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咚”
天空再次绽放了一朵礼花,箭雨如同来时的那样,无声无息的停了。战车门开处,一群绿衣人从战车中涌出来,嘴里再次大叫起老军营的“格言”。
“双手抱头蹲下,否则我们不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惨叫声再次响起,这是反应慢了半拍的人的下场。地下又多了几具还在作死前最后扭动的尸体。
剩下的人学这次学乖了,一个个都抱着头,蹲的规规矩矩。可以保证就算训练上半个月也不会比他们做的更好。
黄固对血流成河的场面见的多了,这对他来说是小场面。经过这么一闹连个看热闹的都没了。他跳下战车,也不顾现场上的人并未全部搞定,只管一步三晃走到祖天杰面前。
“大……大……大……大爷,别杀我……”
祖天杰现在对犯了他老爹给他说的戒律后悔不已,自己怎么就没好好记住,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怕……怕……怕什么呢!你们长乐帮不是在福州很牛B么,怎么就这么个草包首领。别怕,现在我不杀你,但你得明白,从即刻开始,你们长乐帮在福州的所有产业都归我们所有。”
祖天杰一听今天不用死,喜出望外,他心里明白,眼前这些人杀人跟杀个鸡一样。若说自己在福州办点事还要上下打点的话,这伙人别说有没有银子,恐怕他们有银子也不会上下打点罢。
“师爷,快……快拿账薄,着人领着诸位大爷清点产业。”
“是……是”师爷由两个战士押进帐房去了。
黄固笑吟吟的坐在长乐帮门口的石狮子头上,他在等,等那些个来找倒霉人来。
原来祖天杰一听被人围了大门,冲着手下喊道:“这还不是造反么,快叫邹大人率了他的衙差们赶来,小的们打起精神好好把门口这些人给料理了,一会那些官差来了也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日后省的还有那等不开眼的来找麻烦。”
邹维文坐在那辆“满街跑”当中,向长乐帮的总舵赶去,车后跟着一齐跑来的大约一百多官差,二百多官兵。这不是他全部的人马,可是福州是个大城,各个地方的人手不能抽出太多,这些也是他仅能凑出来的手下了,有一点他可以保证,这些人十个中九个是他的铁杆。
细石路面上,三四百人乱糟糟跑起来,也能趟起一阵极高的灰尘。
黄固看的出来,那边趟起的烟尘,可他毫不理会,他是来讨帐的,有什么比欠债的自己送上门来更好的事呢,这足以说明邹知府的忠厚。
三百多人好大的一堆呢,要说这三四百官差的装备恐怕还不如那些长乐帮的人呢,可是官差是“官”哩!他们凭的不是手中的刀枪、铁尺,他们凭的就是那个字“官”,在以往的日子里,这一个字就可以使他们无往而不利,今天他们靠的就是这个字。三四百人围成了一个月牙形,半包围着在长乐帮总舵门口的战车。
黄固乐了,为什么?因为邹知府不但来了,而且他来的方向、方式跟黄固估计的一模一样。
“噗——咚”
再一朵礼花升天,除了大门处的四辆战车而外,其余的六辆战车飞快的绕过大街,他们要绕到官差的队伍另外两个方向,如果他们想要跑的话,除了向闽中跳以外,另三个方向就是自杀。
“你们可是要造反么”邹维文壮着胆子,排众而出,站在官差队伍的最前面。
“我们声明,我们是延平老军营的人,我们的人身、财产必须得到保护。”黄固大声叫出老军营的人经常说的一句话,随后接着说:“邹知府这话你听过吧,当时你手下的官差不是还有人说‘去你妈的吧!什么狗屁老军营’这样的话,你不会忘了吧!我这可是有人证的。”黄固微微扬了杨手,他的手上抓着的祖天杰的头发,牵着祖天杰,好比在牵一条狗。
邹维文记起来了,那时抓那九个怪人的时候,他们似乎是说过这么一句话,不过到底一样不一样他现在可没心情去证实,因为他看见了长乐帮门前大堆的尸体,以及蹲了一地的长乐帮的帮众。心中盘算,自己可没祖天杰那么耐打,要让他如此折磨,只怕一条命也就不见了,可是自己好歹是个“官”哩,这面子当然是不能丢的,否则可是丢朝廷的脸呢!
