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娜心弦一紧,双拳紧握,紧张地望着张扬。
张扬听了陶谦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感激地抱拳行礼道:“多谢刺史大人厚爱。只是扬深受吴家大恩,无以为报,只愿尽我所能为吴家堡奔走效劳。刺史大人身边良才无数,随便一个就比扬好百倍——恕在下不能接收刺史大人的好意!”
“放肆!刺史大人好言挽留,你竟然敢不从,你以为你是谁阿?”曹宏马上大怒地指着张扬的鼻子骂道。
“你以为你是谁阿,刺史大人都还没开口,就轮到你狂吠了?”张扬反言相讥道。
“你——”这次轮到曹宏指着张扬气短了。
“怎么,要动手?”张扬似笑非笑地将脸凑过去,一副你不敢打的无赖样子,气的曹宏浑身哆嗦。
吴娜顿时心里一松,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又见张扬学着刚才曹宏气她的样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曹宏气得鼻孔冒烟,吴娜忍不住笑出了声,同时心里产生了一种感激的情愫。
“好了好了,吴家堡的将士们初来咋到,老朽该去慰问一下才是。方云(曹宏的字),快去吩咐下面准备好热汤给将士们洗浴,并备好酒食,我要跟吴家堡的将士们共饮!”陶谦摆摆手苦笑道。
陶谦吩咐,曹宏不敢违背,只能狠狠地瞪了张扬一眼,这才硬着头皮道:“喏!”
等徐州上下官员走干尽了,张扬抬头,正望见吴娜深情地凝视着他,张扬心里一动,凑过去嬉笑道:“怎么,认识这么久,今天才发现我长得很帅是吧?”
“去死!”吴娜好气又好笑,说着就要抬腿踢人。
张扬连忙闪的远远的,远远地对着吴娜笑道:“上一次,你一甩害得我淌了半斤血,昏睡了两天两夜。若是被你一脚踹下了箭楼,还不要摔个半身不遂躺一辈子?”
吴娜嗔道:“若你真的被我踹下去摔残了,我伺候你一辈子总成了吧!——来,我要踹了啊!”
说着,吴娜就笑着向张扬扑了过来。
陶谦的慰问宴饮结束,曹宏叫来心腹曹章小声吩咐道:“我总觉得吴家堡的人马有鬼,你过去吩咐黄龙,让他好生监视吴家堡的人,不管他们有什么动静,都要记下来,然后一五一十地禀报给我!”
“喏!”曹章领命而去。
夜幕降临了,吴娜、龙阳、张扬在帐篷里灯下谈话。
“不知是不是他们发现了我们的意动,才加紧了对我们的监视?”吴娜皱着秀眉说道。
“他们看得这么紧,我们的人马还如何潜的出去?若是我们出不去,我们不是要露馅儿了吗!”龙阳扯着大嗓门说道。
龙阳这一嗓子吓得张扬慌忙一把站起来捂住他的嘴巴,紧张地向帐篷外望了望,告诫道:“小声一点儿,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龙阳脸一红,憨厚地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道:“这嗓门是我爹给我的,想小些都小不了。”
张扬也不在意,在灯下来回踱步,吴娜望着他投在帐篷壁上的黑影,柔声问道:“想出法子了吗?”
张扬转过身,向她嘿嘿一笑:“你猜?”
吴娜苦笑着摇摇头:“我猜不出来。”
张扬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办法我想到了——”
“什么办法?!”张扬话一出,吴娜龙阳几乎同时脱口说道。
“很简单,还是干我的老本行——搭台说书!”张扬诡异地对他们轻轻一笑。
“嗯?”两人不解。
“不过,如今他们的戒备之心还很重,尤其是那个曹宏,似乎他对我们吴家堡很有成见,处处与我们做对。大神易过,小鬼难缠,而且那个曹宏位置不低,可不能栽在他手里。所以,我们暂时还没有机会,不过等咱们混熟了,而且他们听了我的故事不能自拔了,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张扬捏着下巴说道。
正文 第十五章 夜深沉鬼魅出营
于是,第二日,吴家堡那些粗汉子就争先恐后地帮徐州兵站岗,帮徐州兵收拾帐篷,帮徐州兵搭锅做饭,跟徐州兵套近乎唠家常,没多久两帮人马就亲如一家了。
不过,没有得到吴家堡异动的曹宏还是来了,他依旧站在大营入口处的箭楼上,等着吴家堡“第三波”人马的光临。可是让他“失望”了,一直到太阳落山,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于是,曹宏兴高采烈地去向陶谦汇报情况了,但没想到张扬比他先一步。
“主公……”曹宏看着亲密无间的张扬陶谦两人,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方云啦,如一他们的第三波人马至今还没有到,也不只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你让人出城去探探吧。”陶谦看见曹宏进来,就省的再派人去叫了,直接吩咐道。
曹宏心里一咯噔,心道:“坏了,来晚了,如今主公先入为主,肯定听不进去我的话了……”
“方云——”陶谦见曹宏愣着,唤了一声。
“啊——喔,喏!”曹宏忙领命道,说完擦了一把汗,快步退了出去,临走,狠狠地望了一眼正在跟陶谦融洽地告辞的张扬。
“遇到麻烦?!哼,遇到麻烦好啊,我巴不得你们的人在路上全被黄巾乱军给伏击了。到时候你们凑不够五千兵马,看你们怎么向主公交代!”曹宏心里冷笑道。
同时曹宏派出两千人马出城寻找吴家堡的人马,若是遇到,当场格杀一个不留,回来复命就说,吴家堡人马全部遇到黄巾乱匪伏击,无一生还。这样,吴家堡来多少人他就杀多少人,等到三天后,看你能剩下多少?
