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却是满脸不在乎,显然对于赵云这招已然领教过,不定还去请教了“高人”所以才如此笃定。
“怕了你了!准是翼德的撺掇,常文你跟他好的不学,这武瘾性子、无赖脾气却是越发见长了……”
被如此直接的抢白,赵云索性也不装冷脸,颇有些无奈地抱怨道。
而这一幕被太史慈看个清楚正着,对于两人敢于就在刘晔中军帅帐之外如此轻松调侃感到意外之余,心底也不可抑制的泛起一股好奇和感触——
武将们亲近有若兄弟若此,居身于刘幽州麾下真是羡煞人也……
卷七:跃马徐州 【16】亲自出马折节拜 子义感动立时归
【16】亲自出马折节拜 子义感动立时归
三月十一日,晚间。
这时的刘晔大军已进入北海国境内,于第二日午间便可直接驰援都昌。 如此众多的部曲经过冀州,当然不可能全无动静,而地郡县当然也先后得到了消息。 但大军一日两百里的行进速度,以及辨明了是刘晔这现时和袁绍依旧算得上是“友盟”,故此各处仅是稍加防范,最后上报于邺城。
同时,这几日间太史慈也与众将混得极熟,切磋数次后,互相更是钦佩有加——
论执兵步战、或马战,太史慈终是稍逊于赵云及典韦,只能坚持百余合左右便会被击败,但是这终究仅是切磋而已!太史慈于马上骑射之术是为一绝,左右皆可开两石强弓,于七十步内百发百中,更有一弦三发之绝技!赵云箭术虽然亦属精通,但强项是静止射击,百步内可保百中,若是奔骑间开弓,精确度却是大有下降,比诸太史慈,处于战场之上以远程杀伤敌手方面,终是稍逊一筹。
而典韦则是三人中力气最大者,双臂皆有千斤之力,若是沙场交战,三人相遇胜负实则便需各种条件:狭路相逢,则赵云,典韦胜面极大;或给太史慈距离时间,那情况又完全反转。 赵云,典韦以武器拨箭羽是为一绝,五十步外应可全身而退,但若再近则有性命之虞!
对于同自己综合实力相当的英雄三人当然是相互惺惺相惜,趁着混得熟络。 在现时扎营完毕,而三人再次例行切磋一番,正于营外席地而坐休息,闲聊着些各自经历往事,典韦却忽然问道:“子义将来有何打算?”
“呃……扬州牧刘正礼是某同乡,今次返家正逢其派人送来书信,教某往曲阿见之。 故而打算待得刘幽州解围于孔北海后。 便去往之。 ”
被如此突然一问,太史慈面上一愣。 想起前番事来便如实答道。
“子义只怕是知晓常文所问真意,却为何不如实回答?云与常文同子义五日相交,已是多有佩服,子义现今正无官职在身,而吾主刘幽州又是求贤若渴,何必舍近而求远?”
赵云见到典韦抛出这个问题,当然心下明了。 他们与刘晔相处这般时日,自然是知道其性情风格,只从刘晔对太史慈地态度便可知自家主公肯定又存着招揽之意,他们作为臣属之人借着与太史慈混熟机会代而先行为之,不仅会留着余地不至于在事出万一后两方面上尴尬为难,他二人真可算是为主分忧解难之良臣了。
“不错不错!俺这话只怕说得有些不明不白,这倒是俺愚笨,却是粗人一个。 不如子龙书读得多……子义,咱们相交一场,凭着良心说,这天下英雄却是屈指可数!依典某所见,吾家主公便算得其中之一!至于所谓刘正礼,虽与吾主皆为汉室宗亲。 但论水平只怕相差得……何况其未必有识人之明,与其委身不确定的彼方,那何不便留于此与吾等结兄弟之义,共效兴扶汉室,建不世之功名留于后世,事成则受万世景仰,岂不快哉!”
典韦并不像他自己所说那般毫无见识,只凭后面几句条理分明的话语,便可看出其跟着张飞厮混,这粗中有细的性子却也学了七七八八。 简单而直接的意思用他那爽直的话语道出。 自然更添几分说服力。
“常文所言不无道理,但人无信则不立。 母亲已教慈往救孔北海后便去扬州……唉!可惜慈未与刘幽州早遇矣!”
从太史慈这句不无叹息的话语自然可以看出,对于不能屈于刘晔属下,他也是存着遗憾地。
“这……”
太史慈父亲早亡,全靠母亲辛苦带大,孝敬之名从这几日接触闲谈中赵云和典韦当然是可以知道的,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他们却是再难以往下再说劝词,场面立时静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
“子义所言谬也!堂堂男子汉确实需讲诚信,然而子义本就未曾与刘扬州有过约定承诺,那所谓之‘信’又从何而来?可怜天下父母心,若伯母能知子义能有更好前途,自然会回心转意,教汝自行思虑选择……”
三人听闻这个熟悉之极地声音,赶忙站起后纷纷作礼道:“末将(草民)见过主公(明公)。 ”
原来却是刘晔带着两个亲兵便在他们身后数十步外正缓缓行来,也是因为大营内各处巡守队伍不断,而刘晔也一路不教士兵们行礼作声,这才让太史慈三人皆未注意到他的到来。
“免礼!”
