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酋龙主动认输,李忱志得意满的捻须点头道:“南诏所出之题也不过如此,世子退下吧!”
对于李忱的奚落之语,酋龙也只能无偿的接受着,当初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奚落大唐的呢。就在酋龙欲要回身退下之时,陈浩却开口拦住酋龙:“世子且慢!”
“陈大人还有何事?”酋龙用极不友善的口气回问道。
陈浩此刻躬身一礼面向李忱:“圣上,三国来朝本是难得之事,我大唐岂能怠慢了三国诸位王子?”
“哦?”李忱对陈浩这一番说辞颇感疑惑。
陈浩转身示意高骈等人可以行动了,于是高骈领着众侍卫来到车驾前,粗暴的在车驾上一阵乱砍。这番举动惊愕了众人,更是惊呆了吐蕃王子维松。
维松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吩咐吐蕃兵士将高骈众人团团围住之后,便双目生火的怒斥陈浩:“陈大人此意何为?方才酋龙世子已然言明第二题你已然勘破,陈大人你又何必如此刀剑飞舞毁本王车驾,是为何意?”
一时之间整个校场之上,剑拔弩张的气氛尤为凝重。而陈浩却毫不为意虚敬一礼道:“王子可是冤枉本官了,尔等三国气势汹汹而来,将三题抛于大唐。尔等请教我大唐,我大唐必然会尽心尽力给予解惑。检验马车些许部位,又岂能真正证实下官勘破第二题?因此若要证实本官是否‘挥毫书写字入木’,须得将下官书写之处皆要削之……”
说到这里陈浩冷眉一指车驾道:“诸位王子还需谨记:三题任由尔等出,这如何作答可由不得诸位!既然三国是为讨教而来,就应当有讨教的姿态!”
维松此刻才算是真正的明悟过了,心道这陈浩是冲着他而来。于是目露阴沉之色道:“陈大人好深远的心机,本王重伤张淮深,陈大人便毁了本王的车驾……”
“王子多虑了,下官岂会公私不分?”陈浩揶揄一笑继而冲高骈等人道:“高将军可要尽心尽力,勿要让南诏世子误以为我大唐有意蒙蔽!此次你等所削的不是王子车驾,而是第二题的答案!”
高骈等人领命之后,可谓大刀阔斧的在车架上挥舞。车驾多数部分乃是木头所造,高骈等人这一番折腾,可是将车驾折腾地不成样子。
不消片刻整个车驾被高骈等人尽数的毁了,而且毁得十分彻底。为了能够真实的,在众人面前展示陈浩的笔墨浸透木中,高骈等人可谓层层削之。
看着高骈等人在车驾前挥舞这兵刃,维松突然觉得这群人不是士兵而是一群木匠。最后看着碎成木屑的车驾残骸,维松有一种怒火冲天的冲动。然而这种怒火却无处可发,因为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在掩饰着陈浩的真实意图。而他对于这个合理的理由,却无力反击。
待整个车驾毁了之后,陈浩依旧义正言辞道:“三位王子请看,下官行事一向以‘寻得真、观得切’作为一生信念。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下官终于安心了……”
大虔晃与酋龙面色微红的偷眼看向维松,而此刻维松此刻强压怒火沉声道:“陈大人果然与众不同,今日之毁车之恩,本王记下来!”
虽然陈浩知道这一次,算是真正被维松记挂上了,但是陈浩不以为然。心道今日毁的是你的车驾,待来日必将毁你整个吐蕃。
三题已然解了两题,大唐众人此刻可谓信心满满。周围的气氛早已不是之前那般死寂,而是随着陈浩的一举一动呼声四起。
众人此刻满怀期待的,等着陈浩解开第三题‘遥望碧水绘群山’。此题之意在于,水中绘画且绘画之人需远离三丈之外。众人很想知道陈浩应当如何做到水中绘画,并且是远离三丈之外。
就在众人以为陈浩今日会一举三题勘破之时,陈浩却躬身向李忱行礼道:“圣上,微臣星夜兼程舟车劳顿,身子有些难以支撑。对于这第三题,微臣请求圣上将此题留于明日!”说到最后竟然有些晕晕沉沉,几次趔趄险些倒地。
情绪高涨的大唐百姓,此刻听闻陈浩将第三题留于明日难免有些失落。但是众人也十分谅解,陈翰林乃是一介文官,连日舟车劳顿岂有不疲之理。见陈浩步伐虚晃,众人眼中尽显担忧之色。
李忱见陈浩面露疲惫之色心中也是不忍,当初若是他及早的传旨陈浩回京,也不至于如此匆忙险些误了大事。于是和颜悦色安慰道:“爱卿为国忧心劳力,朕自然准奏!”
