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儿出了什么事吗?”
他不能想像,在神州军的太湖基地附近的杭州城,这里能出现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跑上来的军官,直接来到岳效飞的身边,一面敬礼,一面递上一份文件。
“长官,这是最新消息!还没有查证……”
岳效飞随手回了礼,将情报拿在手中,展开一看。
一股不正常的潮红涌到他的脸上,胸膛急剧的起伏起来。
“啊……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紧接着岳效飞只感觉自己身体已经失去控制,向无飞的黑暗当中向下倒去,越掉越深,直到他也不知道的地方……。
看着岳效飞喷出一口鲜血,慕容卓想都未来及想,抢上前去点了他的几处穴道,护住岳效飞的心脉。
慕容卓朝着送情报的军官大吼着问:“出什么事了?”
无可奈何花落去 25节 千千心结
江南,十月末的天气已经凉了下来。正午时分固然穿件单衣尚还有些热,只这早晚之时,仅着单衣的话,却就有些寒冷了。
尤其,在这江边的“明月号”上之上,江风把船上的旗帜吹得“啪啦啪啦”直响。这个当然,在这种淫雨连绵的十月末的天气里,是再也没有人有兴趣在船后部,露天的酒吧里喝酒的了。
只是,这都敌不过那股淡淡的桂花清香,为人带来的舒适感觉。在这杭州城的岸边,林玥儿就已经为这桂花的香甜滋味征服了。
稍显凛冽的江风之中,似乎难受得了这江风之中湿寒的温度,她裹紧了自己身上的湖绿色风衣。
抬起美丽的眼睛来,林玥儿望向不远的杭州城。那儿在这一向的建设当中,越发显示出活力来。码头之上,停泊着刚刚来自新神州城那面,或者来自扶桑的大船。
船上的烟筒当中依然还飘散出淡淡的黑烟,熏得它们的白帆已经成了某种奇异的灰色。船上的吊车在哨声之中,将一网的大米袋子自船上吊到船下的车辆上。
当然,这些都不是林玥儿美丽面稍含忧怨的目光所注视的东西。
“绣月姐姐就这样去了吗?”
她这样问着自己,脑海之中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
大约就在两天之前,她被自睦月素娥城的仁爱医院紧急调到“明月号”上,担任船上的保健医生。最初听到这个调令时,林玥儿的心中乍喜还惊。
喜得是“明月号”那是岳效飞的座驾,而她的闺中密友也在这船上,自己如果担任这个职务,那么不就可以与他们常常见面吗!
惊得是她的调动似乎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且恰恰是刚刚得到宇文绣月死讯的时候。不但如此,同来的还有号称琴岛针王的栾易之,仁爱医院的正副院长甘浩文与詹姆士。
而他们来时,居然是王婧雯前去送行的。
“难道……是要我做绣月姐姐一个影子吗?”
林玥儿不愿去猜想,更加不愿意将自己的“猜想”继续下去,因为那个结果不但使她恐惧,而内心之中隐入深深的挣扎之中。
虽然在她那颗年轻而温柔的心里,那个人的影子始终也不曾也远离过,那个人的影子始终在深深吸引着她,而那双放肆、霸道眼神也时常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
可她的心里千千万万不同的感触乱成一团,她抬起头祈祷似的望着天空。虽然在这样的天气之中,天空并没有值得人仰头去看的东西。
林玥儿仰头看着天的倩影依然是极美的,她看着天时心中默默祈祷,只希望瞑瞑当中,有个人能够告诉自己应该做出的正确选择是什么。
“这时候,他需要安静的休养。虽然他的体质原本相当好,可是这次由于长期的精神压力以及操劳已经损害了他的健康,所以,如果可能的话,尽量使他远离这一切,平静的调养一下,否则长期下去的话……”
甘浩文对于岳效飞的病情并不乐观,他知道心病却是最难医的病,尤其当慕容卓将处理绝密的岳效飞的病情告诉他的时候,甘浩文只能提出这样的建议。
不久之后,明月号按照慕容卓的命令,踏上了前往朝鲜的航道。
为何是朝鲜,不是刚刚征服的交趾,或者云南,琉球难道不都是风景优美而适于休养的地方吗?
就是朝鲜!
原因在于这里原本就安排在江南之行的后面,李湄也该是回家看看时候了。另外,如此可以暂时撇开江南、或者中华神州的政务及其他事务,顺带把李淏为他自己订制的“君主座驾”给他捎回去。
就全当是一次散心的旅行吧!
