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此事若能成功,我们还惧没有肉吃吗?”赵耻笑道。
“数你废话多,蒋飞你接着说,金军的兵力部署情况!”赵柽拍了赵耻一巴掌说道。
“金军在通往中山的嘉山设有一寨,兵力有三百人,警惕性不高,基本可以确定我们夺取蔚州,占领飞狐的消息还没有为敌人获知;真定、保州已失,皆为女真人占据,而中山南北有沙河与唐河为拒,金军只在渡口设寨布防,兵力大部集中于中山城下围困守军…”蒋飞在书几上铺开地图,详细介绍着侦察到的情况。
“现在城中的情况了解多少,他们储粮有多少,能不能取得联系?”赵廉又问道。
“金军围城,我们的斥候难以进入,不过从流散的百姓口中得知,城中情况并不乐观,按照宋金之间的和议,中山要缴纳代税钱,所以搜刮甚重,恐怕城中储粮不会太多,而现在情报司的人一直联络不上,要与城中取得联系只有闯营一途!”蒋飞说道。
“如果城中缺粮,那我们夺取中山不但得不到粮草,还要设法筹粮养活城中的人,这对我们的压力太大了!”赵廉说道,大家也都看向王爷,请他定夺。
“先是伐辽,接着是金军三次南下,河北履历兵灾,受朝廷搜刮和女真人的掳掠,缺粮已成定局,所以我们出兵就要做好赈灾的准备,出发前我已令赵智从河东、河中调粮随后跟随,但现在那边情况不明。”赵柽说道,“而我们又必须取得立足点,中山正扼金军北回咽喉要地,又可成为我们屯兵屯粮的基地,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攻取,现在天气已是三月天气,冰雪消融,飞狐道已可通车辆,可命西京迅速送粮!”
“王爷,我们地狭,产出有限,供应两面作战已经很吃力,还要筹粮赈济河北、河南百姓,上哪里筹措粮草啊?”赵耻说道,俗话说养兵万人,日费斗金,西京那点地方养兵十余万,且战事不断,积累有限,如何能再供养的起两省的人。
“唉,王爷早料到了今天,他最为看重的就是粮食,这几年河中盐池所出所出大部都用于四处采购粮食,囤积于西北各处,你们只看到咱们的商队将一车车东西拉出去,就没看到一车车的粮食拉回来吗?”王瑾说道,他在西北主政夏州数年,又到西京,对情况比较了解,知道王爷的家底。其实他还有不知道的,王爷已经让盛中堂将截获的银子一半换成了粮食,只是苦于西京深处内陆,没有出海口,无法运抵。
“因为现在汴京情况不明,所以我们不能完全暴露实力,也不能打出大宋亲王的旗号,而是要以义勇的身份占据中山,待情况明了后再相机行事!”赵柽想了想说道。
“嗯,王爷以义勇名义出兵可行,现在河北各地百姓纷纷自发组织起来抗击金军,小则百十人,多则数万,且南路所部以打出了王爷的旗号,正好可以吸引金军的注意力,而我们可做奇兵出其不意打击金军,进退自如!”赵耻点头道,其他几人也觉可行,便以此议定作战计划…
当夜赵柽命特战队出击,夜袭嘉山金军营寨,拔出了路上的第一颗钉子。然后命虎将三个骑兵旅趁夜暗同时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击了金军大营。
而围城的金军这么长时间除了开始打了几仗后,城中的宋军就再未交锋,他们攻了几次也未能拿下城池,双方就这么僵持下来,他们进不去,里边的也出不来,渐渐的便懈怠了,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夜袭!