而此刻,在熊熊篝火下,吴家堡和徐州兄弟们围着篝火席地而坐,开始联谊,促进相互感情,这时陶谦点头应允的。
篝火熊熊燃烧,篝火上烤着各种野味,发出阵阵幽香。吃着炽烈的烧酒、嚼着喷香的烤肉,军汉们相拥而坐,不管以前认识不认识,此刻都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气氛十分热烈。
张扬和吴娜走在热烈的篝火外,看着差不多了,他对着吴娜使了个眼色,吴娜点点头,然后轻步走过去,叫过来几个吴家堡的汉子,低声对他们吩咐了几句,那几个汉子连忙抱拳领命。
两只徐州人马,一只是吃官饷的官军,一只是半民半匪的地主武装,前些年这两支人马可是没少交手,彼此都欠着对方不知多少条人命。
可是此刻,就在这黑夜篝火下,他们不分彼此、抛弃前嫌,吆喝着、笑骂着,有说不完的话,有道不尽的感慨。
就在这时,突然有几个汉子大声嚷嚷道:“弟兄们,你们想不想知道我们吴家堡有哪两样宝?”
“哪两样?”众人纷纷好奇心大起,轰然叫道,就连吴家堡那些人也是莫名其妙,从不知道吴家堡有什么宝贝。
“第一,当然是我们比仙女还好看,比男儿还骁勇的大小姐了!”这几人正是吴娜交代的那几人。
“喔!我们要见见你们家的大小姐!”
“对嘛,趁着今天高兴,就让我见识见识你们无价宝的第一宝贝嘛!”徐州兵纷纷打着口哨起哄道。
吴娜就在这时,一身红衣笑盈盈地出现了。
她眼波盈盈一转,四面扫过,双拳一抱,豪气四射地朗声道:“各位兄弟,我——就是吴娜!”
“她就是霹雳火!好美!”徐州兵中顿时传出一阵惊叹。
看着一个个汉子直勾勾的眼神,听着那些粗鲁毫无隐晦的夸赞,纵然是面对千军不变色的吴娜也有些吃不住了。
她玉面一红,有些羞涩地向众人拱拱手道:“各位兄弟,人你们也看了,本姑娘就不打扰各位兄弟尽欢了!告辞!”
“霹雳火也害羞了!”
“若是让你被一大群娘们盯着看,你也会害羞——哎呦,谁掐我!”人群顿时哄笑声响成一片。
“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收呢,原来你也有害羞的时候啊。”张扬看着粉面桃花的吴娜笑道。
“你也笑话我,看我不打你!”吴娜娇嗔道,那份风情格外妩媚动人,张扬看的呆了竟然望了躲闪。
这时就听篝火中传来夸张的声音:“我们吴家堡第二件宝贝就是我们的刘先生!”
“你们不知道,刘先生可是汉室宗亲,是真龙天子的后裔,自然也是沾染着龙的灵气的。龙可上天入地,可行云布雨,天上地下没有他不知道的。刘先生一张嘴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什么都知道,那讲得故事叫一个绝啊!啧啧,听的你三天三夜不眨眼都不带犯困的!更绝的是,当日黄巾大将军管亥带着十万大军围攻我吴家堡,眼看着我吴家堡就要城破人亡了,就在这关键时刻,刘先生羽扇一挥,对着城下大喝一声‘太平道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在此,还不下马跪拜’——”那个敞着胸膛露出黑乎乎一大片胸毛的汉子手舞足蹈地说着。他叫毛秋,人称毛球,是个忒能吹牛的家伙,吴娜找他算是找对人了。
“不对啊,你们刘先生怎么成了张角了?”徐州兵中顿时有人疑问道。
“你笨啊,龙是会变身的!当时刘先生变成了张角的模样,黄巾军看见他们的大贤良师在此,谁还肯打仗,一个个下拜磕头好不热闹。要不是管亥带人逃得快,我们吴家堡就能将他十万人收拾了!”毛秋马上没好气地骂道,顿时置疑声就不见了。
“那——我们能见见你们刘先生吗?”徐州兵中有人迟疑地说道。
“是啊,我们想听听刘先生的故事到底有多么好听。”
“我们都是一家兄弟了吗,你们的刘先生自然也是我们的刘先生吗,你们听的,我们自然也听的,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阿!”有人起哄道,然后一片支持声。
“我要去了——给我准备好一壶凉茶啊,讲故事说书可是费嗓子的活计!”张扬交代完,就小跑着救场去了。
“就会讲些荤段子,也不知羞——”想起以前在吴家堡校场上,张扬讲的那些让人;脸红的故事桥段,吴娜就忍不住面如火烧,澄澈的眼波也迷离起来。
就这样,张扬的故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跌宕起伏的让精神世界极度匮乏的徐州兵们大呼过瘾,掌声雷鸣不断。最后不仅是这些兵,就连那些站岗巡逻的士兵也被吸引了,听众是越来越多。
