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清军已经没有什么更多的战船,有的仅仅只是杭州城墙之上以及沿江岸布署的几座炮垒,现在神州军的火凤级巡洋舰和他们展开了战斗。
沿江岸之上的炮垒之中,仅仅布署着十数门红衣大炮,原因是博洛及只注重海上力量的郑芝龙对于黄斌卿都不是十分信任,给他一个相当的地位无非是他能够从杭州的腹背之后下刀子,圆了博洛的江南攻略罢了。
“如今才上媳妇娶进门,媒人丢过墙了!江南之役要不是黄某人,你博洛能这么轻易到手吗?可是现在……”
现在某人才在如同战鼓一般的炮声之中觉醒了,似乎有点晚。唉!人心不足蛇吞象,那是因为没人想过这样做的后果,除了撑死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更好的结果呢!
在这次与岸上炮火对射之中,黄克辉没有要求集火射击。他认为对付清军的沿江炮垒用不着使用那么极端的火力,毕竟这些炮弹是要算成本的哩,用的太多那不就亏了!
射程增加到1200米距离的火箭炮也没有齐射,而是不时腾起一条长长的浓烟射出一发炮弹进行准确射击。这些炮弹发出它们那已经扬名四海的怪叫声,一头扎在这些新建不久的炮垒之上。
这些匆忙赶制的炮垒自然不能与葡萄牙人修筑的澳门各个炮台的火力相提并论。可是这些大炮使用的却是得自杭州城中胜武军仓库的穿甲弹,它们的威力绝不是葡萄牙人那些圆球形炮弹所可以比拟的。
黄克辉和霍里曼都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这样的炮火。“报告长官,战舰受损,外层装甲被击穿。”
传声筒里的声音使黄克辉及霍里曼直**,他们几乎不能相信,火凤级巡洋舰的装甲会被击穿,而且击穿的炮弹来自他们从来看不起其火炮技术的清军。
很快情况得到查明并迅速报告上来。正是那些胜武军买来的神州城制造的穿甲弹。长形铁壳内里灌铅的穿甲弹。这些炮弹当时仅仅只是为提供给那些,胜武军装备的虎蹲炮用来对付清军战车的,结果炮弹却因为那些文官大臣的出卖而落入到清军手中。
黄克辉当然知道这些炮弹的来历,因为对于汉奸的恼怒,脸上那道增加了某种英气的伤痕显出更深的红色。嘴里骂着发出命令。
“他妈的,用火箭炮进行齐射,给老子把这些炮垒全掀了!”
他自己的心中也有些恼怒自己,怎么现在全钻进钱眼里去了,变成了这么一个铜臭气息明显的家伙,下一次……
好在,这个错误犯的地方在江南,距离神州城又非常近。战船受损的外层装甲的更换、修理都很简单,而这一炮也促使温州城的“武备坊”迅速对装甲进行了加强。
这也使黄克辉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面对敌人,在第一时间使用最大可能的火力强度,完全击毁他所有的反抗能力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因为炮弹固然是成本,可是伤亡及战船受损的成本更大的多。
巡洋舰上的火箭炮及时根据黄克辉的命令而发出怒吼,以密集的覆盖式射击方式招呼那些岸边的炮垒。100毫米炮及150毫米炮则根据气球上观查员的报告对城头上的炮火进行覆盖析击。由此,岸上、城头和江中巡洋舰炮火的对战也就落下了帷幕。
岸边因为连续不断的爆炸声,而腾起了一座高高的由灰尘和浓烟组成的墙壁。通过望远镜看得见那些曾经雄壮的,使人引以为傲的大炮因为剧烈的爆炸声而翻滚一旁。
炮手们则已经不知道被密集炮弹碎片打去了哪里,总之曾经摆了好长一溜大炮的江岸之上看不见一个人。
黄克辉看不透烟雾之后,完全不知道城墙之上轰击的结果。他只静静的等待,气球之上的侦察员送回观测情报。
很快“传声筒”之中传出瞭望手接到的信息。
“据气球侦察,敌军城墙之上大炮全毁,现在少量步兵重新占领城墙准备抵抗,抵抗强度低,建议可以开始登陆行动……!”
“命令,舰队炮火待命,随时根据气球观察员的报告进行火力压制射击,同时告知登陆集群可以送游骑兵上岸了!”
没有了风帆使“鲸级两栖攻击舰”的甲板上腾出了空间,由于改装及任务的改变,它所具有的十门100毫米火炮被拆除,两座支援性的150毫米炮被安装在前后甲板之上的,360度旋转的坐圈之上。
战舰中部则加装了一些驾驶舱、气球舱及只能横向发射的一门火箭炮组成了新的上层建筑,使“鲸级两栖攻击舰”看起来颇有了一点现代战舰的样子。
身体粗壮的“鲸级两栖攻击”舰打开后舱门,从滑板上入出大量的“飞鱼级”登陆艇,在宽阔的江面之上排开了稀疏的队形,第一攻击波开始了。
这标志着为了杭州城的光复而展开的神州军的第一次巷战开始了!
