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安领会了我的意思,马上征询我的意见,应以何地为弹着点。
正当我们指点着西门外的空地,计议着试射事宜时,一名士卒急急来报:“报,城主,东门外发现一支军队,正急速向博昌逼近,现在离城5里。”
哦,东门方向是乐安,来的应该是我们的援军,但为什么士卒要急报呢?
“这支军队有什么异样?你们为什么这么紧张?”我毫不在意的询问。
“禀城主,这支队伍移动的很快,但是,队形极其散乱,首尾毫不呼应,不像是我们的军队。另外,军中看不到军旗,似乎……”那小兵没有说下去。我马上接口,补充说:“似乎更像是盗匪的军队,是不是?”
小兵连连点头,我赞赏的夸奖道:“谁发现的这些异常现象,小处见大,真是一个将才,命令他来见我,我有重赏。”
田畴自告奋勇:“主公,雷骑还在城中待命。来军既然队形散乱,雷骑一击之下,必溃,我去领雷骑出阵,主公为我压后,如何?”
“好”,我颔首同意:“命令,乐文谦立即带领士卒登城,准备迎战。用军号通知狼骑,向东门靠拢,准备接应雷骑。命令:马韩军团集结在北门,准备关城门应战。”
城中,军号声凄厉的响了起来。城外的狼骑兵回首城头,低低的发出一声冷哼。只见一面火红色的军旗在城头上升起,旗上是一个锯齿状的闪电标志——这是雷骑的出战旗,它标志着雷骑即将出城迎战。
伴随着隆隆的门响,东城门打开了,黑衣黑甲黑马的雷骑轰隆隆的自城门奔涌而出,马蹄踏踩在地上,大地在颤抖,城墙上悉悉索索的向下掉落着尘土。
不一会,雷骑全体冲出了城门,正式显露在青州大地的原野上。
清一色的黑马,马前半截身体披着板式黑铠,额头上突出着一根耀眼的金属长刺。阳光下,发着幽幽的寒光。马上的骑士,一身板式的全胸甲,胸甲下是麒麟铠,四肢上还有板式的护甲或护盾。脸部全遮掩在面甲之下,只在两眼的位置留有一个小孔,偶尔,闪出森寒的杀气。
如果说狼骑是白银打造的军队的话,雷骑,就是一只黄金打造的军队。其所骑乘的马匹,都是选用各部族最高大、最优秀的马种。每个骑兵在完成训练,成为一个合格的雷骑兵之前,至少要练死两、三匹马。这些马都是在冲刺和队列练习中,不慎摔伤摔死的。
而众所周知,并不是所有的马都适合骑乘,适合骑乘的马必须对缰绳的感觉敏感,否则,那样的马只适合当挽马——拉车。而雷骑,不仅要选用最好的骑乘马,而且由于连马都全身披铠——虽然这铠甲已经尽量减轻了重量,但加上马上的骑士,这分量绝对不轻——所以,还得是最能负重的马。这样左挑右选之下,打造这样一支军队,花费可想而知。
在田畴的号令下,雷骑于东门外悠闲的整理着队列。军号声响起,城头上再次升起了一面青色的战旗,骑面上绣着一只狰恶的狼头。狼骑见此,齐声大喊:
“狼——狼——狼——”。
这是狼骑的出战旗,军号指引他们向东城门靠拢。军号响罢,狼骑再次同声呐喊:“狼——狼——狼——”。
与此同时,东门方向,雷骑兵敲响了手中的盾牌。沉闷而整齐划一的钝响,仿佛隆隆的雷声,仿佛几万个铁球滚过铁板,在大地上轰鸣。一时之间,东门口战云密布。
北门边,一直保持静默的狼骑突然出声,仿佛沉默千年的恶魔突然觉醒,这情景吓得妇孺们一片哭喊。旋即,一小队士兵自北门而出,接过了狼骑的工作。稍加整理队伍,狼骑呼啸着奔北门而去。
雷骑狼骑相互配合,来上一万人,不见得能够击退他们。现在,关键是看看黄巾的反应了。我急匆匆的对跑上城头的乐进吩咐:“文谦,注意黄巾大营的动态,敌军不出动,我们也不动。如敌军出营,就派一个军团出城,迎头疼击。”
乐进紧了紧手中的斩马剑,豪气冲天的大声回答:“主公放心,我必让黄巾贼来得去不得。”
我拍拍乐进的肩膀,安慰他说:“别紧张,博昌东方博兴城,再过去是乐卫、乐安两城,再往东是大海。乐安北方有黄河天险,黄河左岸我们有碣石防御圈。若真是敌军自东而来,除非他们能连破碣石、乐安、乐卫、博兴四城。连破这四城而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太不可能了。除非——,敌军人马少,利用天寒地冻,野外无人的空隙,躲过四城的防卫,来到博昌。不过,如果敌军人少,我估计,万人之下,还不够雷骑狼骑塞牙缝的。所以,我们无需担心东门,注意黄巾大营才是常理。”
