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面做大旗。
『将军他不在,刚才不是你叫他走了吗?』听得入画清脆的声音,屋里顿时静了下来。接着出来个人,对入画道。
『哦,那没事,我再找找。』入画转过身来,却看到江凌正朝小河边走去。她犹豫了一下,连忙跟上。发生了被掳之事,就算江凌嫌她碍事,她也不放心让江凌一人在这陌生的地方乱走。
小河在前面不远处蜿蜒而过,河边柳树成荫,远处炊烟袅袅,夕阳残照之下,一派宁静详和景象。江凌沿着河边的小路一直向前,走了一柱香后,除了『嘎嘎』摇摆着归家的一群鸭子,却是未见半个人影。
『姑娘,秦公子就算来这里,也不会走远。现在不见,应该不在这儿吧。』入画见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担心家里开饭找不到她们,陆文远会着急,开口道。
江凌也如此想,叹了一声,转身道:『回吧。』
『找我何事?』树上却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声音。两人抬起头,看到慵懒地斜靠在高高的树叉上的那人,不是秦忆还能是谁?
『江姑娘这是找我?』见江凌不说话,秦忆又挑挑眉问道。然后『刷』地一声,从两三米高的树上跃了下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了江凌一眼,对入画道:『莫不是来叫我吃饭?多谢。』说完,抬脚便往回走。
『秦忆。』江凌急唤。秦忆停住脚步。
『奴婢去看看饭好了没有。』入画急急道了一声,转身往来路上跑去。跑了还不放心,又转头道:『秦公子,我家姑娘就交给你了。这陌生地方,别让她一个人呆着。』
秦忆也不应声,只转过头来看一眼低着头的江凌,便装模作样的看风景,一声不吭。
『你一个人,跑这儿来干什么?』江凌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骨子里都是极高傲的个性。本来想要出口的道歉,却成了一句质问。
『这些树,好似不是陆家的吧?本公子来这里清静清静,似乎没碍着江姑娘什么事。』秦忆两手抱胸,看着远处,慢悠悠地道。
江凌一时气结,回头瞪了秦忆一眼。然而秦忆背对着她,远眺着悠悠青山,她这一瞪,纯粹是媚眼做给瞎子看,一点用处都不起。
『秦忆,你是大男人,咱俩的事,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吗?』心里有气的江凌,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硬。
『本公子就是小肚鸡肠,江姑娘没必要来找我这样的人说话。』秦忆两眼望天。
『你……』江凌气得想要暴走。这么久以来,秦忆对她总是迁就温存,她都忘了两人刚认识时他那坏痞子样儿。
秦忆见她气乎乎的,斜了眼睛看了她一眼。
见他这得意样儿,从来不知认低伏小的江凌终于气不过,抬起脚来就踢了过去。却不想那家伙不闪不避,这一脚正好踢到他的小腿上。
『你干嘛?』秦忆转过头来,怒视江凌。
『秦忆,你这混蛋。你占了本姑娘的便宜,就想这么不认帐了,没门。』江凌也瞪了过去。
『本公子占了你什么便宜?』秦忆仍怒气冲冲。
『你……你使尽那登徒子手段。现在说你两句,你倒恼了这门亲事你想拉倒啊,没门。』江凌气鼓鼓地,说了还不过瘾,一脚又往秦忆脚上踢去。
秦忆还是不闪不避,被她踢中,哎哟一声,蹲下去捂住脚裸,脸上的五官皱成一团。
(多谢反求诸己的感恩大礼包、窝在家的兔子的平安符,以及落燕閑居的棒棒糖,谢谢)。
第二百三十九章 想你呗
『装,使劲装。』江凌才不信这么一踢,就能把他踢成这样。这家伙,那疼痛神经是极大条的,再来狠一点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执行任务时,本来就受了伤,这回旧伤没好,又添新伤。你可真够狠的,尽往伤口上踢。』秦忆没好气道。
『啊?』江凌一惊,连忙蹲了下去,伸出手去拔他捂着的大手,『伤哪儿了?我看看。』说着又气恼,『你明明知道你腿上有伤,也不知躲闪,你傻呀?』
秦忆见她气恼着急,用眼睛瞅着她,眼里晶光闪烁。
江凌却没心思跟他大眼瞪小眼,用力拔开他的手:『我看看。』
『抹了药,很脏。』秦忆却不放手,『还是不看了。』
江凌抬起眼来,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放开了手,站起来转身就走。
『喂,你踢了本公子,就想这么走了?』秦忆一把拉住她的袖子。
江凌拂了两下没有挣脱,怒道:『放开』
『不放,给本公子道歉再说。』秦忆用手揪着她的衣袖,却仍两眼望天,好一派悠闲样子。
『道歉?』江凌眯着眼看了他一下,然后一抬腿,又用力踢了他一脚。
『咝。』秦忆猛吸了一口冷气,捂着脚呲着牙,蹲在那里老半天不动弹。
