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天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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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天唐-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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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陈浩一口茶水实在是没有憋住,一股脑儿全倾洒在罗飞龙的脸上。
    啥,定情信物?难道罗家与谢家祖上有姻亲不成?但是这也应该男女之配啊,此话出自你大汉之口,着实有些滑稽……你俩大汉难道要走基情路线不成?
    就连一旁的谢峰也面露极不自然的表情,为掩饰尴尬故意侧过身子,独自品茶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罗飞龙幽怨的眼神盯得陈浩很不自然,于是陈浩双手一摊作无奈状道:“亦或是这其中有关联也未尝可知,你父传与此物时,如此慎重足以说明此物并非凡物!若真如罗大哥你所说,那也应该是凤娇与谢兄,不是你……”
    “洒家何曾说过是自己?”罗飞龙面露不悦委屈道,说着还不忘用蒲扇般的大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渍。
    额……
    额……
    陈浩尴尬的别过脸去,对着装傻充愣的谢峰道:“谢兄,你以为呢?”
    “两位说笑了,即便祖辈有何种渊源,那也早已是过眼云烟罢了……况且这或许是一种巧合罢了!”谢峰很是自然的说道,丝毫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
    “谢兄弟说的在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此相似之物也无甚稀奇……哎,这没有酒真是难耐,饮这等淡茶实在无趣!”罗飞龙倒是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时间便发现酒瘾上头了。
    陈浩斜眼瞥了一眼罗飞龙,没好气道:“你这酒货,一日没有三坛酒都要发疯,岂不知这酒大伤身,凤娇可是早就言明,让我督酒与你,否则岂会让你跟随我来到这烟花扬州?”
    罗飞龙一听自己的妹妹,便一脸的幽怨很是无奈乞求道:“洒家不过说说而已,少饮酒便是,见到凤娇,兄弟你可要口上留德……”
    陈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罗飞龙的请求。陈浩深知,若说这个世上能够管得住罗飞龙的,那一定是其妹妹罗凤娇无疑了。
    就在这时,陈浩抬眼看到陆长庆远远地向这里走来,知道必有要事,于是略有深意道:“前日佟刺史倒是送来几坛好酒,在客厅还未启封,据说是几十年陈酿……”
    陈浩话还未说完,就感受到身前人影一闪,顺便便向前厅而去。谢峰尚算沉稳,向陈浩简单的施了一礼便也向前厅疾奔而去。
    陈浩见二人这般猴急的样子,不由得讪然一笑,这两个嗜酒之人,还真让自己遇上了。
    ……
    陆长庆来到近前赶忙行礼道:“属下陆长庆参见大人!”
    “陆兄,不必客气,何事?”
    “杜府管家前来投送名刺,为求见大人一面……”陆长庆郑重答道。
    “哦?几回了?”
    “回大人,三日来每日必到!”陆长庆郑重的答道。
    陈浩听罢缓缓起身,走到陆长庆身边沉声道:“那便继续让他等!”说着向书房而去,待到快要消失于后院之时,陈浩转过头似笑非笑接着道:“若是来人饥渴,你等便配送糊浆以待之,杜府之人格外精贵,因饥渴而死在府外,本官可赔不起……”
    “是!”陆长庆目送陈浩消失于后院,心中却是格外的舒爽,能够让杜家如此吃瘪,倒是他置于扬州十年,前所未见的盛况。
    自从在太湖抓获杜湛之后,杜府便每日必派管家前来投送名刺,希望黜置使能够看在杜家的面子上,对杜家子弟宽而待之。
    然而陈浩却生生的不吃这一套,自己身为黜置使,监察各州官员,拥有罢黜三品以下官员。你一个杜家便如此嚣张,竟然遣一管家前来投帖,又将他陈浩置于何地。
    近日关于扬州之事,陈浩做了一个详细的章程,并且与前几日送往京城。陈浩不知自己的这一奏章会给京城带来怎样的影响,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杜棕已除,十万两黄金已然到手,若是皇上仍旧要让自己感受兔死狐悲,那自己只能认了……
    而此刻的长安却是风起云涌,各方势力可谓是略有浮动,尤其是以崔、卢两党可谓是暗潮涌动。淮南节度使之死的消息,各方势力其实早已得知,但是谁也没有直接出招。
    杜棕作为卢氏一党的中流砥柱,就这般的死在一个少年手中,岂能不让卢氏众人义愤填膺。此刻已是深夜,然卢府客厅依旧灯火通明,客厅席上数十人脸色肃然的端坐。
    “阁老,此事你可给下官做主啊!”临近首席的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悲声道。
    说话之人不是他人正是杜棕之父杜万山,官居御史大夫。前日便已经得到其子杜棕的死讯,白发人送黑发人可谓是痛不欲生。久居官场的他怎会相信表面之词,又岂能看不出此事其中的蹊跷,与远在扬州的陈浩定是难逃关系,然而自己却鞭长莫及悔恨晚矣。
    首席上的卢商双目微闭,年过六旬的他已然是风烛残年须发皆白。众人均是默不作声,均在等待卢商说话。
    片刻的宁静之后,卢商缓缓的睁开双眼,环视众人轻声道:“众位有何想法?”
