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宝山,你还有何说?”陈浩缓缓的回到堂中坐下,继而冷眼瞥向万宝山问道。
万宝山虽是外强中干,却仍旧色厉内荏的辩驳道:“大人,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右手生有六指者也并非万某一人,大人又如何断定掐死甄氏的是万某?”
“呵呵,万宝山,你今日之言行让本官想到一句话,那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而此刻棺材就在眼前,你却仍旧不撞南墙不回头,城南的南墙怕是被你撞个窟窿之后,想必你才会死心!”陈浩无语的看着挣扎的万宝山,不禁心生了调笑之意。说到这里陈浩便面色一冷,继而一拍惊堂木冷哼道:“带犯人孟获上堂!”说完之后,眼角有意的瞥了一眼万宝山,却见此刻万宝山眼角明显的抖动了几下。一更。……by:89|10054166……》
第十九章 尘埃落地
第十九章尘埃落地
“饶不饶恕,需看你是否如实招来!”陈浩冷眼喝道。
原来白天审理此案时,陈浩觉对孟获的反应很是生疑。当得知凶手是自己家主孟志欢时,孟获虽是羞愤愤怒却不似那般惊讶,这让陈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最后陈浩在退了公堂之后便派人将孟获缉拿归案,并给于严刑之下这才将原委道来。
当日孟获追赶张洛出了家门后,见张洛已然逃的无影无踪,于是便来到县衙将张洛给告了。却不想县令万宝山不在县衙,孟获只得折身回家中等候。等到捕头与仵作前来勘察完毕之后,孟获却在无意之间于榻缝之间发现了一枚玉佩。
起初孟获见此物颇感熟悉像似在何处见过,当时却一时半会想不起。随后在公堂之上与张洛对质之时,孟获见到万宝山这才恍然大悟。因为这枚玉佩正是万宝山的,之所以孟获如此肯定是因为他曾经亲眼见过。
万宝山与孟志欢之父乃为同年好友,两家关系颇为融洽。其后孟志欢父亲去世,万宝山依旧对孟志欢照顾有加。曾经做客于孟府,见孟志欢其妻甚是贤惠,作为长辈欲将佩戴玉佩赠之,而孟志欢甚感此物贵重便婉言谢绝了。而孟获当时便侍奉在身边,出于猎奇心思自然对这枚玉佩在意了几份。
孟获惊异之余不敢在大堂之上言明,虽然孟获不知其妻甄氏之死与这位县令大人有无关联,但是他知道的是,有这枚玉佩在手便可敲诈一份家资……
说到这里陈浩有意打断孟获的话,继而沉声问道:“之后你便私下里将那枚玉佩送还了万宝山,以此获得不菲的钱物?”
“小的鬼迷心窍之际,便携带玉佩敬献万大人。万大人起初拒不认领,直至最后小的坦言为财而来,这才打消万大人的疑虑……”孟获哭丧着脸回应道。
“你!……胡言乱语!”万宝山气急而滞的怒视孟获。
见万宝山如此愤怒,孟获更是惊慌失措的说:“大人若是不信,可差人到小的家中,床榻之下瓦罐之内,存放万大人赏的几两纹银……”
听了孟获这般言语,万宝山像是失了魂的坐在了地上。这时陈浩一招手,随后一帮衙役拎上衣黑色瓦罐放于孟获面前,随后陈浩冷哼问道:“可是这些?”
“正是!”
“万宝山,你还有何话可说?”陈浩一拍惊堂木断然喝道。
如今证据确凿不容万宝山抵赖,万宝山怔怔的坐在地上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这时陈浩又重复一句道:“既然你已无话可说,本官却有话说……”陈浩余光扫视众人之后,随后便将整件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当初孟志欢初见甄氏之后便魂牵梦绕,曾私下与万宝山无意提起。却不想万宝山却计上心头,心道身为汝南县县令何曾听过有此等美人。于是便曾暗访甄氏,见甄氏美艳如花便心生邪念欲要占为己有,却不想孟志欢早他一步来到了孟获家中。
孟志欢猥亵未遂无意使其甄氏窒息昏厥过去,因此惶恐惊慌逃离孟获家。期间甄氏渐渐的清醒了过来,慌忙整理衣服之时却不想万宝山进得孟浩家中。
见甄氏衣着凌乱更添妩媚一时之间邪火入体,曾以金银诱之,不想甄氏乃是贞洁烈妇,言辞决绝的痛骂万宝山。万宝山身为县令掌管一县之政,何曾见过一女子辱骂与他。
愤怒与欲火交织在一起,使得万宝山做了一时之欢的决定。然而甄氏岂能让万宝山如意,于是百般挣扎拒不顺从。万宝山一怒之下便用右手掐住甄氏的颈脖,却不想用力过甚竟将甄氏活活掐死。
万宝山也未曾料到会将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也不便久留。于是便欲要尽快离开,不想这时孟志欢又折身回来,情急之下便顺势躲在了房门之后,等待时机逃离此地。
等待时机逃离的万宝山,见房中孟志欢惊慌失措的来到房中,像是知晓甄氏已死的样子。精明的万宝山回忆他进门之时的情形,料想此中必有蹊跷,于是一个念头在脑中生成。
待孟志欢确认甄氏已死之后便慌乱的欲要离开,这时万宝山却悄悄的来到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万宝山默言直视之下,孟志欢奔溃之下误认为自己是凶手,并且乞求万宝山放过他。
