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散,为战先败了,他不计金银一个是为了提高士气。另一个便是增加他们的积极性,不过现在还有二十日的存粮让他很欣慰。在极端情况下还可宰杀战马为食,坚持两个月还是有可能的。
“是。太师,属下即刻吩咐下去!”撒离喝应道,“太师我们囤积粮草,是要坚守此地吗?”他又问道,西京城据险而守,城外却是地形平坦无险可守,若想在这里熬过漫长的冬天无异痴人说梦。
“诸位可有其它的良策吗?”兀术看到几个人面带忧色,皱皱眉问道。
“太师,末将以为还是趁敌刚至立足未稳尽快夺回博川打通与国内的通路。迅速回军!”完颜余列建议道。心中不住的埋怨兀术,金军最为擅长的是骑兵野战,讲究的是快速突袭,打得下就打,打不下就绕过去,快进快退,可太师非得要攻打西京城,在这里耽误了月余的功夫,城池没打下来。却把宋军大队给招来了。
“现在退军,即便我们重夺博川,可前边有大江拦阻,后有宋军掩杀。那时必会溃不成军,恐怕退回国内也十不存一,损失惨重!”大挞不野摇头道。以为不可行。
“那守在这里就能保全吗?”完颜余列撇撇嘴满是不屑地说道,大挞不野因为‘烧船’之功日益受到兀术的器重。谁不明白那功劳不过是太师为了掩盖失败而不得不将一场败仗包装成了胜利,可其却不自觉在他们面前也摆起了谱。让人看不惯,现在还敢当众反驳自觉的意见。
“这……我又不是说坐以待毙,我们可以集中兵力攻下西京城啊!”大挞不野被噎住了,这里已是死地,十万大军在这纵深二百里,宽不过百十里的地方根本无法获得足够的给养,即便宋军坐在城中不动,就能看着将他们饿死、冻死,可他却不想掉了面子,强辩道。
“呵呵,很好!”完颜余列被他说乐了,起身冲大挞不野施礼道,“将军神勇,贵部若能登上西京城,小将愿归于麾下,甘为马前卒!”
“你……这……”大挞不野忽的站起身手指完颜余列却无从反驳,他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太师都没办法拿下城池,自己这么说岂不是看低了兀术,可他更狠完颜余列挤兑自己。
“太师,末将以为撤还有条生路,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末将以为应尽快撤军,否则待大批高丽援军赶到西京,我们撤退将更加困难!”完颜余列看都不看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大挞不野再次向兀术请求道。
“两位将军说得都有道理!”撒离喝见两个人话没说两句便剑拔弩张,像是要吃了对方似的,兀术沉默不语,他急忙让二人坐下说道,“是撤是战都要从长计议,撤,如果前方没有接应,必会遭到损失;留,我们能守多久,能否坚持到援军的到来吗?”
“太师,末将以为是战是留都应早作打算,西京城守军养精蓄锐多时,一旦出战必是雷霆一击与我们发起决战。如果我军能击败两国联军最好,可长驱南下直逼开京,危机顿解,若是无必胜把握,就要想抽身之计了!”完颜聂耳说道。
“嗯,监军以为是战是留!”兀术点了下头,转脸问撒离喝,他知道无论是进还是退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太师,据败军回报攻击保州的是南朝水军,兵力在万人左右,集中在保、远二州,千里长城则由约三万高丽军守备;攻取博川的宋军约有两万人,看旗号是其五大主力之一的虎将,其余州郡皆为高丽军占据,守军三、五千到万人不等;西京宋军从旗号上看是宋军的豹、狮两将,人数当在四万左右,加上高丽守军,实力最为雄厚。至于其水军船队已经撤离保州,博川附近也为发现其踪迹,估计是在我水军驱逐下已经离开,或是回港避冬。”撒离喝说道,他先将宋和高丽联军的部署介绍了一番。
“监军之意是攻下西京已无可能了,只有迅速回军了?”兀术喝了口酒沉声说道,撒离喝的话虽说的隐晦,可他也听出其潜台词:早先只有高丽军据守西京城,咱们打了近一个月都未能攻下,现在又多了四万宋军肯定是没有希望了。
“属下以为此次出兵我军横扫了高丽北部,缴获了大量物资,消灭高丽军数万,震慑了高丽国主,目的已经达到。现在南朝插手高丽国事,遣大军前来,敌我兵力悬殊,而国内有报宋军在营州聚集大军,似有趁太师远征,国内空虚之机入侵我大金。因此属下以为万一国内有变,太师又在外鞭长莫及啊!”撒离喝说道,他现在是摸准了太师的脉,说话行事绝不能伤了他的面子,有损其威严,话得转着弯的说。
“监军所言正是本帅所想,南朝人一向卑鄙,尽做些宵小之事,趁本帅领军在外讨伐高丽,皇帝年幼不懂征战之事,入侵我大金,其心险恶!”兀术摸摸虬髯对撒离喝报以微笑,表示其心甚慰,“西京城中宋军到来已有旬日,却龟缩城中不与我战,便是想拖住我们大军惧我回援,这是赵二的诡计,本帅绝不能让其得逞!”