之后便吩咐马元贽,亲自护卫陈浩回学士府。这一番安排可是在群臣之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响。马元贽是何人?乃是禁军中尉,更是当年拥立李忱登基的从龙功臣。
马元贽除了护卫圣驾之外,即便连太子殿下也未曾有过如此殊荣。而李忱却让马元贽亲自护卫陈浩回学士府,这份恩宠足以让众人艳羡不已。而对于三国王子而言,既然大唐已经有了解题之人,三人也只能遵从李忱的这番安排。
然而陈浩的这一决定,使得校场之中暗流涌动。骤变的天空吹起了寒风,让人不禁为之一凛。陈浩抬眼环视校场,思忖回到京城的第一个夜晚,将注定是不平凡的。
之后校场众人散去之后,京城百姓纷纷相告,将陈浩如何勘破两题,并且羞辱三国王子事情绘声绘色家喻传说。然而当众人听闻陈浩因为星夜兼程,以至于风寒虚弱之时,京城诸多千金小姐无一不牵肠挂肚。
世上最难以琢磨的就是少女的心,世上最易坦诚盲目的也是少女的心。当众人为陈浩身体虚弱而担忧之时,京城诸多千金小姐却亲自临门学士府探望。
自从陈浩回到学士府后,大门前就不乏众多女子登门探望。起初陈浩处于礼节,便招待了几位官家千金,可是随后接踵而来的众多女子让陈浩应接不暇。莺莺燕燕花红柳绿,在学士府门前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在明白众多女子来意之后,陈浩只得无奈的出门给予解劝,并且送上诸多御寒衣物。寒冬腊月让一群身体纤瘦的千金小姐在门前受风吹寒冻,陈浩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劝走了一拨,陈浩总算长出了一口气。心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本官当初在京城之时,也未见到如此热情的场面。正待陈浩仰天长叹心潮起伏之际,一旁的高骈却指着西北角笑道:“大人,您看!”一更。……by:89|10054222……》
第七十四章 三名太监
第七十四章三名太监
“大人真乃我辈之楷模,寒冬之际大人仍汗流如注!”高骈强忍笑意的调侃道。
陈浩狠狠的瞪了一眼高骈,随后一猫腰飞快的躲进了学士府。之后的事情陈浩无心去管,将这一艰巨的任务留给调侃他的高骈。
……
崔府内气氛有些凝滞,李漼端坐于首席冷视厅中的崔氏兄弟。良久后李漼才沉声问:“阁老,这便是你当日承诺的天罗地网?”
李漼今日今日可谓是心头郁结不已,本身对李渼此次安然回京心存不悦,谁曾想陈浩如此深得圣上恩宠,这让他这个太子很是妒恨。
“老臣未曾想那陈浩回舍近求远走了水路,也未有顾及如今冬季乃是东北风最甚,以至于洛阳至京城顺流而下……”
李漼却一摆手打断崔式的话:“孤不想听这些无用之词,孤此次前来是想知晓,阁老大人有何打算?”
崔式脸色阴郁的追问道:“那太子殿下意欲何为?”
李漼冷哼一声未有说话,这时跟随而来的李褒却沉声道:“阁老大人今日也瞧见了,陈浩此次深受圣上重视,若是让此子就此而起,日后也是一大障碍,不如尽早铲除以绝后患。至于雍王不过是无根浮萍罢了,届时他又岂能跟太子殿下争夺储君之位?”
崔式听了李褒之言,双目顿时失色不少,这时崔从甚是焦急的进言:“太子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陈浩此人暂时不能动之!”
“哦?为何?”
崔从面露为难之色,最后无奈道:“只因犬子崔潼落入陈浩手中,至今生死不明?”
“什么?阁老,此事当真?”李褒不敢置信的将目光转移到崔式身上。
崔式微微一叹道:“不错,潼儿私自参与此次伏击,结果不慎被陈浩所俘!”
李漼缓缓起身走到崔式近前,继而用威胁的语气问:“那以阁老之意是要投靠雍王不成?”
“老臣不敢,娘娘对老臣恩重如山,老臣岂敢有悖逆之念?如今潼儿在陈浩手中,对我崔家至太子与娘娘均是不利……”崔式将话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
“你!崔大人这是在威胁孤?”李漼何尝听不出这话中深意,崔潼若是招供,崔家就会面临灾难,也就预示着他与母后备受牵连。
崔式却面色如常躬身道:“太子勿要误会老臣,老臣之意旨在太子稍安勿躁。如今陈浩并未将此事捅破,想必是有所求取,因此如今我等需要做好筹算……”
“哼!”李漼对崔式方才之言很是不满。
李褒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忙笑道:“阁老既有对策,还不快快向太子道来?”
“首先老臣会寻找时机将潼儿救出,以免我等受陈浩诸多要挟;其次若救不出潼儿,太子殿下放心,为保太子储君之位老夫定会大义灭亲……”
说到此处崔式脸部有些抽搐,继而不顾崔从那愤怒的目光接着说:“最后若仍旧无济于事,我等也只有暂且应承于陈浩。待此事已过再徐徐图之……”
“嗯!阁老能够如此灭亲之念,倒是让孤甚感欣慰。此事因你崔家疏忽所致,理应由你崔家一力承担。既然阁老已运筹帷幄,孤也不便打扰告辞了!”