当时万宝山虽是为难之色,然心中却是乐开了花。真是要睡觉便有人送枕头,有人当冤大头又何乐不为呢。于是便‘为难’的答应了孟志欢,并多次提醒孟志欢甄氏之死是被他掐死的。惴惴不安的孟志欢在潜移默化之下,便认为是自己掐死了甄氏。
之后事情便跟孟志浩方才所说一样,二人藏于柴堆中,待孟获与张洛离开之后二人这才匆匆离去。之所以樵夫王三未能认出万宝山,是因为王三众人砍柴为生终年居于山中,也不曾见得多少人物。更别说见到高高在上的县令万宝山了。之所以王三识得孟志欢,实则是因为经常将砍的柴送往孟府,因此认识孟获的同时也偶尔见过家主孟志欢。
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自认为此事已经揭过的案件,竟然被陈浩给遇到了。一块玉佩证实了万宝山在场,脖颈处的六指指痕证实了元凶右手六指。更让众人惊叹的是,一直黄狗竟然如此的通人性,引得留守大人伸冤破案,这让众人倍感匪夷所思。
待众人听完了陈浩的案情分析,恍然大悟之际却有疑问萦绕心头。若万宝山是元凶,那为何之前黄狗在公堂之上,只咬了孟志欢而未咬万宝山。
这时陈浩看了看孟志欢沉声道:“若本官所料不差的话,此事定与你有关……”孟志欢面带愧色的回应说:“当日学生与万大人匆匆离去,学生居于其后尾随而出。却不想这时大黄恰好归家,见学生出没家中便上前撕咬,学生气急之下便用木棍击之……”陈浩听罢点了点头自语道:“原来如此,当时大黄不知甄氏已死,否则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一更。……by:89|10054167……》
第二十章 雍王病重
第二十章雍王病重
陈浩讯罢,提笔判断:“孟志欢身为举子,却见色起意有违教化,虽无杀人动机,然甄氏之死却与之有关,例应杖八十,革除功名!”
孟志欢画押之后被衙役带了下去……
“孟获身为受难家属却不思追查元凶,并知情不报献媚之余讹诈钱物。例应杖四十,枷号三个月!”
签押完毕,衙役将其拖了下去打入大牢……
陈浩最后看了看万宝山继而沉声道:“万宝山贪色起淫因奸毙命,知法犯法罪大恶极,例应斩立决。本应大理寺下达州府文书到衙方可施行,然因巡察使陈浩当堂审理故此免于刑事,于三日后押往刑场行刑。既然万宝山你已无话可说,来人,让他画押!”
“慢着!”就在执笔幕僚将案状放于面前之时,万宝山陡然抬头严词阻拦道。
“哦?万宝山你还有何话可说?”陈浩倒是颇感兴趣的是,万宝山此刻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万宝山一脸阴郁的说:“万某不服!”
陈浩闻听此言不禁微怒问:“证据确凿,岂容你不服?”
“陈大人,您要知晓,为官之道须得留人余地。万某虽是小小县令但也并非无名之辈,还望大人慎之又慎!”
此话一出听得陈浩不禁眉头一皱,带着询问的口吻问:“哦?莫非万大人根基深厚不成?”
这时一旁的执笔幕僚便来到陈浩近前,好意的提醒道:“大人您有所不知,万大人虽是小小县令,然而其妹乃是尚书崔从崔大人的小妾……”
此刻公堂大门口的百姓越积越多,而站在前排的几人却面色有些难看。对于万宝山的势力,汝南县何人不知。如今万宝山以此要挟这位陈大人,此事便会出现诸多转机。
方才还喜形于色的众人,此刻却死气沉沉的看着公堂之上的陈浩。对于百姓而言,虽不知这官位的大小品阶,但是他们知道官官相护这个道理。况且谁都知晓,这万宝山的攀上了崔家这棵大树。或许大多百姓不知道崔家是何种庞然大物,然而却也知道大唐的几位宰辅之中有一人便是崔家的。
人群中众多学子也揣测端坐公堂的这位陈大人,思忖即便这位陈大人不官官相护,对于此等势力他能不做出让步吗?如今的朝堂之上可是崔氏一党独大,此时此刻触及眉头可是得不偿失。
见陈浩陷入了沉思万宝山嘴角得意一笑,若不是陈浩如此不经大理寺直接终审,他也不会亮出最后底牌,否则三日之后便是他的死期。
执笔幕僚的这一解释陈浩这才明悟,原来又是党系氏族关系。看来这党系关系上到三公九卿下至州县乡官,无一不是千丝万缕。
然而越是如此陈浩便也是兴趣十足,要说对付朝中的老狐狸们,陈浩还真未曾惧过谁。卢党一干大臣又怎么,最后还不是让他搅得是鸡犬不留。如今朝堂之上虽是崔氏一家独大,不过以白敏中令狐绹二人为首的亲皇派正羽翼渐丰。
曾经就是否减除卢党一事,陈浩与李忱商议了不止一次,然而最终的结果就是卢党必须减除。暂留卢党一干人等,虽能间接的遏制崔党以防一家独大,然而也局限了亲皇派的势力进展。因此权衡利弊之下,才有了如今的卢党覆灭。
如今应兆了二人之前的判断,亲皇派的羽翼日渐丰满。虽无法正面与之对阵,但有着皇帝李忱坐镇,使得朝堂之上渐渐趋于平稳。
想到这里陈浩便朝万宝山轻笑了一声,万宝山见陈浩面带笑意以为此事有回转的余地。欲要赞美陈浩几句识时务的话,却不想陈浩陡然一拍桌子冷眼喝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况且你这等小小县令?”
