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地将路逍遥顶了回去。
“呵呵,那些人领头的定是个女的,看二爷长得貌似潘安,勇武强壮,年少多金,想把你抢回去当女婿的!”路逍遥没从王爷身上看出什么,笑着打了个哈哈。
“他们出手相助,对咱们肯定也无恶意,既然是友非敌,总有相见的那一天,将这些人埋了吧,咱们还要赶路!”赵柽抓了把沙土扬在死尸身上道。
回到堡子,张确已经带人将被害的伙计埋了,赵柽嘱咐他好好抚恤死者的家人,又亲到坟前祭奠一番。然后有查看了两个伤者的情况,他们这些人哪里懂得医术,就是胡乱撒上些金疮药止住血,找块布一包就算完了,往往小伤养成重伤,最后落个残疾。说不得赵柽又亲自动手给他们重新处理了伤口,换上自己府里配制的伤药,用急救包包扎好,收拾完毕,他也连病带累没了力气,不过他这番表现也让商队的人对这个少东家的看法大为改变,感动之余更加恭敬。
......
“呼,还是外边的阳光好!”赵柽下了车长出口气道。
“二爷,你闷糊涂了吧,现在月亮都出来了!”赵信笑着说道。
“啊?!那就是月光很好,外边的空气多好,凉快呀!”今天处理完一系列事情,耽误了时间,大家的意思是休息一天再走,赵柽却执意要行,大家为了保险不再让他骑马,又把他关到了车里,到了地方才放出来。
“二爷,这方圆百里就此处这家客栈最好了,咱们就在这里歇了吧,明天附近正好是圩日,咱们也好做买卖!”张确过来施礼道。
“好,今晚就住在这里吧!”赵柽打量了下四周,这里应该是驿道上的一个小镇,规模很小,周围有土围遮蔽,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其中住着也就有百十户人家,一条可以并行两辆大车的小街上分布十几家卖土产日杂的小店,修车铺、铁匠铺、药铺、大车店等,基本可以满足日常所需。就这也可能是周围百里最繁华的所在了,眼前的这家客栈一根高高的旗杆上悬挂着一串大红灯笼,酒旗在风中飞舞,两层楼的客栈就是镇子中最高建筑了。
这店其实成为‘行栈’更为贴切,接待的多是商人、小贩,除接待住宿外,提供洗脸、洗脚水,代客保管货物、熬药、交信、采买东西这些日常业务,还可供应伙食,店里还设有马厩,供应马饲料,专门辟有地方用于堆货。并可代客运货收货、收取货款等,有时还代为商队联系生意。
号房、安排人员、车马这些事情自有张确去打理,用不着赵柽操心,张确自然是给王爷要了上房,边上的两间也被他包下,商队的伙计们都住在了后院,便于看守货物和照料牲口。
赵柽上了楼,他的房间是一里一外两间,他先要了热水洗了澡,换了衣服,这时张确已经找了个医生来,王爷虽然看起来好多了,但是他也不敢掉以轻心。赵柽怎么看这个医生怎么像个兽医,可这小地方能找到个医生就算不错了,给他翻翻眼皮,看看舌苔,然后便掏出根牙签粗细的针来。他这下跟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前世在农场时,兽医给猪治病,放血时常用到这个东西,那兽医在赵柽手指上,耳朵上,脑门上分别施针,放了有半碗血才算放过他,又给他开了点药,就收了二两银子的诊费。
放了点血,赵柽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脑子也清醒了许多,他有些好笑,可能自己天生就是个贱命,用这方法效果还不错,吃了点饭,他刚躺下休息,忽然屋外传来了争吵声,他略一倾听,与人争吵的居然是自己的近卫尚虎和林硕。
“和气生财,你们吵什么?”赵柽出了屋,就见尚虎怒气冲冲地薅着一个胖敦敦的中年人的衣襟嚷嚷,地上是个摔碎的药罐,边上的林硕也是脸色铁青。
“二爷,这小子走路不长眼睛,将给您的药打翻了!”林硕压着怒气说道。
“公子,这实在是不怨我,是他们撞了我,你看我的衣服都弄脏啦!”那胖子吓的够呛,颤声辩解着。
“你还敢胡说,我看你是皮痒痒啦!”尚虎一较劲竟然将胖子拎了起来,挥手就要打人。
“算了,这药也不值几个钱,重新再熬一副得了,犯不着动手动脚!”赵柽赶紧制止他。
“哼,便宜你了!”尚虎一松手,胖子趔趄了两步,险些从楼梯上滚下去,“欺负人,你们小心肠穿肚烂...”胖子嘟囔了一句,不等他们反映过来,‘嗖’地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了。
赵柽无奈的笑笑,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你好心救他,他却要骂你两句,“将东西收了吧...等等,你们将这些东西拿到我的屋子里来,不要直接用手!”赵柽无意间扫了眼地上的药渣,吃了一惊。
“这药是你们亲手买的吗?”赵柽将药渣摊到桌子上,用根筷子拨弄着问道。
“二爷,药是我们亲自从药铺中买的,也是我俩看着熬的,寸步未离,出了什么事情吗?”尚虎看王爷面色凝重,有些紧张地问道。
“这些东西不是你们放进去的吧?”赵柽用筷子从药渣中拨出两只苍蝇说道。
“二爷,绝对不是!”两个人也懵了,齐声回答道。
“我知道不是,这两只苍蝇落在了药渣上,却瞬间没了命,知道为什么吗?”赵柽笑笑问道。
“有毒!?”
