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中现在可是后悔死了,原本以为这两月来的水战,甘宁丝毫没能奈何的了他,以为对方也不过如此。趁着江东兵马要撤,就领兵追了出来,为此还与黄祖闹翻了。
但现在自己带出的数千兵卒,三十余条战船,就只剩下半数艨艟,看似损失不大,实际上兵卒已然十去七八,毕竟艨艟船小,战力也属微末。
“中,中愿降。”蔡中不是什么硬骨头,大江之上他也没地方可以逃,前路后路被阻,艨艟完全无用。而下水的话,底下有数百江东水鬼等着,蔡中还没忘记麾下大船是怎么沉底的。
如此,再不投降,只要一轮弓箭射来,他想活都活不了,只能示意麾下兵卒丢了武器,等待甘宁把他带走。
“原本留你无用,但本将不轻杀生,收降!”甘宁右手一摆,荆州艨艟周围边涌出上百水卒,手脚利落的翻身入船,找出麻绳就开始捆人。
收降并没花费多少时间,当甘宁领着兵马从三江口离开,于黄州岸口停船时,不论是蔡中还是苏飞,都十分奇怪。不过两人目前地位相当,也不会有人与他们解释。
“兴霸,泰与承渊可是等了有一会了。”沿着岸边小道往深处走,便看见一只兵马正在林子中歇息,而为首二人见到甘宁,两将连忙笑着迎上前。
“周泰,丁奉。”甘宁颔首一笑,算是与两人点了点头:“宁送一份礼给你们。”说着,便让人将投降了的‘蔡中’找来。
“这是何人?”看着这员被俘将领,周泰不解问道。
“荆州大将蔡中。”甘宁便将自己水战的事情简单的说了遍,最后指了指身旁降将,笑着说道:“有此子在,取江夏岂不更容易?”
周泰与丁奉都是战争嗅觉极为灵敏的人,相视一眼,双眸尽是笑意。原本想要突袭的策略,似乎有必要改一改,能够减少点损失,是大家乐意所见。
蔡中这时才知道甘宁为什么会收降自己,可知道又如何,都已经叛变了,难道还想着荆州?先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吧。
心底这么想,当甘宁三将放声大笑时,竟然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一旁苏飞看着直摇头,虽然他怕死,可他还没做过出卖主公的事情。
蔡中领兵追击甘宁,守城的黄祖一顿发怒后也就不去管他,这家伙来江夏后很不听话,此番出兵,死了便死了。黄祖是打定主意,就算蔡中遇险,想他出兵相助的话,也绝不理会。
但他并不知晓,如今蔡中已经成了江东降将,正准备回头算计他一把。看着战事结束,江东兵马都远远走了,连三江口都还了回来,黄祖不由一阵满足,江夏的位置他还是能坐稳的。
大战过后,不论是黄祖,或是麾下兵卒都会有所懈怠,机警程度根本比不上战时十一。深夜时分,皎月藏入云层,整个江夏城头,就只有星点火光。
“快开城门,本将回来了!”一声高喝,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只见蔡中衣甲不整的出现在江夏护城河外,而他身后,仅仅跟着数十荆州兵卒。
“是蔡将军?”城头上的守兵见到蔡中,用火把照了照,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大概的轮廓与衣着还是看的到,“将军稍等,小子前去禀报将军。”
深夜并非开城的时候,想要打开城门,就必须要有太守的同意。而黄祖这时正睡的香呢,听到蔡中回来了,似乎是打了败仗,有心让他在城外待一宿,但转念一想,又穿衣起身。
登上城头,见蔡中有气无力的坐在泥地上,身后的兵卒也是歪歪斜斜,躺坐不一。黄祖心底大笑,面色却是沉稳:“蔡将军,何故如此狼狈?可曾取那甘宁首级?”
“哼,休要笑话于我!”蔡中面色一变,怒喝道:“某家兵马尽失,落得此等田地,皆拜那甘宁所赐。”
不用想,蔡中肯定是中了甘宁的诡计,在江上大败。黄祖接着又出言挤兑两句,才摆手道:“放吊桥,打开城门,让蔡将军进来!”
黄祖发令,麾下兵卒便转动木轮,将吊桥缓缓放下,而城门,也在十几名兵卒的合力推动下,逐渐打开。
蔡中心底一喜,没想到城门这么简答就骗开了,但想到接下来城内要发生的战事,却是没有第一个带头上前,而是走在兵卒中间,缓步跨过吊桥。
这一幕若是换个年少将领或许不会发觉有什么不妥,但黄祖好歹也是镇守江夏十几年的人物,心底猛的一凸,想到了某种可能。
眼睛直瞪,黄祖瞪眼怒喝:“拉吊桥,把吊桥拉上来,速关城门!”