『还装』江凌终于生气了,『要不是我祖父医术高明,我本来就差点毁容了嘛。不就是试你一试吗?你用得着这样耿耿于怀,睚眦必报吗?还是个大男人,就这么小心眼你要不理我啊,那拉倒,不理就不理。』说完,转身就走,却不想秦忆长臂一拉,她一个踉跄摔在他的身上,把本来蹲在那里的秦忆撞得坐到了地上。
这跤一摔,秦忆闷哼一声,咬着牙坐在那里,又是半天不动弹。
『难道,是真的?』江凌看他青筋暴起,面色苍白,额上竟然隐隐有些汗,看样子还真是撞着了伤口似的,不由心头又急又悔,弯下腰又用手去掰他捂着的地方,道:『让我看看。』
秦忆缓过劲儿来,用眼睛睨了她一眼,脸上似笑非笑:『怎么,心疼了?』手却放松了些,任由江凌将他的手掰开。
『谁心疼你?』江凌用眼睛剜了他一下,将他的长袍下摆掀开,卷起他的裤腿。
『这……这是……』江凌吸了一口凉气。只见他腿上用布条一直从脚裸包扎到了小腿肚上,布条里还渗出了些鲜血。虽看不到伤口有多深,看包扎的面积和渗出来的血,就知道伤的不轻。
『一点小伤,没事。』秦忆仍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
想到刚才自己那两脚力道挺重,而这傻家伙却不躲不闪,任由伤口被踢出血。江凌心里又气又恼,轻轻一掌拍在秦忆身上,吼道:『你傻啊,你明明知道自己腿上有伤,也不知躲避,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说到后面声音就哽住了,眼泪不由自主地抢眶而出。
见到江凌又心疼又后悔的样子,秦忆盯着她一瞬不瞬,两眼晶亮。紧接着,他伸出大手,轻轻抹去江凌眼旁的泪珠,温柔而低沉地叹道:『原来我的凌儿,还是在意我啊』
这声叹息,有一丝满足,还带有一丝说不出的脆弱。轻得风一吹就不见了,却使得江凌心里的那根弦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她抬起眼,怔怔的看着他,看着在太阳余辉的照耀下那高大的身影,忽然感觉眼睛有着微微的涩痛。
这个男人,在最初遇见她时,是多么骄傲,多么的自信飞扬。然而在两人的行进中,不知何时,他先动心了,他先在意了。所以,他先沉沦了于是,这个在战场中曾经叱诧风云而又年少位高英俊潇洒的男人,被感情束缚了飞腾的翅膀,羁绊了驰骋的脚步。他是如此地心甘情愿地为她停住了他的脚步,满心满意想在有她的港弯里品味宁静与幸福,而这时候,她给了他什么?
如果先沉沦的是她,她可能做到如他这般倾其所有,让他予求予取?
江凌怔怔地看着秦忆,一种愧疚的心痛从心底里涌上来,闷闷地堵在心口让她张嘴无语。
秦忆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地把她被晚风吹乱的发丝绺到耳后去,道:『傻丫头,别多想。』
这个时候,他还担心她难过,转过来安慰她江凌收回目光,咬住了嘴唇。
『你怎么不在襄阳养好伤再回?』这里什么东西都没备,江凌没有解开伤口,伸出手去把他的裤腿放下,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襟。
『想你呗,一刻也呆不住。』看着江凌在自己身前忙上忙下,秦忆嘴角含笑,一脸满足。
江凌抬起头来,看到这帅气英挺的男子,在夕阳光照里这般满含笑意,深情地看着自己,心里满满的全是柔情蜜意。
『凌儿,咱们回去就成亲吧。』
『嗯。』江凌应了一声,这样答应觉得不够,又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秦忆的嘴角翘了起来,伸出长臂,将江凌搂进了怀里。
此时四处炊烟袅袅,夜鸟归巢,流水在他们脚下欢快流淌,晚风将两人的衣袂拂吹得猎猎作响,在夕阳的余照下,两人相依而坐,直把这世间最美的风景记在了心里。
听得远处传来的细碎的脚步声,秦忆无奈地笑了一下,恋恋不舍地放开怀里的江凌,轻声道:『走吧,应是入画来找咱们吃饭了。』说完站了起来,伸出手,将江凌拉了起来,手牵着手往回走去。
『你小心些。』江凌看他动作幅度甚大,嗔道。看他走路时有些微微的跛,又担心地问:『伤到骨头没有?』
『没有。』秦忆应道,转过头来,黑而亮的眼睛里含着笑,『放心吧,不会成为瘸子的。』
江凌手里一紧,白了他一眼:『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都答应你成亲了,你断了腿,我也是你妻子,自是一辈子不分离的。』这句话,是回答他那句『我断了腿,你当如何』的问题。
秦忆停住脚步,看着她的眼睛越来越灼热,忽然扬声一喊,道:『入画,你先回去,我们马上来回。』
他这话一出,江凌哪里不知他想干什么?听得那边的脚步声闻声一停,接着入画的应声便传了来,应声里还含着笑意,不由得脸一红,打了秦忆一下:『快走,祖父应该等急了。』
『我想吃这个,想好久了。』秦忆转过身来,轻声笑道,低头吻了上来。
这一吻,极尽缠绵,极尽火热,极尽激情。直吻得江凌眼如春水,面带桃花。
『唔。』江凌忽然想起什么,将头一扭,抢回自己的嘴,瞪着秦忆问道:『你是不是跟别的女人干这个了?怎么技术如此熟练?』