茫茫大海之上,向朝鲜行驶的两艘“明月级”的“君主座驾”。它们的速度并不快,雍容华贵的身姿之侧,是一艘降级成为“烈风级驱逐舰”的原“火凤级巡洋舰”,过去的的“怒潮级护卫舰:如今已经被称为“江湖级”巡逻艇。
“江湖级”巡逻艇的任务范围将会是负责近海及内海的巡逻任务,同时也是近海缉私、护渔的主要船型。
慕容卓向外界发布的消息是他去朝鲜与盟军商量一些军事方面的事务,同时无论新闻还是其他方面,全面淡化及封锁岳效飞的消息。结果这一淡化、封锁,致使中华明月湾当中谣言四起,甚至传到了南洋的“苍龙寨”基地。
这时,甘浩文与詹姆士已经离开明月号,回中华明月湾去了。林玥儿作为保健医生,接手岳效飞的身心的诊治工作。
林玥儿看着自己衣柜中的两身衣服,心里拿不定主意。虽然它们都是丽人坊的名牌,可是她就是拿不定主意。她美丽的眼睛看着那件湖绿**的被子,目光舍不得离开,心中思前想后的就是拿不定主意。
“大约婧雯夫人就是有这个意思吧!可是……可是……这到底算是一回什么样的事事啊!”
有“小绣月”之称的林玥儿,在以往的生活之中,先作为楚楚的闺中姐妹,后来又与宇文绣月成为姐妹,自然也是岳家的常客。
虽然比之别人,她见岳效飞的机会多了那么一点点,可是与这个常常不在家的人之间,依然还是想当生疏。
然而,那个影子在她的心中,从来都没有远离过。尤其,她的记忆当中最为深刻的就是“平湖之夜”时见过岳效飞第一面的模样。
那天,她第一次看到了书本之外的英雄、壮士。神州军火礼时那种肃穆、雄壮,那个人的一头短发和他骑着的那辆怪车,都不能不使她这个成天被父亲藏在深闺中的小姑娘怦然心动。
而他那毫不沉稳的,显出几分放肆、霸道眼神,在林玥儿的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记。及至后来到达温州城的变化,使他看到了岳效飞的另外一面,虽然那时林玥儿还是个傻里傻气的小姑娘。
回想着往事,林玥儿不知不觉的将手伸向那件湖绿色的长裙。
可是半途之中,她的手又停了下来,眼神之中露出挣扎的神情,心神之中稍一恍惚,目光再落到了时装之外,挂在另外一侧的白色大褂上。
林玥儿在中华明月湾当中,是个美丽的女医生。在甘浩文的指导之下,聪慧面勤奋的她很快掌握了相当知识。连续两看毫不间断的学习与实践之中,林玥儿也从一个懵懂的小丫头,成长成为一个美丽女医生。
她的职业,她的美貌不但是普通年轻我的,而且是那些享受着高薪的军官们的追求对象。追求她的包括海军陆战队第一师的师副,蒋钰等等相当数量的年轻将领在内。他们的条件不能够说不好,可林玥儿芳心之中总是无动于衷。
是的,她完全没有办法完全的忘却那个,放肆、霸道目光的所有者一一岳效飞。虽然他的行踪往往只能从一个个神州军的大捷之中了解到,他的身影也只有偶尔的时候才能见到。
这一切,却从不能减轻那个人在她心目当中的地位,尤其当她获得了“小绣月”这个称呼之后,心目当中更不能放下那个人的影子。
“可是现在……!”
现在,无疑是一个机会,如果仅仅是嫁入到岳家的话,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机会。甚至,出于那位婧雯夫人安排的机会,一切都在不言的默契之中。
“那么我是谁呢?”
仿佛有一声叹息,或者林玥儿追求的并不是岳效飞的地位,或者并不想因为他在中华神州那耀眼夺目的光芒而放弃一个真的自我。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她的手伸向了那件白色的大褂,虽然内心之中不免要发出一声叹息。
“就这样罢!”