时间缓缓的度过。城外,黄巾大营闹哄哄一片,老弱妇幼已经停止涌出。闹哄哄集结在营门口。虽然隔着博昌县城,西门方向的黄巾军看不到我们开东门,出动雷骑,但是,北门的动静就在他们眼角下,他们没道理觉察不到。现在,估计他们正在商量如何应变。
西门内,刚整编的青州第一迅驰军团已经整装待命。只等城门开放就出城迎战。城头,我与乐进焦急的等待他们的反应。如果这场战斗打响,这将是乐进在我手下的初战。初来乍到他就获得高位,与关张等人并列为郡尉,早就想打一仗证明他值得我看重,现在,大战在即,乐进忍不住跃跃欲试。
我悠闲的用马鞭击打着城头,招手喊过了巨安,询问到:“巨勋爵,你不是要试炮嘛,现在西门无人,你试两炮看看。”
巨安兴奋的回答:“好啊,我必不负城主所望。”
“两炮就行”我追着他叮嘱:“一炮最远射程,一炮最近射程。”
不一会,巨石炮发射了。圆圆的石球“轰”的一声砸落在地上,随即,又弹了起来,向前飞出一段距离后,重新掉落到地上,势不可挡地在地面上滚动,在黄巾寨墙不远的地方,一粒小石子颠了一下,巨石再度飞起,砸落到寨墙上,软软的弹落在地上。
“文谦,你可有胆量?”我心中一动,正色询问乐进。
乐进兴奋的跳了起来,急问:“主公,你可是让我主动进攻黄巾大寨。”
“这算什么胆量”,我摇头否定:“我想让你带十个人前去黄巾大寨,捡回刚才发射的巨石。同时,告诉黄巾军,我们没有敌对意思,只是在测试城防炮,让他们继续转移老弱妇幼。你敢吗?”
乐进不悦的说:“主公,这有何难,派一两个小兵就可以完成此事,需要什么胆量。”
我拍拍乐进的肩膀,解释说:“派一两个小兵去捡回石头,达不到恐吓敌人的目的。我是让你报名而去,以博昌主将的名义,光明正大的捡回石头。以此来向敌军显示你的勇气。这样,等到两军会战时,敌军就会因为你而胆寒。怎么样,敢不敢报名而去。”
乐进慨然答道:“主公,你看我的吧。”
看着乐进渐渐接近黄巾大寨,巨安凑在我耳边,低低的说:“主公,那石头经过这一砸,恐怕也裂了,即使捡回来也不能用呀。”
我点点头,答:“我不是想捡回石头,我是想多捡几条人命。”
“捡人命?”巨安疑惑的嘟囔着。
我指点着黄巾大寨,解释说:“黄巾人手众多,其中不乏被胁裹参加叛乱的人。我们连番实行攻心之术,就是希望黄巾军中胆小之人,能够混入老弱伤病之中,不再于我们为敌。就是留下来的人,我也希望他们斗志不坚。这样的话,杀戮就会尽量减少。此战若胜,我们俘获的人手就会大大加强青州的实力。天下万事,以民为本,有了人口,就有了一切。”
身后,响起了田畴的声音:“主公高见,畴叹服。”
“子泰,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欣喜的转身询问。
“什么呀”田畴不满的摘下头盔,狠狠的仍在地上:“我军刚一列阵,正准备冲锋,东城头上士兵就报告说看见了对方军旗,说是打着翼德将军的军旗。气得我转身就回城。”
“雷骑狼骑呢,也回城了吗?”我心有不甘的问。雷骑狼骑气势汹汹的出城,再灰溜溜的回来。我们出云最强势的两大精兵,第一次配合作战,竟遇到了张飞这个捣蛋鬼,落的这番凄凉的局面。让我好气又好笑。
田畴狠狠的踢了一脚地上的头盔,恶狠狠的回答:“雷骑狼骑既然出去了,就让他们展示给黄巾军看看,我自东门而入,让他们自北门入城。翼德这个莽夫,害的我白紧张了一次,东门不开了,让他也自北门入城。”
“也好”我无奈的赞同了田畴的主张,顺势拉着他说:“我们去北门迎一迎他,这个莽夫,如此行军,害得我们虚惊一场,若不说出个道理来,我饶不了他。”
第三章 乱世降临 第六十三节 博昌会战(下)
北门外,垂头丧气的雷骑狼骑一边入城,一边恶狠狠的瞪着七零八落的援军队伍。这支稀稀落落的队伍蜿蜒数里,远处,地平线上也有这隐隐的黑点移动。
等我们到了北城门,浑身冒着腾腾热气的张飞遥遥看见我走来,暴喝一声:“大哥,好马呀好马,这可是我平生未见过的好马啊!”