张扬有些乏了,可是这些兵不困啊,因为讲到韦小宝偷看假太后洗澡的桥断了,士兵们不许张扬离场,张扬无奈,只好继续喝了一口酒继续,一直讲到篝火熄灭,最后弦月西沉,才在一片唏嘘声中结束,并相约明晚再叙。
第二日,曹宏依旧一大早就守在大营箭楼上眺望,到了傍晚,传来消息,并没有发现吴家堡人的蛛丝马迹,曹宏这才放心离去。
夜幕降临,曹宏无事就来军营转转,看着围着校场人山人海,不时爆发出一阵叫还好,一会儿出现一阵唏嘘,他也忍不住凑过去看看。
“干什么呢?”曹宏拦住一个提着裤子正往校场里面赶的士兵道。
“别妨碍我,刘先生的故事可耽搁不得!”黑灯瞎火的那个士兵没看清楚曹红的脸,骂骂咧咧抱怨了一句,就急忙挤进人海,找到自己的小板凳,坐下来聚精会神地望着台上。
望着台上眉飞凤舞口若悬河的张扬,曹宏冷笑道:“等到两天以后,你的人马没有到,但愿那时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笑的很开心!”
就在当晚,那些站岗放哨的徐州士兵都被热情的吴家堡兄弟给推去听故事了,自己帮着顶一下,那些徐州兵感激不已,谢了一声就忙不迭地赶去了校场,于是如今站岗放哨地都是吴家堡的人。
然后,趁着漆黑的夜幕,一小队一小队的吴家堡士兵毫无阻碍地从徐州大营出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正文 第十六章 突遇袭廖化现身
第十六章
第二日一早,曹宏依旧早起,不是在等吴家堡后续人马,而是在等吴家堡被自己人伏击歼灭
的消息。
果然,游弋在徐州城方圆十余里的徐州斥候,在一指山发现了一千多人打着吴家堡大旗的人马,被曹宏提拔重用的徐州中将军(六品高级将领)黄仁立即调集人马拦截剿杀。
却不想吴家堡虽然被突袭损失不轻,可是在头领的领帅下反抗十分激烈。最后他们边战边退,退往山上依据有利地形展开固守,一时间徐州无论是兵力还机动战斗力都胜出不少的骑兵部队,失去了优势,不得不下马跟步兵一样,弯着腰提着刀顺着陡峭的山坡向上攻击,最后由于死伤太大毫无进展,不得不作罢。战局陷入了僵持阶段。
不过,等到黄仁报喜不报忧。吩咐斥候向曹宏禀报,敌遇袭伤亡过半,只能固守一指山。卑职所部损失百十,旦夕可下!
曹宏得到回报很高兴,让斥候带去自己的嘉奖令,然后就兴冲冲地回了自己的府邸。
曹宏本是一个落魄的读书人,没中过秀才,更谈不上功名。可是他可不是那种读死书的酸儒,而且心眼颇多,善于投机钻营,揣摩上意。就在他三十一岁那年,第七次童生考试名落孙山,心灰意冷的曹宏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年太平道突然爆发惊天动地的起义,徐州也没能幸免。曹宏双亲在动乱中伤病而死,几个兄弟姐妹也都被杀的被杀,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但曹宏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黄巾军大多不识字,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读过书的,也不亏待曹洪,好吃好喝供着,曹宏就负责这伙人马的物资人员的统计调配,有时还要充当情报处处长撰写密信、诵读通告。
曹宏于是就成了这伙黄巾军的核心人物,知道了很多黄巾军高层机密,以及很多的战略部署。
曹宏知道这些大字不识一箩筐,只知道攻城略地、强粮食分粮食,吃饱了就找俘虏的女人耍乐的粗汉子是成不了气候的,没有赏罚分明、令行禁止的军规制度,没有一个出色的将领、一个眼光卓越的主公、没有一众千里之才的谋士,就算能逞强一时,最终也只有被别人吞没的份儿。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君子当择良木而栖,曹宏自然不会一棵树上吊死,跟着这些朽木一起毁灭。
于是他一边做出忠心耿耿的模样,打消黄巾军的戒备,一边拉拢了一批想找条新出路的“同志”,开始着手准备投靠朝廷的投名状。
机会很快就来了。
由于徐州荆州境内黄巾肆掠,百业凋零,徐州刺史被叛军杀害献城,荆州刺史王睿又(这个字拼不出来)更是跟自己的部下,武陵郡守曹寅相互仇视攻讦,使得战局糜烂不堪。此时,朝廷就让在幽州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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