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刘燕点点头,再悄声对蔡琰道:“不就是张飞张校尉么?想他文武双全,是夫君手下第一战将,棋艺史学皆有涉猎,书法被夫君称为‘草书’并不与主流相近,蔡伯父却并不欣赏,数月不是有他大胜消息么?夫君在我面前多有夸奖:称他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再有那假造胡须以密法卸下,只怕俊美程度少有人及,如此众多条件,亦只有他一人相合,姐姐怎会不知?”
这一番话说完,刘燕却是清楚看到蔡琰那害羞又忐忑的模样化为不可思议,想插话终是放弃,最后等刘燕说完后终是起身挣脱她的双手,口中娇呼道“哪有?”,后掩面奔出花圆……
刘燕见到蔡琰离开,本来那饶有兴趣的面色化为深深的担忧,她心底很明白,蔡琰此番表现否决掉张飞后,便只有一人满足条件……
卷五:天子之争 【02】轲比能闻败惊急 乞伏利阳谋对策
鲜卑木仁部大败消息,快马加鞭下,不过大半日就到了乞伏利手上,他一看心中猛吃了一惊,也顾不得此时天色已晚,忙着衣来到轲比能帅帐前求见。
已经准备休息的轲比能召他进来看过消息后,亦是面色一愕,显然没想到木仁清居然会败得如此凄惨。竟然折了一半兵员,因为是旷野决战,故而当主人战死后,战马大部份会跟着大队马群走,少数则会四散惊奔,正因为如此,刘晔才只能得到两千左右马匹,这还是后来周方见追杀效果并不太理想,便心念一动间着手下捕获战马才有此收获。
“先生,这……想不到那刘晔竟如此厉害,先以少量兵马诱木仁清那蠢货强行攻营,等到完全接触后又放出重甲骑兵这种极少听闻的杀手锏,今见战报,知其杀伤战力实在惊人,偏又身着重甲让我等勇士弓箭利刃皆建功极少,这却是极为难办,比能是毫无应对之法,还望先生有以教我才好!”
轲比能早将乞伏利夜间打扰的些许不快忘却到九霄云外,赶紧虚心求教道。
“大人只是一时失了方寸,只要静下心来便可轻松想出对策,我倒是有些想法,那刘晔原本就精于列步兵严密军阵,又以强弩为主要武器,先前吾自想过,我等鲜卑勇士终是未着甲胄,虽弓箭马术无双,战力惊人,若强攻其军阵却是伤亡不小。但若以散开阵形迎战,则只需七千战士散布开来环绕他大阵外围,借坐骑奔行之利射出箭枝,又借马匹速度随时与他们保持距离,想他步卒能行得多快?虽弩机射程能达到伤我勇士距离,然散阵此时优势尽显,借马术,我等勇士皆可随心施展,躲避箭势极为容易,就算箭雨稍密,亦只会受些轻伤罢了,如此一来,他刘晔便是进退不得,军阵行止失措。”
“再有,粮道方面,刘晔他能派多少兵马护送?最多不过一万步卒罢了,而大人却可与诸部首领商议,随时调出全部军马两万借势强攻,无论如何他都抵挡不住!平日间尽可遣千余勇士在粮道外盘走,见机行事,就算不能拿下也可让其行程缓慢,使刘晔主军补给不利!我等有粮草支持,就近作战,此三县又多为平原地形,尽可施展,木仁大人却是不听大人劝意,执意强攻这才有此惨败,想那重甲骑兵却是不能长途奔袭,短时交锋攻击力虽无人能及,但我等不与之正面交锋,他再强又有何用?此是为有胜无败之局也!”
乞伏利眼中精光连闪,显然只是在这短短时间内便已将情势分辨个清楚明白,不可谓其智不高。
“先生真乃当世智高绝顶之人,比之大汉那些所谓名士只怕强了不止数筹,如此一来,吾等却尽可利用长处,三县靠近刘晔小儿地盘尽可放弃一些,让他拉长战线,等到合适时机吾等便可直接依先生之计,‘正面牵制其大军进程,劫截粮道断其补给根本’!到时若是刘晔小儿多派兵员加护粮草,则正面又有亏。想他等汉人竟敢在旷野与我等鲜卑勇士决战,本就是取死之道,倒是吾自想太多,亏得先生提醒!”
轲比能亦是转过念来,如今虽说木仁部败阵,但也有不少好处,他可以不再担心木仁清联结段,慕容两家暗下里喧宾夺主,见机吞下他部族的麻烦,现今兵力最强的他自然又可以同以前那般尽情发号指令,统合一共还有两万的联盟骑兵,与刘晔在这天生便是骑兵主战场的草原上好生争雄一番,如今计议定下,他倒颇有几分急切想看到刘晔被戏弄得首尾难顾模样了。
轲比能与乞伏利不可谓不精明,但是他们却也未算及全部因素,比方说——从来都不曾一条心的各部!