“太师真是我大金之栋梁,军中之砥柱,一心为国啊!”大挞不野立刻起身施礼道。
而余列和聂耳两人听了却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可眼看着‘后起之辈’马上要骑到自己脖子上了,得嘞,也赶紧忍着恶心跟着敷衍了几句。心中却苦笑不已,女真勇士都是以刀枪上论英雄,可太师却越来越顾忌自己的名声和羽毛,在意别人的看法,若是那些卖嘴皮子的文臣们如此尚可理解,但是身为一军主帅如此这般欺上瞒下却是要误国误军的,对接下来的战斗信心大减。
“过誉了,既然大家都认为应该撤军,那咱们还要想出一个妥善之策!”兀术总算还未飞上天,还记着眼前的形势对己不利,笑着征求大家的意见。
“太师,西京城中的宋军可能料定我们得知保州和博川失守后必然撤军,所以他们并不着急接战,而是想趁我们撤军时随后沿途截杀,因此我们要设法不让其奸计得逞!”撒离喝说道。
“你详细说来!”兀术听了深以为然,他行军打仗多年当然知道撤军是最困难的,稍有不慎撤兵就变成了溃散,他当下也是苦无良策,不敢轻言撤军。
“太师,我们可以寓守于攻!”撒离喝往前凑了凑说道,“当下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是宋朝援军,而他们现在一分为三,西京城的兵力最多实力最强,只要拖住了他们,其他两路便不足为虑,高丽军在我大金勇士面前更是土鸡瓦狗一般!”
“监军攻的意思是要攻打西京城?”大挞不野插嘴道。
“不,是围!”撒离喝虽然十分讨厌这位太师面前的‘新贵’,但也不敢当着兀术的面给他难堪,生生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监军说话,没有你插话的份,仔细听了便是!”没想到兀术却瞪了大挞不野一眼训斥道,显然关键时刻其心中还是依靠自己人。
“太师,既然宋军这时盼着我们走,我们就偏偏的摆出一副继续围城的架势,修寨筑垒,让他们摸不清我们的真实意图,同时也能增强我们的防御,其后我们便可以……”撒离喝凑到兀术的耳边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兀术听了频频点头,显然很对他的心思……(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遏制
这日清早,晨雾刚刚散去,赵勇登上西京城北门城楼发现一夜之间金军大营前筑起了一道丈许高、五尺厚土墙,长度大致与西京城正面相当,两段止于大同江岸,而还不断有民夫在女真士兵的驱赶下不断的对土墙加高加厚,每每堆起一层便有人以江水浇灌,在严寒下很快便泥水便冻结为一体。金军士兵的号子声和斧凿声清晰可闻,城外一夜间变成了一个大工地。
“大帅,金军大营的寨墙也在加固!”陪着赵勇的狮将统制江威指着远处说道。
“嗯!”赵勇端着望远镜向远处看去,金军大营寨墙前堆着大量的巨木,更远处还有更多的新采伐的树木被运来,大的木头被用来加固寨墙,细一些的被运到寨墙和土垒之间竖起形成一道道短墙,后边用土堆实,中间只留可容两匹马并行的窄路。
“大帅,女真人想干什么?”江威迷惑地问道。
“这还用问,金军想将西京城围起来呗,阻止我们突围!”豹将统制章朴在手心哈了口热气说道。
“我不瞎,当然知道他们想围城!”江威白了章朴一眼道,“我的意思是女真人应该知道我们已经攻占了博川和保州,阻断了他们的退路和来援金军的通路,照理他们该尽快撤军,起码也要打通回国的道路,以免落入包围,可他们这样子明显是不想走啊!”
“也是啊,他们难道不惧我们切断退路,反而要将我们一起困在西京城中?”章朴也感觉不大对。疑惑地说道。
“命令炮兵开两炮,轰击土垒!”赵勇没有理会两位部下。放下望远镜说道。
“开炮!”
