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第三军团追击至于禁阵前,见到无机可乘,遂立住脚跟。
“吹军号,整理骑兵队伍,准备冲锋。”鲁肃下令。
刚才冲击后军的行动,让骑兵打乱了阵形,对待严阵以待的于禁军,骑兵是最好的武器。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够呆多久,命令士兵以营为单位,不断发起小规模的试探攻击。”鲁肃胸有成竹地微笑着。
时间对于禁军显然是不利的,青州援军接连不断赶到,黄忠已冲破鲍信阻拦,开城追击,随着时间的流逝,青州兵将会越来越占上风,于禁在此时选择与青州兵对峙,虽出于迫不得已,但他想脱身也不容易。
不久,于禁显然意识到了形势恶劣,在徐荣整队完毕后,于禁立刻下令中军缓缓退后,在徐荣军身后重新列阵。
“然后,是徐荣军退后列阵,如此轮换不停,他就可以脱身了。”鲁肃观察着敌势,说:“可惜,他没想到,我军步卒经过了一段时间休息已恢复体力,骑兵也正好编组完成,徐荣军是新败之军,哪有战心,诸君,等徐荣军暴露在前时,开始全面攻击,然后,我们驱赶徐荣军,挤压于禁军阵,以骑兵插入对方阵中屠戮溃兵。”
一战而定,此战,鲁肃锋芒毕露,将自己的才华发挥得淋漓尽致,初战,判断出徐荣军归心似箭,不耐久战,遂提兵掩至龟山,以快速的骑兵突击冲散了战斗意志不强的曹军阵列,再以步兵缓缓推进逼迫徐荣后撤,等到于禁列阵,他又徘徊阵外,反复施加压力让于禁逃无可逃,等徐荣军暴露在阵前时,当机立断发动最后一击,在这样的连番应对下,两大名将于禁和徐荣的败亡,已不可避免。
鲁肃是东吴四英将之一,可是,历史上总是把他与另一四英将周瑜书写为羽扇纶巾的文人,这是因为中国的历史从来都是文人书写的,文人们觉得手掌重兵千人俯首,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为了防止武人垄断这一YY事业,他们总喜欢把武将说成是大字不识的武夫,好让人们觉得战争不需要专业知识,甚至不识字也能胜任,如此一来,他们就有充足的理由纸上谈兵了。
至于特别有名气的武将,文人们也有办法对付,那就是:把他们说成是文人,往自己脸上贴金,给自己瞎指挥创造理论基础,在这样的文风下,周瑜、鲁肃成了文人,近代的山东军阀韩复渠,就被文人糟蹋为大字不识的莽夫,而实际上,韩复渠是保定军校出身,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北洋军人。
文人的这种不顾事实的歪曲,让历史上有识之士都大为头痛,在此之前,曹操在兖州提拔重用出身于社会下层的文人武士,实行“唯才是举”的主张,打破了两以来奉行的“德行”和出身门第的传统思想,也引发兖州世家大族和士大夫强烈抵制。
曹操是个刚烈的人,不象刘备——在实行政策前已利用黄巾将异己势力赶出青州,在其后又假借刘布叛乱之名大肆清除反对者,对于那些只尚空谈,一无用处的文人,曹操懒得纠缠,举起了刀,杀了功臣之子,挂名九江太守的名士边让,并屠其三族。
然而,儒士们成事不足,败事却绰绰有余,曹操屠杀“名士”的行为,让兖州暗流涌动,反对曹操的势力在文人有心的歪曲下,越来越嚣张。
曹操在巨平没呆多久,接到了后军与中军败亡的消息,于禁率残兵3万奔回,徐荣下落不明,其余的7万士兵或死或俘,此刻,曹操虽不想战,也由不得他不战——牟县的北海、泰山两郡二十一个军团已转道进入梁父山,距巨平不足百里(汉里),第三军团乘胜进驻蛇丘,黄忠追兵已至博县,田丰带领的齐国、济南郡的三十四个军团也赶到了战声,前锋已与黄忠会合。
“三面合围,若不一战,恐怕难以脱困。”于禁战意高昂:“主公,青州兵都是临时征召而来,而我军士卒久经训练,若我军背依坚城巨平,开城一战,手下20余万军马,不见得就会再败。”
这些士兵都出自于禁训练,龟山一战,鲁肃驱赶徐荣败兵挤压于禁阵势,让他败得心不甘情不愿,如今,青州兵三面合围,看似不可抵挡,可是在古代的通讯条件下,三面军队不可能同时发动攻击。
于禁的打算是:背依坚城,各个击破三面来敌,打残的军团可以随时撤回城中整编,然后再出城作战,如此,交替上阵应会民壮组成的青州兵,胜败也在两可之间。
“巨平城中尚有数万民夫,我们尽征民夫,加上少量人马守城,主力出城抢先攻击梁父山的军队,这支军队兵力与我军相差不多,以我军的战力,必能一鼓而下,然后,我们回军休整,再择机击破北方、西方之敌,此战尚有六分胜机。”于禁继续补充说。
曹操是个喜欢冒险的人,有一线希望就奋斗不休,听说尚有六分胜机,大喜过望,嚯的站了起来,准备发号施令。
“不可,”郭嘉急忙阻止:“文则(于禁),你这番理论甚佳,可你忘了,巨平原属刘备治下,刘备控制人心深有一套,其治下百姓刚烈异常,所以,我们不能以平常郡县看待巨平,一旦我军在城中失去优势兵力,恐怕再也回不到城中。”
曹操得郭嘉的提醒,稍一考虑即下令:“既然如此,乘敌军未至,我尽屠全城百姓,以安后方。”
郭嘉犹豫了一下,再度劝说道:“主公,泰山原属兖州治下,故此我军进入,抵抗并不强烈,若是主公开始屠城,今后恐怕难以治理泰山,另外,刘备对其子民极为护短,一旦我军屠城,就与他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我认为,若我军没有取而代之的把握,还是留下退路,以待今后图谋。”
曹操凶狠地瞪着郭嘉,问:“奉孝(郭嘉),依你之见,今日之战该如何处理?”
