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将霍贼偏师拿下,则是全湘可守也!”
对于守住湖南,湘军将帅还是蛮有信心,这与江西不同,在江西他们是客军,而在湖南,他们是本土作战,接济源源不断,红贼战斗力再强,也不致于拥有全面优势,只要拖下去,他们肯定会有机会。
何况此前在江西,他们不认为自己输在楠溪营之手,而是认为败于龙枪营之手,而现在龙枪营远在东南,他们觉得自己至少可以与霍虬这股虹军打成平手。
而此时的镇江府,已经是红色的海洋。
无数的赤旗在整个镇江府飘扬着,那些不打出红旗的村镇几乎第一时间成了大军席卷的对象,据守里面的团练、清军几乎在第一时间被大军击破。
虹军在这个方面不但投入了第三师的三个步兵团,还有吴如孝的整个步兵旅接应,再加上其它配合作战的部队,整个镇江府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被虹军扫过。
只是作为整场战役的最高指挥官,金佩纶却不认为这场战役已经到了尽善尽美的地步:“可惜让张国梁跑了,可惜了!”
就在虹军横扫整个镇江的几天之前,江南大营与僧王、胜保军的主力已经趁着虹军主力抵达的最后机会,大部乘船北渡扬江,因此可以说是整场战役美中不足的一点,而他对面的李世贤团长却笑着说道:“金师长何必在意一个张国梁老贼,他的人头迟早会落到我们手上,全镇光复,总算有这么一天!”
他可以说是太平军里的广西老弟兄,自从太平军抵达江南就与镇江这座城市有着不解之缘,他和吴如孝都在这座城市坚持,无数次的进攻与防御,无尽的牺牲、荣誉与泪水,让他对整个镇江有着深厚的感情。
他向金佩纶提出自己的建议:“金师长,咱们是一见如故,现在我心中一句言辞,那就是赶紧向天京……不,是向金陵进攻,不可错过现在这个机会,天与不取,必受其咎!”
他举出太平天国当年在江南的教训:“当年东王率我等万舟直下江南,轻取金陵,继克镇江,眼见可以席卷东南,进可北伐中原,退可割据东南,哪料想东王又令北伐,又令西征,大兵分守金陵、镇江两地,反被清妖围困,局势遂不可收拾!”
这是当年太平天国当年血淋淋的教训,只是旁边的江宁经略于村说道:“本来乘胜直取金陵那是最好的,只是现在镇江初克,人心未定,直攻金陵,似乎有点孟浪!”
虽然张国梁率江南大营与僧王军数万大军仓促北渡,但是在天京、镇江之间仍然留下了大量的清军,光是在镇江府一地,留下来的正规清军与地主团练就多达近万人,虽然在虹军攻势之下,不是前来投诚,就是仓促在阵前起义,但是于村作为地方官员,却清楚得知道,要把镇江经营成虹军的基本地盘,至少还要一两个月时间。
还好现在虹军已经不是当初只有一两团兵力的队伍,这次西征第三师不但带来了上万名战斗部队,还带来了一千多名行政干部,这些行政干部都是从浙江与苏常两府抽调出来,只要假以时日加以经营,就绝对能把镇江府经营成虹军的基本地盘。
而吴如孝这个时候就开口了,他的地位虽然低于金佩纶,但是在镇江这个地盘却是标准的土著,他说道:“金师长这是想得差池了,虽然天京镇江两地清妖甚多,但是多是不堪一击之众……”
他详加分析道:“要知道现在留下来的清妖,都是那些不肯随张国梁北渡者,为什么不肯北渡?自然是因为已经转为土著,平时偷鸡摸狗尚可,临阵上战却是不堪一击,更不要说地方早不堪其拢,至于团练……”
于村已经明白了,他本人就是地方小豪强出身,自然知道这些小豪强与团练是怎么一回事:“不堪一击,不过倒可以补充大军!”
他已经决心将这些镇江府的团练作为自己与第三师新兵的来源,而李世贤又开口说道:“再说攻打金陵,我可以作为先锋!”
在旧太平军镇江守将之中,他可是说是一个冒进的人物,对于洪秀全并没有多少忠诚可言,现在关切就是趁着这个大好先立下几桩战功再说:“金陵若复,可以说是东南抵定了,别看我只有一团人,但多半都是从天京内杀出来的,对于天京附近了如指掌,大可一鼓作气,直捣金陵!”
“那就是最好!”金佩纶原本担心吴如孝、李世贤这些旧太平军会对太平天国有太多的感情,要求留守镇江,没想到李世贤主动请战,不由说道:“金陵若复,两位就是首功,只是若是遇到天国旧人,该怎么办?”