‘轰、轰’,城头上架设的火炮向金军的筑垒开了两炮。一发打偏了,炮弹越过土垒坠到正在堆土的劳工群中,在冻土地上蹦跳着将几个人砸的骨断筋折,余下的人吓得四处乱窜,引起一阵混乱;另一颗炮弹正中土垒,效果却出人意料,只掉下来几块拳头大的土块,并没有向预想中的坍塌下来。
“咦!怎么会这样?”章朴惊异地喊道,实在难以相信这仓促修筑起来的土垒竟然如此坚固。
“曹毅。你的兵是不是偷懒了,减少了装药?”江威指着城头上的速射炮问炮兵一旅统领曹毅道。
“不会,城头距土垒的距离有四百步,这是速射炮的最大射程了,而且炮还是架设在城头上居高临下的发射,否则都打不到土垒,绝不是装药少的原因!”曹毅放下望远镜摇头道,否认是自己炮兵的原因。
“那也不至于五斤的铁弹连个坑都砸不出来吧?”江威还是怀疑曹毅藏了私,拉着他问道。
“这没什么新鲜的。当年德妃守原州的时候便曾用以水冻城的方法抵挡女真人的进攻,数万金军连续攻打旬日都未能破城,土城浇了水后坚实如铁,速射炮实施远距射击又威力消减。二者合一结果可见!”援高军都虞侯诸葛泓笑笑道。
“是啊,我们这次出征为了便于搭载,装备的都是轻型速射炮。即便抵近射击也需要几轮炮击才能将其轰塌,若是以水军的重型舰炮轰击。一个齐射就能建功,可惜……”曹毅苦笑着说道。
“嗯。诸葛说得有道理,你们还看出了些什么?”赵勇笑笑问城头上的诸将。
“女真人的意思很明显,他们修建这个乌龟壳子就是想阻止我们的进攻,继续围城。”章朴说道。
“我觉的不像,大同江以南的金军尽数被驱逐,西京与后方的沟通完全没有问题,女真人筑垒围城的话岂不是白费劲儿!”江威对章朴的说法不以为然。
“皇帝常说一句话‘反常即为妖’,女真人在明知后路被切断的情况下,还动员这么多人浪费时间筑垒,而不是尽快撤军,其中很可能藏着什么阴谋,大帅你以为呢?”诸葛泓说道。
“金军所为确是反常,我一时也难以断定他们的目的,但是你们发现没有女真人变聪明了!”赵勇指着城下蚂蚁般忙着运土和泥的金军说道。
“大帅何出此言?!”几个人向城下张望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出什么,好奇地问道。
“女真人与我们交手十数年鲜有胜绩,除去皇帝在战略和战术上高他们一筹,我们所依仗的便是犀利的火器,在野战中我骑军的‘石墙’冲锋往往让金军溃不成军,这可以说是我军致胜的法宝!”赵勇看众人点头赞同,接着说道,“而女真人能灭契丹、攻中原,是因为他们最擅野战,依靠自己的骑兵击败对手。但现在你们看金军高筑土垒,又在其中布置矮墙,显然是全力防守的态势,看似因为惧怕我们放弃了最擅长的野战,但是却也限制我们的优势发挥!”
“嗯,大帅分析的精辟!”章朴深以为然的道,“金军修筑土垒,可以凭此阻挡我们的火炮杀伤,而其可以在背后藏兵,以弓箭手阻击我部进攻给予大量的杀伤,并迫使我们下马作战,徒步攻击破障,充分发挥其刀枪的近战威力和单兵格斗技巧长于我们的优势!”
“是啊,即便我们突破了土垒,金军依然可以依靠遍布其中的矮墙、土障藏身,阻击靠近的我军士兵,而由于道路狭窄,障碍杂陈,我们根本无法使用擅长的‘石壁’冲击,使我们骑军的冲击力大打折扣,虽然他们的骑军使用也受到了制约,但是总的看来利大于弊,起码可以保证不会被我们一击而溃!”江威也发现其中的奥妙。
“金军的土垒修筑的也很有讲究,大家刚才看到了,土垒距西京城头的距离在四百步左右,正是我们火炮的射程极限,威力大大的减弱,难以摧毁土垒更难以对其内的士兵造成较大的伤亡;而我们要想用火炮摧毁土垒就必须前移到二百步内射击,这个距离正在金军投石机射程之内,他们可以利用我们前移的机会实施拦截射击,可我们由于被坚固的土垒阻挡无法直接瞄准射击对他们进行有效的压制。这将使火炮的使用受到极大的限制,作用减弱。”曹毅随后以炮兵的角度分析了利弊。
“两军交战讲究的是一鼓作气,我军即便成功突破土垒,穿过障碍,可前边还有设防更加严密的大营,已经付出巨大伤亡的我们还能否有余力继续进攻呢?而一旦我们无力在进攻,大营中养精蓄锐的金军大队便可乘势出击,我军将陷入危机之中!”诸葛泓补充道。
“大家分析的都有道理,金军也在失败中不断的寻找我们的弱点,他们费力筑垒看似是个笨办法,却都正中我们的命门,克制我们优势的发挥,削弱了我们的战斗力,以后吃老本是不行了!”赵勇叹口气道,皇帝在建军初期就说要在战争中学习战争,看来不但适用于己方,同样适用于敌人,他们不是笨蛋,同样在进步。
“大帅说得对,矛利则盾坚,盾坚则矛利,只有不断的提高才能永立于不败之地!”诸葛泓十分赞同赵勇的看法,其他人也点头称是……
“难道说金军真得不打算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