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骑兵离开了,我们要不要晚上去?”说到这,却是做出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意图十分明显。
此人开口,周围马上就有人附和着,似乎都想趁着甄尧刚来就去打打秋风。蹋顿对这些言语不做任何评论,却看向轲比能:“你且说说,今夜是休息还是去偷袭!”
“我以为,还是别轻易动手的好。”轲比能能成为东部鲜卑三大首领之一,虽然被蹋顿收服,但也有其过人之处,虽然好勇斗狠,却也知道动脑。
就在其余几名乌桓勇士不满还欲反驳的时候,蹋顿却大笑道:“好,你能如此想,却是十分难得。我虽然未与那甄尧见面,但也多方打听过他的消息,此人乃是大汉有数的善于统兵作战之人,非寻常汉人可比。”
“依本王看来,甄尧今日分出骑兵定是想引我们前去偷袭,他好设下埋伏击杀我部落儿郎。哼,我偏不让他如愿,勃斥,待会吃好了,你带两百人给我去盯着甄尧营寨,有何情报要及时传回来,知道了?”
蹋顿说完,坐在他左侧的一位乌桓蛮汉狠狠点头:“汉人竟然如此狡诈,大王放心,勃斥一定小心看着,不会让他们跑了!”
“与汉人相斗,必须学他们那样用计,才能得胜。如今甄尧已经进入草原,离他死期也不远了。”蹋顿十分自信,却是不知道,他那所谓的半吊子计谋,在甄尧等人眼中何等愚蠢,就是他这一夜按兵不动的心思,也被田豫估摸正着。
第308章 等鱼上钩
甄尧大营百丈外,勃斥冷着张脸趴在草地中,嘴里还不住念叨:“这些汉人着实可恶,居然有近万人四处巡视。大王说的不错,分明是想引诱我们前来,好打杀我们。”他已经绕着营寨走了许多圈,却是发现到处都是汉人兵马。
跟他一同前来的乌桓兵士趴低着身子,轻声问道:“首领,我们现在怎么办?”
“废话,你们几个在这盯着,我领人回去报告。”勃斥冷着脸拍了拍说话人的脑袋,吩咐道:“都给我注意点,别被汉人的巡视兵马发现了,走!”大手一挥,却是有七成兵卒跟着他一同转身,只留下十几位盯梢的乌桓兵士。
勃斥回到营寨,便将自己所见说了出来,一直没有睡觉的蹋顿笑着与轲比能相视一眼,随即说道:“如何?我便知道这甄尧要耍诡计,亏我小心不曾上当。”轲比能也是笑着点头,汉人有备而来,自然不会第一夜就粗心大意,防守严密最是正常不过。
一夜无话,当第二日天亮后,甄尧却是没有半分进兵的举措,只是让徐晃、张颌等人在营内好好练兵。这一举措更是让一直监视着汉人兵马动静的蹋顿摸不清头绪,这甄尧怎么踏足草原以后就不进兵了?莫不是怕了自己?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蹋顿可没这么幼稚,而轲比能却觉得有些蹊跷,开口道:“汉人昨日曾今分兵,或许甄尧是想让前面的骑兵为他探路?”
“或有可能。”蹋顿摸着满是胡匝的下巴,皱眉说道:“不过汉人骑兵能有何能耐?又不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也没什么好怕的。甄尧不动你我也不动,至少我们发现了他,他还不知道我们在哪,要不也不会派骑兵往北边去了。”
就是这时候,蹋顿都没想到张飞领着骑兵所指向的目标到底是谁,却是依旧十分自信的大笑说道。而一旁的轲比能也没什么察觉,他这一生只懂得烧杀抢掠,比起调兵遣将与战略布局,甚至不如大汉的某些纸上谈兵的书生。
的确,甄尧并不知道蹋顿的主力兵马就在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不过他也不需要知道,因为他麾下的兵卒,注定了此战他不会是主动攻击的一方。大戟士、刀盾兵,亲卫军,虽然均是攻守兼备的兵马。但对手是骑兵,比起守势来,攻势显然要弱了些许。
甄尧大营内,巡查将士时,田豫开口问道:“主公,今日是否再换一万兵卒守夜?”
甄尧闻言笑着点头,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蹋顿一定会被自己万人守夜的阵势给吸引,不论他是否出兵偷袭,其实自己都赚了。想到这,甄尧却是望向北边天际,心中想到:益德啊,能否夺回先机就看你的表现了。
仍旧在向伦多河赶路的张飞此刻却是连打几个喷嚏,古怪的抹了抹鼻子,开口说道:“这鬼地方真不舒服,早点解决战事,也能早些回去。”
一旁的太史慈满同样理应如此的点头:“坚正啊,我们都连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那什么伦多河还没到啊?”
作为唯一一个对草原十分熟稔的幽州将领,阎柔很快的辨别出路程,同时摇头道:“还没,这才走了四十余里,要到目的地,至少也得今日夜晚才行。”
“晚上就晚上吧,主公不是有言,月黑风高杀人夜嘛!”张飞夹动双腿,冷冷说道:“你们说,我们到了之后该怎么做?冲进去直接杀还是?”
