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人虎威,那些蛮夷听到王爷的威名定早早的遁走了,哪敢露面!”刘堡主险些被惊得掉下马去,自己昨晚念了一宿的佛,保佑今天西夏人家家遭灾,户户挂白,没时间到这溜达,早晨出门还不放心,叮嘱留守的指挥使晚上自己没回去,记着带人给自己收尸!
“哈哈,刘堡主真会开玩笑,只怕他们知道我来了,还不尽遣大军来捉我啊,莫非刘堡主昨晚派人给他们送信啦!”赵柽大笑着说道。
“大人莫要玩笑,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刘堡主连忙摆手,连称不敢,怕王爷再说出点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自觉的上前边带路去了。可随行的赵信等人不敢马虎,蒋飞派出了几队斥候往来奔驰,探查敌情。
赵柽的心情却随着前行变的越来越差,眼前的荒原还依稀留有耕种的痕迹,他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这里足有四五千顷的熟地,现在却成了杂草丛生,野兽出没的牧场了,一亩地哪怕只产一石粮食,也有数十万石粮食入账,那是多少钱啊,他的心,痛的只滴血。再往前走,断断续续的古长城已经依稀可见,那里却是另一番景象,阡陌,收割过的良田一眼望不到边,这时赵柽的心不是滴血了,而是流血了,他们种的都是自己家的地,却不给自己缴税啊!
“启禀王爷,东北方向发现敌骑!”就在赵柽愤怒的时候,一个斥候飞马来报。
“有十骑,像是巡逻的兵士!”斥候又汇报道。
“大人,现在已到中午,咱们回堡吧!”刘堡主像是没听到斥候回报似的说道,他也学乖了,知道当官的都要面子,见到敌兵就跑,哪怎么让领导下台啊,所以换了个婉转的说法。
“切,是不是把那些夏国的敌兵也带回去请他们一起吃啊,咱们发现了他们,他们肯定也发现了咱们,区区十个人怕他什么!”赵柽却没给他面子,冷哼一声说道。
“王爷,敌骑跟过来了!”又一个斥候飞奔,赵柽听罢,向斥候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队西夏骑士在离他们三百步的样子也勒马伫望。
“大人,快走吧,这是敌人探马,大队离此也不会太远,我断后,您先走!”刘堡主此时冷汗直流,再顾不得什么面子了,催促王爷快跑!
“呵呵,大老远的能愁清楚吗,咱们去把他们抓回来看个清楚,活的不行死的也成啊!”赵柽的一帮近卫们也是头一次见到活的,都伸着脖子往那边看呢,这时王爷又开始‘胡闹’啦!
……
第一百零六章 遭遇战
第一百零六章遭遇战
正当这些生瓜蛋子们跃跃欲试的准备出击的时候,远处号角声响起,这是敌军召集军队的信号,刘堡主不禁失色,自己如果能活着回去,非把那佛像砸了,好事不准,坏事一想就到,“大人快撤,否则来不及啦!”他也急了,拉着赵柽的马缰急赤白脸地喊道
“不急,听号角回声,他们的人数超不过一队,人数与咱们相当,不必怕他!”赵柽用马鞭轻敲刘堡主的手背,让他放开缰绳,“听我命令,占领右手边的高地,列队迎敌!”他一勒马,双腿一夹马腹,率先冲上高地,其实说是高地,不过是比它处高不了两米的土坡,如果只有那十个西夏哨探,赵柽真的把他们抓回来玩玩儿,可现在他们召集部属,就不能不谨慎了,毕竟这是他们头一次真正的面对敌人。
见王爷动了,近卫们紧随王爷成三路纵队冲上土坡,然后间隔一马的距离,一字交错排开列成长蛇阵,形成一个宽不足百步的防御正面。刘堡主无奈也催马跟上,将自己的队伍列在前排。他是看出来了,这王爷就是傻大胆,他们这一帮人就没一个带弓箭的,等敌人冲过来开弓放箭,他们难道拿刀砍吗?
“刘堡主,带你的人退后,稳住马匹,听我命令!”赵柽谢绝了他的‘好意’,命令道,刘堡主即愤怒又无奈,人家是上官,而且高出不知道多少级的上官,他挥手让自己的士兵来了个左转弯打马饶到他们后边二十步重新列队。
“听我命令,举枪!”赵柽抬手高声喊道,刘堡主这时才发现这些近卫们从右手后侧的鞍袋中拽出个奇形怪状的东西,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号角声连响,随着一片腾起的烟尘,一队西夏骑兵越过一个高坡腾云驾雾般的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和赵柽判断的一样,约有三百人骑,人家编制大,一队就是三百人。他们并没有停下列阵,而是在头领的率领下略微调整了下方向便在奔跑中分成了几个波次朝他们冲了过来。
马蹄声碎,赵柽已经看清了对手狞笑的面孔,听到了敌人兴奋的嚎叫声,感觉到了扑面的劲风,胯下的马仿佛也感到了危险,不安的打着响鼻。*。这股敌骑全是一色白袍彰显着他们身份的不凡,胯下的马高大健秀,转眼间已越过哨探伫立的土坡,就像风似的扑了上来!
