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对着声后喝了一声:“胡车儿,我来挡住他们,你带着人马快撤,他们大军就在不远处!”
胡车儿却是大熊一样,抡着劈山大斧子舞的鼓鼓生风,一片片箭雨飞到他面前时都被他生生地用斧子砍飞出去,只伤了他的皮毛。
他红着眼,喝叫着,杀神一样横冲直撞,惊得神臂营骑兵都纷纷避开他凌厉的斧子的攻击范围,然后再合围而攻之。
胡车儿听到张绣的呼喝,不能接受,一斧子将一匹从他面前奔过去的骑兵劈断一条腿,抹了一把飞溅到脸上的鲜血,对着张绣喊道:“将军,你还有一家老小要照看,而俺却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俺来殿后,将军快带着弟兄们走!”
说着,胡车儿就呼吼一声一个箭步猛跳而起,就像跳涧之虎一样,然后从半空中落下之时,抡臂就砍,直接将一骑兵连人带马砍成两段,十分的凶猛!
然后他就吼了一声:“将军俺等不薄,是好汉的,跟俺殿后帮将军脱身!”
然后一片西凉军都纷纷呼喝道:“我等愿意效死!”
然后胡车儿就哈哈大笑道:“都是好汉子,都是好汉子!跟俺冲,冲垮他们,将军的路就好走了!”
说着,胡车儿就张开猿臂,浑身是血一身凌冽杀气地带着一群悍不畏死的西凉军迎着滚滚而来的骑兵,向着黄忠他们扑杀而去。
黄忠已经跟张绣力战了十几个回合,见到胡车儿这边的变故,张绣眉毛一瞪一枪逼退黄忠,对着黄忠厉喝道:“你这夯货,快些执行军令,不然,我将你清理出去!”
胡车儿却是一边带着人横冲直撞,将鸡流一样的黄忠骑兵大队搅得阵型大乱,一边还分神爽朗地笑道:“俺的命都是将军救得,替将军去死,不过是点头的事儿。但这次,军令俺却是不能听了!”
然后胡车儿又是吼道:“杀——!”
黄忠看着胡车儿和那些士兵的勇敢凶悍,在看着张绣的感动和愁苦,嘴角闪过一丝微笑,对张绣喝道:“你倒有福气,竟有这么多勇士肯用命来护着你。好汉子!”
张绣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却是没有接受黄忠的好意,而是冷冷地用枪向他一刺,然后转头对正在结阵跟围着马车阵阵地打转,不时趁虚而入突入阵中咬上一口的神臂营骑兵大队,厉声喝道:“折向西北,交替撤退!”
然后他自己对着黄忠喝道:“我还有急事要赶回西凉去办,却是不能陪你打了!咱们日后有机会,再好好打一场!不必送了!”
说着,张绣就挽住缰绳拉过辔头,掉转方向,同时狠狠地一踹马肚子,坐骑痛苦地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子就载着张绣一路硝烟黄尘向西突去。
黄忠还准备让人去追,但这时后面传来周仓高亢嘹亮的声音:“主公有令,穷寇莫追!”
黄忠于是用手势止住大军,望着忙而不乱飞快西去的张绣大军,还有那一车车东西,叹了口气道:“小姐跟你是师兄妹,怎么打都是麻烦事儿……你走了最好,省的让人闹心……”
而这时后面大军团团而上,胡车儿带领的百十个壮士瞬间就成了困兽。
张扬手一挥,周仓就大声喝道:“主公有令,停止厮杀!”
吴颖感鸡地看了张扬一眼,看这已经卷着黄尘消失了身影的张绣师兄,又看了一眼血人一样的胡车儿,轻轻策马上前,立于追风马上轻声问道他:“你还认识我吗?”
众人大奇,胡车儿也是有些惊愕,但用手抹了一下脸上黏糊糊的血浆,这才指着吴颖惊地叫道:‘我记得你,你是颖儿,当初我来接将军下山回家,还见过你!’
吴颖点点头,胡车儿却是打量着吴颖又惊又喜地说道:“好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你怎么在这儿,嫁人了吗!”
胡车儿根本不假思索的问话,让刚才还杀气盈天的战场顿时变得有些不伦不类,气氛也瞬间变得很古怪起来。
吴颖有些窘迫,红着脸白了胡车儿一眼:“你却是越来也黑了。”
说着张扬手一挥,后排的神臂营都将弓弩收起,长枪营也将突刺的长枪收起,两方算是偃旗息鼓不打了。
胡车儿虽然长的五大三粗,毕竟不蠢,见到吴颖光鲜的穿着,以及跟主帅刘扬的关系,他就惊愕地指着刘扬道:“他是你男人?!”