“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造反不成。”
“造反不敢,讨债而已,明告诉你,今个你不还清债,你和你手下的人全部都得死。”
邹维文比之祖天杰到底是多了一点点的见识,当他见了黄固这个阵仗,知道自己来错了,而他手下那些官差们发现面前这此凶神恶煞的人把“官”字根本就不放在眼中时,他们傻眼 了。
第一卷 美人江山 第一百零八节 路在前方
“姜大哥……小姐……姜大哥……小姐……”眉儿一叠声的叫着,闯了进来“你们不知道……今天可厉害了……长乐帮全完了……知府也……”
“慢点……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纪敏萱手中正端着一碗药,递给姜勇。而姜勇正听眉儿说那没头没尾的话,一双眼睛直看着眉儿由于跑动添了些红润的小脸。结果纪、姜两人的手阴差阳错的抓要了一起。慌忙躲闪之下,一碗药汤洒了大半,把两人给搞了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搞了半天方才搞好,两人都无奈的看看还准备喋喋不休多嘴的眉儿。
眉儿俏皮的吐吐舌头道:“这……也不能怪我,只是今天咱们福州是出了大事了。”
“今天有一大群穿了和姜大哥一样怪模样的绿衣服的人,不但对长乐帮大施杀着,连知府的官差都给押了起来,说什么那里参予临江楼的所有官差要做什么三年工来还,邹知府还被讹了很多银子才罢休,据说现在又和郑将军的军队在江边对峙呢,听人说郑将军的兵马只是和那些人相互看着,谁都不动手。”
“这个自然,他是朝廷命官,自然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动手,他也得敢才行。”姜勇一付鼻也朝天的嚣张模样。
纪敏萱真的没想到。当时姜勇给他说老军营的报复会很快来到时,她还不怎么相信,据她的经验来讲这个朝代里哪个首领又会为了自己手下小兵的“公道”出动大军呢!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不由的她不信。由此她对于老军营的期盼更甚,也坚定了她将这四海坊的命运交付给老军营的决心。
他猜的不错,郑鸿逵的军队是和黄固领的战车在江边对峙。郑鸿逵不是不想动手,就算对方有九辆战车,自己的人多势众,淹也淹死他们了,不过他还是怕,他怕的是在船上已做好了发射准备的火箭炮,据朝中的可靠消息,这个东西的威力太大,一瞬之间自己点来的这两千兵马只怕剩不下几个,他不知道的是这玩艺要装填的,而这次炮排只来了炮,那几辆弹药车是一辆没来,所以这火箭炮只能发射一次而已。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岳效飞在延平大闹的事此时已传遍了整个闽地,而且他那战车和初次露面的火箭炮的射程、威力等隆武朝廷的官员还是知道的比较清楚的,这全都得归功于陈天华的爱国忠君之心,只是不知道朱聿键记不记得他的‘好’呢。不过当官的都清楚,这种事听可以,传不行,有损皇家的威严呢!将来谁要传了出去,皇上还不知道要怎样处理呢!
黄固来时就做了和郑鸿逵对峙的准备,这火箭炮也是用来压住阵角的宝贝。之所以选择黄昏才动手,就是因为要与郑鸿逵对峙为目的的。你想天黑之后,郑鸿逵的军马未必擅长于夜战,就算真打起来天黑后明军也难以摸清他的实力,再者火箭炮的威力尤其恐吓的作用夜间更大。一炮下去,定然是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就这份气势也能震慑对方。最后就是真的是打不过的话夜里跑好跑些。
七八百人被黄固手下逼着写下了“卖身契”,上书因本人不慎,导致福威镖局损失若干,愿三年劳作补回,云云。
“郑大人,久仰、久仰……”办完了这些事的黄固一付嘻皮笑脸的模样,只不过黑夜之中郑鸿逵未必看的清罢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老军营的黄固黄铁马,阁下如此做为怕有损阁下威名吧!”
“小子哪里有什么威名,要说损的话也是人家不还债才会损的,这些人已写下了契约,愿以劳做还债,我的威名又到哪里去损呢。”
“哈……哈……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黄固黄铁马也是如此贪财好利之徒。”
“过奖、过奖,郑大人实在是太看的起在下了,郑大人也替在下想想,在下这些兄弟可是要吃饭的,在下比不得大人,大人是官家,官家是由百姓养的,在下可是要全靠自己和一班兄弟拼命呢!”
“好了,黄固闲话休提,我等俱是明白人,你且说个明白,你到底意欲何为?”
“如此说来全是误会,在下只不过是讨债来了,这债已讨了在下自然是想回船上睡觉了,只是大人在这里,在下又哪里敢呢!”
