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赤塘关,必须先要拿下虎头山!”赵柽看完地形后聚将商议作战计划,他指着地图说道。
“嗯,虎头山是赤塘关东壁,攻下后便可用火炮、机枪压制对面山上的金军,掩护部队登山,夺取西山后便可控制赤塘谷,打开用兵通路!”赵耻点头道,这现在是减少伤亡的唯一可行办法。
“副帅,我们攻取虎头山后,恐怕火炮也难以运上山!”炮兵旅旅率曹毅皱着眉想了想说道。
“火炮分解后也难以运上山吗?”赵耻扭脸问道。
“虎头山上有一座‘羊驮寺’,传说山高路险,建寺的砖瓦皆由群羊驮运而得名,火炮即使分解后比砖瓦也要沉十数倍,如何运的上去!”曹毅愁眉苦脸地说道,众人一听又陷入了沉默,这确实是个难题,东西两山距离已经超过了连珠枪的射程,难以提供火力支援。
“太祖当年攻晋阳不下,遂移兵石岭,欲断北汉援兵,使晋阳城孤立。然而,石岭关坚难破,遂又分兵先克赤塘关,后破石岭关。为了运兵曾经修筑了一条运兵栈道,如果我们能找到并修复,火炮应该能送上去!”赵柽说道。
“只要有路,我就是扛也把炮扛上虎头山!”曹毅拍着胸脯说道。
“有你这句话就行,我们就等你的炮火支援!”常超拍着曹毅的肩膀说道,这次作战攻城拔寨,以山地作战为主,正是以他们狼一旅为主力。
“常超不要高兴太早,一切得等你将虎头山拿下来再说吧,否则都是白忙乎。”曹毅笑笑说道。
“是啊,怎么才能攻下虎头山呢?”常超怅然若失地喃喃道,他跟着王爷看了几天地形了,虎头山山高路险想攻下来也不容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斩关夺隘
天好像漏了个窟窿,暴雨如注,这种暴雨在干旱的西北很少见,狼一旅一营指挥使庞绍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今夜受命带领一营攻占虎头山,可出发后不久就被骤然来到的大雨拦截在一座断崖下,虽然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从山上流下的雨水在山腰就汇聚成一股股洪流冲入山谷中,退也退不回去了。
“指挥使,前边的路被冲断了,水流太猛,根本过不去!”探路的尖兵退了回来对庞绍春说道。
“嘎朗,没有其他的路了吗?”庞绍春的眼前一片漆黑,人脸贴脸都看不出是谁,只能从声音中分辨出是谁。
“没有了,现在雨太大了,没法探路,不行就退回去吧!”嘎朗有些无奈地说道,为了防止敌人发现根本不敢举火,现在又下着大雨,实在是没办法前行了,他是借着闪电的亮光才摸清了情况。
“不行,军令如山,明日凌晨我们必须攻下虎头山,这是王爷下的死命令!”嘎朗是横山山讹出身,山地营的第一批兵,大山就像他们家的后花园,闭着眼也不会迷失方向,现在他都说过不去,可知路是怎么难行了,但是庞绍春还是决定冒险前行。
“嗯,指挥使等一等吧,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会耽误时间的!”嘎朗请求道。
“好吧!”庞绍春终于吐出了两个字,这次战斗的成败就在于他们能否顺利攻下虎头山,山下数万大军都在等待他们的消息…
一个时辰后,雨在大家的企盼中渐渐停止了。进攻的队伍又出动了。他们走的这条路就是王爷所说的太祖攻赤塘关时曾使用的道路,一百多年的风雨早就让栈道化作了朽木。如果用一个字形容这条路那就是——险!
路一边是悬崖峭壁,一面是倾斜的石壁。大雨让路变得更加湿滑,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奋力前行,而路上有的地方塌落,路也就一尺多宽,他们只能紧贴着石壁一步步向前挪,身上被棘针、利石划得尽是血口,可也没人敢停下来,下边就是滔滔的洪水,摔下去就是个死!
两个多时辰后。进攻部队终于走过了这段险途,钻进了一片树林埋伏下来,此刻云消雾散,夜空中露出一牙弯月,庞绍春估计下了时间应该是到丑时了,现在天亮的早,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指挥使,上边就是虎头山主峰!”嘎朗低声说道。
“高林,你带突击队清除岗哨。甲队、乙队随后跟进,如果偷袭暴露马上发起强攻,坚决消灭之!”庞绍春将几个队正召集在一起布置战斗任务,“丙队、丁队你们监视一号、二号两个高地上的敌人。一旦他们下山增援立刻开火阻击,并伺机夺占两个高地!”
