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奉表称藩,然后要求高丽驱逐逃往其地的奴隶,清剿民变分子的基地,通缉阿疏,切断对他们的供给,金国由此去掉了后顾之忧。
在西面,西夏早已臣服金国,虽然现在貌合神离,但是也没有忘了他们,约其同时起兵对宋发动攻势,牵制宋的陕西、河东、河中残存的西军,阻止其回援开封。因为上次闹得很不愉快,于是将阴山北麓的一片土地割让给他们,并许诺只要其干得好,还会将陕西送给他们。
女真人善于渔猎,深晓饵料对于猎物的诱惑力,也知道宋廷君臣的心思,所以在措词严厉,恫吓的同时不忘轻摇桌底的橄榄枝,使宋人在期盼和议的曙光中放松提防,以利军事行动的顺利展开。
金国遣使到大宋问罪,却遭受了冷落,于是他们一边调集重兵于两国界河附近做出攻宋的姿态,一边再次遣使前往汴京与宋谈判。现在时态升级,耿南仲不敢再瞒,只能上奏,赵桓大惊,急忙派人接待,重启谈判。
金使的态度十分强硬,以所送贡品质量太差为由,要废除此前的和议,让宋割让三镇,自己前去收税,省的再被其的糊弄。大宋这边当然不干,只答应双方重新点验贡品,如果真得是伪劣产品,可以调换补偿,三镇不能割。
女真人却对大宋的解决办法嗤之以鼻,认为大宋毁约已成常态,不值得信任,必须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与此同时,女真人派遣侦骑渡过界河深入河北,四处骚扰,大有不同意便打的架势,并再次向燕京府增兵。
女真人的调兵遣将并没有引起大宋君臣的重视,只是认为女真人贪婪,在边境的频繁活动只是想多讹诈点金银。因此只是让边将监视其行动,但是绝对不可对过境的金军动手,以免被金国找到动武的借口,而修葺城池,招募士兵,训练义勇等备战之事一样没做,只是在金钱的多少上纠缠不休。
眼看到了十一月,女真人突然松了口,说只要再补偿五十万石粮食,再加五十万贯的银子就可不再割让三镇,但是为了防备宋人以后再捣鬼,需要遣亲王为质,还要将当朝宰相的妻子、儿女同时送到金国做人质,这个就是最后的底线,如果还不答应就将再次南下,惩戒大宋的屡次毁约背盟!
听到女真人提出的新条件,朝堂上的众臣都松了口气,赵桓也露出了笑模样,钱粮都不是问题,亲王也好说,他爹播种的功夫一流,自己小三十个兄弟,失踪了一个,得道成仙一个,剩下的还多呢!女真人也很讲理,既然秦王当神仙去了,那就还是康王吧!至于宰相们的妻儿,赵桓眼一瞪就拍板了,自己将兄弟都送出去了,你们还在乎老婆孩子吗?
就在大家以为又渡过了一场危机时,身居九重龙德宫的赵佶却寝食难安,他毕竟做过二十多年的天子,预感到女真人不会这么轻易放弃攻宋。于是主动和儿子提出,女真兵定要卷土重来犯阙,未雨绸缪,最好是赵桓在京师处置军国大事,自己去往西京整军习武,以备金人来犯。
此时的赵桓虽然仍有害怕金人把他们父子“一锅端”的心思,可也与上次跑路不同,大概是他身边清静了之后,脑子也能想事情了。可是耿南仲却认为不可,赵佶前番在东南就截留东南诸路勤王之师,这次仍是想偷安江左,另立中央。如今幸好回京了,再放虎归山,岂非不智…(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手足无措
经过一个夏天和秋天的备战,开战的时机已经成熟,经过商议,金军将开战的时机定在十二月初,之所以选择初冬,是因为女真人更熟悉这种气候,在冬季作战方面经验丰富。还有一点就是,这时候大小河流都已经结冰,利于女真骑兵的快速通过。
可以说,金军对这场战役的策划做足了功课,从军队的调动、粮草的组织、天气的选择、战略欺骗、兵力牵制、战法等方面做了周密的安排,可以说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足以见得金国此次南下已不同于往次,是经周密计划之后,有备而来,再观宋朝,却没做任何战争的准备。一场野蛮覆灭文明的战争拉开了黑沉沉的大幕!
