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铮，曲同丰，傅良佐等人默然了好一阵子。
“东北叶重，实乃总理心腹之大患，若不是这次奉日战争，恐怕谁都不知道东北军居然拥有了如此强大的战力。”徐树铮深吸了口气道。
“现在我们和叶重的关系也越来越趋恶化，现在该讨论的，奉日战争之后，我们又该怎么办。”曲同丰满脸担心地道，“直奉两系联手的赵势越来越明显。光是一个奉系，我们就打不过，再加上直系，真要是打起来，结果是想都不用想了。”
“不如跟直系直接握手言和怎么样？现在奉系势大，真要是让叶重的东北军进了关，他曹锟以后的日子未必会好过。”傅良佐出声道。
段祺瑞沉默着不说话，要说跟直系和解，他的面子有些挂不住，身为民国最顶尖的人物，却屡次被吴佩孚公开发电文指着鼻子骂，此时若是服软，他的威信放哪里？
若段祺瑞是个性子软一点的人，说不定还能拉下脸来，偏偏段祺瑞极为刚愎，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至于徐树铮，那就更不用提了。以曹锟为首的直系已经是在公开挑衅中央的权威，若是不打压下去，他这个幕后总理也是政令不出北京，这绝不是他想要的。
第四卷 第309章 再议
“其实倒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徐树铮半晌才出声道。
“什么办法？”曲同丰问道。
“直军虽然扩充了不少，不过加起来也不过七八万人。而边防军累计已经扩充到了8个师，17个混成旅，合计16万余人的兵力，无论是兵力，还是装备上，都有着对直系的绝对优势。若是能抢在东北军与日军僵持的机会，先行解决掉直系，整合了关内的势力，就算叶重的东北军战力强大，再想南下，在日本的威胁下，他也不得不放相当的兵力守着老巢，真正南下的军队并不会太多，我们也是有胜算的。”以徐树铮自负的性格，他绝不愿意承认自己亲手训练起来的边防军会比东北军差到哪里去。“飞机中央也有，还有坦克，中央也可以再向外国采买一批回来。别看东北军暂时打赢了日军，自身的伤亡绝不会小。也算是元气大伤了。”
段祺瑞和徐树铮直接控制的中央军能有眼下的规模，除了向日本的贷款外，巩县兵工厂也是功不可没的，在日本技师的帮助下，虽然生产出来的武器还比不上日本的原产货，但也不是烧火棍。现在这些人才明白为什么当初叶重会勒紧了腰带，甚至向奉天的商人集资筹建通辽兵工厂。不由感慨叶重的目光之深远。
而且徐树铮是个不甘落后的家伙，为了效仿叶重在鞍山开办的钢铁厂，他也在石景山办起了能年产钢铁5万余吨的龙烟铁矿股份公司。
“眼下东北在跟日军打仗，咱们这个节骨眼上要是跟直系打起来，那可是要受世人唾骂的，怕是不太好吧。”傅良佐摇头道，“奉日战场打得这么惨烈，中央只派了一个师，已经饱受外界非议，再要是向直系用兵，信誉可就完全毁掉了。”
“奉日战争期间自然不能打，不过如果奉日战争停了下来，再向直系动手就没问题了，自古成王败寇，只要打赢了，稳固了中央政权，外面就是多些风言风语也没什么大碍。除非我们将中央政权拱手让给叶重和曹锟，解散边防军，否则只能一战。”徐树铮转向段祺瑞道，“总理怎么看？”
“日本之前就露出了要和谈的意思，眼下又吃了败仗，死伤惨重，估计这场战多半打不下去了。先问一下日本人那边什么态度吧，若是他们愿意合作，拖住东北军的主力，这件事就值得去试一试了。”良久之后，段祺瑞出声道。至于名声，眼下中央的名声已经够差了，只要打败了直系，力压皖系，稳固中央政权之后，再做几件利国利民的事，总是能将名声赚得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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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敬揉了揉太阳穴道，“田中君，有什么事吗？”虽然这个田中义一此时是内阁陆相，不过却是山县有朋的人，有着极其深厚的军方背景，现在和他的分歧已经开始加大了。
“首相阁下，发生了一件很不幸的事，帝国的军队在东北大石桥一带战败了。”田中义一语气有些低沉地道。
“什么？”原敬一下子失态地站了起来，虽然自日本出兵俄国之后，他很不愿意再对东北开战，不过既然打了起来，自然是希望日本能赢的，“损失怎么样？”
“帝国军队此次战死，被俘军人加起来已经达到了2万2千人以上，另外重伤员达到了8千多人。”田中义一如实地道，“现在东北派遣军已经退入到了旅顺大连一带。”
“怎么会这样！”原敬双腿一软，坐了回去，就算他不情愿出兵，不过在他的任期了，日军惨遭败绩，他也难辞其咎。