仓促应战的金军根本不是对手,那野更是喝得迷迷瞪瞪,正搂着掳掠来的女子睡觉,听到喊杀声急忙披衣出帐,还未搞懂状况就被飞驰而来的一骑削掉了脑袋。主将战死的消息传开,金军向真定方向逃窜,中兴军随后掩杀,前边又被大河拦挡,淹死无数。赵柽取了中山,而这一日正是女真人废除了二帝,大楚国成立的日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乱局
女真人在大楚国成立后,开始北返,在汴京他们将虏获的财物和人口及众多的皇室大臣一万四千余人编为了七组,为了防止路上被人劫走二帝,赵佶和赵桓二人被分开,并没有编在一个组内。
在三月二十九日,赵佶所在的第四组从青城启程先到汴京城的刘家寺,翰离不的元帅行营。翰离不十分狡猾,他命令这组晚行一日,而第一、二、三、五、六组已经分批先行出发,让他们探路试探下风向,这也是为了扰乱人们的视线,使人搞不清楚宋朝皇帝在哪一组中。
翰离不走得是河北西路,从汴京出发自滑州过黄河。而宗翰押着赵桓这组本想自河阳渡河,可得知兀术并没有攻下洛阳后,觉得太不保险,转道大名仍从来时的路线退兵回返…
隶属于大元帅府的部队,只有副元帅宗泽的一支人马尚在黄河沿线与金军交战,得知金军渡河北回后,宗泽立刻给赵构送信,让他速领兵前来勤王,营救被金军俘获的二帝。
而此时的赵构可是兵强马壮,三月间赶来投奔大元帅府的各路人马已经达到了八万余人,对外号称百万,声势颇为浩大,可是赵构不但没派一兵一卒前去勤王,反而率军来到了更远的济州驻扎,丝毫看不出有解救君父兄危难的意图。
就在宗泽请求赵构派兵的时候,原河间知府黄潜善的哥哥黄潜厚,突然来到济州拜见赵构,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就是不肯说话,后来在赵构再三追问下。黄潜厚才把金国先是宣布将宋朝灭亡,继而又立张邦昌为傀儡皇帝。最后又将二帝以及留在京城内的赵氏宗亲全部掠走的事情向赵构做了汇报。
赵构听完被惊得目瞪口呆,不过他也意识到自己迎来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机遇,这对宋朝来说,几乎就是一场灭顶之灾,但对于赵构而言,将其称之为千载良机也绝不为过。道理很简单,因为此时中原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有与赵构争夺皇位的资格了。
过了好半天,赵构才派人把黄潜善、汪伯彦等几个心腹找了过来商议对策,但当时并没有人提议赵构马上即位。而是决定暂时先按兵不动,静待局势变化。其实这个时候,静观其变应该说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因为不管他去不去争,似乎皇位已经是非他莫属了,而宗泽却根本不知道赵构此时要置自己的父兄于死地,还在积极备战。
可还是有一位头脑比较拎不清的宋国愤青向赵构上了一份千言书,这位哥们胆子可够大了,居然敢擅自劝说赵构御驾亲征。并顺便把黄潜善、汪伯彦两位亲信给得罪了,要知道宋国历史上敢劝说皇帝御驾亲征的也就两个人,一个是寇准,另一个是李纲。
赵构看到这份千言书的第一反应是很生气。因为一个小小的青年居然敢如此对待他,真是目中无人,胆大在包天。然后他的第二反应是派人去调查这位愤青的身份,看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和自己叫真?
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位愤青是个军队中的小头目,属于真定宣抚使刘浩的部下。职务是承信郎。何为承信郎?宋国的武臣官职共分五十三级,这承信郎位居五十二级,也就是倒数第二级。赵构看到这个调查结果后是又能气又好笑,于是,他决定惩罚一下这个小小的承信郎,让他知道如何尊重自己的老大和上级。
于是,这位承信郎被赵构以越职的罪名剥夺了承信郎的官职,变成了一个小兵。而这位承信郎的名字叫岳飞!
………
在历史天翻地覆的时期,张邦昌因被历史所错位而陷入了尴尬的两难窘境,张邦昌本应在死节与称帝,忠烈与叛逆中做出一个选择,不能再有犹豫和动摇,更不能左右兼顾。米已成饭,木已成舟。不管什么选择,但他一朝做出决定,就得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了,即使背着黑锅,也不能有所反悔。
对于这个儿皇帝兼傀儡皇帝,张邦昌无力抗争。称帝后,张邦昌当下封赏了一批拥立自己当皇帝的官员,并效仿历代新帝登基,宣布大赦天下。大臣吕好问向来看不起张邦昌,于是发难道:“京城四壁之外,都被金人占据,请问大赦天下是赦免哪个天下?”一句话搞得张邦昌哑口无言,面色难堪。
名不正,言不顺,人心不服,民心不附,是摆在张邦昌面前的最大难题。鉴于这种情况,张邦昌不得不低调做人,谨慎做事。历代皇帝都是南面而坐,而张邦昌却东面拱立;张邦昌下发命令不称诏书,而是称手书;大臣们称其为陛下,他不敢应,反而大声斥责;接见百官时,张邦昌不称朕,而是称予。
此时汴京城内的皇室成员都已经被金军掠走了,只剩下一个已被废掉多年的孟皇后还在。孟皇后是宋哲宗赵煦的皇后,辈分很高,但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被废掉了,一直居住在瑶华宫,户口也迁到了那里,金军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人,所以这次她也因祸得福,没有被金军一起掠走。
在金军撤走之后,尽管张邦昌百般低调,但是伪楚政权显然是无法维持正常运转的,舆论不支持他,百官也不听他使唤,张邦昌本身也并没有称帝的野心和实力,所以金军前脚刚走后,他后脚就把孟皇后接进宫里想让她垂帘听政,自己退下去当太宰。
此刻由一个前前朝的废后当政显然不合适,可现在只有赵构还没落入敌手,孟皇后便派自己的侄子,卫尉少卿孟忠厚拿着自己的亲笔书信去济州请赵构回京继位,而张邦昌也派人给赵构送去了百官的劝进表。可派出的信使刚刚离京,就有人来报,大宋秦王的勤王军已经到了城外,孟皇后就觉一阵眩晕,秦王还活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各自盘算
张邦昌趴在城墙上向下张望,只见城外站满了军卒,旌旗招展,遮天蔽日,刀枪耀眼,乌泱泱的看不到边,一面大旗上书‘讨逆复国’四个大字。他有些傻了,自己刚给康王献上了劝进表,这秦王就又来了,如何是好啊?