与前两次不同的是由于金国丢了奉圣州,而经过艰苦的谈判,银术可无功而返,不但没要回来,连借路也被拒绝了,这样西路军便失去了南下的通道。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放弃攻宋的打算,而是决定东西两路都取道河北,同从燕京府出发。
宗翰领一路自河北西路,翰离不自河北东路两路并驱南下,渡过黄河后合兵一处,会攻汴京,出动兵力十一万,并在南京平州留兵五万以宗干为都帅,随时南下增援,同时防止西京之兵趁机进攻燕京府。
在开战之初,金军以绝对优势的骑兵集群发动快速突击,河北地方宋军被金人打的落荒而逃,节节败退,两路金军像尖刀一样直插北宋腹地。遇到坚城即绕路而行,准备通过一轮突然而猛烈地打击。一举攻占开封。
十二月十日,大宋刚刚补上了答应的赔款。人质也已经上路,可金军却突然发起了进攻,这如一记闷棍敲得大宋君臣发懵,一个个都毛了爪。耿南仲到羡慕起了自己举荐的李邦彦,这小子接到诏书后,并没有立刻回京上任,他还在半路上磨蹭,不但免了贡献妻儿,还不用给自己挡枪。
因为耿南仲等人一味寄希望于求和。此时的京城,战守之具还一概未做准备。 他们认为养几十万兵于京城之下,哪来那么多的钱粮?何况现在已与金国议和,何须再用兵?不但解散了各路勤王之兵,还下令各军原地待命,不准擅自入京,这样一支勤王兵马也没有赶过来,他自然成了官家埋怨的对象,忠臣攻击的靶子。
就在北宋朝廷的大臣们议论纷纷。莫衷一是的时候,完颜宗翰的西路军势如破竹,如狂一般卷过了河北西路, 一路上宋朝守城官吏大多弃城而逃。重镇真定两次被金军攻陷。但是为了取悦女真人,一直未加修缮,被金军轻而易举的攻下。十二月二十日。仅仅十天宗翰抵达黄河北岸。
宣抚副使折彦质领兵十二万驻扎于黄河南岸迎敌,签书枢密院事李回也率一万骑兵防守黄河。金兵探马探知消息后。回报宗翰,称黄河边有宋朝重兵集结。不可轻率渡河。完颜娄室献计:“南朝兵力虽多,但毫不足惧,只须今夜把所有战鼓聚集于阵前,通宵达旦擂响战鼓,天亮时再看宋兵有何变化。”
黑夜中传来隆隆的战鼓声,使宋朝的士兵将领在恐惧中煎熬。将近黎明,这些懦夫们接二连三地开始溃逃,最后全部跑光了。 金兵的战鼓声居然吓跑了宋朝十几万大军。
十二月二十一日,完颜粘罕大军兵渡黄河,长驱直入,永安军、郑州的守臣开门投降,离东京已近在咫尺。东路完颜斡离不率军绕开两河宣抚使范讷在滑州、浚州驻防的五万守军,经恩州古榆渡过黄河,直扑大名府。 此时金两路大军都已兵渡黄河,东京危在旦夕…
眼看金军兵临城下,赵桓才想起召各路勤王兵马火速救驾,还传旨将康王赵构拜为河北兵马大元帅,命他召集河北各路兵马入援京师。但这些都为时已晚,自汴京被金军围困开始,除了南道总管张叔夜带着三万兵马入京勤王以外,就再没有来过一支勤王大军,城中仅能依仗的,就仅剩下原本就屯驻于京城的七万卫士和弓箭手了。
皇上谋而无断,下面也是一团乱糟, 赵桓心中充满了恐惧,他逐个召集大臣征询良策。 少宰兼中书侍郎唐恪一向主张议和,但议来议去倒把金军议到城底下来了,他此时无计可施,于是劝赵桓效仿他父亲赵佶的做法,留皇太子守京城,率众西逃长安。
赵桓也开始想逃了,但是金兵已在城下,逃得出去吗? 接着,何栗入见。赵桓问是否迁都,何栗认为迁都会是最大的失策。赵桓又认为何栗言之有理,翻然而改,以足顿地:“今日当死守江山社稷。”
再接着入见的是刚刚赶到京城勤王的南道都总管张叔夜。张叔夜认为金国大军此次是有充分准备而来,兵锋甚锐,恐不能挡,建议赵桓先南迁襄阳府。赵桓也认为言之有理,进退之间,他彻底没了主意。
而此时坊间早已风传金人游骑已经渡河,殿前司派人前去探查,回报说不只是游骑,而是金东路军主力已渡过黄河。朝廷大臣们还不相信,金人怎么会来得如此之快?于是又派了三百步兵前去详探,当天得到回报:金兵已到陈桥。
赵桓君臣大为震惊,立即下令京城戒严,京畿清野,城外居民搬入城中,在寺观中居住。 清野令一下,没想到东京城郊外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宋朝的军士、保甲乘势作乱,劫掠近城居民的钱财,焚烧屋宇。 北宋朝廷居然维持不住秩序,控制不了局面。
两天后,忽有人从河阳来报:渡河的是折彦质所部的溃逃士卒,不是金兵。 朝臣们闻讯大喜,立即又下令停止清野,城外居民一律回家,此令一下,倒是万民欢呼。 可就在这一片欢呼声中,金兵却真的来了,而此刻东京城四门皆闭,城外的居民都成了金军的俘虏…(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京中无将