“主公既然让我与益德同来,想必也是考虑到了此事。”太史慈估摸着开口道:“不急,待到了地方再看看。若是人数不多,益德以骑兵便能破阵,若那些部族还有兵马,或者人口庞大,就由慈在外围先将其包围起来!”
“如此也好。”张飞点了点头,一心赶路不再多言。
虽然一门心思的往前赶,但这路程却不会因此而变短,阎柔的判断也十分准备,说是夜晚才能到达,那就是月亮升起以后,早一分也不行。逐渐靠近了外族部族群落,张飞等人不得不减缓马速,甚至下马步行,而派出的哨探却是将前方所言源源不断的传回来。
“将军,就在前方十里远的地方,有一个部族群。似乎并不大,居民不足万人。”哨探带着最新消息回来,却是令张飞十分意动,他领着兵马紧赶慢赶,将士说不疲敝自然是假的。这时候不好去啃那些硬骨头,但若是几千普通外族百姓居住的小族群,灭杀还是可以做到的。
张飞没有当即敲板,沉吟一会开口问道:“可知离那小部族周围有何部族?”
哨探无奈摇头:“还不清楚,不过至少周围十里都没有其他外族出没。”
想了想,张飞开口道:“那就没问题,子义,我们亲自去看看。若是可以,今夜先将这个小部族端了!坚正,你且带着兵马休息片刻,吃些干粮,回复气力。”太史慈、阎柔相继点头,初来草原捡个弱点的对手试试招,却是保险的做法。
就在张飞带人前去查探敌情时,甄尧大营内却是一点也不安静,巡夜的兵卒来回的在营寨及周边晃悠,而甄尧与众将也在大营校场内耍弄枪棒。徐晃正一人独斗管亥、甄猛、甄霸三人,一面开山大斧虎虎生威,就是管亥的铁棒子也讨不到好处。
原本徐晃的大斧子是没有这么坚硬的,不过投入甄尧帐下后,武器便时常翻新。毋极内城的炼铁炉每每炉温提升,甄尧都会将众将的兵器重新熔炼,兵加上一些百炼精铁。
几年过去,徐晃的开山斧与当年诸侯讨董时已经大变样,不但厚重增加,就是斧刃的锋利与坚硬程度,也俱有显着提升,凶斗百千会合,都不会出现裂痕。
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徐晃坚持了六十余会合后就有些不支,被甄猛两人的合击逼的险象环生,而管亥是不是的敲一棒子,也是阴险至极。
“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我吕绮来也!”原本这只是甄尧帐下几位将领的切磋,可跟在甄尧身旁看了一会的吕绮,不知是真的看不惯管亥三人所为,还是自己手痒了,突然策马杀出,手中虽然没拿方天画戟,但也握着一把难得的宝剑。
吕绮突然加入战局是众人始料未及的,一旁的张颌皱眉开口:“主公,是否让他们停下来?”
“不用,吕绮不是说他几招就将阎柔击败吗?我且看看他手段如何。”甄尧饶有兴致的望向场中乱斗的五人。原本徐晃四人相斗他是看腻了的,现在多加了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人进去,还是个女将,想想甄尧就觉得有意思。
吕绮加入战局,一时间却是帮了徐晃大忙,因为不知其底细,也怕措手伤人,甄猛与甄霸出招却是回收了不少气力。而就在甄猛两人刻意‘示弱’的情况下,吕绮也打斗也是十分出彩。至少在甄尧看来,还没见过哪个女的能有这份本事。
“瑛妹虽然舞剑在行,但却不会有这么强的对战本事。看样子这小妞是出战见过血的,本事也不算差。”心中嘀咕着,甄尧却是拿眼前的吕绮与自己帐下将领相比,却发现自己帐下能胜过的她的也不会超过十人,一般的军中偏将,甚至弱一点的周仓可都非其敌手。
见五人相斗一时半伙也分不出胜负,甄尧不免低叹:“吕布倒是生了奇葩女,若真是男儿生,恐怕将来又是一员飞将。”虽然这种平局场面是徐晃等人可以维持的,但能够跻身其中没被瞬间甩出局,也算是不错的武将了。
“好了,都停手吧!”又是十几回合过去,甄尧开口说道。甄尧一声令下,徐晃首先收回长斧,甄猛两人也停下了战马,管亥此刻却是气喘吁吁,手中杵着大铁棒,几人中他气力消耗最大。而吕绮,虽然不满未分胜负就停手,但没人和他斗了,只得收回宝剑翻身下马。
甄尧见吕绮牵着马走过来,便开口问道:“你胆子倒不小,不怕我帐下大将失手打伤你?”
“父亲曾言,若怕受伤,此生也不用碰刀剑了!”吕绮颇为不在乎的摆手说道:“何况州牧帐下这些将领,未必能伤的了我!”
“口气不小,罢了,不与你争论这些。”甄尧可没兴趣与你女子说这些东西,哪怕她确实有些实力。转过身对田豫说道:“今夜营外可有动静?”