我们为了建立出云城的重装骑兵,特意花了几年时间,在草原上搜寻名马配种、训练,以张飞的暴力倾向,他到了草原转了一圈,所看重的马当然是好马,只是不知道,又是那个部族留下的种马。
汉代,匈奴西迁不久,好品种的马还没有完全绝迹。而后来,在中亚细亚地区活跃的阿克哈·塔克马,据说就是匈奴人带去的。这是一种适合重装骑兵骑乘的马,它也有另外的称呼法:叫汉血马或者顿河马。俄国的哥萨克骑兵就是骑乘这种马。
按照古代兵书记载,在中国古代的军队中,都喜欢把军马喀嚓了。因为被骟掉的军马在上阵时不会因为发情,而在队列中捣乱。故此,在几千年的历史中,我们的大将总是选用最优秀的马,把它阉割,让它绝后。著名的八骏是如此待遇,赤兔马也是如此待遇。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新中国时期,那时,边防军马也是照骟不误。
通过几千年的努力,我们的马匹越来越矮小。而这里面最好的马,再度不断地被挑选出来阉割,以至于幸存下来的马速度越来越慢,体格越来越小。这也就是为什么自宋以后,中国没有重装骑兵的原因。
“嗯,翼德,虽然乐安是我们的领地,可是,你行军的方式也太散漫了吧。”我憋着气,努力压着火,耐心的说:“博昌前方正在两军对垒,你如此散漫的行军方式,万一遇到了敌袭怎么办?你可知道,今日,你这样跑来博昌,差点被雷骑当作敌人,遭受雷骑狼骑的夹攻。对了,我让你急速赶来博昌,你带的这支队伍是那里的军队?”
张飞不好意思的摸着头,翻身跳下马来,嬉皮笑脸的说:“大哥,没事的,我们逆济水而行,在博兴登岸见到了刘浑侄儿,他说:由博兴到博昌一路坦途,既有大哥坐镇博昌,绝不会让敌军绕过博昌攻击其后的县郡。我听到这话。嘿嘿,加上我新搞到一匹好马,一时心痒,就与碣石城守雄心·勃尔斤赌赛马速,所以,队伍跑乱了。”
碣石城守雄心·勃尔斤,他怎么会来青州?我们既然遭受黄巾袭击,渤海郡怎么回没有动静。按照杨凤传来的消息,张角连连受挫,感到人手缺乏,故此召集各部黄巾汇集冀州。青州黄巾急着过黄河,黄河那边,应该有呼应他们的人手。而就在这时,这个勃尔斤不奉号令,擅自来青州,还有没有律法存在了?
“勃尔斤呢?怎么没见到他?谁命令他离开碣石的?”我厉声发问。
张飞见到我发怒,立刻收起了笑脸,老老实实的回答:“大哥,听闻青州有警,高堂相国说:出云正在冬训,虽然抽不出军队,但冬闲季节左右无事,愿意从军打仗的平民不少。反正,打完仗,过春节时他们就能归来,不误明年的农活。所以,高堂大人帮助我们召集了3000平民,随我们来青州。”
我摇摇头,气愤已极:“勃尔斤是怎么回事?沮军师和云长在那儿?别东拉西扯,快说!”
张飞憨笑着,继续说:“我们路过碣石时,碣石令陈群见到我们后,说冬天到了,他想来青州见见主公。沮军师认为,碣石西望冀州,尼流而上可以照顾到平原郡,不可不加强防守,他愿意留在碣石,代陈长文(陈群)守卫。长文听说青州有警,不放心主公,随身带了碣石城守雄心·勃尔斤以及碣石守军1000人。我着急见到大哥,就带勃尔斤先行,云长与陈群都在后队。”
我怒火万丈,跳着脚大喊:“勃尔斤呢?我问你勃尔斤呢?你别给我说东说西,他不是和你在赛马吗,把他给我叫出来!——”
张飞瞪大了无辜的眼睛,真挚的说:“谁知道他跑到哪去了,我们跑到博昌城下,本来相差不远,可他看到雷骑出阵,立即拨马往回跑,我喊都喊不住。”
我气急而笑:“翼德啊翼德,你长这么大的脑袋,干什么吃的?勃尔斤都看出势头不对,你就一点不想想,他为什么回头跑。”
张飞猛烈的摇摇头,大声回答:“我想那么多干什么?哥哥让我去打谁,我就冲他轮拳头,操心费脑的事,自有大哥给我挡着,我何必烦扰自己。”
罢了罢了,与张飞讲道理,不如去对牛弹琴。
不对,这匹马好眼熟。我疑惑的问:“翼德,这个马……你是从哪里找见的?”
张飞颇为大度的摆摆手,一脸豪气回答我:“大哥看着这马,也觉得好吗?那我就让大哥骑几天,玩玩。”
我语重心长的教育道:“翼德啊,你到出云玩了一个月,怎么学会一个坏毛病,我问东,你答西。这马从哪里来的?快说。”
这次,张飞爽爽快快的回答:“大哥,我去看刺枪比赛时,见到太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