“恭送太子殿下!”
……
待李漼遇李褒离开崔府后,崔从便愤怒的怒斥兄长不顾亲情。而崔式却无奈一叹:“若非事情糟糕到这种地步,二弟以为为兄会如此吗?”
“可是……”
见崔从欲要辩驳,崔式打断道:“好了二弟,如今崔家你我二人担着这份家族重担,许多事情也不是任由性情而为,须得顾虑家族的荣辱兴亡……”
“兄长所言愚弟岂能不知,然潼儿乃是愚弟亲子,让愚弟看着潼儿身死而不能……心中颇多不甘!”
崔式拍了拍崔从的肩膀道:“不甘又如何?既然我崔家与太子是相扶相依的关系,那就没有什么不甘的。只是这位太子太过薄情寡义,也太过无知……”
“兄长说得极是,如今太子与李褒均将陈浩视为眼中钉,殊不知雍王才是隐患之根本……”
见崔从能看到这一层崔式颇为欣慰,毕竟他已经年岁已高,以后崔家还是得靠崔从掌舵。崔式轻轻点头安慰道:“二弟也不必过于有心,说不定今夜一过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崔从闻听双目不禁一亮:“兄长之意,莫非今夜……”
……
寒冬腊月的傍晚格外宁静,学士府中温暖如春,学士府中接二连三有人前来探望。其中除了白敏中与雍王之外,就数当年结拜的两位好友。于珪、白世言二人在京城任职,故而有空前来探望。至于王罗中与崔锋二人,王罗中任职于江陵府、而崔锋则任职扬州,因二人任职之时未能相聚,陈浩倍感可惜……
陈浩刚刚送走了前来探望的雍王,身觉慵懒欲要躺下休息。这几日担惊受怕,让陈浩也倍感身心俱疲。正待陈浩欲要回卧房休息,高骈却进得客厅躬身禀告:“大人,宫中来人说要见您!”
“哦?何人?”陈浩心道这都掌灯时分了,竟然还不让人消停。
高骈面露尴尬之色,支吾了半天才开口道:“不知!来人未通姓名!”
嗯?陈浩见高骈如此吞吞吐吐,不似高骈平日的作风。于是对这门外之人倍感疑惑,于是又问:“今日千里兄,为何言语不利?门外几人,何种打扮?”
“三人,太监装扮!”此刻高骈脸色有些微红。
陈浩心道三个公公而已,或许是传召本官入宫商议政事,你高骈至于这般女儿态吗?想到之前高骈调侃与他,于是陈浩顿生调侃之意。于是问道:“千里,你身为禁军都虞候,曾常年于皇城当值,你今日老实交代。是不是养成了一些不良嗜好?”
高骈眉头一皱颇为疑惑的问:“大人此话意义?”
见高骈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无奈道:“咳咳,宫中宫女众多,但对于宫女有私者处刑极严。莫不是千里兄望梅不止渴,故而退而求其次……嗜好……嗯!你懂得……”
见陈浩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又不时地向眼神瞥向门外。高骈顿时明白了陈浩的话中深意,顿时之间高骈冷汗直冒:“大人……你误会了,末将家中已有妻妾,岂会对太监感兴趣!末将之所以……是因为……”
哐当!就在这时洞然府门大开,从外面进来三人……一更。……by:89|10054224……》
第七十五章 入木之迷
第七十五章入木之迷
陈浩见三名太监大摇大摆的走进学士府,对此三人傲慢倍感不悦,心道即便你等就是马元贽,进得学士府也不可如此直闯而入。
于是顾不得奚落高骈便迎了上去,为首的太监见陈浩迎面而来,便一改之前的傲慢,有意放慢缓步走来。而就在陈浩走进观瞧三人时,让陈浩顿时惊愕的愣在当场。
为首太监见陈浩愣在当场,先是细眉微蹙,随后却眼笑眉舒清幽道:“时隔一年,莫非陈大人已忘却了本宫容样?”
陈浩此刻终于从愕然中回过神来,于是尴尬的拱手行礼:“公主殿下大驾光临,下官实为惶恐!只是不知公主殿下此次前来是……”
陈浩未曾想到李泷会在此时来到府上,也更未想到堂堂一朝公主,竟然出行毫无凤娇銮驾之仪。竟然身着一身太监服,带着两名宫女来到大臣的府上。
这也是陈浩为之惊愕的原因,堂堂一朝公主于临近夜晚私自出宫,而出宫之后的地点却是一位大臣的府邸。这若是传扬出去,恐怕陈浩纵使圣恩正隆,也难逃文武百官的弹劾。此刻陈浩才明白,为何高骈方才会是那副德行……
“哦?本宫今日在校场见陈大人劳心体虚,心中深有不安,故此送来汤药可解大人疲乏,夜间酣睡也可安神……”李泷美目顾盼自身衣着,随后玉颊微红的尴尬道。
见陈浩面色有些阴郁李泷芳心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