林玥儿叹息了一声,来到船上的医疗室中,配好的注射的药水的注射器放在托盘之中,只是注射器的药液当中,她添加了一些更多的“成份”,当然这可能与她的“特殊疗法”有关。
岳效飞的卧室,是这船上最大的一间,也最为豪华的一间。
慕容楚楚、李湄、望月绫乃三人陪伴在岳效飞的身边,直到现在为止,岳效飞依然没有能够从吐血之后的重度昏厥之中清醒过来,她的病情使三人同样在一种深深的忧虑之中。
岳效飞是一个重感情的男人,否则当年亦不会“冲冠一怒”率军攻打皇宫了。当然,这也缘自他的脑海之中,丝毫没有“尊皇”这个奴隶才有的概念。
可现在,绣月被掳的情形,完全不同于那次事件。
当时,天下是朱聿键的天下,与他岳某人何干,做事尽管凭着快行已意就可以了。可现在,他背负的无论是中国明月湾还是整个中华神州百姓的希望,也包括整个中华民族的未来。
这个重负将他完全束缚住,最少不能为了营救回自己的妻子而损害中华民族未来的希望,这一根本性的原则。当然,可以预料到的是,当他自这次被击倒的痛楚之中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可能也就是清廷的覆灭之时。
可现在,在长期的思念、压抑、忧愁、焦虑的心理状态之下,他仿佛被完全击倒了。
无可奈何花落去 26节 温柔告慰
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当林玥儿来到岳效飞卧室的时候,岳效飞三位夫人与她无声的点点头,退出到了客厅去,并细心的掩上了门。
或者,她们内心之中,都明白王婧雯把林玥儿派来的“真正目的”。或者她们都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从未改变过,或者为了岳效飞的康复,她们情愿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在门关上前的一刻,是的,门被关上的前一刻,林玥儿已经可以做到心如止水的那一步了,最少,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心如止水的那一步。
虽然,她内心之中彷徨过后,很感激王婧雯给予她的机会。成为岳效飞的妻子固然是一个怀春少女最美好的梦,难道一个美丽的姑娘不该去配一个英雄吗?可这并不代表,为了这个少女心中的梦境就可以放弃独立的自我,尤其成为绣月的影子,这件事无论对于她们还是岳效飞,都是件不公平的事。
林玥儿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岳效飞床旁的小几之上,她拉开了窗帘。
如同一个医生对待普通病人一般,她并没有惊动躺在床上昏睡未醒的岳效飞,仅仅是挽起他的袖子,用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脉门之上,诊断他的进展情况。
林玥儿收拾了心情,伸手拿起注射器,为岳效飞打过针之后,完成自己的职责之后,这才又细细端详面前这个男人。
而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也并不是在她的生活之中,一直以来牢牢霸占她心房的,那个放肆、霸道的目光。
借着拉开的窗帘透入的光亮,她观察着“病人”的面色。
脸青的脸色之中,如同窗外大海之上的天空一样阴郁,并且透出一股内腑受伤之后的蜡色。
原本显得咄咄逼人的目光,此刻因为紧紧闭合在一起的双眼而熄灭。这使林玥儿心里多少好受一些,有的时候她甚至不敢想象。倘若自己面对这样的目光,如果他索取的时候,自己会怎样去做。
“拒绝吗?”
林玥儿自问她说不出来那样的话语。如果岳效飞真正来到她的面前追求她的话,她最大的可能会是一动也不敢动,听任他取得他想要的一切。
“可是……!”
“可是”?!
没有可是,当爱来临的时候,也不需要可是!
唯一的“可是”,就是她并不知道,在天上月老的姻缘薄上,是否为了她和那处目光咄咄逼人的人,注上了沉重的一笔。
第一次如此近的距离看着这个男人,仔细看着他的面色。作为一个美丽女医生,这是她的职责,可是林玥儿现在探查却与医生的诊断无关事情。
两道浓眉“斗”在一起,在他的眉宇之间,形成了一个仿佛“川”字一样的纹路,完成了自己职责的林玥儿感觉到一股难以抑制的伤心。
“这次的事件,无论是谁都少不了忧愁,可是你不能呵!你是中华神州的护民官呢!”
心里想着,忍不住伸出两只纤巧的指头,去替岳效飞抚平两道浓眉之间的,那个代表忧愁、焦虑的纹路。
林玥儿的心里,依旧希望看到的是,那多少有些使人害怕的放肆、霸道目光。纵使自己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如何面对他需索而“保护”自己。
指尖所触,是男人们那不白晰,而且稍显粗糙的皮肤。
一点点的温度仿佛烫到了林玥儿的手指,猛然间,她缩回自己的手,甚至仿佛有些心虚似的在屋里飞快的扫示了一圈。
空荡荡的卧室之中,只有镜子之中反射出的自己的身影陪伴着在这儿。你看她的模样,虽然穿着一身白色的大褂,但却不知为何而红了双颊。
再回过头来,伸出两只手捧住岳效飞的脸,大姆指抚着他浓黑的眉毛。在这没有别人在一旁的时候,林玥儿大胆了许多。她的俏脸凑近岳效飞的脸庞,似乎要把他看得更加清楚。
“你呵!”
林玥儿嘴里发出叹息一样的声音来,随着这声叹息眼眶之中蕴满了盈盈粉泪,在她的心里,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心目之中,那个顶天立地的、无所不能的英雄成为如今这个模样。
直觉里,为了他的康复,她愿意做所有她做得到的事情,甚至……。
她捧着岳效飞的脸,声音温柔而低沉,仿佛在规劝一个生病中的孩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