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二娃那‘呆货’,从前被我打的找不到北,现在却已经是武翼郎啦,我就不信不如他,早晚我会超过他!”新从襄邑补进近卫队的二娃发小曹斌恨恨地将个一人多高的沙袋踹飞说道。
“唉,这是受二遍苦,遭二茬罪啊,不过挺挺也就过去了!”尚虎瞅了眼自己手下那帮‘菜鸟’叹口气说道。
“王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天天让我称病‘逃避’晨练,可他知道了为什么不明说呢?”赵信看看光着膀子往身上淋冰水的王爷幽怨地暗道。
......
太阳刚刚升起,徐彪满面霜尘,他带着龙将一营成纵队在原野中快速行进,一夜之间他们人不下马,马不卸鞍急行军一百五十里,一路上所有人吃饭、喝水、甚至撒尿都是在马上完成的。
“换马!”徐彪一声令下,命令迅速传达到每一个人,但是马队并没有停下来,他们纵身从副马上跳到主马上。
“前方二里处发现敌军,全营准备冲锋!”前方出现一片开阔地,徐彪通报了敌情,下达了命令,号兵吹响军号,各都立刻列成五路纵队,将副马交给专人收拢,随着号声变换着队形,各队拉开距离排成菱形队形又缓步变成小跑,逐渐加速,在距‘敌’四百步举枪齐射。两轮射击后,在号声的指挥下,队形再变成紧密队形,以都为单位变成四列紧密的横列,将枪放入鞍袋,齐齐抽出马刀,马也由小跑变成了快跑,像一堵墙似的的向敌军发起了冲锋...
高高的城墙下,豹将军旗招展,将旗连摆,门旗闪开十几门臼炮前出到城下三百米处迅速架起,在不断的口令声中,迅速装填完毕,令旗一晃,炮声轰鸣,从炮口中喷射出的却不是炮弹,而是十几个陶罐,准确的落在城墙上碎裂,里边盛装的液体四处飞溅,洒满城头,又一轮炮火过后,液体被爆炸的火光引燃,整个城墙上燃起了冲天大火,这时五座几乎与城墙齐高的箭塔被推了出来,上面的机枪哒哒的叫了起来扫射城墙上的残敌。
在机枪猛烈的火力掩护下,从工兵营中冲出十几个人怀抱炸药包的士兵,他们跳下护城壕,迅速在壕沟的一侧挖出一个浅洞将炸药包塞了进去点燃,几声闷响后,壕沟一侧的土坍塌下来。然后采用同样的方法将另一侧壕沟炸塌,壕沟立刻被填平,形成了几条道路。
爆破成功,三辆楼车在士兵的推动下越过护城壕,行进到城下,挡板放下搭在城头上,两轮排枪消灭了当面之‘敌’,隐藏在其中的士兵源源不断的冲上城头,迅速向两翼展开,成功的占领了城墙,清理残敌后,向城下发展,夺占城门,等候在外的骑兵马上发起冲锋,占领全城...
落日的余晖下,一支长长的驼队跋涉在漫漫的黄沙中。骆驼是动物中有名的慢性子,走起路来不慌不忙,但它们在速度上的缺陷被那惊人的耐力所弥补,这种名副其实的驮兽能背负千斤日行五六十公里,真称得上是负重赛跑的佼佼者。
王衡牵着骆驼登上一座高高的沙丘,抖落头巾上的沙粒,舔舔干裂的嘴唇,将富含沙尘的唾液艰难的咽下,他摘下风镜,接过亲卫递过来的望远镜向远方眺望,可眼中只有一望无际连绵的黄色沙丘。虎将沙漠营已经在大漠中行进了三天了,但他们只携带了五天的粮食和只够三天的饮水,今日必须在天黑前找到传说中的那座废弃的古城补充饮水,否则明天就会断水。
“老哈,我们走的方向没错吗?”王衡放下望远镜,扭头问向导。
“指挥使,那座废城就在西边,按照路程来说就在五里之内,可我也只在三年前走过这条路,城池也许已经被风沙湮没了!”沙漠中一场大风,沙丘就会移动,周围地形便会发生变化,即使是常走这条路的人往往也会迷路,老哈看看周围说道。
“斥候已经搜索过了周围没有发现任何遗迹,我们也许真的迷路了!”王衡无奈地说道,“只有一个办法了,明天放开骆驼,让它们去寻找水源!”夜幕低垂,天黑了下来,在黑夜中摸索着行军危险性更大,王衡只好下令寻找一个避风的地方就地宿营,明天再想办法。
晚上沙漠中刮起了大风,沙粒像子弹似的扑打着人脸,冷气穿透厚厚的皮衣,使人感到透骨的冰寒,士兵们命令骆驼躺下来,趴在两个驼峰之间。高高的驼峰,厚厚的驼绒,既挡风,又暖和,替他们遮挡了难耐的风寒...
