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是自己和王鹃亲自过去,潜伏与跟踪比庄户们强多了。
“小公子,您是说他们会有危险?”管家想了下也觉得当初没安排好。
“没危险,这不是回来了么,问问他们,是不是在泾水河边把人跟丢的?”张小宝看向小桥那个方向,四个人骑着马回来了。
边种田来边建房 第九十九章 新来县令在微服
初冬的日子里,第一场小雪从天上降落到了人间,飞扬着,刚一落到地上,屋顶就化作了一滩水,庄子上的家禽哆嗦着不愿意从窝中出去,老黄狗不知道从哪里叼来些碎布条子和一些干草,自己把窝给铺一铺。
山上除了那常青的松伯,整个世间似乎再也找不到一丝的绿意,听不到夏秋时的蛙鸣,也少了小燕子叽叽喳喳的叫声,地上只有泥泞而闻不到泥土的芬芳。
养蚕的人家煮好蚕丝,有的会纺成线团,有的则是直接放着,今年县中不用上交任何东西,收的粮食少了,日子却好过了些。
县中卖凉皮的人已经看不到了,煎饼果子生意似乎更好了些,卖糖葫芦的人也早早出来,从天亮卖到天黑,那冰糖挂的薄片不会化得太厉害,比起白糖的强了许多,咬上一口酸甜中能感受到那脆脆的滋味。
小罗水码头上的扛活工人比起前些日子更忙碌了,不少想要在冬天赚一笔钱的商人,趁着河水还未结冰,努力地把能收到的货运过来又运出去。
几个大的架子撑在那里,上面有绳索拖动,下面有钩子,让码头的吞吐速度快了不少,这让码头旁边的酒楼与商铺生意也跟着最后疯狂了把。
才子与佳人似乎觉得这个时节没有什么可以写到诗中的,一部分缩在家中想着冬天大雪该写什么,唯一一个依旧是有不少才子愿意呆的地方就是水云间。
王鹃特意在上面用了一个词中的一句话,在下雪之前吸引了不少人‘谁言寒蝉薄衣冷,却道天凉好个秋。’
旁人不知这句是出自哪里,也不知第一句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不少的才子直接把这两句话给想成了,天冷时一些贫苦的人没有衣服穿,还有人在赞赏这种景色,文人,总是喜欢把自己的情感寄托在景物当中。
加上水云间新推出了一道菜,更是让他们愿意前来品尝,边吃边感怀。
不是蝉声蚕在心,秋蚕到死丝方尽。
菜的名字就是这么出来的,简单点说是三个字,丝方尽。
张小宝的心思没放在这方面,王鹃自己出的主意,从来的客人纷纷点这道菜的情况上看,还不错。
原本抽完了丝之后,蚕蛹一般人不吃的,庄户们或自己留上几天吃,吃不了就只能扔了,王鹃专门为他们想到了这个办法,改了人家李小忧的句子。
王鹃就是这么评价李商隐的,说看他的诗,更多的是忧愁,如锦瑟,好听是好听,可总是有一种凄美,王鹃喜欢那句沧海月明珠有泪,张小宝则是爱听庄生晓梦迷蝴蝶。
说着两句话的时候,王鹃还问过张小宝“怎么样?我两句拼的是不是特别的好?”
“一般,没有我以前听过的中文系的三个女声说的好,那时我啥也不懂,坐火车呢,她们就在那说诗,说有一首诗非常好,尤其是当中的两句,此情可待成追忆,无可奈何花落去,我当时惊为天人,后来……。”
“后来发现这是一首诗和一首词中的句子了是吧?”王鹃笑着问道。
张小宝摇摇头“不是,后来我就想,姓宴的若是占了姓李的身体,是不是能写出一个茂陵秋雨病相如,昨夜西风凋碧树?”
