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宝继续说道:“转弯的地方水流刚过来时,比较湍急,拉纤费劲,有个商人,有钱,自己家有船队,就给我写信,哪天来着,前天?是前天不?”
张小宝说着话看向王鹃,王鹃心领神会:“大前天晚上的事儿,商人让你给评评,他的办法好不好。”
“对,大前天晚上,他说管我买点火药,沿着纤夫走的路,一路炸过去,原来不是这么宽么。”张小宝两手比出一个一米多宽的距离。
“他说要给炸成三个这么宽,把平时纤夫攀爬的地方给炸掉,这样一来,用马拉纤,速度快,马还有劲,我一琢磨,他这个人啊……。”
“傻吧?”小贝终于让哥哥给引到话题上了,插了一嘴。
张小宝作思忖的样子:“我也觉得差点什么,哪个地方不对。”
“还用想么,那条路根本不能贴着边向里炸,旁边没有撑的地方,一面有山,他把下面炸出那么宽的路,上面的土就落下来了。
然后他再花钱把落下来的石头弄走,重新种树,不然上面那一面的山坡全秃了,下雨的时候哗哗往下滚泥还有石头。
树种上了,他保证能活呀?耽误的时间,别人不行船,等着他?”
小贝松开哥哥的脖子,手攥成小拳头在那挥舞。
“对,还是咱小贝厉害,我回头骂骂他,告诉他不行,还按原来的拉纤吧,修什么路。”张小宝对妹妹的话给予肯定。
小贝攥着拳头想想,说道:“他要是想把货运从丰州云灵州去,真愿意拿出很多很多钱。他不如这样,炸山洞,里面用水泥砌,直接走陆路就把货运去了。”
“太对了,还是咱家小贝厉害,谁说答不了时务策?我估计其他考生,遇到一样的问题,根本比不上咱家小贝。”
张小宝学着妹妹的样子,挥挥拳头。
小贝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哼哼,科举问的题不够具体,也不知是谁出的题,不能一概而论嘛,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嗯我对此也表示抗议,所以,时务策的题我决定不答,瞎问。”张小宝愤愤然。
“估计他没在地方上呆过,不了解民情,缺乏根基。”小贝评价着,好象她在地方上有过多少建树似的。
张小宝不会去纠正妹妹的错误,他达到目的便好。
“小贝呀,天晚了,先回,明天下午,咱一起再去湖边,看看水云一家子。”张小宝轻轻擦了下额头上的汗。
随后又把九个对大唐科举考试中关于时务策有很大意见的弟弟妹妹送走,张小宝这才长出口气。
“小宝,厉害。”王鹃笑夸了张小宝一下。
“没想到啊,你竟然能用出这样的办法,你怎么知道小贝一定能答上来。”王鹃对此很好奇。
“平时多观察,我亲自遇到小贝对被人提起抓突厥左贤王的时候就有三次,所以,对那里的印象,小贝会很深,加上刚才她一直想着修路的题,即便暂时转移走注意力,她的潜意识中也仍旧对这个问题比较活跃。
而且小贝的性格是,你让她自己制订一个全面的计划,她制订不好,但她总能在别人的计划中找出毛病。
回来坐火车,你我不只一次跟他们说炸山洞,让火车通过的话。
小孩子有一点跟大人不同,他们总能想很长时间的事情,思维跳跃,但对于他们来说,要么就忘记,要么把很长时间之前的事情,当成昨天或者是刚刚发生的事。”
张小宝解释给王鹃听。
“所以你能确定她一定会配合?”
“不确定,我也是在赌,大不了她对刚才的话题没反应,那我再想一个话题,我不会去骂她,说‘你笨死了,你想挨打呀,这么简单的题你也不会,你一天都想什么了’这样的话。
我会对那些如此教育孩子的大人说‘你笨啊,这么可爱,这么聪明的孩子你也教不会,你脑袋里进水了?连个孩子也教明白,你还能干什么?’”
张小宝再一次把孩子学习不好的责任推在孩子身上的大人,进行鄙视。
王鹃摇摇头:“你呀,总是跟正常人想的不一样,我回去继续写,你也写赋?”