郭嘉树起了几根手指,道:“泰山原属兖州治下,我军进入泰山,不过是行使自己的统治权,刘备此时出兵干涉,与理不合,主公可遣人送信一封,斥责刘备逾越,以此瓦解敌军士气,迟缓敌军进兵,另外,我军可选取精兵急进梁父山,先伺机破敌一路,以此打开局面。”
信件送到博县,黄忠不敢做主,急转送后面的田丰。
田丰阅信后,淡淡一笑:“主公常说奉孝之计鬼神莫测,让我们加倍注意,如今看来,奉孝痴守腐儒的仁义道德,与我们已不是一个层次了,来人,写信回答他……”
书吏铺好纸笔,田丰朗声高念:“真理总在弓箭射程之内——泰山属于谁,由弓箭做主,你以军加于我,我以军迎之,谈什么大义,好笑!”
说完,田丰一挥手,命令道:“传令右翼第三军团鲁肃,左翼北海军团管亥,全军加快行动,三日内在巨平城下汇合。”
汾水河上游,龙山,一支骑兵小队散布在半山腰上,两名骑将用望远镜观察着山下的动静。
“主公不应该攻下兹氏城”,一名骑将放下望远镜,说:“匈奴离散不定,既然主公刻意宣扬出兵行动,给了匈奴人一个月时间聚集兵力,就该在兹氏城下顿足不前,围点打援,以期一战而定匈奴,攻下兹氏城,过早地暴露了我军实力,让匈奴选择分散后撤,长久与我军相持,不利我军速战速决,子龙,我们不能再犯这错误了。”
子龙(赵云)答:“主公当时被义愤填胸,攻下兹氏城,已明白了自己的失误,要不然,怎会让我们独力负责攻击右匈奴,张将军不可胡乱揣测,我看,我们还是专心制定攻匈战略吧。”
张将军即是张郃,他举起望远镜,再度打量了山下埋头行军的于扶罗军,说:“看来于扶罗劝说中部匈奴出兵未果,所以想去右匈奴再加试探,我决定,一路尾随于扶罗到达右匈奴,不管右匈奴有什么意图,这军都要展开攻击,小胜则止,等待中部匈奴的反应,等待右匈奴聚集兵国,若中部匈奴没有反应,我们拿下右匈奴,再回军讨伐,子龙,你看如何?”
赵云放下望远镜,道:“我赞成!并州这场战争已持续太久了,主公急需回到青州,主持对曹操的攻伐,让我们加快战争的进程,派骑兵突击一下于扶罗,截下他的辎重与家眷,让他加快行军速度,你看如何?”
张郃点头:“正合我意,吹军号,命令胸甲骑兵当先冲锋,游骑兵随后绞杀,记住:绝不宽恕!”
军号嘹亮,龙山山后响起了阵阵口令,随即,马蹄声轰响,两支军团奔涌而出,向山下于扶罗的军队发起了冲锋。
第五章 走向统一 第九节 围杀
游骑兵一直受赵云统领,他们既然出动,赵云也不加谦让,略一拱手,一马当先地带领骑兵冲下山岗。
于扶罗远远地听到山上的军号声,心中一沉,转脸看了看身过的蔡琰(蔡昭姬),一狠心,夺过蔡琰怀中的幼儿,大呼:“儿郎们,有战马,何处找不到绿草?有刀枪,哪里成不了家园?只要我们草株的儿郎还在,我匈奴有重新昌盛的一天!来呀,丢下妇女孩子,丢下财物,让我们快马加鞭,赶到右匈奴的领地。儿郎们,汉人的女子多的是,等我们带兵回来,想抢多少汉女为妻为奴都可以,快点行动,快点!”
