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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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风雨- 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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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芝龙进入后园之后,博洛的表现十分热烈,不但亲自离座迎接,而且还上前执住郑芝龙的双手,嘴里称呼着兄弟之间的称呼。
  “唉!大帅请酒却之不恭。只是舍弟来时路上偶感风寒,才见了大夫,吃了药蒙着被子发汗呢,故此不曾前来,还望大将军见谅!”
  实则,郑芝龙来时,就担心这场酒是一场鸿门宴,而兄弟郑彩未来只是在营中掌握兵马,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也好拥兵拼死一搏。
  好一阵客套推让之后,郑芝龙才在博洛的坚持下坐了首席。可见,博洛为了这场酒宴也是费心了,他想做什么呢?
  “大哥,今日这酒只你我兄弟二人喝起来可就乏味的很了,兄弟还请了一人,却没有事先告诉兄长,还请兄长莫怪才好!”
  “哪里、哪里……!”
  两人在这儿客套之际,博洛向手下人一个手势,在一旁侍候的将军府家丁下去之后,不久领来一人,郑芝龙见了心中虽然恼怒至极,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而且嘴里也没有任何异议。
  没错,来的正是官拜江苏提督的黄山。
  “见过大将军,见过同安候!”
  黄山来到二人面前,脸上的表情不但显得极为恭谨,而且参见之时对于郑芝龙这旧时自己的主子也算是礼貌有加。
  博洛对于黄山的参见,反应冷淡,仿佛他是不得已才做的这个中人。郑芝龙眼角一撩博洛的神色,知他要为两人说合,当下对于黄山的参见也客气相待,也算是给足了博洛面子。
  “不敢当,不敢当,提督大人最近的气色可是不错啊,江南之灵秀之地实在是滋养人的紧呢!”
  虽然面子之上,郑芝龙算是给了博洛面子,不但不提过去之事,仿佛全将郑森之事抛到脑后,只不过只言片语片中忍不住暗加嘲讽。
  黄山大约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对于郑芝龙的嘲讽全当耳之风,呼呼刮过就全扔到一边。现在他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因此,黄山脸上笑容不但不减,听了博洛的安排坐在下首相陪。而且,第一杯酒没有敬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博洛,反是敬到了郑芝龙门前。
  “候爷千里迢迢赶到金陵,又能每日聆听候爷教诲属下实在是心中欢喜的紧,在此借大将军一杯酒,专为候爷洗尘。”
  郑芝龙端起酒杯道:“不敢当,不敢当。提督大人正当年少有为,受朝廷重用之际,一切全有大将军作主,哪用老夫在一旁鼓噪。咱们还是借这一杯酒,共祝大将军再与敌接战之际,百战百胜才是!”
  博洛端起酒杯,大笑道:“大哥此言谬矣,想黄提督诚心为大哥洗尘,大哥却偏偏位上小弟一起喝这杯酒。如此也罢,我就和黄提督一起敬大哥一杯,只愿大哥从今之后,统率水军百战百胜,将军功候万代才是。”
  如此,这一场夜宴在气氛博洛的在意营造,黄山的曲意奉承,郑芝龙的口是心非之下,也算是进行的热闹非常。
  很快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博洛了瞅了个空档,放下酒杯开始说到正题了。
  “想兄长在海上驰骋多年,尤其前次与神州军的战船交战,实在是使兄弟钦佩得紧呢!此番兄弟向进行保举,兄长正好为我大清再整水师,将来好与那神州贼兵决一死战。至于黄提督,已经得进行恩准,在兄弟手下率陆上大军。
  因此,兄弟已经为兄长讨来了统率直隶水师的机会,将军府就设在塘沽一代。那里地处近畿,岸上兵马众多正是为大清重建水师的好去处,不知兄长意下如何呢?”
  听着博洛之言,此事在郑芝龙心中连接翻了几个跟头。
  “咦,这却是个怪事,难道他不想将我的大军收入他的手下,却让我去那儿建立水军?哦,我明白了,这是个明升暗降的招数,只消夺了我的军权,又将我置于京城之侧,去看京城那些大佬的脸色。
  最后,那些兵将自然全便宜了他了,这一招……”
  不错,这正是博洛为了解决郑芝龙与黄山之间的恩怨,想出来的两全齐美的办法。
  一来变相剥夺了郑芝龙的兵权,至于水师的建立,哪里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其次,将他手的手下,并入自己大军之中不但手下实力更上一层楼,而且手中也可有一去可以与黄山新军相媲美的军队。
  虽然博洛的话,在自己心中连着翻了几个跟着,使郑芝龙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但他的脸上,表现出的又是一付极感激的模样来。
  “此番得复原职,已经十分承兄弟的情,如今兄弟又为为兄讨来了这直隶水师,使为兄可以再为大清效命,这……大将军,这让卑职该如何感激呢!”
