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洛在一旁看着郑家两兄弟闹得实在是不像样子,不得不现身出来充个和事佬。
“诸位、诸位,今日之事全不在意料为之中,谁能想到黄固会杀了这回马枪,明攻延平,实则设伏中途。再者也是敌军实力太强,以我之言,诸位亦无须再相互责怪,今日已经天晚,好好休息一日,明日再作道理也就是了!”
一面说着,博洛一面上前去扶起郑彩来。说到底还是给郑芝龙面子,不怪他兄弟就是。当然,也表明了态度,此事暂且无须再论明日再详加参详。
闹了一场,博洛带同黄山自郑氏兄弟住处出来,两人坐上同一辆车前往博洛住处。
看着眼下情况,他如何不明白郑氏兄弟的想法。郑芝龙一心是要待自己兄弟大军到了,必除黄山而后快,顺便吞并了其势力而后快。
郑彩是为了大军溃散,而四处寻找原因。只怕自己要不是大将军,这责任也要自己分上一些才罢。
至于黄山,现在却是不能没有他的,最少他手下的将近三万装备战车和火枪的部队才是守城的中坚。
另外博洛也感觉到,自己在这福州城实在有些施展不开拳脚,手下无兵无将。原以为郑家在这儿的势力如同铁板一样,哪知与自己想得全不一样。
“福州城还有没有守下去的必要呢?”
博洛心中泛起疑问,他想要找人商量一下,可是郑芝龙因为丧子之痛加之大军被剿,暂时得要好好休息,而眼前唯一算得上战将之人,只怕却是这个心中城府垒然,腹中机巧繁多的黄山了。
到了博洛住处,博洛且不先下车,只向黄山道:“黄将军,眼见今夜月朗星稀,却是个饮酒长谈的好日子,不知黄将军可有此雅兴?”
黄山在车上听到博洛相邀,心中自有一番惊喜,只是不知是不是送去的那个肉弹起了作用呢?
郑彩云与黄山勾搭在一起,也是必然之事。郑森的抗清决心,郑彩云是明白的。而且她在郑家眼中,不过是伏在宫中的一枚棋子罢了。而黄山却是将她作为博洛身边的靠山,待遇自然不同。
今夜,博洛宿在已经打扫干净的禁宫之中。此时正值夏日,宫廷之中园里,那些曾后种下的花木却是繁花似锦。
博洛与黄山两人坐在园中,郑彩云忙忙为二人备下几样酒菜,黄山见到郑彩云,忙施礼道:“劳烦彩云姑娘了!”
博洛笑道:“彩云,你也一起坐下,陪我和黄将军一起临月浅酌,却也是一件美事。”
郑彩云福了一福却道:“大将军与黄将军定然要谈那兵家大事,小女子在一旁侍候只怕不妥,不若女子在一旁为两位大人抚琴陪伴,以助雅兴。”
博洛颌首称赞:“如此甚好,我好黄大人就洗耳恭听了。”心中却又想:“这个彩云倒是有些眼力,将来陪在身边也多些情趣。”
月华如练,飞花似洗!
对着闽地明亮月光,伴着雅韵清歌对月小酌,确有一番风雅意趣。只是博洛与黄山二人对酒之时,却是以兵事下酒却又是另外一番味道。
博洛举起酒杯道:“黄将军,说起来郑候此次献记大破伪唐王隆武朝,又为朝廷半壁江山,功劳实在是大得很呢!”
黄山挚着酒杯,也不多说,嘴里只是干巴巴的应着“是、是,大将军所言极是,郑候献些计策,足见他公忠体国之情实在令末将佩服。”
博洛笑吟吟的瞅着黄山,就想看看他的反应,明白他嘴里的这一番话,信不得的。
遂又微微一笑道:“呵呵,黄将军何必过谦呢!说起来守住这福州城黄将军的功劳却是大得很呢!”
黄山忙俯身在博洛面道跪下道:“末将咫尺寸功,何劳将军挂怀!”
“哎!黄将军何必如此,今夜你我饮酒畅谈,再闹起外面公事上的礼节就不必了!”说着博洛亲自离坐,扶起黄山。
待他重新落坐之后,接着又一声长叹,再说道:“唉!只是神州军攻势凌厉,福州附近局势颇使人堪忧啊!”
此刻,黄山已经大略揣摩出博洛想听的话了,只是这话如果说出来会不会得罪这位大将军呢?