‘嗖’,正当张邦昌发呆的时候,一支箭矢射了过来,擦着他的发髻钉在了楼柱上,张邦昌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上下发软,冷汗直流,几个士兵赶紧上前用盾牌将他护住。
“相爷,射上来一封书信!”他的一个亲随将钉在楼柱上的箭矢拔下来双手捧上说道。
“念…”张邦昌稳稳心神颤声说道。
“逆贼张邦昌勾结女真,卖国叛主…”亲随撕开封皮,抽出信笺念道。
“给我!”张邦昌一听赶紧一把抢过,头两句自己就成贼了,后边恐怕也没有什么好听的,还是别丢人现眼了,自己拿过细读,越看脸色越不好,手打颤脸冒汗,突然一翻白眼晕了过去,随从们见了急忙扶住将他抢下城去。
“这是为什么啊?老天为何不肯放过我啊!”张邦昌在众人的救护下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已在宫中,周围却是徐秉哲、王时庸、范琼等一干大臣,他干嚎一声大哭起来。
“张相还请节哀,外边的秦王军已经围了京城,让我们开城投降,否则就要攻城,如今还需早作主张啊!”徐秉哲见他醒了,急忙说道。
“予已销帝号,归政于太后。并请康王回京主政,已是仁至义尽。开城迎他进城吧!”张邦昌止住悲声说道。
“万万不可啊,秦王早已升仙。此来必是他人假冒其名,若是贼寇诈城,京师岂不又遭兵灾!”王时庸说道。
“可城外兵马雄壮,我们如何能拒,若真是当年秦王诈死出城,此次回城勤王恐怕…”吴幵说道。
众人听罢一阵沉默,现在城中缺粮少柴,更是兵无战心,而秦王又是有名的‘浑不楞’。现在他们把其父母兄弟都卖给了女真人,自己称帝,虽然其中也有无奈,但是以他的脾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殿上这帮人恐怕没有一个能活。
“为今之计,只能咬定秦王已经升仙之事不放,不管其是真死假死我们都不认,等康王回转后继承大统,我们也算有拥龙之功。其定不会对我们下狠手!”王时庸说道。
“不错,秦王此时回京不外乎是想借机窃取帝位,而康王也有此心,只要等待康王到来。其有太后诏书,到时我们再一力拥康王为主,秦王能奈何我等!”徐秉哲击掌称是道。
“诏书刚刚送出。康王不知何时才能到,当前危机又如何应对?”张邦昌说道。他心中现在是拔凉拔凉的,自己刚刚要求逊位。这帮人却又急忙找下家,真是世态炎凉啊!
“为今之计,只有遣人出城与其周旋,没有旨意,其出兵名不正言不顺,即便秦王在军中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擅自领军进城,否则必将为天下之人唾弃!”徐秉哲说道,他知道秦王为人虽然混账,但是讲理,自己正好抓住其这个弱点,让他有苦难言。
“禀丞相,太后遣人来问秦王之事如何处置?太后想见见秦王。”正当大家议论纷纷,想方设法拒秦王于城外之时,内侍禀告太后派人来了。
“这…”张邦昌心猛地跳了一下,他们想得种种办法都是基于太后配合的基础之上,京中之人都知秦王当年为了赡养太后之事曾经闹得朝野不安,而其对太后确实不错,即便他不在京中,也有王妃上门嘘寒问暖,两人的关系自是不一般,如果外边真是秦王的话,那康王恐怕就没什么事儿了,他没什么事儿了,自己这帮人也就没事了!
“你告诉来人,就说宰相正甄别城外秦王身份,待有了结果自会禀报!”徐秉哲反应快,抢先说道,他知道这件事必须对太后保密,绝不能让其插手此事。
事态紧急,大家商量出了个办法,他们知道秦王在京城中素有名望,所以先令范琼领兵戒备,一旦有事立刻弹压,然后派大学士吴幵与尚书左丞冯澥出城谈判,要他们一是探明这个秦王的身份,二是想法拖延时间,等康王赴京…
………
此刻城外的王府中几个首脑聚在帐中,他们也在等事态的变化,不过帐中却多了三个老头,少了赵仁。
“何师傅,这都过去半天了,如果他们不开城门,那我们是不是要真打?”赵勇有些坐不住了,问坐在首位的何去非道。
“不用着急,现在急的是张邦昌那班人,他们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