“大人莫要因这沽名钓誉,而毁了自身的前途……”万宝山虽是有些惊慌,但仍旧色厉内荏的劝解道。
一听这话陈浩笑了:“沽名钓誉?本官作事只求本心何来沽名钓誉?如今本官名声虽不说天下皆知,恐也足以让士林众人望其项背。本官如此抽丝剥茧审理此案并非博取名声,而是为了还事实于真相,死者于清白……”
说道此处陈浩陡然目露厉色道:“前途?本官一路走来何曾有过依仗?莫说你万宝山与崔从有着些许关联,即便你是崔家嫡系子弟,若是罔顾律法本官也会依律判决!当初卢家势大又如何?如今可还存焉?”
陈浩的这一番慷慨之语,使得众人精神为之一振。随后却见文解元率先激动深施一礼道:“陈大人之语振聋发聩,让学生受用此生,请受学生一拜!”
说着便向大堂内的陈浩拜了三拜,文解元这一拜使得百姓们也跟着拜。陈浩欣慰的看了看文解元,待安抚众人之后这才沉声道:“证据确凿,那容得你抵赖!来人,押下去三日后刑场问斩!”
三日后万宝山终究在刑场上难逃一剐,是非曲直皆以真相大白,陈浩这个东都留守也该启程了。因万宝山已死,汝南县便暂时缺了县令之人。查阅县志方才知晓,汝南县是县令县丞乃一人担任,如今万宝山一死倒是无人暂替。
若要等新任县令到此,想必也是半年以后。若期间有案情政事,却是无人可担当处理。想到这里陈浩便在汝南县征集百姓的建议,望能推举一人暂代县令一职。
其结果可谓让陈浩意想不到,众人所推举之人正是当日向他三拜的文解元。此人姓文名通字博洋,因考中解元被众人称为文解元。陈浩了解到此人秉性纯良为人正直,于是便告写文书呈交吏部举荐他暂代县令一职。
……
一段小插曲就这样结束了,陈浩等人不消几日便来到了东都洛阳。作为东都留守兼巡察使,自然使得洛阳的大小官员前来迎贺。官场之礼陈浩自然深明其会,若要在洛阳这一亩三分地上生根,这官场的应酬自然是少不了的。
然而最让陈浩头疼的是,在留守府外每日都有众多士子儒生前来拜会,尤其前三日为胜。这让跟随而来的管家陈升也是叫苦不迭,只因每日入府的名刺不是以本为计,而是以箱为计!
本以为此事到此为止,却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三日的士子之风刚进入尾声,却不想后三日的佳人之雨接踵而来。民风开放者尤以大唐为胜,尤其是自负才女佳人之辈,更是以文采交流出入于厅堂之间。
洛阳自古便是才子佳人聚集之地,如今陈浩进驻洛阳更是使得才女佳人前来拜访。若是他人,官宦之家对于家女此举或许甚感不美,然而如今是陈浩,官宦家中不但不横加阻拦,反而推崇至极。这便使得才女佳人云集留守府的主要原因……
才女佳人自然不会如士子儒生般简单明了,而是在投送名刺之余附上一缕香帕以作留思。无关风月,只因众所周知陈翰林至今尚未娶妻……
风雨而来可谓疾风骤雨,使得留守府中的陈浩应接不暇。一时之间陈浩竟然被这洛阳风云浪潮,拍的是即无奈也无语,看着一箱箱各色的名刺,又是一箱一箱的手帕丝绢,陈浩不禁长叹:“东都洛阳实乃好客之乡……”
此话一出顿时遭来众人的鄙夷,心道这因为是你陈大人,若是他人会有如此轰动?虽是如此,却也使得洛阳的百官们见识到了陈浩的名声之盛。往后即即便有些许不和,也须得考虑陈浩这无与伦比的名望。
在应酬了几日后,陈浩便开始适应这个留守之职。虽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