔和罗马等大城市的中心位置,往来的商旅络绎不绝,使这座历史并不悠久的城市分外繁荣昌盛。
由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和罗马教皇之间的权力斗争,德意志王权衰落,各地方诸侯势力上升,各路诸侯为了扩展自己的势力,建立了大批城市,在中欧山区(今瑞士一带),统治此地的策林根家族推动建立了众多的城市,沙夫豪森就是由策林根家族积极兴建的城市,它的年龄刚刚两百多年。
茂密的森林、丰富的铁矿、充沛的莱茵河,沙夫豪森天然就是冶铁的上佳之地,城市里遍布大大小小的铁匠铺子,许多烟囱里冒着浓烟,整个城市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烟雾,而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整个白天不绝于耳。
可现在铁匠们不再打铁了,火红的炼铁炉子已经熄灭,烟囱变得冰冷,叮当作响的打铁声停了下来,整个城市前所未有的寂静。
铁匠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到街道上,心情复杂的看着从罗马方向回到家乡的长戟兵们:这些为教廷效劳的人,离开时只有一把锋利的长戟,归乡时则多了整袋的银币。
中欧的山民以质朴、坚韧著称,他们组成的雇佣军名气很大,在相当长时间里受到梵蒂冈和欧洲各国君主的信任,在替教皇和国王们卖命的同时,长戟兵们也把源源不断的军饷寄回家乡,养活了留在贫瘠山地的妻儿老小。
而雇佣兵的旺盛需求,带动了铁匠行业的繁荣,他们的盔甲、长戟大多是在沙夫豪森打造的,所以铁匠们发现替梵蒂冈效劳的通报们打道回府,如何不心情忐忑呢?
那支队伍渐渐走近了,小城居民与队伍里的士兵有不少相熟的,相互热情的打着招呼,酒馆的老板娘高兴的招徕着生意,旅舍的伙计也迎上去招呼主顾。
也有人好奇的询问他们大批归来的原因。
回答的时候,长戟兵的神情带着掩饰不住的落寞:“唉……能活着回来真好,今后就留在山区种种地吧,好几年没有看见孩子,也该回家了……”
是啊,是啊,小城的居民们应和着,旅舍和酒馆的老板们甚至暗自窃喜,谁都知道退休老兵们最喜欢在酒馆里消磨时光向南来北往的客人吹嘘过往的荣光,在旅舍和妓女鬼混寻找驰骋马背的感觉。
铁匠们却惶急起来,他们打造的武器有一大半是由雇佣兵买去的,这次从梵蒂冈回来的雇佣兵虽然数量并不多,可要是梵蒂冈都不要山地长戟兵了,其他欧洲各国的国王只怕也要做出同样的选择。
如果失去雇佣兵这个大主顾,沙夫豪森的铁匠行业可要受到致命打击啦
铁匠们找熟识的雇佣兵打听着情况,一时间七嘴八舌说个不休,而被许多铁匠簇拥着的一位肌肉筋节体壮如熊的中年男子,锐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
终于他发现了要寻找的对象,迈开大步迎了上去,声音大得可以震落阿尔卑斯山的积雪:“瓦文萨,我的朋友,你们为什么离开了崇高的梵蒂冈?忠诚勇敢的山地人不再被主的光芒照耀了吗?”
教廷长戟兵指挥官瓦文萨抬起头,声音里带上了几分亲切:“哈,原来是古登贝格你不待在铁匠行会,跑这儿来做什么?”
身穿单层皮袄、双臂肌肉高高隆起的中年男人,便是本城的铁匠行会会长古登贝格,他和瓦文萨很熟,走上去用力拍对方的背,两个男人同时大笑起来。
分开之后,古登贝格略带忧虑的看着对方。
瓦文萨苦笑一声,“朋友,教廷已经不需要我们山地长戟兵啦,新教皇西尔维斯特四世找到了比我们更强大更精锐的守护者……”
“你在开玩笑吗?”古登贝格悻悻的看着老朋友,“长期以来,坚韧顽强的山地长戟兵就是最忠诚勇敢的战士,他们为天父效忠,给沙夫豪森带来了无尽的荣耀,他们的锁子甲是家乡人一锤一锤亲手打出,他们的长戟被铁匠兄弟磨得飞快,我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更强大更精锐的军队。”
瓦文萨只能一声叹息,几分寥落几分唏嘘的指着马背上倒挂的长戟,以及两侧鞍袋中鼓鼓囊囊的锁子甲和鳞甲,无奈的道:“看,陪伴我上战场的老伙计都带回来了,估计这辈子,我是没有机会再次使用它们喽……”
古登贝格浓稠的眉毛向上一挑:“朋友,记得你的盔甲和武器都是我亲手打制的吧,我记得它们曾陪着你经历了好几场险恶的战斗,难道现在它们失去了您的信任?”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不少铁匠冲着瓦文萨怒目而视,要知道行会会长古登贝格是沙夫豪森最出色的铁匠,谁怀疑他的手艺,简直等于侮辱沙夫豪森的全体铁匠呀
瓦文萨只是苦笑,无可奈何的解释道:“我必须声明这是事实,而非对您、对铁匠行会的侮辱……众所周知沙夫豪森的铁匠是欧洲最出色的,东罗马人、小亚细亚上的塞尔柱人、北非的柏柏尔人和撒拉森人都无法与你们相提并论。
可我们遇到了大汉帝国,来自万里之外的东方人,他们的军队完全击溃了我们的自信心,而且,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武器也确实比我们的更好。现在梵蒂冈有大汉保护,就不再需要我们啦。”
“这、这决不可能”古登贝格跳了起来,粗壮的手臂上下挥舞着,唾沫星子差点儿喷到了瓦文萨的脸上:“你是说谎,对,你一定在说谎”
瓦文萨转身,从鞍袋旁边铮的一声抽出把样式有别于欧洲各国刀剑的长刀,寒光闪闪、冷气袭人。
铁匠们吃了一惊,虽然古登贝格是铁匠行会会长,瓦文萨却是长戟兵指挥官,莫非他被斥撒谎,恼羞成怒要下杀手?
不过瓦文萨并没有朝着古登贝格挥刀,而是用尽全力重重一刀斩在了鞍袋上,只听得一声使人牙酸的金属磨擦声,皮革做的鞍袋散开,露出了内装的锁子甲。
令人目瞪口呆的是,被卷起来的四层锁子甲,竟有三层被这一刀斩破
如果在战场上,这意味着什么?只怕穿着锁子甲的战士,已经被这一刀连肩带背挥为两段了吧。
想到那种可怕的场景,铁匠们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正处在暴走边缘的古登贝格,张口结舌的看着那副锁子甲,他记得清清楚楚,这副铠甲是自己花了三个月时间,亲手打造的
一副上好的锁子甲由上千铁环连锁而成,这个时代欧洲并没有冷拉热轧之类的技术,拉不出钢丝,铁环都是人力手工一锤锤敲打出来的,极其耗费工时,不过防护性能倒也不错,除开穿刺攻击,刀剑劈砍很难破防,以致于钉头锤、连枷、战斧等重武器在战场上流行一时……老子砍不破,老子砸扁你总行了吧。
可这样坚固的锁子甲,竟被一刀斩破了三层
“这,这不是真的,告诉我,老朋友,这只是一场梦……”古登贝格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他的神情就算铁石心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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