“张小宝,你说话就不能留点口德?”王鹃笑着问道。
“我是认真的,你吃蚕蛹中的那个黑色的东西吗?”张小宝严肃地说道。
“不吃,内脏谁吃啊,你看到过蚕蛹没被抽丝以后长的样子么?”王鹃问了一句。
张小宝点头“恩,小时有人给送了五十多斤的茧蛹,一个女人,三十来岁,还要收养一个妹妹当女儿,可惜没收养成,我一直觉得,她是最漂亮的,吃的时候就落下了一个,开春的时候变成了一个那么大的蛾子,白色的,用火一烧给我吃了。”
“哎呀,早知道就留一些专门用来烤着吃的了,只要说成是勇敢的人才能吃,那一定会有很多男人去吃,尤其是在有佳人的时候。”王鹃一脸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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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怎不知?却怨冬来迟。单衣守炭红,烤饼问谁吃。
“爹,就是这里了,您看,天冷了,水没结冰,他们忙的一身都是汗,每一趟就有不少的钱,爹,前几日孩儿听人说,张家那里送来不少结着黄瓜的秧子,已经栽到了衙门后院当中。
他们是在讨好爹呢,不如趁此机会,说他张家庄子慌报祥瑞,不然怎么可能今年还有?再让人偷偷进到他们庄子,把那冬天种黄瓜的本事学来。”
在码头处,刚刚与桥头的地方花两文钱买了个内中有肉的烤饼的贾未然对旁边一个身子富态的人说着。
两个人身边没有带任何的随从,穿的衣服也不显华贵,在这里慢慢地走着,不时有雪花落下来,也不去管,只当与平常百姓无异。
被贾未然叫爹的人是新来的县令,也不知他怎么想的,竟然决定过来微服一下,离着上任还有几天的日子,就跑到了三水县。
贾未然自从上次回去报信,又马上回来,不与那些个原来的朋友接触,只在码头的地方看着、听着,此时终于是没让他白费那些力气,把这里的情况详细地说与父亲听。
贾县令看了眼儿子,又看看码头上的热闹景象,说道:“晚了,前些日子就已有人把这冬天种黄瓜的方子交到了上面,张永诚已经被不少人所知,这主意打不得,会惹火烧身的。”
“啊?报上去了?他张家难受傻了不成?既然都知道了还给衙门送来黄瓜秧子干什么?当我们吃不起黄瓜?”
贾未然没想到自己的琢磨了几天的办法,还没等用出来呢就白费了,再想想那些送到衙门处的黄瓜,一时咽不下这口气。
贾县令想的多,对儿子说道:“报上去了,别处想种,也得等上一些时候才能有黄瓜结出来,这方子不仅仅能种黄瓜,中一些别的青菜也行,但做起来也不容易,需在蜂蝶未死时,放到一起养着。
张家人不傻,把这部分钱让出来,就少了许多的麻烦,冬天的黄瓜能卖多少?小罗水这里的码头值多少?莫说是他两个庄子,即便是某个王爷,敢把这种冬天种菜的方法留着?那置百姓于何地?”
贾县令想的比儿子多,来之前就已经清楚,这地方不好呆,上一任的程县令把好事儿都做差不多了,他到了只能跟着,不然百姓就不会愿意,此地不比他处,王爷是州刺史,离京城又近,出了事情想瞒也瞒不住,何况那张王两家两个七品散官,也可以向上递折子。
“不能轻易动手啊,不能。”想着想着贾县令小声地嘟囔了起来。
“爹,上次孩儿说的事情难道也不行?他们封了四千亩,可那片地是六千亩,私占两千亩,罪不小了吧?”贾未然还是不想放弃,他总觉得那天在酒楼丢脸了,哪怕是两个孩子,他也得把孩子的家人算上。
贾县令依旧是那么沉稳“这需回去看看衙门中的文书,真占了,那就好办了,就怕他们不去占,有小罗水的码头,还交着税,钱财不缺,也不怕别人在这上面找麻烦。”
贾未然这时也不知该怎么说了,咬了一口手上拿着的烤饼,在嘴里转了一圈咽下,突然说道:“爹,这个烤饼还真不错,前面又有一个卖的,一会儿给爹买一个尝尝。”
“恩,天冷了,这里的人还能有买卖做,总比饿肚子强,否则明年考核的时候,就不好办了,程县令确实有些能耐。”贾县令想事情要全面一些,当地的百姓日子好过了,他才能容易一些。
贾未然撇了撇嘴“爹,哪里是程县令的本事,这烤饼中放了张家庄子的一种特殊的调料,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弄的,做一样菜似乎调料就有点不同,孩儿找人尝过,大概几样能尝出来,多了就不行。”
“这是为何?”贾还真的不清楚。
“孩儿找人去闻调料,闻的人不停地打喷嚏,找人去尝,说出几样容易品尝的,不等再吃,嘴就麻了,什么味道也分不出来,孩儿让人专门用那几种做了下菜,放的少了味道不对,放多了那不知味道不对了,或是吃的拉肚子,或是干燥,听有懂行的人说,这调料也是阴阳相克。”
贾未然一说起这个就郁闷,做鱼的调料和做肉的绝对不同,这烤饼里的也不一样,还有专门包馅的,专门熬汤的,也不知那庄子怎么弄出这么多的手段。
贾县令听到,反而觉得这样才对,指着前面一处卖煎饼果子的地方“去那里买个煎饼果子回来,没来之前就听人说好吃了。”
“哪里好吃了,无非是酱咸一点,葱花多一些,穷苦人吃什么都好吃。”贾未然嘴里嘀咕着向那边走去。
“这不是贾兄吗?几日未见,贾兄忙什么去了?”贾未然还没走到地方呢,旁边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就把他给吓了一跳。
边种田来边建房 第一百章 父子微服来到此
贾未然就怕别人给认出来,万一要是让张家庄子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到了地方,那就不好做了,听到声音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上穿着粗麻衣服,脚上蹬着猪皮大头靴的人正对自己笑。
贾未然仔细想了想,愣是没有想起来这个人究竟是谁?从这身穿着上看,与自己的身份差远了,疑惑地问道:“你是……?”