不明所以的兵卒显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好好的又要拉回吊桥,不是还有人没过来吗。而就是这么短短几个呼吸间的停滞,也让黄祖失去了唯一的机会。
“咔”短刀砍在吊桥四端的铁扣上,连劈数刀便将吊着木桥的铁索斩断,而在这时,藏于后方的千百兵卒也不再影藏,蜂拥而上,疾驰江夏城门。
江夏城内虽有兵马过万,但却毫无防备之念,此刻都在城内兵营睡大觉。而城外丁奉、周泰二人,却是带着八千江东儿郎奋勇冲入城内。高下立见,黄祖只能为他的短智买单。
“将军,逃吧,我们逃出城去,水寨还有兵马、战船!”此时此刻,城内杀喊震天,副将连忙出声提醒。而黄祖也知道自己无力回天,只得颔首同意。
可惜,黄祖遇上了甘宁,甘宁连续几十日与荆州水军墨迹,早就想大杀一番,当江夏城战事高歌,他也带着自己的江东战船回航,直逼江夏水寨。
水寨空有战船、水卒,但却无人调派、指挥,如何是甘宁的敌手。轻轻松松破除水寨寨门,之后领兵杀入便是虎入羊群,无人能阻其脚步。
黄祖最后还是没能逃掉,在前往水寨的途中被甘宁帐下水卒遇上了。若是遇上其他兵马也倒好说,至多也是当俘虏罢了,可将黄祖包围的却是当年追随甘宁乱战水中的铃铛军。
这些曾今的水匪,见到黄祖可谓是仇人相见,若不是黄祖压迫甘宁,他们这帮兄弟也不至于去做刀上舔血的劫掠买卖。
此番见面,自是二话不说举刀拼杀,不过几息,黄祖的人头高高飞起,周围江夏兵卒,也没一个活口。
当江夏战局完全沉静,已经是第二日晌午,而拿下江夏水寨的甘宁,同样回到城内,与周泰二人举杯庆贺。为了夺取江夏,自家主公调动了多少兵力与辎重,耗时近百日,总算是有了结果。
上万的守兵,自然不可能全部杀干净,其中也有见机逃跑的,当败逃兵卒回到襄阳,将江夏战事说出口,刘磐双目直瞪,随即怒声痛斥:“你再说一遍,江夏如何了?”
“主公,江夏失守了。”小兵也不敢多说,仅仅回答一句就低着脑袋,刘磐那凶恶目光,可不是他们吃消的起的。
“江夏失守,江夏没了?”带着苦色,刘磐暗自呢喃,再看向跪地小兵时,两眼满是杀机,拔出腰间佩刃,冷喝:“江夏失守,还要你等何用!”
说罢便要挥刀斩了这几个逃兵,好在一旁刘巴眼疾手快,拉住了刘磐,没让他真的砍下去。
“主公,息怒,息怒。”刘巴同样面色不好,拉着刘磐苦劝:“江夏突遭变故,并非此等小卒之错,谅他们带回信报,先让下去吧。”
“滚,都给我滚出去!”刘磐一脚踹向身前小卒的胸腹,后者虽疼却不敢喊出声,连滚带爬的与同伴一同离开,这州牧府,他们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小兵走远,刘磐依旧火气直冒,而刘同样一直在劝着,只有诸葛亮,默默的跪坐与一旁,心中不断思索,为什么这时候江东还有兵马袭取江夏!
“主公,恐怕此番,我等皆被毋极所迷惑。”其实事情很简单,当发生过以后,再去回思,诸葛亮很快就发觉到不对劲:“徐州兵马根本就没有与江东征战之心,而做出调派兵马的举措,目的便是让我等信以为真。”
是啊,这时候再去思索,就会发现其中有很多问题。徐州想要出兵,动作怎么会那么快?后勤准备不充分,仗怎么打?这些问题,当时诸葛并没注意到,若是他能想到的话,就能发现其中另有蹊跷。
见刘磐与刘巴都望向自己,诸葛沉声道:“这是一出戏,是甄尧与孙权两人,合力欺瞒主公的戏。”
出道第一次出谋操纵一州战事,算到了开头,却漏了结尾,诸葛同样要为自己的年少买单。一场战事,越到最后,越具突变性,显然此时的猪哥并不懂得这些。
诸葛的话让刘磐一阵沉默,有谁会用一州兵马的调动去演一出戏?若是在以前,刘磐肯定是不信的,眼下事实如此,却不得不信。
见刘磐安定下来,刘巴才进言道:“主公,江夏被夺,石阳、汉阳、乌林、夏口四地已是失去了依托,当传令将四处水寨兵卒调回,不可再有损失。”
诸葛也跟着说道:“兵马亦要做出调动,可传令与文聘将军,让其回师时直接入驻江陵。以襄阳、江陵、长沙一线为守,或许日后尚有机会夺回江夏。”
江夏太重要,江东若有江夏在手,那就是转被动为主动,随时都能够出兵攻打荆州其余几郡,而且不必担忧后方。而失去江夏的荆州,就如同失去水上屏障一般,想要进取却是难上加难了。
“甄尧,孙权,这笔账我刘磐记下了!”十指握拳,指关节不断爆响,刘磐冷哼一声,显然是不会忘记此番败仗的原因,自己当真是看了一出好戏啊!