一时间,黄山对于给不给博洛说明眼下自己对于福州处的局势看法,颇费了些心思。毕竟,自己纵是有些实力不过是也就是一个降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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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消逝的美丽 52节 壮士断腕
只是,不说却难以表明自己的忠诚恭顺之心。说却还有个说法,要知道伴君如伴虎,随将若随狼,一个不好再得个不臣之心,那就大不是意思了。
因此,此间之事还要小心应付才是。
博洛一面再与黄山碰碰了一杯,一面低声道:“黄将军,本将军知道你曾受过神州军的训练,故此本将军只想要知道,据你对于神州军的理解,福州之局你会如何如何做呢?”
黄山神色恭谨,小心说道:“回大将军,据末将对于神州军的也解,以及他们今日的作法,末将以为敌军必先断福州援军,再断福州粮道!使我军困守坚城而无所作为!”
博洛听到黄山的看法,轻轻点了点头,今天发生在闽江之上的两场战事正说明这一点。郑芝龙所率一师郑家新兵,在神州军水军炮火之下损兵折将。郑彩所率六万大军,居然就被神州军一惊而散。
致使原本该有十万大军的福州城,变做仅只不过五万余人的弱旅之兵。面对神州军纵横闽江的两个整师四万余人,兵力只在伯促之间,这福州城再守下去,这难度只怕也就更大了。
博洛深思片刻,又接着问道:“如此说来,以将军的看法,这福州到底是守还是不守呢?”
“这个……”黄山端着酒杯沉吟片刻,决定还是不要冒险的好,俗话道“逢人旦说七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黄山坐在那儿再拱了拱手,才说道:“大将军远见卓识,却哪里是残杯末将比得上的!这福州城虽然坚固,只是神州军在侧,且又有水路之便,或者沿江北上,袭取延平,断我后路。而我军虽说据守坚城,伪唐王的仓库也还丰厚,守得一时自然无忧,只是若守得久了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呢。”
“是啊,黄将军所虑极有道理!本想依靠此处精兵,可以收以众击寡之势,一举灭了神州城,使敌在陆上除了温州城再无可以立足之地,哪曾料到两路援军均受创甚重!”
一面说着,博洛心中稍稍感到不快,郑家的新军打不过神州军那是必然。可自己在延平布下三万清军骑兵,凭借延平城防的坚固,怎么也不会被神州军轻易攻破才对。
然而,黄山所说,仿佛延平城必失一般。如此看来,在黄山眼中,这神州军几乎是无法战胜之敌,这样想未免有些长他人志气,失却了自己的威风。
博洛站起身来,背着手转了两圈,伸手搔了搔头顶,又回过身说道。
“延平驻有守军三万,凭着城坚炮利,难不成依然无法与神州军黄固部相抗?他们不过士兵两万余人,战车不满千乘,难不成竟犀利如斯?”
黄山听出博洛语气似有不满,忙站身形来到博洛身旁道:“大将军,据末将了解,神州军由于兵少而精,故此他们一向极喜长途奔袭,而水道又尽在敌军手中。而延平乃我军粮道之所在,故此末将才有杞人忧天之心。”
黄山缩的如此之快,使博洛察觉到了自己失态,遂放下心头不快口气放缓道:“黄将军不必多心,黄固此人用兵之道我也曾略有耳闻。去年于南昌城下,陷我大军近三十万之众,虽说倚仗战车之利,然而其用兵之诡诈、狠辣确也是难得一见的战将。”
虽然,三王的军队在博洛这久率满州八旗铁骑的将军眼中,原就不值一提。他自认对付三王的天佑军,八旗铁骑大约也可以一敌三。只是神州军却是以两万余众大破之,其军力之勇悍也实在使人有些惊叹。
说罢,博洛回转身形,坐下之后,这次居然亲手为黄山倒满了一杯酒,这才接着说:“黄将军之所见,确有见的!如此说来,这福州城便不要也罢,只消全军退向延平处,据坚城而守方上上策,黄将军以为如何呢?”
黄山明白,此时却是说出心里话的时候了,不然教这位大将军以为自己是那种不忠不义,只顾自己之徒却就要不妙了。
遂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大将军的确是深谋远虑,末将是佩服之至的!只是末将对于眼前局势却还有一点点看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面说着一面举起酒杯道:“请”
博洛挚起酒杯道:“黄将军尽管畅所欲言,请”
黄山放下酒杯道:“若依末将所观,延平的三万精兵万挡不住炮火犀利,且又有水军之利的黄固部,而深入敌后之我军,粮道沿闽江边展开,随时可能被神州军的水军切断,如若那时大家陷于福州城里却是一桩憾事!”