“好说,只要你守咱们福州的法纪,我郑某又哪里愿意大半夜在这里喝西北风呢。”
郑肇基就着灯笼火把的光亮,瞅着父亲的脸有脸颊,因为咬紧了牙而显出一道道颤抖的肌肉。
“父亲,孩儿请战,求父亲让我率一队敢死之士从侧后袭击这些屑小之徒,待他们队形大乱父亲再趁机掩杀,定可一举歼灭这些反贼。”
郑鸿逵盯着儿子的脸,他清楚的知道儿子并不想知道这件事的是非曲直,只想为老父亲争回颜面,可不是,这个黄固黄铁马太也不把镇守这福州的郑家子弟放在眼中,只管就此胡为。可是他在心中叹息,那老军营的那些人连皇上都不放在眼中,一个不好就会兵戎相见,真是太也嚣张。可是人家是有嚣张的本钱,试问当今世上有谁可在鞑子精骑之中杀进杀出而一卒不损,人家老军营的人就做到了。(有书友提出南下最急的是明军的降军,这是对的,可是清对于降卒并不信任等缘故,骑兵还是大都由满人来担任的。)
“此事不宜鲁莽,我也曾听人说过延平老军营中尽是些好汉,他们到此目的我们并不明确,些些虚名又哪里值得我等拼命,正经的守好祖宗基业最为重要。”说这话时他深深的看着儿子,他清楚儿子的想法,而他现在也打算这么去做的。也就是说无论朱家、明家这天下都是汉人祖宗留下的基业。
纪敏萱几乎整夜都没有睡,她不但在支起耳朵听,还不断派出得力的家丁出去打探消息,直到天将放亮才放心睡下,临睡前她想:“姜大哥的那个建议固然值得考虑,可是我还要见了老军营的首领看看再说。
第一卷 美人江山 第一百零九节 新的开始
“老军营号”从延平起程,他们回来带来了黄固给岳效飞的信,使他知道了福州事情的进展。所以他会在船上的心情非常写意轻松。脑海中全是对于到了福州后的发展的憧憬,是的那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并且到那里才算与“国际接轨”。
王婧雯、宇文绣月陪他站在船头。风迎面扑至,揉动两女额前发丝,湖绿色的裙和白色的长裙也在风中轻轻飘动。两女遥望着江面,虽然不在有了离别的泪水,可是显然却还沉浸在离愁中没有回过味来,显的有些意兴澜珊的样子。
江边,是老军营长长的车队,几百辆旅行车在所有军队的保护下拉开了长长队列。家就在车中,这样的旅行这个时代的人不要说做过,恐怕想都没想进,以至于老军营的这次迁徒所用的旅行车,经过再次改造后,成了许多商贾的抢手货。
车队里的人不时向船上的人挥着手,呼喊着。
王婧雯的心还在延平的码头上。
短短时日里娘新的额上,眼角上似乎添上了些细纹,不顾自己的眼泪湿沾巾还一个劲的叮嘱自己的女儿。“婧雯,那个岳家小子要欺负了你可记着给为娘来信啊!……婧雯娘知道你性子烈,可也要容让着那个山里来的野小子……婧雯……”听着娘的一声声叮嘱,王婧雯只知嘴里应着,眼中泪水如泉涌出。
我们年轻人在离开父母时往往少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相信看我书的朋友中有不少远离了家乡、远离了父母出来追寻自己梦想。那么请写封信或是打个电话,要知道生我们养我们的父母无论我们是否成功,他们只在家那个温暖的彼岸默默的看着我们,心里在祝福、在思念。
宇文绣月虽然也有些离愁,不过她比王婧雯更加会掩饰自己的心思。反观王婧雯,情绪就明显的相当低落。而岳效飞这不怎么会照顾人的家伙只顾与岸上的人相互大声吆喝,或开着玩笑。看着姐姐眼中的幽怨,宇文绣月被岳效飞拉住的手,轻轻摆了罢,并向他示意要他多多关心王婧雯。
岳效飞扭头望向王婧雯,他很清楚她心里的苦楚,远离家、远离父母远离她所熟悉的那些亲人。在岳效飞眼中,王婧雯不单上个女强人,不单是个……她是他的妻子,只个需要他痛,他爱护的小女人。
“安仔去拿我吉他去”想了一下,什么能比一场的晚会更加使他放松心情。
岳效飞船上加上水手大约有近百人,男性的单身都被安排在车队之中,所以船上的乘客里面有很多都是女性,更有大批宇文绣月手下的人,故此一台晚会是很容易举办的。不过这样做也有了一个不好的后果,岩上的赶车的青年人不少因此出来车祸,眼睛只顾看着江面上的船队,一个不留神赶着马车闯江里去了,引来一阵欢笑、怒骂,好在一旁军队跟着呢,这些也仅是些些小事不值一提。
好歹把王婧雯的情绪从离别情节中抓了出来,岳效飞得犯自己的愁了。
到了福州第一是圈地盘,马尾区是一定要全部拿下的,至于那里的船坊只好让他们去死了,有了地皮先期要做的把各项工场的生产先恢复起来,不过靠自己的财力是不怎么够的,除了过去那些工厂而外,第一个新工厂应该是灌头工厂,虽然暂时没有铁皮,可以先以竹筒和瓷瓶哄哄人,比没有好。而且这个在福州肯定是适销对路产品,航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