“贾兄,你怎么不记得我了?我是马六啊,你真的把我忘了,装,和我装相是吧?去年,咱们五个人,一起在罗水那边给人扛活的时候,你不是说要到别处赚钱么,我和羊四几个就一直在那边,后来又跑到这里。
怎么,赚到钱了?恩,看你这身衣服比我能好点,别装样子了,不管你要钱,走,今儿我把他们都找来,咱们到临水第一家旁边的后面的烤肉点烤点萝卜吃,再点两块臭豆腐,要上碗酒。
你还愣着,你不是最爱吃臭豆腐么?一块臭豆腐能吃半个月,牛五那时就说,好豆腐给你吃,吃到后来也变臭了,你呀,走,我请了。”
这个自称是马六的人走过来就想拉着贾未然往那边去,贾未然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名字,好象都和畜生有关,见这人伸出那不知道蹭了什么东西,看不出颜色的手要拉自己,吓的向后退了两步,开口道:
“慢着,我怎么不记得你了?你说说,我叫什么名字?”
“都说不用你拿钱了,还问来问去的,咱们兄弟几个当初可不是这样,你就是钱再多,咱们也不会要,在这码头做事儿,一天不少赚,你不是姓贾么,对吧?”马六有点不满意了,收回手说道。
“对,那我叫什么呢?”贾未然觉得自己是得了臆症?没有任何印象啊。
马六两只大手一拍“这就对了,姓贾没错,你叫贾一,咱们管你叫甲鱼,小时候你和我们在河中游泳,有只王八张嘴把你那下面给咬住了,你自己还说呢,那王八是只母的,想起来了吧?”
“呸!我不管你是什么马五马六的,快离我远点,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贾未然心中这个气啊,自己何时与人游泳,还被王八给咬过?眼睛一瞪,快走两步来到了卖煎饼果子的地方,警惕地看着站在原地,满脸不解的那人。
“哎~!既然贾兄不愿相认,那就算了,当初真是看错人了,我去找牛五,来人啊,备车。”这个马六遗憾地摇摇头,说着话向后一招手,那边过来三辆豪华的马车,每辆车都是四匹马拉着,一看就不是车马行的。
贾未然看着那车停到了方才与他说话的人身边,从第二辆车当中跳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俊美,女的秀丽,对着那人恭敬地行礼,等那人上车后,三辆车先后离去。
贾未然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嘀咕道:“也不热呀。”
“谁说不热的,刚做出来的煎饼果子,你买不买,不买别挡着,买就掏钱,用东西换也行,快些。”卖煎饼果子的看样子是以为说他的东西不热了,不满意地说了一句。
贾未然还在迷茫当中,掏出钱来把这个煎饼果子买了,正准备回去,突然旁边过来一人,就在要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惊喜地说道:“贾兄,哈哈哈哈,总算找到你了,这些日子忙啥呢?”
贾未然再次后退一步,打量起眼前的人,同样不认识,想起刚才那个扛活的最后坐三辆豪华马车走了,再看看眼前的人穿的是浅绿的缎子衣服,一时不敢怠慢,笑着回道:“没忙,饿了,买个煎饼果子吃,你忙什么呢?”
他很想加个称呼,可惜不知道这人姓什么。
这人笑了笑“贾兄,是不是最近手头紧了?你怎么吃上煎饼果子了?走,跟我到烤肉店旁边前面的那个临水第一家吃点东西,我专门给你点你最爱吃的臭豆腐,还有几个兄弟一同叫着,你呀就是那样,一顿吃四五块臭豆腐,少了就吃不下饭,结果弄的平时一身臭味,走。”
“我一顿吃四五块了?不是一块吃半个月吗?”贾未然觉得自己此时不像在人间,把先前那人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那人摆摆手,说道:“莫非贾兄现在已经潦倒到如此地步了?一块臭豆腐能吃半个月,贾兄,你这……哎~!放心,兄弟给你找个事情来做,可不能这么活下去了。”
“找什么事情做呢?”贾未然跟着问道。
“扛活啊,你看,我把这衣服一脱,怎么样,是不是扛活的?扛活好啊,有那个花两三文就能吃的不错的饭菜,一天两顿呢,去不去?”这人把衣服一脱,就看到里面光着膀子,肩头还有那磨出来的茧子。
贾未然摇摇头“不去。”
“真不去?那好,你就吃你的煎饼果子吧,我走了,哎呀,又来条船,贾兄,改日见。”这人说着话向那边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把鞋脱了。
贾未然站在当地,手上拿着煎饼果子,眨眨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给父亲买东西,抬头一看,父亲原来站的位置上一个人也没有,在向周围看看,同样没有发现父亲的身影。
这回他是真的傻了,父亲呢?刚才还在啊,心下一慌,贾未然开始四下里找寻起来,跑到这边看看,又到那里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