黄山说到这儿,悄悄观察着博洛的脸色。看他眼中所露出的深思之情,明白他亦为福州城眼前局势为忧。
于是,黄山接着说道:“此次福州之役已经毕其全功,毕竟伪唐王身死。福州城已为鸡肋之地,不若弃之不顾全军退守建宁。那里敌军势力薄弱且又远离水路。对于我军来说,此城处于山地之间,防守起来却要比这里简单容易的多。”
“退守建宁!那泉州城怎么办?”
“是的,大将军,而且此事还须提早进行,不然延平一失,只怕再想退就难了。水路必然为神州军战舰所断,陆路再断,那么福州城即为死地了。至于泉州城,我看那里已经是一块死地了,神州军战舰之犀利实在不是常人可以相抗的。”
黄山越说,博洛心中愈惊讶,看来那神州军黄固部兵力虽少,然其攻击实力实在不容小看!而且就黄山来看的话,延平三万清军似乎绝挡不住该部的猛攻,此时如果再不退出,只怕过上几日想退也退不出去了。
博洛此时再回想起自己来时决心,以及曾经在中华明月湾上所看到的那些物事,心中主意以定。伪隆武朝覆灭,岳效飞之妻宇文绣月落入手中,在朝中已经是大功一件,此时该见好就收,如若在此全军覆灭虽不至于反遭其罪,却也没意思的紧。
这时,黄山一面给博洛斟着酒,一面再低声道:“大将军,古有壮士断腕,不谓不痛也!此时末将以为正是该痛下决心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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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消逝的美丽 53节 大炮?黄油?
当博洛在黄山的劝告之下,痛下决心之际。中华明月湾到神州城的海面之上,驶来一艘在两艘护卫舰护航下的明月级客船,这艘客船之上不但载着神州自由邦的“最高权限会议”,而且载着军方的总参谋长慕容卓。
慕容卓趁着相当“漫长”的,近十个小时的旅途好好睡了一觉。本身练武之人的身体就要比常人好得多,而且慕容卓更有家传内功的帮助,自然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一觉醒来,慕容卓并没有去找他的三军参谋长联席会议商讨下一步的计划。他悄悄来到了王婧雯的房门外。
门外是两名海军陆战队的士兵在站岗,这是“最高权限会议”特意为王婧雯及其他岳效飞的家人专门安排警卫。
这次宇文绣月被掳的事件给了神州自由邦的一个警示,那就是使用最高领导人的家人做为威胁,固然是一种使人不齿的行为,然而交战之际使用哪种手段又有什么分别呢!尤其一个已经感到末日遥遥在望的朝廷而言,什么会比他们自己的生存更加重要!
因此“最高权限会议”断定,就算是这次危机能够顺利解决,或者宇文绣月被轻易救出,可以断定清廷依然会不择手段干下去的。尤其,这次危机使“最高权限会议”这些各个阶层的领袖们认清了件事。
“不论我们想不想打仗,我们的财富都会使一些贪婪的人眼红,那么与其等着他们使出阴谋,不若将他们直接清除掉更加符合发展的需要。”
对付所有不合作的势力,必须采取彻底消灭的手段!这成为神州自由邦的“最高权限会议”当中这些领袖们的统一认识。
每一个人对于岳效飞家人的遭遇,也会推测到倘若自己的家人如果也被对手劫持的话,那么神州军会这样顾忌吗??如果不顾忌那么……!
“所以把敌人杀干净吧!不论他们是谁!”
这一种思潮无论是博洛还郑芝龙,他们这种从来都不会把百姓的“需求”真正放在心上的人所能想到的。他们一个小小劫持行动,居然会带来这样恶果。
神州自由邦的新一代大鳄的思想,自“完全重商”转向了“安全保障下的重商”,最直接的结果是神州军的膨胀,以及对外态度的日趋强硬。
以前他们还为军方占据太多的资源而稍有怨言,毕竟那与商业的发展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尤其在搬到了中华明月湾之后,这种思潮在某些好了伤痛忘掉痛的人心中泛滥,最终导致《神州真理报》对于此事的辩论。
这次的事件使神州自由邦的各阶层领袖们,猛然感觉到危险依然在他们的身边。头一次,对于安全的渴望强过了对于黄金的欲望。
“没有大炮就没有财富!没有比别人强的武力就不会比别人更加富有!”
“扩军!扩军!扩军!”
这一个提案成了那些坐在顶层酒吧处的领袖们不停讨论的事情,在他们的设想当中,那位护民官大人的扩军步子还是太小,他们已经商量妥当要联名向议会提出议案。
“就现在的人口养况,神州军可以随时运用的陆军最少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