李世贤不由一笑:“现在天国朝臣推举出来主持朝政的李秀成是我本家兄弟,天京城内将士也多半是我故人,只要我登高一呼,自然就有人接应。”
金佩纶当即明白过来,不是因为李世贤真能下得了狠手,而是他在天京城内早有接应,不过这样也好,金佩纶当即决定把李世贤作为全军先锋:“那就委屈李团长,江宁若无,我与于经略都忘记不了你的首功。”
倒是吴如孝谈论到另一个关健的问题:“虽然我军可以直抵金陵,自从翼王远征,城内军心不定,但是今天可忧者,在于天国自从上游调集援军,天国在皖将士尚多……”
“安徽的问题不用担心!”金佩纶笑着说道:“完全不用担心,为了侧应我们金陵战役,燕王殿下已经命令第一师一个混成旅加强骑兵旅主力自湖州府西进,直取皖南,截断长江……”
柳畅这次战役的目的可不局限攻取江苏镇江、金陵两府而已,而是准备把整个长江以南都拿下来,因此他特意让周秀英率骑兵旅本身及第一师一个混成步兵旅直出安徽,准备先取长江以南,同时相机渡江。
在听说江南大营北渡扬州的消息,现在张斯桂的虹军水师已经准备出动了全部蒸汽战船,准备搭载陆战第十一团主力在扬州附近登陆,夺取若干江北桥头堡作为以后攻略江北的前进阵地。
当然这些布置不可能一一介绍吴如孝、李世贤这些刚刚投降过来的太平天国军官,但是金佩纶的话却让这些旧太平军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现在太平天国已经走到绝路了。
现在在江苏境内,太平天国只保有区区金陵一地而已,而在安徽境内虽然尚保有沿江数府,但是在虹军龙枪师的攻击之下,又能坚持多久,而太平军的全部经营,几乎都在苏皖两省之内,苏皖两省落到了虹军之手,那太平天国还有什么希望。
一想到这一点,李世贤更是坚守跟着柳畅干的决心,他从来不是狂热的拜上帝教教徒,而是太平天国之内一位善于审时度势的青年将领,对着洪秀全这个宗教狂人有着非常理智的认识,再加上非同寻常的功名心,倒是让他有着极强的进取心。
在过去将近四年的时间之内,他始终困守于镇江这座城市,而对着数万清军与团练无休无止的潮水攻势,这些战斗让李世贤迅速成长,成为一位合格的指挥官,而现在他已经准备与自己的过去彻底割裂,替虹军率先打开通往天京的通道。
只是在那之前,无论是他还是金佩纶都要与自己的过去彻底告别,那边已经有人来报:“金师长,天京洪天王派人过来,说要亲自见你!”
金佩纶原本不准备接见天京来人,自从虹军拿下镇江之后,可以说是彻底与太平军翻脸了,那边李世贤却是说道:“金师长,不如见一见,说不定是你我故人!”
第483章 福建
金佩纶在谋划红巾军起事的时候曾经来过一趟天京,与太平天国中许多重要人物都有接触,因此他一听到李世贤这么说,当即答道:“也好,就看看洪天王还有什么谋划,把这位朋友请进来!”
伴随金佩纶一声令下,当即就把从天京城派来的这位使者请了进来,李世贤讲得没错,这人倒真是他们的旧识,一见面就恭手说道:“金佩纶,咱们又见面了!”
“骆国忠,原来是你!”
金佩纶直接挑明了说:“洪天王派你来,有什么用意,就直接说吧!我时间不多,没空听你废话!”
骆国忠可是天王心腹,他笑着说道:“金师长,岂不知你已经大难临头!”
“如果是当说客来的,就直接砍了吧!”旁边李世贤插嘴说道:“咱的身家都担在燕王身上,没空听你废话。”
骆国忠虽然是天国之中颇有名的急智之士,但是李世贤这么一开口,也知道事情不对,他当即正声说道:“金师长,还请屏退左右!”
金佩纶却是直接了当地拒绝了他:“孙力行刚刚闭门思过,我还不想重犯孙力行的错误,天王有什么意图,就挑明了吧,不然我就砍落一颗人头。”
骆国忠面对着这么强硬的对手,不由暗暗叫苦,却不得不把自己的来意挑明了说:“天王派我来,是慰劳金师长的精锐之师,只要金师长不愿进兵金陵,天王愿意献上黄金万两,白银二十万两……”
金佩纶笑了:“天京果然富得很,一开口就是几十万两银子,只不过老子可以自己把队伍开过去抢,不劳天王费心!”
骆国忠的脸色难看起来,他这个说客失败得一塌涂地,在金佩纶与李世贤面前根本没获得任何进展,只能把杀手锏拿出来:“天王愿意封金师长为秦王,只要金师长愿意毅然起义,站到天国这边来!”
他这话刚开口,金佩纶已经跳了起来:“天王好谋划,一个区区秦王就想把我这两万多弟兄都拉过去,这也太便宜了吧!”