……
十月二十日,连续十天,刘晔大军竟然未逢一个敌手,同样未遇到一个百姓,所到乡里县城,尽是破败一片,处处狼藉,这种太过顺利情况让任何一个知兵的人都是心中发寒,颇有些不妙感觉。
果然,当时间再过五日,大军几乎全境平复了当阳县,正要进入道人时,刘晔接到了情报,后方第一批粮草队遭遇袭击,虽因齐周与郭占早有防备故而损失极微,却是一路受其骚扰,寸步难行。
刘晔思量一番后刚有了决定,还未来得及派人实施,便又接到回报,大营周围全是呼啸奔突,看不清有多少的鲜卑游骑,令张飞带兵出营迎战,周方带扩充为七千的轻骑营见机接应。半晌后却闻得:那些鲜卑骑兵根本不与正面交战,大队攻击方向敌军皆直接拨马回转,而周围那些敌人则趁机一直发箭,张飞和周方皆是下令攻击,却因为敌阵太散,两骑间多是相距五六步,兼得身手灵活,轻常矮身射避,侧身马腹等等动作随意作出,弩箭建功极少。
两人见此情形,只得先回报中军,由刘晔定夺。
刘晔倒是没想到鲜卑现今都还有两万骑兵,竟然会用如此“赖皮”的流氓狗皮膏药式打法,就算不是亲在战场,他亦可以猜测到张飞,周方两个气恼模样……
果然,当接到刘晔将兵鸣金回兵后,张飞甫一进帐便大声呼道:“贼子可恶之尤,战又不战,退又不退,便是俺和子平收兵时又一气涌上来狂射一通,让我等手下儿郎折损一些,真真气煞我也!”
周方虽是未曾说话,可脸上表情也不大自然,显然受这等闷气没几个会心情舒畅。
刘晔先是淡淡一笑宽抚道:“翼德莫犯气,想他等却是知道正面难敌,故而只能出此下作手法而已。”
张飞听闻此言,面色这才好看了些,复再问道:“主公可有妙策?让俺好生破敌,抓住这群兔崽子便要打断他们狗腿,看他怎跑!”
刘晔脸上笑容消失不见,皱眉片刻后,肃容道:“先不说这个,吾心头有不妙感觉。周方,阎方听令!速领五千轻骑速往平武乡一带支援齐周,郭占后勤队,随后一路护送来吾军中,即时开拔,必须在午时六刻前到达,若有延误差池休怪我军法无情!”
周方和阎方各自上前大声应命,再接令出营整顿兵马去了。
从鲜卑这一系列动作,刘晔当然能算准轲比能和乞伏利打得是如何主意,偏生这种阳谋手断便是摆到台面上来运用,就是知晓了亦很难破解。
着其他人小心防备,各司其职后,帐内只留下皱眉苦思对策的刘晔……
卷五:天子之争 【03】辎重粮草遭窥伺 幸得援绝处逢生
虽说已然入秋,可正午时刻的太阳却还存着夏日时的余威,毫不吝啬地抛洒着毒辣的阳光。
日头下,正行进于平舒县境内的一队约有数里长的车队猛然间有数个骑士一手抛鞭,一手挥舞着传令旗,交接往来,口中大声呼道:“齐将军有令,前队停止,中队稍缓,后队加速前进,依先前布置结成车队,不得有误!”
每辆辎重车周围皆有十位军士,他们皆是背上挂着弩机,可随时取下,另各两人持枪,两人执戟,再有六人刀盾在手,只在严密盯视被或牛,驽马,更多的却是民夫推拉着的辎重车动静,以及注意四周情况。
闻得此命,各校尉,伍长,什长皆是次第下令,着民夫迅速行动,毕竟军令如山,若是无故延误,那他们便得有失去性命的觉悟!
民夫们知晓当有此令传来有两种可能:或是到了用饭时间;或是又有鲜卑骑兵很快便要来劫杀,被斥侯提前侦察到后,再以烟迅发回。现时正是午时,却是惯例用饭并休息两刻时间。
只见得一阵扰乱,最终车队分割为两份,皆以辎重车挡在外围,留一半兵士倚于其后,剩下将士先用过再来换班,民夫则是聚起统一食用干粮。
此时正是午时四刻,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一天总算能吃个安稳饭,好生休息一会时,便感觉地面微微震动,最后越来越明显,不过片刻便能清楚地听到万余马蹄翻腾踏地那稍显杂乱,却有大部份是整齐如一地清晰响动声,更混杂不少马匹偶尔打出的响鼻、以及短暂的嘶鸣。再近些则又有那早被民夫、将兵所熟悉的鲜卑游骑那呼哨吆喝声——
鲜卑骑兵来骚扰攻击了!
郭占急急到得齐周跟前,大声喊道:“齐都尉,这些鲜卑胡狗实在可恶,如今又来攻击,如此往来,我们只怕再过十日都到不得都督大营!”
齐周亦是苦恼地皱起眉头,先挥挥手道:“事到临头,再埋怨怒骂亦是无用,想这些鲜卑贼子却是来得好生蹊跷,竟连吾等第一次明显会加强戒备地补给车队都不放过,亦只有如往常那般加以抵御,都督是深明大义之人,便是知晓此般情况后,亦不会怪你我未能按时押关粮草补给之罪!”