    还未等他人说话,杜万山便急切道:“阁老,明日上朝请您做主,定要治那小娃越权之罪,即便他黜置使有罢黜道、府、州各地官员的职权,然又是谁给他就地正法的权利?”
    卢商眉头微微一皱,然后缓声道:“杜御史,你情急生乱老夫可以理解,你不知那小娃手中圣旨所云‘先斩后奏’吗?况且此事你族下杜权来信已然说明,是起于内讧,陈浩平叛而已……”
    “阁老大人,明显是那小子的瞒天过海之计……”光禄大夫杜谦身为杜氏一族的成员,杜谦很是不平义愤填膺反驳道。
    “哦?可有证据?”卢商饶有兴致的反问道。
    “这……”杜谦一时语塞,不知所云。
    “可是,我儿杜棕那是一方节度使又是官职平章事,又岂是随意处置的,定是那陈浩曲解圣意,还请阁老为下官做主!”杜万山说着蹒跚来到阶下,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众人见罢倍感愤怒,均是义愤填膺,一时间厅中顿时喧闹非常,气氛格外暴戾起来。
    “阁老大人,这陈浩也太目中无人,竟然如此无法无天,下官认为应给予严惩!”尚书左丞沈梦星移步上前恭声道,言辞恳切颇为正义。
    “阁老大人,下官以为几位同僚所言极是,即便他是白大人门下,也不可让其胡作非为,此乃动摇我等根基之祸患……”太常少卿岳子封声色俱厉的剖析其中要害。
    “阁老大人,下官附议……”
    “阁老大人,下官附议……”
    ……
    一时间整个大厅之中过半官员均是附议,均是希望阁老表态,惩治远在扬州胡作非为的陈浩。
    卢商听着众人的议论,眼神之中却是深深的失落,抬眼看看了一直久久不语的卢绾,眼神之中略带询问。
    卢绾执掌户部官居要职,是卢氏一系中下一代的后起之秀。年仅不到四十便能身居要职,除去自带的派系关系之外,自身能力也是不可忽略的。
    卢家之中卢绾排位最小,父母早亡的他一直以来备受家族欺凌,然而如今的成就也是最为闪耀的,也是家族众人望尘莫及的。因此风烛残年的卢商,一直对卢绾很是看中,俨然有了卢氏下一代领导人的趋势。
    卢绾见自己叔父的卢商注视着他,知晓这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于是便起身施礼道:“下官以为不妥!”

第八十四 静水流深(2)

    卢绾的话不异于在滚烫的锅里添加了一瓢冷水,瞬间激起了水花四溅,本该会招到众人反驳的,但是此刻多数人却表示沉默。因为说话的不是一般人,而是卢绾卢尚书,也是卢氏一系的未来领导者。但是光禄大夫杜谦,却挺身而出略有不悦道:“卢大人,此话何意?”
    卢绾轻捏尾须神色平淡道:“诸位可知,陈浩此人为何如此大胆?诸位可知,若是我等轻言而动之,有无阻碍?诸位又可知,皇上此举的用意?”
    一连三个疑问抛出,让众人顿时冷静了下来。众人一时激愤竟然忘了追根溯源,陈浩一个小小的少年郎,是谁给他的这份胆量,若非没有强硬的后台支撑,又怎么会手起刀落的如此利索。
    首先想到的便是崔氏一党,因为崔卢两党一直矛盾不断相互打压。其次便想到是皇上有意为之,想到这件事情可能与圣意有关,众人不由的暗自打了一个冷战。若是圣意有意打压卢氏一党,那便不是一件个人事情了,这直接关系到在座的所有人的前途命运。
    卢商看着众人的表情,又看了看镇定自若的卢绾,不禁欣慰的点了点头。他考虑的也是如此,此事若是关乎圣意,这对于他卢氏一系可是晴天霹雳。杜棕的死说明什么,说明皇帝要拿他卢氏一系开刀了。但是卢商心里也是清楚,这恐怕是皇帝的一次试探罢了。因为在皇上的眼里他卢氏一系是保持朝堂平衡的砝码,否者崔氏一党独大于朝堂,并非皇上所乐见的。
    “难道就如此作罢不成?”杜万山心有不甘的怒喝道。
    杜万山的话让众人产生了共鸣,是啊,一方节度使无故死亡,而且死因颇多疑点,若是无任何表示,岂不是寒了众多臣工的心,让卢氏一系人人自危吗。
    面对纷扰的众人,卢绾微微一笑道:“杜御史一直言说陈浩谋杀杜节度使,那请问有何证据?即便有证据,那本官请问杜御史,令郎座下可曾孑然无尘?即便令郎座下孑然无尘,那崔氏一系的崔元式岂会坐视不理,有了打压我等的棋子,他怎会不合理用之……”
    一席话说得杜万山脸色变了数变,自己的儿子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若是陈浩手中有此等罪证,即便能证明陈浩越权之嫌,陈浩若以事急从权为由,依旧安然无事。
    “那该如何是好,请卢大人指教!”杜万山静思良久,知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须得徐徐图之。
    卢绾神秘一笑道:“等!”