于扶罗的这番话打开了杀戮的闸门,凶恶的匈奴人见到测试骑渐渐追进,满脸的狰恶,抽出战刀砍翻马上的汉女,然后拉着空马,一边催促着跨下战马,向远方逃遁。这股把抢劫当作荣耀的匈奴精兵,不忍对自己的妻奴下手的寥寥无几。一霎时,在一片血海中,仅有屈指可数的几名妇女被从马上推落,埋首在泥土中哭泣……
于扶罗满脸杀气地看着蔡琰,举起了刀,又缓缓放下,如是者三,部下看不下去,催促道:“单于,敌兵追近了。”
于扶罗一咬牙,轮起了刀,微一侧转,用刀背砸在蔡琰的头上,把她打落下马,随即一拉空马的缰绳,催马而去。
青州兵奔至,见到这血腥的场面,正在错愕时,几名血流满面的妇女用汉语微弱地求救:“救我,亲人啊,救我!”
热泪奔涌而出,青州兵泪流满面,无声地抽动着肩膀,牙齿咬得咯咯发响。
赵去赶至,略一打量,明白了事情的缘由,随即下令:“愣着干啥,军令再严,也需事急从权,第一营留下救助伤员,其余的人,跟我来!”
“决不宽恕!”骑兵发出一声怒吼,挥舞着拳头,怀着满腔的愤怒,刻骨的仇恨,滔天的杀心,瞪着血红的眼珠,亮着明晃晃的刀枪,不依不饶地追逐着于扶罗。
以血换血,以牙还牙!
追逐,那是一场不死不休的草原追逐战,匈奴兵凭借一人双马,甚至一人三马,快速地在前奔逃。赵云骑军依仗优质的弓驽,死死地咬住匈奴兵队尾,不断地射杀着掉队的匈奴兵,直至汾河,在汾河的浅滩前,赵云追上了匈奴兵。
这片浅滩早已标注在地图上,由于西河已被刘备许给他的四大军师作为封地,这片土地上许多未名之地已被刻上了四大军师的烙印,汾河上游是徐庶的封地,这片浅滩是上游唯一可以打马渡河的战略要地,被称为:徐滩。
赵云正是知道徐滩的所在,故此执意追赶匈奴。骑兵要渡河必须放缓马速,为此,于扶罗一定会留下一支队伍,暂时抵挡一下追兵,为大部队渡河争取时间。吃掉这股队伍,也算稍消心头之恨。
“没有人,可以在屠杀汉人、虏我妇孺、蔑视我出云律法之后,逍遥法外!”赵云缓缓催马逼看守了在徐滩上结阵的匈奴兵:“白狼部族背信弃义,攻我肥如城,五年了,他们还在草原上流浪,从一个万余人的大族沦落到几百人的小部族,吃不饱睡不暖还则罢了,他们还是草原公敌,人见人斩。五年里他们躲着不敢见人,前车之鉴不远,匈奴还敢犯我强汉,莫非以为我的刀不利吗?”
一名匈奴元老模样的人扬声回答:“汉将,西河是你们皇帝赐与我族的养马之地,你们擅自进入西河,攻击我族,不怕你们皇帝怪罪吗?”
赵云沉默不语,那元老见此,继续说:“汉女,是我族勇士的战利品,那是勇士们荣誉的象征。我族劫掠时,你们一分力不出,战后向我族索要战利品,你们就是这样尊重我族风俗的吗?”
赵云超扑哧一声笑了,自嘲道:“罢了,我今天怎么了?怎会与强盗讲起道理来了,兄弟们,休息好了没有?列阵,准备冲锋!”
真理存在于弓箭射程之内,没有弓箭的保护,跟人讲道理,那是鸡同鸭讲。
“进攻!”,赵云手一挥,胸甲骑兵分成两支队伍,斜斜地向匈奴兵两翼游动,边走边倾泻着箭雨,游骑兵驻足正前方,冷冷地监控着战局。
缺少铠甲防护的匈奴兵,单薄的皮甲被犀利的箭矢一穿而透,这阵箭雨让匈奴兵伤亡惨重。不堪忍受的匈奴兵一声怒吼:“左右是个死,兄弟们,和他们拚了!”随即,狂舞着刀枪长戟,向正面的游骑兵冲来。
赵云淡淡一笑,挥手下令:“后撤,放他们过来。”
河滩上地质松软,不利于骑兵冲击。青州出云的士兵都骑着改良后的战马,那马本身就骨骼粗大,再配上铠甲,与轻装的匈奴兵在河滩上交战肯定不利,赵云的种种布置,就是为了引出敌骑,看到敌人空群而出,当然愿意满足他们临死前的愿望,给他们腾出战场。
骑兵交战,由于战马身躯庞大,每个骑兵所占空间要比步兵多,所以骑兵编组最小的单位是伍。游骑兵就是专门为马上格斗组建的兵种,日常的训练就是五人之间相互配合呼应,隔开外敌,围杀身边的敌人。匈奴兵没有这样的编制,马上格斗全凭天赋自发地相互配合。赵云后撤后,在追击中匈奴散开了骑兵间距,此时,赵云一声呼哨,一扬长枪,插入匈奴队列间隙中。
“决不宽恕!”赵云扭身避过一个匈奴兵的长戟,长枪闪电而出,扎入匈奴兵的肋下,微一使劲,那匈奴兵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