“流氓,强盗加文盲!”这伙人的表现很让王爷失望,来人即没有像书中说得那样来两句‘通名报姓’,也没捏着鼻子喊‘本将刀下不斩无名鬼’,甚至没让他喊两嗓子宣示下主权,生生的把拱到嘴边的‘这是我大宋国土,请你们离开’这么短短一句话给憋回肚子里去了!
三百步没有多远,敌军的马已经跑开了,成雁翅排开想一战冲散他们的队形,前边的骑手已经摘弓在手,拉弓搭箭,第二波也已抽刀在手,准备在前锋放箭后,破阵厮杀。但是他依然没有下达命令,近卫们也是保持着射击的姿势,眼睛盯着飞奔而来的马群,“三百步,二百五十步,二百步...”赵柽轻数着,算着两军间的距离,弓箭的有效射程一般也就在八十米左右,当然变态不包括在内,采用仰角抛射能达到二百米,但这也正是火枪的最佳射程,“放!”他猛地向下一挥手,下达了射击命令。
正做最后冲刺的西夏骑兵也准备射出第一轮箭雨,一阵爆响让他们忽然然觉得撞上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身子一震,身体便不再受控制,从马上跌落,接着就觉得无数的马蹄从自己身上踏过,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砰、砰堡主就看到前边火光一闪,接着就是一串的炸雷,他胯下的马立刻受惊,骚动起来,嘶鸣着要走,他这会儿明白了王爷刚才的话,为啥要让自己管好自己的马,他勒住马僵,拍打着马颈,让坐骑安静下来,眼睛却没离战场...敌人的锋矢阵在爆响过后,马上的敌军纷纷坠地,就像茂密的树林被突然从天而降的霹雳击中,立刻变成了稀疏的草原。
赵柽冷静的观察着战场,攻击面突然遭受打击立刻出现了个宽大的缺口,失去主人的空骑依然惯性的奔跑着,受伤的骑手依然嗥叫着挥刀向前,缺口被后边的骑士立刻填补上,其实高速运动的骑兵集团一旦动起来想停下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像高速公路上行驶的汽车,突然转弯也会翻车的,前边即使是刀山火海也只能向前!
‘砰对扑火的‘飞蛾’,近卫们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瞄准、射击、上膛、再瞄准射击,敌骑的攻势被止于百步,来时的疾风已经变成了微风,剩下的五十余骑在他们面前终于转过了弯,调转马头向西。
“追击!”赵柽拔刀在手,大喝一声率先跃马而出,尾随着敌骑留下的尘烟冲了下去,王爷都带头了,大家哪敢怠慢,催马跟着呼啸而出。赵柽马刀一摆,一百多人结成攻击阵型,如果从高处看,他们就像两个不规则的菱形,五人一路,人骑交错,每个人都可以形成一个独立的攻击面,射击时又可防止误伤。
“堡主,咱们追不追啊?”老刘此时如同木雕似的看着眼前的战场,刚才还喧闹无比,喊杀震天,转瞬间已是遍地的死尸,耳边的霹雳声只剩下伤兵的呻吟声和失去主人的战马无奈的哀鸣。
“追,追!追得上吗!”老刘醒过神来,连声喊道,可还怎么追啊,转眼间两队人都已经跑出了几百步,从高坡上向下看去,就像昏黄的天空中一黑一白两块云彩在飘荡...
刚才气势汹汹的狼,现在变成了可怜的小白兔,他们的马好,赵柽他们的也不孬,在后边紧追不舍,不大工夫,就跑出了二里地,赵柽又发现了个问题――西夏学校没开几何课,不懂得直线距离最短的简单道理。他们在前边左转右拐的不断转换方向,想摆脱他们,赵柽马刀晃了两晃,队形再次改变,散成数路纵队,不管敌人如何变幻方向,总会撞到他们其中一路的枪口上,这可是八百年后,德国希特勒爱将邓尼兹发明的‘狼群’战术!
这么先进的玩意儿西夏人哪懂,结果就是每次遇上都会丢下几具尸体,惹得他们更加惊慌转变方向,又碰到另一路的子弹上,跑着跑着再看自己这边就剩下十来个人,两军相距不到三十步啦,再追就能让人家薅住马尾巴了!