    “等?”杜万山与众人不由均是一愣,这一个‘等’字又是何意。
    “哈哈哈,绾侄之意便是等陈浩这小子在江南出错,众位要知晓,这皇上所派的黜置使虽然是掌控了扬州等地,但是我等在江南经营多年,又岂是他一个少年郎所能掌控的。诸位放心,自会有人让他走出万劫不复的一步!”首席上的卢商见众人皆是疑惑不解,于是便道出了卢绾的话中深意。
    卢绾微微一笑没有作声,算是默认了卢商的分析。
    ……
    待所有人君离开卢府之后,客厅中只剩了卢商与卢绾叔侄二人,卢商见卢绾静坐不走,便知有私话与自己说,于是问道:“绾侄,有话与老夫说?”
    “叔父方才所言正是小侄心中所想,然小侄还有一想却与叔父不同!”卢绾来到近前向卢商行礼道。
    “哦?说来听听!”
    “陈浩此子虽然年少,然其秉性卓越,从当年京城与那李褒辩论,便可知晓此子心思缜密;轻描淡写智破东瀛使者,可知晓此子学识惊人;近日又见此子在杜棕的围追截杀下,依旧出奇制胜,可见此子谋略过人……”卢绾郑重的将陈浩事迹,如数家珍一一道来。
    “你想将此子招为己用?”卢商抬眼看向卢绾略有深意道。
    “是的,叔父!”
    卢商没有说话,独自端起酒樽轻轻的呷了一口,沉默片刻之后才缓缓道:“早在他智破东瀛使者之时,老夫便有招纳之意,奈何皇上甚是看中此人,况且此子与白敏中关系密切,当今朝堂之上四位宰辅,除却老夫与崔元式,便是白敏中与入门下省不久的令狐绹。此二人一直保持中立深得皇上信任,皇上这是在打造自己的班底啊……”
    说到这里,卢商眼神中多了几分落寞,他感觉自己的路与初入官场之时已然南辕北辙,当年只求一味着报效朝廷与忠于皇上,而如今在这两者之上又多了一份责任,那便是家族的利益,因为这个家族利益,他离自己的理想越来越远……
    “皇上的人,若想招为己用又岂是易事,绾侄还是算了……”卢商此时摆了摆手很是无奈的说道。
    卢绾微微一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道:“若是他不得不为我所用,岂不是……”
    “哦?绾侄有何计划?”卢商双眼猛然一亮,赶忙问道。
    片刻之后便从大厅之中传来叔侄俩爽朗的笑声……
    此刻崔府里也一样开着关于陈浩话题的座谈会。核心的主要内容也主要是,针对淮南道杜棕节度使之死。
    一样的灯火通明之下,却是不一样的氛围,此刻客厅之中众人有说有笑,把酒言欢好不快意。然首席上的崔元式却是一脸平静的喝着酒,从脸上看不出悲喜。
    “阁老大人,此次那卢氏一系可是生生的吃了个哑巴亏,杜棕一死,可谓伤了那卢商老头的筋骨……”中书侍郎上官拓,端起酒杯向首席的崔元式敬酒道。
    “是啊,要说这个少年陈浩当真是手段高明,担任黜置使悄然出京,一路走来经历数次暗杀竟然依旧化险为夷。不仅如此,竟然夜降节度使府,瞬息之间便掌控了淮南大局,下官空余官场二十载,自问无此手段与魄力!”千牛将军郑钧一碗酒下肚,爽朗的赞叹道。
    郑钧的一番话说得众人也是不住的点头,回想起这这二十不到的少年,曾经在朝堂之上与李褒争辩,又是智破东瀛使者,这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确实让人觉得此少年着实的可爱。
    想到这里众人便不由的朝不远处的李褒,善意的笑了一笑。然而此时礼部侍郎李褒,脸上却是极其不自然。众人越是对陈浩赞赏有加,李褒越是觉得是对自己的一种间接讽刺。从陈浩第一天进京之时,李褒便由看不起转变成妒忌,之后便转变成妒恨。若非自己的通风报信,杜棕又怎会知晓皇帝李忱,暗中派遣黜置使到淮南暗查与他呢……

第八十五章 静水流深(3)

    “崔阁老,此次陈浩如此歪打正着,使得卢系损失一员干将,虽然此间淮南仍是杜氏掌权,但是却不足为惧矣……不知阁老将如何对待这位少年翰林?”太子洗马孙海棠躬身问道。
    还未等崔元式表态,一旁的李褒却坐不住了,于是起身道:“还能如何?此子本是一跳梁小丑尔,诸位又何必正而视之。即便我等想拉拢此子,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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