『干这个?』秦忆一愣,马上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不对。老实说,是不是跟那通伯侯的女儿有染,或是去逛了青楼楚馆?』
秦忆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你把我想什么人了?合着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那你怎么这么熟练?』江凌记得他原来甚是生涩,现在技巧纯熟,全然不一样。
秦忆微红着脸,挠了挠头:『我……每天睡前我都很想你,于是就想着……想着如何亲你,所以……所以就……』
江凌定定地看着他,见他虽然有些赧然,却目光清澈,表情坦然,狐疑道:『是这样吗?』
『我骗你干嘛?』秦忆有些恼,『江凌,你不要老这么怀疑我行不行?很伤人的。』
『我……』江凌哑然。她反省过两回了,每次感动,都说要相信秦忆,可临到事前,却总是怀疑他。
秦忆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拉了她的手:『走吧,回去了。』一面走,一面道:『凌儿,除了你,我真没碰过别的女人。如果我有那心思,以前在边关时我就已经娶妾了。我知道你的性子,容不得半点沙子。你也知道我在乎你,自然不会去做那种让你不高兴的事。再说,有了你,别的女人我连看都不看,我有那个必要去逛那什么青楼楚馆吗?』
江凌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嘟哝道:『这可怪不得我,谁让你这么不对劲来着。』
『是,是我错,我不该每晚想着如何亲你。』秦忆无奈道。
『不许再胡说。』江凌听他这样说,甚不自在。见前面已看得见院子了,道:『我先过去,一会儿你再回去。』
『好吧。』秦忆停住脚步。
『吃过饭,你到我房里来,我给你洗伤口换药。』江凌走了两步,又转脸嘱咐。
秦忆张嘴正想说不用,可转念想想,又点了点头:『行。』
见他听话,江凌抿嘴一笑,这才脚步轻快地进了院子,跑进陆文远的房间。见陆文远正拿着一本书在看,而桌上的饭菜丝毫未动,歉意道:『祖父,劳您久等。』
陆文远放下书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江凌一眼:『秦忆呢?』
江凌脸一红,知道什么都瞒陆文远不住,老老实实道:『大概回那边院子去了。』
陆文远转头对阿生道:『叫秦将军过来吃饭。』见阿生跑了出去,他又道:『秦忆那小子跟你说了没有?他在京城立了功,升了官了。』
『啊?没说呢。升什么官?』
陆文远抚着胡子,微微一笑:『从五品下,归德郎将。』
(今天是感恩节,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谢谢小夜Saya打赏的香囊和dqwlei的棒棒糖。)。
第二百四十章 唠叨
江凌对这官职毫无概念,不过五品官的官职,听起来似是不错。看陆文远高兴的模样,想来以秦忆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当上五品,应该是十分难得的了。
『那孩子,心术正,能力强,品行佳,更难得的是对你一心一意,不可多得,回零陵后,你们还是早些成亲吧。免得有人老打歪主意。』说到这里,陆文远的脸色沉了沉。
『是。』江凌应了一声,心里却苦笑一下。秦忆又升了官,这个香馍馍更香了。就算她跟秦忆成了亲,那些想方设法做他平妻或是妾的人,应该不少吧?虽然秦忆比较可信,但各种下三滥的手段防不胜防。幸亏陆文远认了她,让她有了靠山。只要陆文远不高兴,那些人不敢乱动。否则这门亲事,还真不知会生出多少事来。
此时阿生已带着秦忆来了,三人便坐下来一起吃饭。虽说江凌与秦忆这样坐在一起甚不合规矩,但陆文远向来是特立独行的人,出门在外一切从权,他不在意,秦忆自然不会反对——他巴不得时时能与江凌在一起。而江凌骨子里仍是现代人,跟男人在一桌吃个饭,实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段时间,很辛苦吧?』陆文远接过入画手中递过来的饭碗,问秦忆。
秦忆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习惯了。』
秦忆是客,也是朝庭命官,入画打了第二碗饭,递给了秦忆。秦忆也不推辞,接了过来,却顺手放在了江凌面前。
江凌讶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有着欢喜和微微的嗔怪。这家伙,便再心疼她,也不用在陆文远面前做得这般明显吧?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看了陆文远一眼。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