郭占听齐周如此一说,总算是稍加冷静了些,从前日开始,便有大约五千众鲜卑骑兵不时骚扰,尤以每日夜间落营,以及白天两次正餐时最为频繁。若不是他们两个心思清明,早就有所防备,每次皆列后车阵作掩护,行止间亦是多有集中,只要接到来袭消息,不过一刻间便可围好车阵作掩护以弩箭还击,毕竟敌人马蹄声势那般明显,此处又是旷野,自然能很早发现敌情,否则情况真不堪设想。
忽然,郭占脸色一变,他俯下身去,仔细聆听片刻,脸色郑重地抬头对齐周道:“齐都尉,情况不妙,这次敌人集结刻意从后方突袭而来,绕过了我们所布置的大多数斥侯,且人数不少,以我计算,马匹不下万五之数,显然又来了支援人马,胡骑至少会有七千之数!”
还未等面色亦有变化的齐周说话,郭占再续道:“更为不妙的是,正前方亦有略微响动传来,如此声势,只怕亦少不得四千人马!”
“休管太多!破虏,看来到了拼命地步!你亦不必再埋怨我一直不许你出战决定,现今你我便需得亲自披甲执兵上阵,分别于前后车阵内见机上前战斗,也好鼓舞军心士气,务心要击退此次贼人攻击!都督是精明人物,敌人如此大动作肯定逃不出他的计算,实在不行,我们便在此坚守,只待都督派人马来救援便是!”
齐周迅速将自己决定道出,见郭占面上果如他所料那般,没有一丝退缩害怕,反而有些兴奋地跃跃欲试大声应“好!”,不由心下一紧,再加一句道:“你切不可忘了都督所劝,凡事量力而行,留着有用之身,自有无穷尽的鲜卑胡虏与你杀之报仇,记得汝现今身系近万军士百姓性命,不答应我宁愿不让你去后阵指挥!”
郭占眼中闪现感动之色,抱拳大声应命道:“某永远记得都督所说话语,也谢过齐都督苦心,自会谨记于心,不逞一时意气,以大局为重!”
见得郭占如此认真回话,齐周总算放下心事,与郭占击掌别过,自己拿过亲卫递过长枪,眼中厉芒闪动,心中想道:“鲜卑贼子?哼!前有郭将军那等长城烈士,更有子扬他竭力思取破敌,我齐子华自认比不上他二人,但有一样东西从来不输,那便是随时为大汉捐躯的决心!子扬说的对,‘马革裹尸,醉卧沙场’才是乱世之中好男儿最好的归宿!来吧!我便要亲手粉碎你们卑鄙的企图!”
……
郭占所料不错,当他赶忙后阵时,已发现约有七千鲜卑骑兵又分作数队,进退有度,以散阵往来奔突,发射箭羽好不轻松。若非有辎重车卫护,只怕这些兵士面对的将是极为严峻地形势,因为他们是为散聚防守,并没有列成军阵而拥有正面相抗骑兵的实力。
百姓皆退往中心支起临时可避箭枝的掩所内,倒是少有伤亡。
这些鲜卑骑兵仅是几次试探,便很快知道齐周他们所着军士依旧如往常那般布置,于是纷纷在各自百夫长发令下以百人为单位聚成一块块方阵,前面五十余人皆是收起弓箭,反而抽出随身弯刀,显然他们此次得到兵力支援,打着便是强攻主意!
……
郭占眼内充血,披头散发,手上平日可轻松挥舞地四十斤重的月牙戟在一阵猛攻后,终是不随他愈加愤怒的心情而轻上少许,挥动间更见缓慢,而这只是短短一刻左右交锋而已!
他眼中红芒一闪,双手猛然加力,月牙戟带出一道清晰可闻的风声将眼前这个看似为鲜卑百人长的骑兵斩下马来,可他亦渐渐乏力……
没人会想到,鲜卑骑兵这次竟然不惜血本的强攻,显然打着一次将这他们运输队吃下的念头!而郭占所处的后队,更因为正面迎着敌人冲击,压力自然更大,若不是齐周见情况不妙,拆了百余人前来支援,同时郭占亦是灵机一动,着军士将随身弩机卸下,教会使用的民夫前来助战,他自己亦亲自上阵鼓舞士气,只怕后果难料!
当骑兵在平原地形,结成阵形有助跑冲力后,杀伤力是极为惊人的,就连不少坚固的辎重车都被赶到近前来的战马不断撞上而多有粉碎者。
辎重车没了,那丈许距离自然只有血肉之躯去填……
当郭占觉得气力似乎随着那一击而全数用尽,自己险些不能控稳坐骑,心头泛起一股酸涩得无力感,正灰心自己队伍已到绝地境界,再无幸理后——
猛然听闻一阵越来越清晰地从齐周那边传来的欢呼声:“援军来了,都督派人救我们来了!”
更有民夫欢声鼓舞,兴奋地大喊:“安平侯老爷没舍弃咱们!我们不用死啦!”
听得这些言语,绝处逢生的兵士们顿觉身上充满无穷气力,皆是奋勇杀敌,让本来已经不支的局势顿时稳定。
郭占得身边亲兵保护着退回阵心,转头望去,只见先锋一杆书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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