“回禀主公,潜伏在周围的哨探已经带回消息,营外半里远有外族兵卒隐没。”田豫点头低声说道:“不过主公吩咐过不要打草惊蛇,所言哨探仅仅是在其周围监视着,并未有动作。”
甄尧脸上闪过一丝诡笑,开口道:“如此正好,就让这些外族哨探把消息传给蹋顿吧,我想再有几日,蹋顿也该按耐不住了。”
甄尧那古怪笑容却是惹得吕绮在一旁直皱眉头,不过心底也猜到,或许就这几日,那名为蹋顿的乌桓人就该倒霉了。
第309章 血染成河
伦多河中游,猩红的血水顺着草地融入河中,使得原本清澈的河道变得混浊、污秽。而就在河岸边,张飞持矛静立,望着不断往下流淌的河水出神。就在他身周,数以百计的鲜卑族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的源头,就来于此。
这是张飞领兵离开第三日的黄昏,脚下的这些外族百姓就是此次出兵的最后一批目标。连续一日夜的杀戮,依附在伦多河旁的部族皆被他屠戮一空,遍地的鲜血几乎谱写出了一副修罗地狱般的场景,令人毛骨悚然。
似乎上苍也看不下去此地的杀孽,从前一夜开始,豆大的雨滴便接踵落下,打湿了周围的土地,也打湿了张飞等人的血红衣衫。天降大雨,可这份雨润却无法彻底化开草地上的血腥,仅仅使它淡化,却无法从根本上抹除,淡红色的血水向四周扩散,最终还是在伦多河中汇聚。
“益德,休息一夜,明日便回师吧。”太史慈带着一脸的疲惫走上前,连续几日夜的高强度杀戮,便是他这样的精壮之士都有些不支。不过从太史慈那疲惫中露出的欣喜可以发现,这份付出还是有收获的,至少甄尧交代的任务是不可折扣的完成了。
张飞听到太史慈说话才恍然点头,随即答应道:“是该回去了,这伦多河附近的部族内,几乎看不到壮年男子,想来都被蹋顿征召了。我们这没有碰上强敌,恐怕外族兵马都在主公那边,你我是得赶紧回去。”
趁着两人说话的空当,一名张飞亲卫跑过来开口说道:“两位将军,物资清点出来了,这个小部族有马匹近千,牛羊三百余头,剩下的帐篷、器具也有不少。”
张飞对这些战利品已经没多大兴趣,或许十年前他跟着甄尧刚刚开始闯荡的时候会为了几百匹战马而高兴半天,但现在,就是千万收获也不会令他有太大波动。仅仅点了点头,随后便吩咐道:“能带走的活物都带走,不能带走的,都给我一把火烧了!”
洗劫了伦多河中游流域,一共铲平了三个数千人口的小型部族,两个人口一两万的中型部族,还有一个人口过五万的大型部族。这一次作战,张飞便带着麾下兵马至少杀了十万人,同时也劫掠了不少好东西,战马千匹、牛羊数百,只不过是其中十一。
再次凝视了眼前血红色的河水,张飞牵着坐骑扭头转向:“走了,今晚杀一千头牛羊,让儿郎们都开开荤,尝下这草原上的畜生,与我大汉家畜有何区别!”
听到张飞下令开荤,周围正在打扫战场的将士无不欢喜鼓舞,出征时虽然带足了口粮,但那干巴巴的吃食如何能比得上鲜美的烤肉,张飞此话一出,就是兵卒干活的热情也高涨许多,清扫战场的速度丝毫没有因为天空的大雨而减慢。
远在伦多河的一众骑兵有全牛宴和全羊宴可食,跟着甄尧依旧留在初入草原的营地中的将士,虽然也有热食,但却看不到荤腥。家大业大,甄尧可真供不起五六万兵卒开荤,而且还是行军征战之时,运输补给就是个大问题。
披着蓑衣任凭雨水滴落在自己身上,徐晃皱眉说道:“主公,草原天气当真古怪,昨日烈日当空,今天却阴雨连连。这种天气,也不知道益德现今如何了。”
甄尧不是铁人,自然也是穿着一件大蓑衣,还带着斗篷,腰间环跨一把利剑,像极了快意恩仇的侠客。不过此刻甄尧却是没那份意境,只是仰着脑袋紧皱双眉。因为这场夹杂着冷风的瓢泼大雨,让周围温度急促下降,营内不少兵卒昨夜睡觉没睡好,都有轻重不一的感冒。
“越是空旷的地方,这种气候就越麻烦,若是有座山把这风挡住就好了。”甄尧心底直摇头,一望无边的草原,除了某几个地方有些不高不低的山丘,几乎是不存在遮拦的。
这一场大雨降下时是寅时刚过,众兵卒酣睡香沉的时候。别说兵卒,就是他自己也没料到突然猝变的温差。若不是他身上盖的厚,这‘感冒’队伍里肯定少不了他。
幸运的是,营内随行的医者不少,上百医者一齐出手控制,却是及早的控制住了病情,没让‘感冒’传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