赤塘谷两边的山上各驻守着一个以弩兵为主力的千人队,用来阻击从山谷中进攻的宋军。暴雨给一营造成了麻烦。但是也让山上驻守的金军放松了警惕,他们没有想到宋军会在这种天气冒险上山偷袭。连岗哨都没有派,都钻进了设在山腰的营地中避雨。
突击队悄无声息的潜入金军阵地发现空无一人后。立刻发信号给跟进的甲乙两队,他们立刻包围了金军营地,毫无准备的金军盛了瓮中鳖,短暂的战斗后便控制了虎头山主峰。
但枪声也惊动了另外两个高地上的金军,可他们早已尝过了火器的厉害,发现主阵地失守后,立刻散了逃进山中。顺利占领了虎头山,庞绍春马上命令破坏掉金军在崖边布置的滚木礌石,给在谷外等候的大军发出了信号,而这时天刚刚亮…
接到一营攻占了虎头山的信号后,工兵营迅速行动修复栈桥,炮兵旅随后将一个炮兵队送上了虎头上,建立炮兵阵地轰击西山上的金军,狼一旅二营在炮火的掩护下发起攻击,经过半日的战斗驱逐了西山守敌。河中军控制了赤塘谷两边的所有险隘。
与此同时,山谷中的战斗也打响了,失去了山崖上的弓弩手的掩护,谷中的金军根本不是对手,节节后退。赵柽整顿队伍尾随败退的金军向赤塘关前进,十多里的行程很快结束了,傍晚时分,赤塘关便已经在望,侦骑来报,金军都监银术可率队在关头列阵,据险以挡宋军兵锋。
由于关前道路狭窄,兵力难以展开,赵柽没有抢关,而是集中火炮轰击赤塘关。炮声断断续续的整整响了一夜,等天亮时大家发现赤塘关的城楼被击毁,城墙垛口护墙全部被削平,城墙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坑,但是关城还是经受住了炮火的洗礼,居然没有倒坍。
赵柽本想将那两门重炮弄过来,可是太沉了不便搬运,再想要是把城墙彻底摧毁,自己还得修。于是改用开花弹轰击关内的金军,以机枪压制城墙上的金军弓箭手,派兵填埋关前壕沟,然后以工兵送上去整整一千斤炸药将城门炸毁攻入关内。
银术可领兵死战不退,两军短兵相接,反复争夺关门,但终不敌河中军火器犀利,士卒悍勇,关门失守。随后双方转入巷战,赵柽挥军入关,亲领近卫旅与敌血战,河中军士气大振,奋勇向前。
银术可见进关宋军越来越多,领残军从北门逃走,河中军随后掩杀。银术可回军又战,可宋军行动太过迅速,一到就打,金军是一打就败,一败就逃,两军追逐三十里直到宗翰引军来援才结束了这场游戏。
赤塘关一战,河中军斩首三千,其中千夫长两人,百夫长以下军官二十余。俘敌二千,缴获战马千匹,器甲旗帜无数。此战最大的意义不在歼敌数量,而是使太原得到了一道屏障,消除了金军对太原的直接威胁!
休兵两日后,赵柽遣使回京报捷,命人重修赤塘关,然后领军向石岭关攻击前进,只要再夺回这个险关,金军就只能退守雁门,无法再轻易兵犯太原…(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挽留
石岭关座于群山之中,金军丢失赤塘关后集重兵于山峡谷道,占据险隘阻挡河中军的进攻。由于金军可以凭借狭隘的道路和山垭口及其附近的钳制地形,构筑完备的工事据险扼守,而在山地这种复杂地形下战斗空间狭小,部队难以疏开行动和隐蔽,骑兵作战的能力大大下降,进攻的主力便转移到步卒身上。
山地作战必须集中优势兵力于主要方向,首次突击力要强,同时也要保证第二梯队有很强的连续攻击的能力,否则就会功亏一篑。狼一旅是忠勇军最早的山地丛林战实验营扩编而来,此时成为攻坚的主力,赵柽又从义勇和蕃汉弓箭手中挑选十个指挥出身于山地,尤其是横山地区的‘山讹’,编为山地兵团配合忠勇军作战。
因为在山地进攻作战中,正面攻击往往会造成重大伤亡,所以作战中要尽量避开敌军的正面阵地,采取绕障迂回、断敌退路、包围分割的战法、对敌渗透隔离作战,多利用能见度不良天候,沿隐蔽路线接敌,采用突袭的办法攻取金军占领的险隘,为大军进攻开辟通路。
在狼一旅和山地兵团勇猛攻击下,金军控制的官帽山、白马山、系舟山等制高点、隘口相继失守,而金军为了防止被断后包围,保证在与宋军最后决战的兵力优势,不得不冒险将大量兵力集结于山谷内和关城之中…
正当赵柽调集兵力和物资准备对石岭关发起攻击时,突然接到太原知府张孝纯的急报,要他暂停进攻速回太原接诏。在这关键时刻赵柽虽不知他哥又玩儿什么花活。但也预感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有诏,赵柽不敢怠慢。快马加鞭赶回太原,沐浴更衣后进了府衙。京中传诏的官员早已等候在堂上,他看了一愣,那人他认识,正是自己府中直讲陈过廷,他不是被重新启用官封御史中丞了,跑到太原传旨,难道是要调查自己的?