离着老远,刘晔便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疾步来到近前后,目光炯炯地直视太史慈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吾逢得子义如此贤将之才,恨不能立时便请卿屈居帐下。 然则如此惶急吾恐反而显得唐突无礼,故而等到现今方有此机会一述心愿!天下分崩,汉室倾颓,吾恨不得扫除叛逆乱党,还当世太平!然而独木难支,还望子义怜苍生苦难,扶助吾得以成功!”
说到最后,刘晔更是躬身一礼拜向太史慈。
“明公折煞草民也!”
太史慈见得刘晔如此折节下交,竟不惜以皇胄之尊,州牧之权位而礼拜他这毫无官职在身的平头百姓,哪里还能按捺下激动的心情?先是避过不受刘晔之礼,然后再单膝跪地拜过刘晔,昂扬说道:“慈生平所愿,是为提七尺长剑以升于天子阶堂,建不世功业!明公所言合理,吾确无应约之实,自无需守信之必要!明公为当世贤主,能得明公如此赏识诚揽,是慈之荣幸也!岂敢有不从之理?愿以微躯以效犬马之劳,则余愿足矣!”
随着刘晔权力名声的增大,在这个最重名声资历的年代,要招贤纳才也更加容易了些。 而像如今日这般直接诚言相邀,折节以拜更是天下少有!只要不是狂傲自许的蠢才,自命清高地隐士便绝对会动容应请;对于崇尚英雄,心怀仁义的武将更是如此!
故此,有前番典韦赵云相劝,再有刘晔亲自出马,太史慈这位史实名将终于坚定了徘徊的心意,从此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而刘晔帐下也多了一位后来领兵可与赵云,张飞媲美之大将,实力更强数分!
“子义快快请起!吾得子义,犹胜数万精兵也!哈哈哈!”
刘晔亲自将太史慈扶起,心中又落下一块大石,顿时舒畅无比,朗声大笑不已。
而赵云,典韦也是面上喜动颜色,典韦更是打趣道:“嘿!子义架子倒是不少,不过还是抵不过子扬的本事,三言两言便说服了你,比俺和子龙将嘴皮磨破强了许多……”
这句话更是让太史慈在面上有些尴尬之余,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即是主从又是弟兄,相协相扶,共图大事,岂非人生乐事?在很快便要进入三十的日子里,太史慈亦真心感到自己经过这次选择后,走上了一条不同寻常的,似乎只存于幻想之中光明大道而通向那实现理想的远方……
“今日难得高兴,准许你们饮酒三杯!另外,子义虽有大将风范,但新入我军,却依旧得按规矩行事,便暂为建威校尉,统领五百精骑,汝可从中挑选三十之数充为亲兵,待有了功劳吾自会再次提升,子义可莫怪吾吝啬了些……”
刘晔军中是禁酒地,但却为了应付日常使节来往等等,却也常备了一些。 典韦与太史慈皆是好酒之人,偶尔开下“小灶”,浅饮几杯却也不会误事,但这种机会依旧是极少的。 先说完这难得破例之令,而后刘晔也不摆严肃架子,便好言细说太史慈之任命。
“慈乃新投,寸功未立便居于校尉之职,已是惶恐之极,怎会有非份之想?必建功劳让诸君细看,以使不平之人侧目相看!”
太史慈当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刘晔任他作校尉已属破格重用,这自然会引起下属将校们心中的不服,于是也便有了如此为刘晔考虑之话语。
“嗯!子义之心可嘉,然则战场之上局势多变,汝且不可为了功劳而逞武勇,千万大意不得。 只要自身得全,何愁以后没有功劳赚得?”
未来之事不可尽数预料,战场上更是如此,这番交待刘晔同张飞,典韦以及赵云都先后交待过,而他们的亲兵也是严加训示,务必保证其主将安全,怕得就是事出万一,有个闪失。
“是!末将谨遵主公训示!”
太史慈眼中的感动之色从开始到现在都没停止过,而这一天,注定是个让他感动铭记的日子……
卷七:跃马徐州 【17】黄巾围攻都昌城 袁刘援军次第至
【17】黄巾围攻都昌城 袁刘援军次第至
孔融是孔子的二十世孙,其四岁时便知谦让的“孔融让梨”故事,更是使他海内知名。
荐引高士,每日置宴不断,“座中客常满,樽中酒不空”。 兴办学校,教奉儒学,并请经学大师郑玄于故里开堂讲学等等,这些都能显示出他一个廉洁奉公的好父母官,但是,他却也有不少的缺点。
恃才高傲,骨子里认为“海内名士皆不及也”,为北海国相,于军事上更是数出洋相,面临青州这个黄巾余乱此起彼伏的乱局,他却是少有建功,此次更是被直接围于都昌,若无人来救,只怕……[WWW。WRSHU。]
同时,他的胆气却也够大,便是在太史慈一去十数天未有消息,属下将领们纷纷焦急万分时,他依旧每日设宴招待名士,谈笑自若。
“禀大人,黄巾于南门攻城甚急,吾等难挡,还望大人……早做安排!”