  看着郑芝龙演出来的那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黄山心中冷笑不已。
  “他还真是入错了行,有这一份好天份,当时当个戏子却不比现在成天在刀尖上之日子要好得多么!”
  博洛这样安排,对于黄山的计划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这郑家之军,虽说自己与他们的首领不大对劲,不过军中却多有相熟之人,将来亦是可以拉拢的一些人。
  况且,现在绣月人在他手中,而且岳效飞之子及寇白门也在他手中。只消自岳效飞手里讨得了赦书,那时他黄山是银子、位子全都有了。到时真得造起反来,这些人自然难得会向着博洛,一定是向着自己的多了。
  而且郑芝龙被编排到了塘沽一代,自然更使黄山高兴,这比同在博洛麾下自己不是更加安全,而且更受博洛器重吗!
  看着郑芝龙的模样,黄山端起酒杯道:“大将军识人爱才之明,郑候为国尽忠之志,实在是使下官佩服的紧,这一杯酒却是要敬与两位大人,聊表卑职钦佩之情。”
  虽然三人俱都是酒到杯干,只是这酒喝到嘴里,那味道全都不相同。黄山的心情前面说过,此处不提。
  单说博洛,就觉得这酒里味道怎么就是不对劲。
  相当初,虽然他大军在神州军的震慑行动之中新败,郑芝龙因为顶罪而被摘了顶戴。那里的酒喝起来,虽然心中悲苦,但大家都是一付肝胆相照的模样。
  如今,这大功是立了,这位异姓兄长的官也升了,黄山的大军也归于自己麾下,按说一切比之过去计划圆满的多。可这酒喝起来,却全没了那份使人放心的感觉。
  尤其,郑芝龙答应的如此爽快,这一点是博洛没有料到的。他原以为,郑芝龙固然不得不应承不来,但他必然会力争带着全军一起北上。理由可以很简单也很充足,他郑家儿郎自然该在海上纵横才对。
  可现在郑芝龙没有丝毫不爽的答应下来,却使博洛感觉有什么事不大对劲。
  今夜之酒,郑彩不来已经是使博洛心中犯疑的事,他认为郑芝龙已经不似过去那么相信他。看来当时在福州城王婧雯的那一番话,的确起到了作用。
  “他已经不相信我了!”
  这是得知郑彩未来时,博洛心中的叹息。
  后来对于率领直隶水师的事情,郑芝龙答应的又如此爽快,这不禁使博洛心中疑惑。
  “难道,我的这位郑大哥,已经有反心了么?那么我该如何处之?”
  
  
  


无可奈何花落去 32节 各行其事

  
  一场剥夺郑芝龙兵权的酒宴,就在三人各怀鬼胎的情况之下,将就着“高高兴兴”的结束。已有了“七八分醉意”的郑芝龙居然是哼着小调去的。
  他前脚刚走,博洛这才又和悄悄回转回来的黄山一起,对此事进行商讨。
  将黄山视为自己手下最大势力的博洛向黄山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黄山捋着颌下的几缕长须点头道:“大将军所虑极有道理,只是他现在手中兵马不过两万余人,况又是在福州新败之旅,在这金陵城中作乱却是不大可能的事。就算他有心谋反,那他的打算是……。”
  博洛目光紧盯着一付思索模样的黄山,知道他所说并不是什么真心话,心里思索着他没有说出来的话,那才是黄山话意根本所指。
  “凭他的两万人在这金陵城中自然难翻得起大浪,如今只怕他先救了中华神州的少主,再联合了神州军里应外合,那我等只怕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心中虽然这样想,嘴里却向黄山道:“或许是我们多疑了吧,试想前段时间郑森身死,使他受了些刺激,如今万念俱灰的情形也是有的!”
  一旁假做思索沉吟不语的黄山连忙附合。
  “是啊,大将军所虑极有道理,当时福州城中所为(指杀郑森事),实在为情所迫,不得不为。以至于事情做到如此地步,唉!也难怪郑候心中万念俱灰。想来,郑候老成持重,不至于就做些什么事情出来吧!另外,大将军卑职以为,或者我们对于那张王牌的保护可是要加些小心呢!”
  黄山一面说些赞同博洛的话,但却又轻轻把话引到那张“王牌”那里。
  “是啊!是要加小心呢,尤其是那件事,更是要多加层小心呢!”