“燕亲王,准备接旨吧!”陈过廷见赵柽进来也没见礼朗声说道。
“臣接旨!”赵柽抬眼看看陈过廷他脸上不喜不悲,看不出什么好坏。焚香后跪接圣旨。
“戎羯犯顺,俶扰边陲,攻围太原,累时未解。王弟招义军率师援应,解数月之围,救民于倒悬,朕颇闻王弟遇敌血战,冒犯锋镝,奋不顾身。非忠义所激安能如此!朕闻之感叹,以忘于中,今贼骑遁逃,并州无虞。王弟帅才,久困边陲,特诏归京。委以重托。秋高既至,麾下义勇。解甲归田,以图休息…”
“燕亲王。领旨谢恩吧!”赵柽脑子有些乱,皇帝哥哥的意思是要自己回京当官,部下军兵解散…正当他胡思乱想之时,陈过廷念完了,看王爷还趴在那儿呢,出声提醒道。
“哦,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柽机灵下醒过了神,赶紧磕头接旨退到一边。
接着是又是一道旨,封张孝纯为资政殿大学士,任王禀为并州兵马副总管,除建武军节度使。下来又是奖赏解救太原有功人员,可圣旨还没读完,堂上堂下一片哗然,救太原最多的河中军赏赐最少,连坚守太原的军民也没多少,大头却落到了至今还没走到太原的李纲统帅的各部!
“陈尚书,燕亲王领兵解太原之围,居功甚伟,为何赏赐却最少?”张孝纯当堂发问道。
“这…礼部只是奉诏宣旨,照章办事而已,其中内情却不知晓!”陈过廷说道。
“朝廷赏罚不公,如何让将士用命!”王禀怒气冲冲地拍案而起吼道。
“王爷,下官愿将朝廷赏赐尽归河中军嘉奖有功,虽是杯水车薪,还请王爷不要推辞!”张孝纯见王爷沉默不语,起身拱手施礼道。
“王爷,下官也愿将所得转赠河中军,如没有王爷率河中军解围,太原能否撑到今天还难说!”王禀也起身道。
“我等也愿将赏赐转赠河中军!”有了领头的,堂上其他太原将士纷纷表态,谁都知道朝廷对河中军不公,无不义愤。
“唉,众位美意本王心领了,朝廷赏赐怎能随意转赠!”赵柽此刻想的却不是赏赐的事情,但对众人的好意不能不说两句,“金贼掳掠河北、河南,朝廷赔以巨款,国库空虚,又招募新军开支巨大,一时难以筹措所需,我们为臣子的应该体谅朝廷的困难。”
“王爷大义为先,我等佩服,可朝廷即已下诏许以重金奖励奋勇,现在却食言于军民,李纲领军刚行,还未接敌寸功未立,朝中便颁下重赏,赏罚不明,日后谁肯用命!”王禀说道,还是不服。
“也好,赏格已经开出,亦颁布各军,是本王失信于军民,错在本王!本王还有些积蓄,愿补齐朝廷许诺,拿出分与有功将士,诸位看可好?”赵柽说道。
“王爷…此是国事,怎么能动用王爷私财?”张孝纯听罢一愣说道。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赵柽‘大义凛然’地说道,“本王身为当朝亲王,一方守臣,此乃本分!”千两黄金对于赵柽来说现在不是什么大事,与能收服众人之心相比更是不可相提并论。
“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王爷胸怀天下,我等自愧不如!”张孝纯深施一礼道,一直没有吭声的陈过廷暗暗点头。堂上众人无不钦佩王爷有如此胸怀魄力,现在哪个人都是想着往自己兜里搂钱,往外掏钱的事情都是绕着走。
“陈尚书,旨中招本王进京,不知何时启程?”赵柽转向陈过廷问道。
“枢密院有命,待李纲大军抵达太原好,王爷即可回京履新!”陈过廷施礼道。
“李纲部还有几日到达太原?”赵柽又问道。
“禀王爷,李纲已将宣抚司前移至德隆府,解潜部自威胜军、刘鞈部自辽州、折可求、张思正部于汾州、范琼部于南北关三路并进,约定十日后同抵太原城!”王禀急忙报道。
“唉,本王本想将宗翰驱出河东,哪怕再有一个月的时间,现在看来难以达成所愿了!”听罢赵柽叹了口气道。
此刻赵柽如明镜,现在太原之围已解,失陷州县尽复,他哥赵桓明知宗翰连败,凭借河中之力完全可以完成恢复河东的任务,却在仍调李纲部劳师远征。而又在此刻下旨调自己回京,解散河中援军,明着是为民着想,重用能臣,其实就是怕自己做大拥兵自重,和他分庭抗礼,争夺皇位。调李纲进太原真实意图就是一旦自己抗命,便以武力解决!
“王爷此刻不能走,试问诸位有谁是宗翰敌手?此刻石岭关大战正急,此关不复,宗翰随时可再度南下,到时有谁能挡?”王禀见王爷真得要回,急忙阻拦道。
“王爷还请暂留,下官即刻上表,请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