第六章 尊严 45节 登陆杭州
这个世界上有忠勇的武士,就会有那些只会玩弄小聪明的家伙,明末与清末那些官员大多均是如此。他们妄想通过什么以夷制夷或者通过其他国家制约某国这样的手段来保护中国,或者说保护自己的利益集团。
所以他们一但抵抗不住最直截了当的选择就是投降,除此之外几乎别无出路。历史已经证明,这样的想法不但是可笑的如果时面再渗透上个人的利益,那么这就是一种甚为肮脏的人。
现在身处杭州的黄斌卿就是这么个东西,他和黄鸣俊沆瀣一气事大家早已知道。
甚至于完成“蛙跳作战”归途暴风骤遇袭而使岳效飞失去了慕容楚楚,甚至因为姜正希的事与朱聿键的反目而被迫撤出神州城,这些无一不是出自这个家伙。
估计今个他已经知道自己小命即将到头,所以心情才那么沉重。
自从上次那些自天而降的“告江南同胞书”洒满了杭州的大街小巷之后,他就开始向这儿集中兵力,并非是宁波城不重要。只是杭州作为将来他黄斌卿的据点更加重要,尤其是这里时刻有可能面临来自太湖及钱塘江上的攻击,这更是他所害怕的事物。
关于战争,黄斌卿能做已经都做了,他也试图组织起城中的青壮抵抗。然而自从神州军的“告江南同胞书”撒满大地之后,民众的逃亡如同钱塘江的海潮一般几乎无法阻挡,包括大批士兵一起逃向海岸、江边。
所以,他将自己的亲信军队完全集中于这里,并在大街小巷之间多筑街垒,配备着大炮和效飞神弩。据说清军上次在蛙跳作战时就是凭借这些,一时阻住了神州军的攻击。同时他把那枝五千用连发火枪装备起来的骑兵留在自己身边,作为预备部队。
张杰,不知道大家还记得不记得,他就是蛙跳作战时抓来的清协镇总兵。此刻他再度登上了江南的江岸,他已经不再留什么辫子,他已经是名神州军海军陆战队的士兵。而他的副师长就是那个用“杀伤地域”毁了五千清兵的吕方吕怀玉。
已经当了班长的张杰,排在飞鱼级登陆艇的头一个,他们是本排的尖刀班,而本排却是本连的突击排。
随着越来越近江岸,张杰心中也有些紧张起来,虽然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可是他感觉自己依然有些些紧张,虽然和那些新兵蛋子不一样。他的紧张来源于除了迫击炮的支援之外,完全没有战车的支援。
等到上了江岸之后,才知道战车即便来了,也无法在这儿行动。地下的在江南如绵如织的细雨当中,已经是完全被沤得稀烂,原本铺着石头的官道也被害怕战车的清军几乎完全扒掉,看起来是平平的土地,一脚下去,烂泥就能埋到半截小腿。
张杰扭头再朝满面上看了一眼,雨雾使江面上的军舰看起来稍稍有点模糊,第二批“飞鱼级”快艇正向岸边驶来。小艇呈现出一片绿色,直觉当中张杰感觉到小艇上装载的人员太多,而且这样的载重会减慢速度导致危险增加。
“嗯,如果这次不死的话,这倒是值得上给参谋部上书的事!”
“上书”就是把训练、作战当中一切发现的一切不合理的地方,向本师参谋部提出意见或建议的手段,建议人或意见人将获得参谋部评议过后的点数。在神州军中,机会一向青睐有思考能力并正确运用这种能力的人。
再转过头,张杰去看滩头,这里原是清军的炮垒附近,到处都被舰炮炸得乱成一团。大炮翻倒在泥水之中,士兵则被炸出相当远的距离。由于使用的多是装药量较大的爆破弹,所以被炸死的人都没什么明显伤痕,只是七窍之流出一缕缕血水。
“他们被活活震死了!”