  博洛嘴里应着,自然单靠郑芝龙的力量在金陵城中做起乱来,是万万不成的。唯一只有设法劫走被清廷视为保命符的岳效飞之子以及寇白门。然后,再与神州军里应外合,到时不但破金陵城易如捡芥,甚至覆灭整个清廷也就只看神州军心情好不好了。
  黄山同样观察着博洛的神色,对于郑芝龙的表现也绝不敢掉以轻心。尤其,他不愿意郑芝龙反水成功,他的成功。
  试想,如果郑芝龙反水成功,救下了岳效飞之子,那么神州军想要攻下金陵城,实在不是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到时神州军水军将水路一断,连个跑的地方都没有。虽然博洛必亡、满清必灭,自己仗着宇文绣月自然不会有事。
  可少了献城这一功,军职定然不保,那时到了中华明月湾,如若郑芝龙的功劳使他可以当上军官,那他如若想要整死自己,实在只是小事一桩。
  就算因为过去曾经降叛之事,当不得官员,他也只消借助神州军那相当数量的郑家子弟,收拾一个无权无势的自己依然是小事一桩。
  想到这儿,黄山心中暗暗定下计议,如若郑芝龙真有反水之心,他黄山定设法阻止,否则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所以,他一面暗暗指出,郑芝龙可能对于博洛的“王牌”不利,同时心里已经定下决心。
  “而且,我们自己与那边的交道,也得尽早打起来方好!”
  这时,放下花园之中两个相互之间打着哑谜的将帅不说,再说带着七八分醉意离开博洛大将军府的郑芝龙。
  他坐在一辆自己专用的满街跑之中,那三分酒硬造出的七八分醉态算是完全清醒了。他的心中如同博洛与黄山一样,对于今夜这场酒是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哼,我这个义弟也是个没有识人之明的家伙。为了黄山这个奸佞小人,就可做些教人齿冷的勾当。只可怜了我那勇武的孩儿……黄山狗贼,必不得好死才是!”
  正是由于黄山为了自己未来的权势杀害郑森之后,郑芝龙才算看清了自己以前所作所为之谬。后来又被博洛分兵,前往金华一带。一路之上,看出兄长心情的郑彩,一再灌输中华神州听到了种种观念之后,郑芝龙已经认清他自己的前途。
  “只有设法救出被掳之绣月夫人,才是我该赎的罪孽。况且黄山狗贼也在金陵,只消献了金陵城,看他还如何逃得出神州军的手掌心!只是眼下,绣月夫人身死,仅余下孩儿与寇白门被博洛囚在庄园之中。那处看守之人俱是黄山手下,这可如何是好呢?”
  一想到今天一日之间打探的消息,郑芝龙又不免有些忧心仲仲。
  以前他带到这儿的郑家子弟,自然早在福州事变时就得到了他的消息。一个个倾心卖力的打探宇文绣月的下落,因此郑芝龙一回到金陵,就得到了较全面的报告。
  “博洛几乎就让宇文绣月逃了,说起来那边的人的本事、心机却是了不得的!唉,也全怪我一时被迷了心窍,做下这等事情,如今不但害了儿子,也使人家夫妻、父子不得团圆,真真该死至极!这次就算为了此事掉了这颗脑袋,也算是一场功德!”
  不久之后,郑芝龙的满街跑来到了驻扎在城外的军营之中。临进营门之时,他心中还在想:“如今,也只有将手中大军交与博洛,否则他是不会让这支大军入城的。另外,要在军中多安排下我郑家子弟,将来得着机会,不难一鼓而就!反正只要与那面商量妥了,只要救出中华神州少主,守住一时也就是了!余下的事么……自然有神州军去处理了!”
  就在三人各怀鬼胎各行其事之际,还有个人也在自行其事,这个人就是林中雀林慎。
  那天他得到宇文绣月相助之后,逃离了自己曾经的义弟一一翻满鲤陆展鹏设下的圈套。但他并没有逃远,仅仅不过躲到附近的隐密之处自行疗伤,像他这样经常穿房越几的人,自然在来之前,早就为自己留下的退路。
  虽然起初林慎并不知道宇文绣月是哪个,她为何又要帮助自己。但他心中已经认定,此女与神州军定然有极深的关系。况且自己既然为她所救,自当感恩图报,搭救她出去才不付江湖上的道义。
  因此,受了伤也不能远遁的他,就暗暗潜伏在阮大铖府第左近的隐秘之所。
  到后来,到博洛找阮大铖兴师问罪,以及黄山手下的所作所为,一切全都被隐在暗处的他看到眼里,而且也弄清了宇文绣月的真实身份。这一次由于事关重大,一向鲁莽的林中雀林慎真正的加了小心。
  悄悄跟踪之下,他先弄清了宇文绣月被黄山藏匿的地方,然后连夜赶向江边。这一向虽然别的事他不大清楚,可是神州军天天在江上巡逻,来来去去的江湖级巡逻艇他是常常看得到的。
  之所以选择巡逻艇,一来方便通消息,二来他通完了消息,可以立即返回到金陵城中继续监视,寻找一切可能的时机救宇文绣月脱险。
  就在林慎在江边来来回回的忙碌奔波之时,还有一个人在暗中行动。他悄悄的潜入到金陵城中,暗中待了下来等待时机,他是谁呢?
  这个人不是别人,这个人就是翻江鲤陆展鹏,他行动的目的是为了阮大铖的遗命。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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