‘砰’一声枪响,一个断后的西夏兵猛然转身弯弓回射,却被一枪给从马上撂了下来。这时一个西夏兵喊了几句,正全速奔逃的几骑突然齐齐猛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耍杂技似的转过马头,迎上了追兵。
“好功夫!”赵柽不尽赞了一句,马却不减速,依然冲了上去,可赵信等人哪敢给他机会,几骑近卫快速超过他,背枪擎刀对上拦路的西夏兵。现在的影视剧两人骑马对打,往往都是打两下就蹦下马来,改成步战,这你的理解导演,骑兵过招就是迎面对冲,错马间就决出了胜负,要是电视也这么拍,恐怕凑不够集数。
赵柽使劲磕了下马腹,想着赶不上动手,也许能捡个漏,可是这帮小子下手都挺狠,全是一刀毙敌,自己却只被喷了一脸的血,“前边这个是我的啦,谁也不许抢!”他恼羞成怒的吼了一嗓子,用刀背在马屁股上使劲拍了两下催马急追,眼看就够着了,他挥刀要砍,那西夏兵却身子一歪从马上掉下去了,他愤怒的扭脸一看,二娃晃晃手里的小左轮冲他憨厚的笑笑,抬手又把前边的那个脑袋上开了个窟窿,根本不给他机会。
赵柽不死心,前边还剩下个呢,他一狠心,脚跟一磕,马刺狠狠的在马腹上扎了一下,坐下的御马吃痛,猛往前窜玩命儿的跑了几步,和前边一骑追了个齐头。西夏兵看有人追上,挥刀后劈,赵柽情急之下却算错了方位,跑到人家右手边,出刀太不方便啦!可赵柽是个什么东西,他往前一扑,趴在马颈上躲过劈来的刀,左手从马靴筒里抽出匕首就从人家甲缝中攮到他肚子里,顺势手腕一翻,搅了一下抽刀边走,尸体栽在他的马后,他这趟算是没白来,好歹杀了最后一个!
“二爷,你杀的那个可能是个大人物!”赵柽勒马,放慢速度,兜了个圈子刚回过马,便听赵信喊道。他这才有功夫仔细打量自己的‘战利品’,尸体仰面躺在地上,头上戴着银帖间金镂冠,腰里是金涂银束带,垂蹀躞,佩解结锥、短刀、挂着弓矢袋,一把柄上镶着宝石的长剑甩在一边。
“嗯,他没准也是个王爷呢!”赵柽点点头,脸上挂着丝遗憾,兔死狐悲地说道。
第一百零七章 谋划
第一百零七章谋划
报应来的很快,晚上赵柽便得到消息,白日与他们遭遇的那支西夏骑兵乃是隶属西夏右厢神勇军司的部队,更为巧合的是被他一刀刺死的那个小子也确实是个小小王爷,他是神勇军司统军家的小公子,而统军正是当今西夏皇叔云王李继奉,人家怎么也能算个少王爷。
“王爷怎么办?”蒋飞问道,现在一众幕僚都跟着赵仁去了银城,赵柽身边就剩下赵信和蒋飞两个人。
“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赵柽摆弄着从小王爷脑袋上摘下的银冠叹口气说道,“咱们把人家的儿子杀了,他能善罢甘休,肯定要出兵报复的,早知道就留他条命,还能讨价还价!”
“王爷,要不要派人求援,让都指挥使派兵增援?”蒋飞一撇嘴,人是你杀的,现在还要说便宜话,可他却不敢说出来,王爷现在做了亏本买卖心情正不好,弄不好会踹他两脚的。
“先不着急!”赵柽眼睛就没离王冠,摇摇头说道,“你派人盯着点,看看都有些什么人出城!”
“王爷,我们是斥候,不是看大门的!”蒋飞不满地说道。
“笨蛋,谁让你到大门盯着去了,你在那坐着,谁还敢从那走,把你的人撒出去,这鬼地方除了这堡中的人谁会出门,记住出去的时候不要抓,回来的时候一定要逮起来!”赵柽斜了他一眼骂道,他对今天的遭遇还是耿耿于怀,自己到大和堡的事情是临时决定的,而且与大部队分开行动,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可今天遇袭,那些人见了自己便毫不犹豫的冲了过来,好像知道自己是谁似的,可惜的人所有的敌人都被杀了,连个活口都没留,事情便成了谜。
“王爷,您怀疑堡中有内奸?”蒋飞惊讶地问道。
“今天那些寨兵将所有参加袭击的西夏人不管死活都砍了脑袋,说是替我们收拾了,请功领赏,这事儿做的是不是有点蹊跷,他们久居边防会不知生口有用?”赵柽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
“王爷您一说,他们的所为确实有些值得怀疑!”蒋飞点头道。
“蒋飞,斥候队就是我们大军的眼睛、鼻子和耳朵,你们出了问题大军就成了聋子、瞎子,正因为你心思缜密,机灵能干才安排你到斥候队,并不是因为你功夫有多好,如果单论功夫好比你强的人在咱们军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赵柽盯着他的眼睛正色地说道,“正因为如此,你遇到事情一定要多问几个为什么,要学会从蛛丝马迹中发现问题,你们一点的疏忽,就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丢了性命,甚至导致全军覆没,你肩上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丝的马虎,懂吗?”
“王爷,蒋飞受教了,定谨记王爷的话,不辱使命!”蒋飞听了王爷的话心头一震,单膝跪地说道。
“好,这里地处边界,藩汉杂居,两边的人都有联系,也许还是亲戚,虽然封界,但是猫有猫路,狗有狗道,他们自有办法往来,利用好了对我们也是一助力,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