张杰心头掠过这样一句话,随即看自己班里的士兵都蹲在泥水之中,他手一挥,嘴里低声发出命令。
“成扫搜队形前进!”两个三人小组在前边开始前进,后面的狙击手使用步枪进行掩护。
现在神州军一个班的装备是这样的除了左轮、枪射火箭及三用手雷之外,四人装备可以快速发射的弹匣式散弹枪,提供近距密集火力杀伤。而其余两支步枪则提供中等距离的火力,四枝装备着瞄准镜的狙击步枪则提供准确杀伤火力。
而面对敌人的集群冲锋,实际属于排的机炮班及连迫击炮的杀伤范围。
杭州城的城墙距离江边并不远,一边向前走着,张杰一边去看那个被炸得有些乱巧八遭的城墙,偶尔海军的150毫米绰号飞镖的舰炮或者100毫米的雷神的炮弹,就会带着尖利的哨声飞过空中,接着城头随着巨响就会腾起一团火焰,碎石或者装备的碎片四处乱飞。
每当这个时候,正在前进的他们都会习惯性的略微蹲一下,要知道那些飞射的碎片在几百米外依然会对人造成伤害。
身后升起了两只被涂成紫色的气球,张杰知道这是他们营的观察哨。这种气球装在装甲车内,仅仅只升高几十米的高度,而且它们是一前一后两只,随时只要回头就可以看得见自己的部队是否偏离了营的主攻方向。
正当他们前进的当儿,城头之上,火光一闪“轰”的一声,一门在舰炮炮火中幸存的清军大炮开火了,由于他们对付的底下前进的步兵,因此他们使用的是霰弹。
几乎同时,身后机炮班的弹弓式榴弹发射器就为步兵前面弹起一道灰墙,固然在这样的雨雾当中,它们起的作用实在不大。
眼前的土地上,被散弹打得“噗噗”直响,张杰突然想起军舰上的遭遇,伸出手去在适才散弹落下的地方挖了下去。
“果然是我们的散弹,这些败家子!”
张杰恨恨的骂出声,这些散弹正是被极细的铜丝扎在一起成饼状的箭形散弹,发射之后,铜线断裂,这些箭形霰弹会成扇形飞出,它们虽然比铅弹射击距离要近,可是它的杀伤力,绝对不是普通铅弹可以同日而语的。
这时目光向四面一扫,背冒起一团凉气,其他班的士兵已经有人在招呼救护兵了。
第六章 尊严 46节 街头巷战
张杰的脊背上窜过一股凉气,顺将手中的小铁箭扔在地下,向自己的士兵一伸手,命令士兵们低姿前进,趁着舰炮的炮弹在城头炸响的时候,快速掠过前面的一些空旷地带。
他们在泥泞当中奔跑着,迎接他们的即有弩箭也有火枪的枪弹,而这些武器几乎都是出自神州城的制造。
说起来这也是当代军火大国的一种悲哀,有的时候交战双方使用的武器居然都是自己国家制造的。然而,不争的事实是,使用者往往是穷光蛋,而卖出国往往富得流油。
当张杰率领自己的小队,翻越过被舰炮炸成一团糟的城墙,杭州城的那美奂美仑的亭台楼阁如同一副水墨浓重的山水画一般,铺展在他的面前。
这些美景在张杰初到江南的时候,也使他领略到了南人生活的情致,然而当时做为清兵的他,以为一个男人只需要武勇就够了,对这些做惯了顺民的南人百姓可以为所欲为。直到遇到神州军之后,一战而败,他才知道他错了。
自从他成为神州军士兵之后,他才感觉到那种受到被保护者的爱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看到温州城日以继夜劳作的人们,他也才明白建设比破坏难的多。
立在高高的城头之上,看着城头之下,那些依然穿着明军的衣甲,然而脑后脱着大辫的清兵们,他感觉到了由衷的厌恶。
“就是他们,就是这些人由于贪心不足断送了一条条生命,破坏了一切美好的事务。”这些就是神州军士兵们几乎一致的看法,而他们对于自己的看法就是,我们是神州军,我们消灭一切邪恶的势力,保护一切美丽的事务。
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兵进入城中,杭州城的巷战全面展开了。横扫城墙之上的敌人,对于火力密集而精确的神州军来说,实在是一件不怎么难的事情。但街道之上,他们遇到了战斗则相当血腥。
街道之上,是清军配备齐整的一道道街垒,附近的房屋院墙也被他们全部打通,往往一家大户复杂的大院即是一个抵抗据点。
前方是一个个以排为单位的部队进行搜索与歼灭的任务,士兵们沿着街道两旁的屋子当中,逐屋逐户的进行争夺街道中间是以自行迫击炮的炮车及机炮班为中坚的主力战线;随着两翼的推进而进行主力进占及最后清剿工作。
张杰所在的班,此刻已经伤亡三人,一死两伤。这些都是他们在越过一座已经经过炮火浩礼的院落时发生的。倒塌的墙壁、满是弹片痕迹的砖房。
“这户人家准是顶有钱的……!”张杰观察了一下,见没什么动静一挥手,第一个突击小组冲了进去,哪知他们刚刚步进院墙的缺口处。
“呯呯……轰……嗖嗖……”
一连串纷乱的武器发射的声音响起,三条身影如同醉酒中的醉汉,他们的身躯抖动着、扭曲着身体重重的倒在地下。
“烟雾弹!”随着张杰的吼声,另外一个突击小阻的队员扔出三枚烟雾弹,爆炸声中腾起那股灰黄色的呛人烟雾。
狙击手手中的步枪也在不停的响着,进行精确狙杀,掩护其他弟兄抢出受伤的兄弟。
一个突击组三名朝夕相处的队员倒在血泊之中,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