“不写,我回去琢磨下小贝说的开山洞的问题,找人看看地理环境,如果可行,就开一个。”
张小宝指指灵州的方向。
“你还当真了,小贝的话漏洞不少。”
“我为什么不当真,错误的地方可以找人修正,小孩子说的未必都是不对的,在国内,如果哪个孩子说他会想办法飞,插一双翅膀,从悬崖上跳下去,大人通常要制止他的想法。
在外面,大人即便认为不可行,也会鼓励,于是,第一个用人工滑翔翼飞行的外国人出现了,第一架飞机在外国出现了。
我们没去限制弟弟妹妹,所以,第一个可以自己种出的娃娃出现了。”
“好,你想你的,我写我的。”王鹃不管张小宝干什么了。
“行,我先调配一下布帛和粮食。”
边种田来边建房 第五百五十七章 各部寻来谁为相
第五百五十七章 各部寻来谁为相
张小宝说做便做,叫来人,吩咐下去,家中京畿道、关内道、河东道、山南东道和山南西道以及河南道的民生必须品,向关内道,黄河沿线,进行倾斜性储备。
要求,冬天易成灾地区,张王两家所有商铺,减缓出货速度,不搞任何促销活动,准备随时配合当地官府灾害来临时的行动。
命令,岭南道陆州留守炮舰舰队出动,对大唐之外地区进行半强制性劳动人口掠夺……呃……是劳动人口有偿迁徙行动,并于陆州规划土地,准备实施铁路铺设项目工程。
损私为公的事情放下去了,张小宝准备想想妹妹说修一条隧道的事情。
结果没有人给他这个‘空闲’。
户部的人来了,今年的秋收,除了种植二茬作物和三茬作物的地区,大部分已完毕,大唐地方官府交到钱庄税赋需要核对。
张小宝让人把负责此事的内院找来,跟户部的人去对账本,总账已经就位,李隆基看过,现在做的是详细表格。
结果户部派来的人中,有一个大胆的问了句‘存在大唐钱庄的钱是不是真的无息,并且不曾对外放贷’后,在张小宝逼视的目光中,低头退缩了。
张小宝没法跟对方解释,那笔钱既然不能在京城的大唐钱庄由朝廷一次性全部提现,自然有一个陆续支出的缓冲期,并且还是无息的,怎么可能不参与借贷行为?
货币的借贷是增益,同时也是货币贬值过程中的自有货币止损行为,这笔额外的利润不归户部管,乃是直接对李隆基负责。
张小宝咋跟户部的人解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非要问出来,想干啥?
户部的人跟张王两家内院去核对详细数据,礼部的人来,问张小宝新年的时候是不是要安排点活动,如冰灯、烟花、舞龙耍杂什么的。
其实本质是礼部想管户部要钱,户部以帐目还还在核对中婉拒了,礼部自己的钱做此事有点捉襟见肘的感觉,找张小宝来问计。
“放飞思路,不要固守不变。”来的人同样是张小宝上课的学生,张小宝说话就不客气了,你要是跟学生客气,学生还担心你疏远他呢。
“是,是,那学生该如何作为?”来人见张小宝在喝葡萄酒,忙帮张小宝把刚刚喝掉三分之一的杯子满上,恭顺地求教。
张小宝又拿个杯子出来,示意那个学生自己倒,待人家浅浅地倒了一点底儿后,端起杯来说道:
“今年的收成不错,在你们礼部的尽心教化之下,百姓生活质量有所提高,学子成绩也有了进步,军士面貌焕然一新,商人……。
算了,不跟你说废话了,就是大唐有钱了,你不起头,商家和富裕之民自己也会组织活动,你礼部贴个告示,让京城的商人跟你们联系,钱不就有了嘛。
具体的费用由商人出,他们还会给礼部一笔钱,让你们完善活动,你们拿着钱,去问问高……我义父,是问我义父陛下有什么需要,不是让你们行贿。
我义父真想受贿的话还轮不到你们,陛下现在喜欢听实在的话,不怕从你们口中听到大唐礼教方面的不足,当然,你们最好是别在过年的时候说不足的话。
尽量说说让人高兴的,真要一遍遍复述这做的不好,那做的差,首先应该追究的是你礼部的责任,新年是为了展望和庆祝去年的收获,而不是检讨。
把该花的钱花出去,剩下的钱,你们自己也辛苦一年了,修身、齐家、治国,你们用多出来的钱,齐家一下,先说好,把事情办妥了,别为了齐家而故意多剩钱,差不多就行,明年开春,你们也要用钱才能干活。”
听着张小宝的话,礼部来人感动坏了,张老师真好,说的全是实在话。
于是,在看到老师一口干掉杯中酒之后,礼部的来人发现刚才给自己倒的酒倒少了,连忙重新倒满,也跟着干了一杯。
“老师,您放心,我们绝对不多贪,老师您忙着,学生告退。”
他也退着一步一步离开。
张小宝看着对方空了的杯子,心疼,那酒可是自己的,好葡萄就是那么容易做的?得看葡萄自己咋长。
“早知道如此,我准备黄酒,随便喝,居然还是空手而来,礼部也不应该光想着精神文明,要与物质文明一起抓才对嘛。”
张小宝嘟囔一句,又给自己倒上酒,小口抿着。
事情似乎赶到一起了,张小宝想修山洞的事情想了还不到一刻钟,吏部来人了。
跟张小宝说,年底了,考评要开始了,今年的考评要求标准,是否要比已往更高一点。
张小宝忍着摔杯子的冲动,把吏部的人赶走,让他回去跟本部尚书还有中书令以及皇上说。
“一个个都闲的,我又不是同中书平章事,都跑过来问我干什么?我能管了那许多事?”