在山中一片开阔地上,一群身穿白色雪地作战服的士兵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虽然来自横山羌族,但是残酷的训练还是把他们折磨的鼻青脸肿,筋疲力尽。马在山中已经蜕化成了运输工具,谁也无法在陡峭的山坡上纵马疾驰。
“快站起来,你们不是游山玩水的,抢占前边的山头,你们肩负着任务和使命,必须不屈不挠的继续前进!”山地营指挥使柳彪大声咆哮着,督促士兵们继续向前。
新训结束后,他们就被王爷赶进了大山,除了基本的高山适应性训练外,要在牲畜都难以通过的陡峭斜坡上行军作战,士兵们还要学习在作战中主动攻击的技巧,尤其是在风雪漫天的时候,往往能以最小的伤亡取得最大的胜利。而山地战又是最危险的作战形式之一,他们既要和敌军作战,同时还要对抗极端的天气和危险的地形,滑坡、严寒、强风,甚至闪电等等都会对战士们造成威胁。可在战斗中,夺取制高点将给进攻或是防御提供极大的优势,但是要攻击一支有准备的防御部队,进攻方必须投入比平地作战多得多的兵力,而专业的山地部队就能发挥以十当百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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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烦忧
第一百五十二章 烦忧
重和二年初,侍读范致虚上书兜头泼了皇帝赵佶一桶冷水。范致虚说,重和这个年号不大妥当,和咱们邻居的年号重合了哦。您该知道仁宗皇帝时候,北边辽国用过重熙这个年号吧,现在人家辽国因为现任国主名字叫耶律延禧,禧熙同音,为了避讳,所以管重熙不叫重熙,全都改口叫重和了哦!
赵佶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这怎么行,得马上改。重和二年二月三日,改元宣和。宣和何解?盖以宣和殿而名之矣。 禁中有宣和殿,乃是皇帝赵佶收藏书画古玩的地方。须知这位是个有着高雅爱好的人,待在宣和殿的时间要比待在崇政殿的时间长得多,自然对宣和二字感到亲切。碰上重和这档子晦气事,仓促之间无暇多想,拍拍脑袋,宣和这个年号就产生了。
可怜的重和,连头带尾,将将用满三个月。 然而,拍脑袋起年号是不严肃滴。 没过多久,皇帝赵佶就发现,宣和的毛病比重和更大。看看宣和的宣字,拆开来是“家有二日”噢,无巧不巧,不久南方的广大人民群众正揭竿而起,在圣公方腊的领导下开展着轰轰烈烈的革命运动…… 唉,怎么改都有毛病,赵佶哀叹一声索性随它去了!
现在虽然已是阳春三月,但西北春来迟,依然是残冬的景象,夜晚天气还很凉。九宫寨王爷的居所中暖意融融,赵柽坐在几前审阅公文,这些文件何去非等幕僚已经参阅过了,按照轻重缓急分类,并在其中夹上了纸条,上面是他们拟定的处理意见,供王爷选择定夺。
“哼,一帮庸才,前怕狼后怕虎,还想收服燕云十六州!”赵柽看过一本中书省发给自己的公文,恨恨地在几上一摔骂道。
“二爷,这是怎么啦?”在一边伺候的见喜赶紧小心的问道。
“朝中的几个宰执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脑袋让驴踢啦!对我整治军备进行申饬,说辽国对我在代、璐一带修葺城防、整顿兵甲的事情提出了抗议,要求我立即停止整军,拆毁新修堡寨,撤兵二十里,免得刺激辽国,引起他们的警觉,坏了皇上的大计!”赵柽端起见喜送上的热茶喝了一口撇撇嘴说道,见喜听了没敢吱声,这等国家大事不是他能参与的,也不敢提出意见,只能闭嘴。
赵柽对朝中的意见虽然不以为然,但是却深感无奈,大宋自建国就一直受到北部游牧民族的侵扰,河北、河东便是国防体系中重要的支撑。河北地区的中部和东部是洼地与湖泊相间的冲击平原,可以说是不利与骑兵突击的,而河东地区山川险阻也不适宜进军,所以西部的太行山东麓的平坦大道就成为游牧民族南下最佳的选择,而历史上契丹在宋代的数次南侵大多也多由此进兵。
面对如此形式,王朝初建便充分根据北方的地理环境,因地制宜的建设了较为完备的防御体系。由于河东路的地理环境是山河相间,其国防便是常用的依托代北恒山山脉起伏的山峦修建关隘要塞,特别是从契丹入侵晋中地区的四个主要交通孔道――代州、瓶型寨、娄烦关、草古川道,更是择精兵以拒之。
可自仁宗朝签订《檀渊之盟》后,两国息兵,所以终北宋一世,河东一路除援北汉入晋外,契丹南侵大军从未寇河东之地。百年承平,辽界上的大军依在,但是却不再是宋初的雄兵,而蜕变成了一支只是吃粮拿饷,一击即溃的乌合之众。而朝中现在伐辽之声甚盛,却依然对辽畏之如虎,这种状态下拿什么去与人家打,真是一帮还不如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的文贼,哪能不让赵柽心忧。
“二爷,吃点夜宵吧!”这时赵信走了进来,端上一碗羊肉面。
“嗯,先放这吧?”赵柽点点头瞅也没瞅羊肉面道。
“喜爷,二爷这是怎么啦,好像不大高兴!”赵信看王爷神情不悦,悄声问见喜。
“赵信,二爷在为朝中之事烦忧,他最听你的话,你开解开解王爷!”见喜在赵信耳边小声说道。
“二爷,尝尝这羊肉面,今天可是我亲手做的,可你连看都不看!”赵信娇嗔着说道。
“哦,赵信也学会下厨了,这我得尝尝!”听他一说,赵柽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到了羊肉面上,他抽抽鼻子嗅嗅说道。
“我可是王爷的亲传弟子,你尝尝可对口味?”赵信笑吟吟地将筷子递到王爷手里说道。
“嗯,有点意思,要是再放点芫荽味道就更好了,可惜这时节西北难找啊!”赵柽尝了口略带惋惜地道。
“二爷是不是想家了,京城这时节应该有新鲜芫荽上市,也能吃到葫瓜羹啦!”赵信便收拾略显凌乱的案几便神往地说道。
“军人处处为家,何谈想家!”赵柽吃着面,含糊地说道。
“咦,这里怎么夹着一封书信?”赵信忽然从一沓文卷中抽出一封信惊异地说道,“这好像是封家书,不像公文!”