“这次叶重的东北军的重炮数量陡然增加了将近一倍，并且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坦克集群，还有采买自欧洲的大批先进战机，才导致了帝国军队的溃败。英美鬼蓄虽然没有派军，不过他们仍然有着影响东亚局势的力量，首相阁下，你说得对，这场战场是真的该结束了。”立花小一郎原来必胜的信心也不那么坚定了，毕竟英美法等数国的影响力叠加在一起可不是好玩的。
当年日本能打赢日清战争，与日俄战争的原因都是因为得到了这些列强的支持。日清战争还好说，清军本来就不能打，可日俄战争日本能打赢，完全就是以弱胜强了，若不是英美等国的掣肘，就算当时的沙皇政府腐败无能，可庞大的沙俄帝国，也不是日本招惹得起的。
直到现在日军的高层都不认为是败给了东北军，而是输给了隐藏在幕后操控东亚局势的西方列强。事实也确实如此，没有英美等国的撑腰，叶重也不会傻到以东北一己之力去硬撼日本。别的不说，如果不是英国军舰入驻葫芦岛，此时的葫芦岛早已经被联合舰队炸成废墟了。叶重还要另外抽调大量的兵力防止日军直接从葫芦岛登陆。而实际上叶重手上的兵力也有些捉襟见肘了，临时征调的新兵也未必能挡得住如狼似虎的日军。
“好吧，与叶重谈，不过无论如何，帝国的资产绝不能平白让叶重给得去了。英美等国只是不满意帝国平白的占了俄国远东，然后又出兵东北。若帝国将派出的军队尽数撤回，英美鬼畜未必还会像现在一样，不遗余力的支持叶重。”原敬目光老辣非常地道。
“首相阁下说得有理，不过叶重另外又提出了一个非常有诱惑力的建议。”田中义一道，“我觉得值得一试。”既然暂时无法打败东北军，之前犹豫不决的问题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了，于是叶重提议刮分俄国远东的问题被再度提了出来。
“你说的是与叶重合谋俄国远东的事？”原敬道。
“正是。”田中义一道，“可以预见的，叶重赢得此次战争后，未来帝国在东北所获得的资源只会越来越少，帝国必须再找一个资源的来源来填补这个缺口，而眼下，除了俄国的远东，已经没有更好的替代品了。更重要的是，叶重承诺由东北军主动出面，击败赤俄的主力大军。”
“参谋本部有没有对这叶重的提议进行讨论？”原敬问道，资源两字是每任日本首相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已经讨论过了，之前帝国出兵西伯利亚，然后连遭窘境，并非是正面战场上输给了赤俄大军。赤俄军队的主力是不足为惧的，让人烦不胜烦的是赤俄的游击队。帝国军队一面要抽出兵力防御赤俄军主力的进攻，然后又要兼顾到辽阔无比的占领区，才会给赤俄的游击队予以可乘之机。”立花小一郎是亲身经历过的，在场的人中，对这件事最有发言权。
“而现在，由叶重的东北军出面，主动击溃赤俄军的主力，那么帝国军队原来防御赤军主力的几个师团就可以抽出手来。之前帝国出兵6个师团，大约7万2千余人的兵力，除去防御赤军主力的3个师团与负责保护后勤的，真正能用来围剿赤俄游击队的算起来只有三万人左右。与东北军刮分俄国远东后，随着占领区的缩小，兵力没有被衡释掉，这样算下来，占领区内的帝国军队将会是之前的两到三倍。而且与东北达成攻守同盟之后，可以就近从叶重的东北获得必要的补给。这么多有利的条件下，足以平息掉任何赤俄的游击队伍。”
“可是这样一来，势必又要在俄国远东的问题上与英美等国起争端了。”原敬脸色有些迟疑地道。
“这点倒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俄国远东的大量土地本来就是帝俄时期从中国的手里抢过去的。现在的苏联又公开声明，要废除帝俄时期与中国签定的一切不平等条约。只要中国宣布对这些地区的领土所有权，帝国再支持一下，就足够堵住这些列强的嘴了。到时候就轮到叶重跟列强去扯皮。”田中义一道，“而且叶重对这些地方很感兴趣，帝国承认中国对这些地方的所有权，叶重也必须要为此付出足够的交换物才行。”
田中义一这记算盘打得漂亮，确实，叶重收回这些土地，武力是第一要素，不过也要获得列强的承认才行，枪打出头鸟，首个公开承认的国家，叶重也不得不会此付出一定的代价。
原敬听得暗自点头。
“而且这次行动是叶重主动挑起的，列强首先要找，也只会找叶重，并不会直接为难到帝国的头上来。”立花小一郎道。“叶重甚至默认了帝国占领区内，设立警察，驻军，开矿办厂，修筑铁路等所有的权力，除了名义上属于中国之外，只要能成功占领，那么与帝国治下的土地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区别了。”这点才是最让他们心动的，要知道即使是东北，日本即使想方设法废尽心机也未必能获得这些权力，还要遭受到英美等列强的眼红和打压。而出兵俄国远东也没有这么多权利，他们不得不扶持起由白俄担任的傀儡政府。