三月十二日午时,在都昌城行府的大宴的众人忽然发现一位面上尽是血污的小校入得其中大声回禀道。
“哄……”
只听得内里数十人顿时面上变色,纷纷交头接耳,他们自然也是知道围城日久,而城内预备兵员早就全数派上,各种守城军需储备也已于前一日用尽,使得军士们都只得与如同蚁聚攀上城墙的黄巾们肉搏相抗。
“无妨!待城门破时再来回报!生为一国之相,却不能尽力保境安平。 是吾之过也!到时吾便整冠理服,堂正就义,只恨无颜去见先祖……”
派太史慈出去请援兵,孔融其实心底并没有存着很大期望的,毕竟单人匹马地实力,在面对四处数之不尽的匪流寇贼,能全身行事的机会在他看来。 自然是极为渺茫的。
在自认为生命将尽的时刻里,孔融依旧能做到毫不惊慌。 存着从容赴死之心,仅凭此点,便值得后人崇敬!
这一日天气不错,正午的日光驱散了这个时节早间依旧存在的冷意,天空如洗,只有极少地几朵白云……
“嗯,是个杀人夺城的大好日子!”
黄巾军南门大营内。 中军帐内一人步出帐外,仰头看着此时地天色淡然说道,语气中自然流露出一股冷意,熟悉这位大帅的亲兵们都会猜到,只怕大帅又想到了几乎相同天气的那一日,却是大意被俘的一段往事来。
细看这不是当年自称“管帅”的那位又是谁人?
他身边的亲卫们也多是当年旧人,跟随近十年清楚地看到了管亥的变化——
忍辱负重,千辛万苦赶到了广宗。 却发现“大贤良师”已死,内部诸将不合,亦不服于张梁统领,争权夺利不休!失望之极地管亥并未理会张梁的延请,而是在收好张角特意教亲近之人留给他的遗物后,带着部曲便趁着官军合围未严。 临阵换将之机突围而出,回奔青州而来。
从此日夜乘隙习武,以当时之耻作为鞭策,再别九年,他年入三十之龄却与当时已不可同日而语,自信现今对上当年的刘晔,不到两合必可擒杀之!
“大帅,昨日咱们攻城时官军曾受不得激骂出城来战,以求击退我等,但其将宗宝却被大帅一刀斩首。 反而大败!今累日攻城。 吾等弟兄疲累不堪,为何不多休息一日。 养精蓄锐后或可一鼓夺城?”
当年也仅是十七岁的小六现时已足二十六岁,可众人依旧如往常那般喜好以此称之,而他也是管亥军中地位最高的副将,面对死伤颇多的强行攻城,他显然是极有些看法的。
“小六,你是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吾等弟兄疲惫不假,但守城官军却也疲劳不堪,吾等休息能养精蓄锐,同样他们也能趁此机会恢复些元气,如此反而夜长梦多,徒增变数!”
如果自己出身并非黄巾,也许会成为一个精于统兵地大将,管亥的心中偶尔会有这个想法,特别是在看到自己属下终究是天资所限,兵器不全又是饭食难饱故而难成强兵,属下心腹见识终究短浅而难成大器时,这种想法更是会不可抑制的出现。
“大帅英明!”
众人一起心悦诚服的拜道。
“现已午时,传令教弟兄们撤下,先饱食后再来攻城!”
围城的五万黄巾并非全是管亥部曲,他却只有两万负责强攻南门,其余三门则是应邀一起来攻,为的就是夺城后能平分粮草。
黄巾不习耕种,到得一处便立即夺取粮食毁坏庄稼,使得没有活路地百姓不得不被迫胁裹加入黄巾之中,这种只知破坏当然是危害极大的!当他们流窜于一州,而四野再无可破坏之地,田中再无颗粒粮食可收,周边尽是守备森严的官军州县时,等待他们的,便只有强行攻取原先不敢攻击的大城,火中取粟以图能度一时危机……
午时六刻,几乎同时,都昌城四门再次响起了冲锋的号角,而尤以南门最为猛烈,显然他们都打着一鼓而下,然后便可冲入城中尽享一时极乐想法!
其余三门黄巾首领与管亥互通有无,知道到了关键时刻,更是毫不保留的加大攻城力度,使官军疲于奔命,无法抽身支援吃紧的南门。
“难道今日便是我等灭亡之日?”
对于黄巾,官军是杀过不少的,同样,对于顽抗到底而非早早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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