“不错,药里被人下了毒,你们仔细回忆一下事情的整个经过,尚虎你去将陆先生找来让他也听听!”赵柽点头说道,他也纳闷,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刚到就又被人盯上了。不一会儿,人全到了,尚虎两个人从拿药方抓药开始回想,药从未离开过两人的视线,水是从井里现打的,只有药锅是从店里借的,他们实在想不出什么时候被人做的手脚。
“姐夫,不会是药出了问题吧?”赵信看向路逍遥问道。
“哼,这药没有问题,是有人在药锅上做了手脚,而这毒药无色无味,只能是西域的天机散!”路逍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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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原来如此
第一百三十三章原来如此
‘天机散’这种毒yào据说是进口的,只要一入口腔或伤而见血,就立刻毙命,全身发黑,七窍流血,死相甚是难看,根本来不及救治。赵柽怀疑此yào是不是产自白驼山老毒物欧阳锋之手。
“下毒的人心思可谓缜密,他们想到抓yào、熬yào、送yào这些事情都会有咱们的人盯着,他无法下手,可出mén谁也不会带着yào锅,必定从客栈中借用,他便将毒yào事先抹在yào锅上,而这毒yào没有异味,谁会想得到呢!”路逍遥给大家解huò道。
“那么说这下毒之人肯定还藏在客栈之中,我们去把他抓出来!”赵信恶狠狠地说道。
“晚了,谁害了人还会等着让你抓,人早就跑了!”路逍遥摇摇头讥笑道。
“胖子,那胖子肯定是有意撞了尚虎,打碎了yào锅,他一定是看到了谁下的毒!”林硕这时想起胖子临走时说得话。
“我去把他抓来,一问便知!”尚虎立刻出mén抓人,可不到一杯茶的功夫就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人没抓到?”路逍遥歪着嘴问道。
“没有,屋子中空无一人,问过伙计,他说从未有过这么一个人住进来!”尚虎耷拉着脸说道。
“哼,真是步步惊心啊,看来咱们的行踪已经泄lù了,藏是藏不住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不直接动手,而是偷偷mōmō的下手!”赵柽知道那胖子肯定和传说的铁手有关,他们又救了自己一命,而动手的人却是藏在雾里,让人捋不出头绪。
“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从现在起二爷身边不能离人,吃的喝的都从外边随机采买,最好是活物,由咱们亲信的人烹饪,绝不能假以他人之手,二爷也要委屈几天,待查清了主谋之后再做定夺!”路逍遥说道。
当晚赵柽就被关了‘禁闭’,他住里屋,赵信住外屋,又出了高价,将左右的客房全部包下,近卫们轮流值守,不准陌生人靠近。大家的想法是既然藏不住了,就索xìng告诉他们,‘我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接着来’。
现在正是各路商队忙得时候,他们要尽力在入冬前将手里的货物卖出去,等到秋天好收购牛羊、皮máo、yào材等土产运回去,所以客栈几乎都住满了,后院每间屋子的大通铺也都挤满了人。一盘炕上睡着十多个人,tuǐ不能直,身不能翻,夏季闷热,汗臭脚臭袭人,蚊蝇跳蚤、虱子臭虫luàn蹦,屋里的一点空地还摆着各式的货物,散发着股说不出的味道,可谓是百味杂陈!
“少东家,还未睡啊!”要说这路逍遥真够缺德的,那边戒备森严,这边偷着把王爷藏到这一宿三儿大子的仓库里来了,中间留着的一盘小炕还是商队马头的专座,人家看在他是少东家的份儿上,将炕让给了他,自己睡在了货堆上。
“睡不着,这屋子里太闷,虫子太多,还不如睡到野地里!”小伙计打扮的王爷手里‘呼大呼大’地摇着蒲扇说道,赵柽知道这马头在商队中地位不低,相当于向导兼副手,商队中的牲口和驮工都归他管,地位超然,掌柜的都得让他几分!
“呵呵,少东家锦衣yù食惯了,睡到这里当然不适应!”马头笑笑说道,“听掌柜的说,东家的住的院子比太原城还大,好地都有上百里,家里的钱多的没处堆,怎么舍得让您出来受苦!”