虽然诸葛是认为甄尧与孙权在演戏,但对于毋极、建邺而言,真正导演这出戏的人应该是郭嘉、庞统,其中庞统自然是主导,而郭嘉不过是中途插了一脚。
两人演戏,看戏的人除去甄尧、孙权还能有谁,又有谁能够那么大牌,看他俩演的戏。当江夏得胜的消息传回建邺,孙权那绿油油的眼珠,第一次绽放出夺人的神色。
“士元,权敬你一杯!”不容易啊,哥哥突然遇刺身亡,灵位受命,江东无数人都等着看笑话。而出兵徐州又没能得胜,江东已经有流言说自己根本不是当主公的料。
孙权看似江东之主,在这一亩三分地里他就是老大,但他也并非没有顾忌。若是没有任何建树,时间一长他至多就是留下个守成之名。
这些,并不是他想要的,父亲、兄长未亡时,打下了偌大基业,他也想继续开拓地盘,而不是仅仅‘守成’。
几番运作,终于看到了希望,江夏入手,日后江东大有作为。如此想着,孙权望着庞统那有些扭曲的脸庞,也是顺眼许多,此战能胜功劳最高的就是为他一步步献策的庞统,这时候不谢他,该谢谁呢。
庞统因为相貌的原因,出仕东吴可谓步步难行,没几个人待见他。如今总算做出了点功劳,心底自得那是绝对少不了的。但面对孙权,还是知道要低调点,连忙起身:“不敢,不敢,应当是统敬主公才是。”
江东孙权有充足的理由,为自己打下江夏而大摆宾宴。而远在毋极的甄尧,知道荆州最终战局后,却是古怪一笑:“猪哥、小鸟居然斗上了,有意思~~不过,死马去哪了?”
第416章 征高句丽,甄昂随行
“爹爹,家里的马死了?”甄尧自斟自酌的说着,不防忽然跑来的甄恬眨着眼睛问道。
“咳咳~~”甄尧好悬没被呛着,摇头失笑:“此马非彼马,不可同语之。”
“哦。”小丫头本就是随口一问,点了点头也就不去管他,仰着脑袋推搡着甄尧手臂撒娇道:“爹爹,大哥说好今日带我们去城外玩耍,可他又不知哪去了~~”
“哦?你大哥人呢?我去给你找来可好?”甄尧将自家女儿抱起,捏着他的小鼻子,笑问。
甄恬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在想着什么,最后腻着甄尧身边开口:“不要哥哥带我们玩,要爹爹和娘亲带我们出去,去放风筝。”
“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甄尧摇头失笑,不过想到自己已经有很久没陪着孩子们一同玩乐,略想片刻也就答应下来:“好,吃过午饭,便带你们出城。”
“爹爹最好了。”甄恬欢呼一声,就从甄尧身上爬下去,小步子直迈,不一会就出了厅堂,估计是向一帮哥哥、弟弟报讯去了。
“这个丫头。”甄尧不禁摇头,一口闷下杯中酒酿,也就不再多喝。
甄尧出游,虽然是在城外游玩,但排场还是不小,即便没有文士、战将追随,麾下百余亲卫开路还是避免不了的。
一出城,几个小辈就撒开腿的往外跑,只有甄昂骑着匹战马,紧跟在自己父亲身边,虽然他也很想过去和弟弟妹妹玩。
“去吧,难得有机会放松,照顾好弟弟妹妹。”既然是出游,甄尧也不会让甄昂扫兴,摆了摆手,便示意他自己玩去。
甄昂脸色一喜,立刻翻身下马跟着跑了出去,虽然他比众多弟弟妹妹要大,但也只是十二岁的小娃,让他规规矩矩的看着别人玩,显然不可能。
一群人就在城外山下草地边玩耍,而甄尧也乐的在野外摆下酒食,与众佳丽欢笑。不过这时总有来捣蛋的,甄恬丫头似是玩累了,便要甄尧抱着,休息好以后,又开口道:“我要骑马,爹爹教我骑马啊。”
“陪恬丫头去玩吧。”一旁张瑛也笑着开口。
“好,好。”拉了拉甄恬的脸蛋,甄尧将小丫头抱了起来,并让人把自己的坐骑牵来。
“不要这个,要那个。”哪想甄恬还不买账,居然嫌弃甄尧的坐骑,然后指了指另一边的红色战马,正是当年吕玲绮怀孕时,吕布送来的小马驹。
五六年过去,小马驹已然成长开来,虽然还未至生命巅峰,但现在已经有了点顶级战马的模样,至少那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与它‘父亲’赤兔很有一拼。
“骑‘虹影’?也行。”甄尧都已经起身,自然是随女儿的意了,让兵卒把马牵来,就让小甄恬坐上去。因为‘虹影’没有安置马鞍,所以坐上去并不算舒服,不过小丫头现在正兴奋着,自然感觉不到,还不停催促着‘驾~~驾~~’。
甄恬刚坐上马背,由着甄尧牵马往前走,便被一众小辈瞧清楚了,这下可好,除了本身就会骑马的甄昂外,从甄皓到甄烨,都嚷嚷起来:“爹爹,我也要骑马,我也要骑马。”
而走在最后,仅仅两岁的甄弘也鼓着手,虽然他对骑马并没有什么概念。
“一个个的来,不要急。”被众多儿子环绕的甄尧一阵头大,最后只能把甄昂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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