旁边李世贤已经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左轮手枪,直接架在骆国忠的脖子上,大声质问道:“骆国忠,让你少说些废话,你还说了这么多废话,我就问你,肯不肯跟着我,跟着金师长,跟着燕王干?我就这个!”
骆国忠虽然在天京之中是颇有名望的急智之士,但是他和李世贤一样,对于太平天国没有多少坚定的信心,眼看天国的江山要塌下来,再看到李世贤的左轮手枪架到自己的脖子上,当即连声说道:“愿意,愿意,老李,咱早就想着你一起干!”
“这就是聪明人了!”李世贤大笑起来:“我刚想找一个深知天京内情的人,没想到洪秀全回头就把你送来,你给我们说说,现在天京城有多少守军?还有,陈玉成的兵马回来了没有?”
“大约有两万多人!”骆国忠既然被李世贤逼得反水,现在也干脆就投效了虹军:“还有两三万老弱可以动员起来,总共是五万人,只是自从翼王远征之后,军心颇为不定,天王一再让陈玉成率部回京,只是陈玉成虽然有意回京,但是他的根本在皖北,一时间难以决断,现在攻打天京正是天赐良机,可忧者不过是皖省太平军回救而已!”
“燕王已经命令大兵直出皖出,这天京城已经是我李世贤囊中之物了!”
……
杭州城。
天京向镇江派出使者的同时,也把使者派到杭州来,这一回的阵容与封号更为夸张。
“圣神风五军主将神武开国军师……”
前前后后共有三五十字,洪秀全虽然是一个宗教狂人,也知道在虹军的大军围攻之下,天京未必能守得住,因此他把希望寄于“天父天兄天王太平天国”的国号之外,就是希望柳畅能看到天国的封号之后,能立即停止攻击,投入天国之中,到时候天国就可以转危为安了。
只是柳畅朝着一旁的孙胡子笑了笑:“估计镇江那边也有这样的东西,洪秀全到现在还没睡醒啊!你明白这次犯的错误没有?”
在家中闭门思过几个月,虽然待遇仍然享受着原有的待遇,但是孙胡子已经明白失去权力的滋味,他当即回答道:“已经想明白,军中军纪如铁,绝不应当违抗,我擅自命令部队强攻镇江,影响大局甚大,燕王处置得无错。”
只是他下一刻就轻声说道:“只是请殿下念在我是乐清老臣的份下,饶了力行这一回,力行还年轻得很,很想回部队!”
他知道金佩纶到了第三师这个自己的基本部队之后,就大力挖自己的墙脚,大有把第三师经营成金家军的意味,而自己多离开第三师一天,第三师就多一份金家军的色彩,但是柳畅却有不同意的安排:“你愿不愿意担当福建督军的位置?第三师现在正攻略天京,恐怕是回不去了!”
虽然回不到第三师,但是至少有福建督军这个跳板,孙力行知道不再投置闲散,当即宽心:“燕王殿下让我孙胡子往哪打,孙胡子就哪去,绝不多说一句废话!请殿下放心!”
说起来,福建督军这个位置,确确实实是比原来的江宁留守差了许多,但至少有一个一省之长的名义,只要假以时日就能经营起来,只是他也有自己的要求:“殿下,只是我去福建上任的话,没有别的要求,只是想从第三师带一个老团去上任。”
“没有自己的队伍,确实不容易啊!”柳畅同意了孙胡子的要求:“这一点我可以答应,你知道福建的形势不?”
“只知道一些,没有过多的研究!”孙胡子很痛快地说道:“听说石云庆的叛乱已经平定下来了。”
“在福建我们的部队不少,加上黄金文的步兵团和其它部队,即使不算石云庆的乱军,总兵力达到了一万三四千人,虽然说部队素质比不上老部队,可毕竟是一万三四千人,但是过去缺乏一个大将把这些力量统率起来,而且连福州府都没拿下来!”
孙胡子当即答道:“我一去福建,就把打下福州作为第一桩要务来抓。”
现在攻占福州已经到了水到渠成的时候,虽然出现了石云庆叛乱这样的意乱,但现在整个虹军在闽的兵力虽然少于清军,但是已经握有了完全的主动权,现在只欠一位孙胡子这样的大将而已。
柳畅也直白地说道:“今年春季的计划,最重要就是夺取苏皖与两湖,形成一个南北对峙的局面,因此福建的攻势只能算是次要攻势,但福建又是我虹军的后方与侧翼,绝不容有失,力行你此去福建责任很重,要多用心啊!”
“力行明白了!”
要说孙力行没有一点怨气,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是从江苏发配到福建,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殿下,眼下最紧要的事是拿下金陵,只要拿下金陵,整个东南的形势就活了,只不过有一点孙力行觉得,金陵虽克,毕竟非王者之地,不宜定都。”
柳畅对于定都南京,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