“唉,有什么办法,自家的生意当然要多cào心!”赵柽有些好笑,老东家是他爹,京城当然比府城大,地他说少了,现在有万里了还嫌少,正跟西夏手里抢呢,钱确实不少,可库里却没有多少,年年供不上他huā。
反正也睡不着觉,两人东来西扯的说到了半夜,可就说不到正点上,赵柽明白了,李天昊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这马头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否则也不会换着法儿盘问自己的底细,不过也却是个人才,自己让他查了半天,可连他的名字自己还不知道呢!
“您真是老江湖,让在下佩服,可却没请教您的名姓,真是失礼!”赵柽抓了个空问道。
“烦少东家挂念,小人姓关,河东人士,一直在辽夏两地跟着商队做生意,岁数大了,又管着几个人,大家都叫我老马头,少东家也叫我老马头吧!”老头笑着说道。
“这商队每日四处奔bō,风餐lù宿,实在是辛苦,您老这么大岁数了也该歇歇了,要不我给你说说,换个地方?”赵柽‘关心’地说道。
“谢少东家了,小的也没个家业,这么多年挣了点钱,都jiāo给酒葫芦了,张掌柜待小的不薄,趁现在还能走得动,还想再干两年!”老马头拱拱手道。
“嗯,老马头,说了半天,我肚子饿了,你这有吃的吗,给我搞点!”赵柽忽然小声说道。
“少东家,这半夜三更的,厨房都封了灶,街上店铺也关了mén,哪里去寻啊,小的兜里也没几个钱,再说有也没处买去!”老马头一愣,苦笑着说道。
“切,你手上的指环是银的吧,好歹也能值几个钱,今晚先借用一下,明日我加倍还你!”赵柽指着他手上的指环说道。
“这个万万不可,指环是小人祖传下来的,小的还想留个念想!”老马头摇着手说道。
“那你看我这个能值几个钱?换几个胡饼还够吧!”赵柽从怀里mō了mō,掏出自己的老大信物。
东家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老马头接过来一看脸sè几变,将指环紧紧攥在手里问道。
“老马头,你就别跟我装啦,我的行踪是不是你泄lù的,那些人是不是你招来的?”赵柽突然站了起来,在老马头耳边恶狠狠地说道。
“少东家,不,老大...这从何说起?”事情变化太快,老马头也méng了,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不知道怎么说,就好好想想,先给我找点吃的去,这个知道怎么办吧!”赵柽嘿嘿的笑着说道,老马头一愣神,转瞬也反应过来,拱拱手转身出去找食儿去了。
“老大,事情是这样的,司长下了一道密令给我,说商队中有重要人物,要我将行程告知于他,他带行动队的兄弟们沿途暗中保护老大的安全,相比老大也从那日他们留下的弩箭中看出了端倪!”老马头又递给王爷个胡饼说道,“老大伪装的太好了,我真没意识到重要人物是您,我还以为是路mén主,可他却对我的暗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还当他不想暴lù身份呢。”买来吃的,两人爬到货堆上,远离了人群,老马头解释了一番苦笑着说道,难怪自己的热脸蛋总是贴到冷屁股上,原来认错了主。
“你认识路mén主?”赵柽听了一惊,路逍遥的真实身份也是不能见光的,让人认出来还了得。
“老大勿惊,说起来我还是路mén主的师兄,我们早就相识!”老马头说道。
“你是路逍遥的师兄?咳柽比听了前一个消息还震惊,险些被胡饼噎死,路逍遥不到四十的年纪,看起来也就像二十七八岁,可眼前这老马头已是两鬓斑白,满面沧桑,脸皮黝黑粗得像树皮,额头上的褶子赶上黄土高原的沟壑了,说他六十多也不过分。
“呵呵,老大不信是吧!”老马头递给赵柽杯茶,摘下酒囊喝了一气,“我与他在入mén前就已经相识,那时我俩流làng街头,靠讨饭为生,像兄弟一样,后来又同入了夜mén,在一个师傅手下学艺,只是我天资愚钝,逍遥却是练武的奇才,受到老mén主的器重,后来我受mén中委派到了西北,几年后他做了mén主,说起来我们已经快有十多年未曾谋面了。”
“后来mén中发生巨变,我侥幸逃脱,可也是举步维艰,后来又有mén中的旧人联络我,说是要重建组织,我正走投无路,便洗白了身份加入商队,这么多年来除了按期领取俸禄,定期汇报商队的情况,很少有人找我。直到前些日子,说是老大到了西北,要重组西北情报司,才在jiāo通局挂了个副局长的职务,此次被委以特使之职,随时接受老大的调派,但是却一直未搞明白少东家才是老大。”老马头一气讲完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算是跟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