“哦,准是哪个冒失鬼错把信件送到我这里了,你拆开看看!”赵柽瞄了一眼赵信手中的书信说道。
“江城子?赏春斜风细雨做春寒。对尊前,忆前欢,曾把梨花,寂寞泪阑干。芳草断言西北路,和别泪,看青山。昨宵结的梦夤缘。水云间,俏无言,争奈醒来,愁恨又依然。辗转衾裯空懊恼,天易见,见伊难!”赵信拆开信笺,里边原是一首新词,“二爷,这是朱姑娘写给你的!”他黯然地说道。
“嗯?!她怎么把私信夹在公文中寄来,真是不懂规矩!”赵柽听罢停著皱皱眉说道,心中却烦恼,自己对她冷面相待,可她却不依不饶,痴情一片,现在由皇后做主下了聘,名义上已是自己的准王妃,可自己对她还是没有什么感觉。
“二爷,这下边还画了许多圆圈,我不知何意!”赵信瞅着王爷刚刚变好的心情又变糟了,心中暗喜,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小心地问道。
“拿来我看!”赵柽拿过来一看,一阵苦笑,这个东西自己并不陌生,乃是首圈儿诗,而首创正是这位才女朱淑真,引得后人争相模仿。相传朱淑真婚后,丈夫常年在外,她十分想念,就给丈夫写了封信,她丈夫拆开一看,信上没有一个字,画的全是圆圈。她丈夫苦思冥想,怎么也猜不透这些圆圈代表什么意思,没想到这好事今天却被自己赶上了。
“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
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
单圈是我,双圈是你。
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
月缺了会圆,月圆了会缺。
我密密加圈,你密密知我意。
还有那说不尽的相思情,一路圈儿圈到底…”幸亏自己知道这个典故,赵柽略一思索,便猜出了其中意思,随口吟出。
“在王爷面前玩儿这些小把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女子真是自作聪明!”见喜看王爷轻轻松松便解出了其中的意思,心中对此不以为然,想当年王爷才六岁便以画上贺表,感动了皇上,为今天的受宠打下了见识的基础,而王爷更是猜谜的高手,现在情报站之间的往来通信都是用密码写成的,而密码就是王爷一手‘创造’的,密码本就揣在自己的怀里,那朱姑娘跟王爷玩儿,那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可听在赵信耳朵里却又是另一种滋味,看来王爷和朱姑娘真是心有灵犀,这些在常人眼中如同天书的圆圈,王爷只是扫了一遍,就能轻松理解其中的意味,真是姻缘天定...
“见喜研墨!”赵柽抬头看看还在发愣的赵信,将饭碗推到了一遍,吩咐见喜道。见喜急忙答应一声,铺开纸张,添水研墨,只见王爷略一思索,提笔在砚中蘸满墨水,在纸上左圈右画,也回了朱姑娘一纸圆圈。
“赵信,你将这封信明日发出,寄给朱姑娘!”赵柽一气呵成,放下笔,吹干墨迹,对赵信说道。
“是,二爷,可您也画了一纸圆圈,朱姑娘能看懂吗?”赵信瞅瞅信纸疑惑地说道。
“呵呵,以朱姑娘的机灵劲儿,应该不难,希望她能明白我的意思,如果她不能破解,恐怕日后她也羞于见我,也少了许多的麻烦!”赵柽笑道。
“二爷,你的写得是什么意思,能告诉我吗?”赵信知道其中可能是王爷写的情话,可依然按耐不住,试着问道。
“其实这很好理解,也没啥见不得人的东西,告诉你又有何妨!”赵柽咧嘴一笑,“左圈右圈圈不了,不知圈了有多少。而今跳出圈圈外,恐被圈圈圈到老。”
赵信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