“既然叶重愿意当这个马前卒，那么就私下里和他谈。成功了自然最好，万一失败了，帝国也没有什么损失。”原敬点了点头。“不过我这里倒也有一件事，同样十分重要。”
“首相阁下请讲。”田中义一和立花小一郎连忙道。
第四卷 第310章 周廷元
“东北军强大的战力，已经让中国中央的那位幕后操控者段祺瑞深感不安，他也看出帝国不会再与东北打下去了，想让帝国的军队拖住东北军的主力一段时间，他则出兵打败英美支持的直系首领曹锟。整合大半个中国的势力。”原敬道。“虽然我之前对出兵东北一直颇有微辞，不过我也不得不承认，叶重是个远比段祺瑞要难对付的家伙，现在叶重已经出现了和曹锟联手的趋势，一旦段祺瑞被赶下政治舞台，那么之前帝国在中国所做的努力，将都付诸流水。而中国的统治者在做任何决定之前，也会首先考虑到英美的利益，而不是帝国。”
田中义一和立花小一郎脸上露出凝重之色，日本借了大笔的钱给段祺瑞，帮助他组建，训练边防军。修建兵工厂，为的就是扶持一个亲日的中国政府。好为日本取得更多的在华利益，若是仙祺瑞被推翻了，曹锟是个英美派，吴佩孚历次公开发表电文，也无不是指责段祺瑞媚日祸国。这种情形下，日本自然不想让曹锟入主中央。
而叶重自然更不受日本高层的见待，不说别的，光是这次奉日战争，就让日军伤亡惨重。若是加上被东北接收的资产，与战争经费，经济损失也高达数亿日元。日本不知道多少人把叶重拉过来毙了的心思都有。只是不得不承认，叶重提出刮分俄国远东的庞大计划又确实让资源贫脊的日本高层极为心动。几乎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若只是曹锟的直军，段祺瑞的胜算还是很高的。”田中义一道，“段祺瑞虽然也极为顽固，不过在中国，帝国一时间还找不到更合适的利益代言人。更重要的是，谁掌握了中国的中央政权都可以，但这个人一定不能是叶重。叶重现在只是有了东北就如此难缠，一旦控制了中央，势力扩大到中国的南方，将无人可以遏制于他。”
“嗯，我也正是有这个担心。关键是能否将叶重的东北军主力拖在东北，让段祺瑞好从容解决，收编曹锟的直系军队。”原敬提出疑问道。
“叶重的东北军实力虽强，数次挫败帝国军队的进攻，不过主要是他在开战前期就占尽了先机，不仅派兵直接围歼了关东军。还突然接收了南满路，与帝国在华资产，导致大量的火车皮被利用，而帝国军队由于火车不够，反而不能有效的利用南满路，然后又遭遇到了港口大量的军事物资被东北的轰炸机炸毁，光是这些损失就直接让帝国处于极为被动的地位，若是帝国早有防备，绝不会落得如此境地，否则就算有英美鬼畜的支持，帝国的军队也能直接打到奉天城下。说到底，还是帝国太过小看叶重这个人的魄力了。”日军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憋屈的仗，说到奉日战争，立花小一郎到现在都还是一脸的愤懑，这绝对是日本军队的耻辱。
“既然这样，那就让奉天那边的落合谦太郎尽快与叶重接触之后，宣布停战吧。”田中义一道，现在这种寒冷的天气下，第3，第7两个师团仍然还是一支孤军，正面临倍数东北军的追击。几乎快处于弹尽援绝的地步了，时间每往后拖一分钟就危险一分钟，供日本高层考虑的时间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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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火车站，几个一身长衫被洗得发白的人怔怔地看着这座繁华洋溢着喜气的城市。脱离那死狱一般的静宁，海源之后，看到奉天川流不息的人群车辆，周廷元和固原等几个县的县长都觉得有些晃忽。
“周县长，唐县长…。。”甘肃籍的国会议员周之轮以及几人旅京的甘肃籍知识分子迎了上来，“你们可算来了。”
“禾亭兄…。”周廷元看到周之轮后，喉咙有些干涩，“电报已经发到中央有些时日了，怎么没有没有一点回应，现在甘肃遭受到的是一场空前的浩劫啊，数十万人直接死于地震，更有无数人流离失所，每耽误一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于饥饿，严寒，疾疫。”灾区好不容易冒着生命危险从电报局里面抢出电报，将甘肃遭受到的惨状发给中央，可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中央竟然连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