十二月二十四日,凛烈的北风呼啸而起,东京城里屋瓦都被刮起,一棵棵大树被风折断,完颜斡离不的铁骑也象寒风一样再次兵临东京城下,东西两路金军按照预先的计划合兵一处,而仅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称得上古代版的闪击战。 这一次,宋军在数量上都占不了优势了, 守城诸将急忙在京城里召募战士,但应募的都是些乞丐之类的人,毫无斗志,不过是来混口饭吃。
腊月二十七日,金兵开始攻城,守城诸将动员百姓上城抵御,上去一看腿都发软,只见金军在城外布置数百台石砲,等他们一上城,便一起发射,石头瓦块雨点般的砸了上来,吓的守城官兵纷纷躲避,好在有冷静的,急忙支起战棚抵御飞石。
但大家都纳闷,城外搬运砲石的都是自己的同胞,为人逼迫还说得过去,可女真人千里急袭而来,如何能将这些大家伙带来,即便是现做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而城上的军将却心中自明,这些石砲都是大宋免费送给人家的…
那还得从金军围城前说起,赵桓听闻金军又要来了以后,一边号召各地勤王,一边招募勇士,而自己也没闲着听说城外还有‘飞山营’,这个家伙威力巨大,是对战的利器,便亲自出城检阅点验,也想看看‘飞山’的威力。
这飞山其实就是石砲,利用杠杆的力量将石块发射出去,大宋的石砲已经自成体系,有需要四十人操作。发射两斤石弹的单梢砲;有百人操作,发射二十斤石弹的双梢砲;还有发射七十斤到百斤石弹的五梢砲、七梢砲。当然也有两人操作的旋风砲、虎尊砲,只是石弹要小的多。可以说大宋砲兵已经形成了轻型、中型、重型的多梯次配备。
‘飞山营’有各式石砲五百门,在冷兵器时代这可以说是一支绝对有战斗力的部队,当然石砲的有效杀伤和火炮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大石从天而降,砸到人畜身上,估计幸存的机率也不会大,这种威慑力给予攻城的人应该不小。
宋兵见官家御驾亲临,兵将们士气大振,进行了实操表演。可不知是装备没有养护还是兵士违规操作,现场出了纰漏,石头没有砸到假想敌的头上,倒把宋兵自己砸死一个。他的到来竟成了那横死的兵士的催命符,这样一来,赵桓乘兴而至,扫兴而归,草草结束了检阅,扭头回京。
官家的表现让大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在坚壁清野的时候,这五百多门抛石机被弃置郊外,居然没有人管了。兵部说这砲属朝廷所管。当由枢密院收回城中; 枢密院说归军器监管; 军器监说主管的内侍太监刚刚获罪被罢;京畿所说他们不掌管守御之事,所以也不归他们管; 又有人说收回这些必须要用车马,所以应该由驾部负责;驾部又说这是库部的事情…
最后金军毫不推辞地把这五百座砲收下了。将这攻守利器收为己用,略施整备就用于对汴京城的攻击。真是荒唐人做些荒唐事!
金军攻城没有几天,大宋统制官辛康宗突然被杀。杀他的却不是金兵,而是守城的百姓。 原来辛康宗管束军民极严,可是兵民皆骄,不服管束。辛康宗曾下令兵士:敌人未靠近时不要射箭,否则只会让金兵把箭拾去再来射自己。按说这道令没有什么问题,城中的箭射一支少一支,只能用在关键时刻。
但是有一名士兵无视禁令,闲着没事儿就对空射箭玩儿,当然遭到辛康宗严厉呵斥,施以军法。这名士兵心中不服,于是就想报复他,造谣说辛康宗是童贯的亲戚,不许士兵射金兵,想让金兵攻上城来,是个内奸,可 这话让人们听了将信将疑。
无巧不成书,正在这个时候,东城墙头开始换旗,取下从前大旗,全换成了青色新旗。这下这个军士更是胡言乱语煽风道,辛永宗易帜就是为了做女真人内应,接应金人登城,那时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城百姓都得被杀。
谣言经众口风传,纷纷道辛永宗反叛,现在连旗帜也更换了,于是在一些人煽动之下,数千人聚于宣德门,抬了登闻鼓到东华门乱敲,开封府官吏也弹压不住。可登闻鼓一响,惊动了官家。赵桓派人查问,回报说外面又有群众集聚闹事,他一听,顿时怒不可遏。
上次太学生与市民闹事才过去没有多久,就又发生这种事情,而且说什么辛永宗造反,更是无稽之谈。此风不可长,要是“要挟君父”成了习惯,那还得了。于是命令宫中卫士从大内中从上往下乱箭齐发,宫外聚集的民众见上面射来乱箭,只得抱头鼠蹿而且。
等到散而复聚之后,这些人更是气愤难平,官家咱们惹不起,那去找辛永宗那厮算账,于是众民鼓臊而去,直扑外城,上了城墙。辛永宗正在巡城,忽然见城中百姓蜂拥而至,只道是百姓前来助战,根本没想到这些人是找他来算账的。那帮人到了近前,话不投机半句多,一拥而上为国除‘奸’。
毫无防备的辛兴宗立刻中招,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