张小宝郁闷地自语。
外面守着的军士站的笔直,尽量朝张小宝做出一副你比宰相还厉害的姿态。
‘哗’的一声,木板从另一边拉开,露出正在搓手的王鹃,对张小宝说道:“冷,让人送一批手炉过来给考生,明年开春闱,先让人把暖气铺上,不然烧炉子灰大,不少晚上难熬。”
“好,马上安排,估计一会儿兵部也要找来,你应付,我再多管,小源该找我麻烦了。”张小宝说一句马上安排,根本不用他再专门对别人吩咐,立即有人去办。
怕一会儿兵部的过来问今年的军队是否也要过年的事情,先跟王鹃打声招呼。小源就是源乾曜,现在的宰相。
“兵部怎么可能过来,别看我给将军们上课,他们也不会像文人一样过来讨好我,我猜,六部的人……现在来几部了?三部了,差不多全是源乾曜的意思。
弄不好他打等你考完,把你提进中书令,让你当个副相什么的,以后他轻松了,事无巨细,往你身上一推,OK。”
王鹃用手比画了一个OK的手势。
“他不怕我夺他权?”
“你已经夺他权了,你一个节度使,不好好在渤海都督府呆着,四处乱蹿,你还想怎么夺权?”
王鹃笑着说道。
张小宝沉默一下,摇头:“我不能进京当副相,不然我爹怎办?再议,再议。爹?”
刚刚说完,张小宝又叫了一声‘爹’,他爹真来了,刚刚显露出身形。
张小宝连忙站起来,迎上前去,对着父亲问道:“爹,您工部没事了?我考个试,不用您亲自来看。”
张忠身后还跟了两个户部的官员,以及一群户苗队的人,一个个正在交叉配合巡视此地是否危险。
“张节度使在此,不必紧张。”张忠手臂微微一抬,说道。
身后的护苗队的人把监视的范围扩大,给张忠让出更多的空间,枪贴在身上,保险锁住,算是把防卫放低了一些。
王鹃也凑过来,跟张小宝并立,同样问道:“爹,您是有别的事吧?”
她习惯其他称呼,与张小宝同叫。
“王副节度使说对了,本官前来,实为有事。”张忠一开口,便把亲情放到一边,好在他没跟儿子与儿媳妇行官礼。
张小宝见父亲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瞪了护卫们一眼,那意思是,怎不提前派人来告诉一声。
“爹,您有事儿,让人过来说一声,等孩儿考完,自会前去寻您,您亲自过来干啥呀。”张小宝上前拉着父亲朝座位上走,王鹃在另一边相扶。
张忠一路跟着走,也不出声。
等到了位置,张小宝给王鹃使了个眼色,由王鹃暂陪着,他自己转身绕后面先前吃饭的空地去了。
王鹃把茶冲上,等张忠坐好,拉个椅子,才斜着身坐在右下首,问:“爹,您还没吃晚饭吧?”
“嗯本官前来乃是……。”
“爹~我回去跟公爷爷告状去了啊。”王鹃不满地说道,公爷爷就是张忠的父亲,张小宝的亲爷爷。
张忠一听,只好无奈叹息道:“这不是有外人在,考场啊,多少考生和官员盯着,何况我过来确实是要说户部的事,不好言私语。”
“那您吃没吃?”王鹃对自己这个公公实在有点没辙,当然,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官也最让人尊敬。
张忠见儿媳妇不高兴了,忙说道:“没,何止是晚饭,中午我也没空吃,只强咽了一块打糕,到现在,不觉饿了。”
“您那是饿过劲儿了,别喝茶了,喝酒,小宝准备的葡萄酒,一会儿小宝就把吃的送来。”王鹃麻利地把茶水撤下去,换上酒。
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好儿媳妇的举止。
这可不是她跟小宝过来之后学的,以前她受的便是此般教育,真正的上流社会要懂规矩。
张忠一面端酒,一面去看儿子写的歌行,扫两眼,颔首道:“嗯比我当年写的字多。”
其他人无语,字多算什么评价?科举跟谁手快写的字多字少似乎无关吧。
两个隔壁的考生又一次肃然起敬,这刚来的可是如今的工部尚书,十多年前的进士科状元。
承受了一次又一次心理冲击的两个考生真是开始超水平发挥起来,主要是张小宝、王鹃没避着他们与其他官员说话,官场上涉及到一点具体国策的事情,对他们的帮助非常大。
或许仅仅一句话,便能让他们发现另一扇敞开的大门。
因此他们对张小宝和王鹃的感激可谓是无以复加。
张忠不清楚,附近的考生愿意听张小宝和王鹃说话,因为能从中找到灵感,毕竟策论题问的就是他们两个要做的事情。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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