吴颖一噎,张扬却是接口道:“不错,我就是颖儿夫君刘扬。胡壮士,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胡车儿不住地大量张扬,嘀咕了一句“也不比我们将军帅气啊,怎么颖儿就看上他没看上我们家将军呢。”,然后他就向张扬拱手道:“将军能征善战,胡车儿很佩服。今日落在将军手中,要杀便杀,但还请让我们死的痛快些。要想让我们归降,还请将军不要白费心思了。”
张扬吴颖等人都是一愣,周仓马上令警卫营拔刀举弓,长枪营也开始在廖化的手势下缓缓张开了大刺猬的尖锐的刺,气氛立刻有回到了剑拔弩张的血站场面。
吴颖脸色复杂地凝视着张扬,张扬也有些犹豫地看着吴颖,却都是无语。
虽然张绣跟吴颖是关系很好的师兄妹,可现在是战场,各为其主而且追求不同,是没有刀义情谊可讲的。
尤其是吴颖没来的时候,他张扬和夏侯惇何时跟张绣不知血战了多少场,彼此之间虽然说不上私仇,可是对方彼此都握着对方千百条性命的血债,恩怨却是很深了,可不是随便就能了结的。
何况,对于这种死士,没办法招揽归附,放回去的话,他们马上就能再次将刀枪对着自己,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但就在张扬不知如何抉择的时候,斥候快马来报:“抓到一个奸细,他自陈是将军故人,有秘密相告。已经带过来了。但那人非要将军亲自去见他,才肯说出秘密。”
张扬一愣,对吴颖看了一眼,吴颖会意地点点头,他就快速策马离开,见到一个浑身玄衣,包裹的严严实实,可已经被绑成了粽子一样的人。不是贾诩却是何人!
原来贾诩告别张绣是要去洛阳的,可是路上兵匪太多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虽然智计百出手段通天,可是却手无缚鸡之力,可不能冤枉地死在了小罗罗手里,还是找一个人带着自己去洛阳吧。
于是,很幸运,张扬成了他要依靠的人。
“为何要自投罗网,你可是给我们惹了天大的麻烦,就不怕我杀了你?”弄清楚了贾诩的身份,张扬忍着喜悦,板着脸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问道。
贾诩何等精明的人,察言观色能力超群,一眼就看得出张扬是动了惜才之心。
以前他还只是从交战角度去推测张扬的性格,但现在面对面了,贾诩联系以前的推断,立刻就将张扬此刻的心思摸得**不离十。
毒士不仅仅狠毒,更是眼光毒,慧眼如炬。
贾诩于是笑道:“因为我能带给让将军不杀我的理由。”
张扬问道:“说。”
贾诩点点头道:“童渊绑了一个女孩儿给将军,自陈吴颖堂妹。如今还在将军手中。但贾诩无意间知道,她叫晓娥,是将军的疼爱的人。所以我知道,这个条件足以让将军护我周全。”
张扬惊地瞪大了眼,然后急切地问道:“他现在如何!张绣是不是已经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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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孟津鏖战急 第四十一章 毒士献策
第二卷喋血轩辕关'第四十一章毒士献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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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毒士献策
张扬惊地瞪大了眼,然后急切地问道:“他现在如何!张绣是不是已经把她——”
贾诩见到张扬又急切又担心,并有些害怕的样子,如何不知他在想什么。15贾诩一摆手道:“张将军乃志诚之人,十分重情义。那姑娘很机灵,被童渊擒来之后不哭不闹很听话,知道将军跟吴小姐的师兄妹关系之后,只说自己是吴小姐堂妹,张将军听了自然要对她爱护有加,不敢有丝毫怠慢、只是一直没有有机会,不然那姑娘早就回到将军身边了。”
张扬这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脑海中却是浮现出晓娥那灵动狡黠的眼眸,那妩媚含情的笑靥,心中却是划过一丝温暖和柔情。
“没事儿就好……”张扬自语了一句,就问道贾诩:“文和先生在张绣那边呆的好好的,为何要只身投到我这儿?是不是……”
贾诩苦笑道:“不是我们心生罅隙,而是他嘉禾则赶回西凉救一家老小性命,而贾诩却要赶回洛阳救一家老小。所以这才分别,各走东西。只是路上兵匪过多,贾诩手无缚鸡之力,生怕一不小心成了乱匪刀下亡魂,就想道将军就在附近,能带着我去洛阳接人。所以,贾诩这就来了。”
张扬点点头,心道贾诩讲的必然是实情,心里的戒备也就弱了很多,于是他看着贾诩道:“若是我不答应呢?”
贾诩也不意外,而是用那双洞察世态炎凉的眼眸凝视着张扬道:“将军乃君子,顺水人情却能让贾诩不至于遗憾终生,这种事情将军必定不会推辞。”
张扬摇头笑道:“先生出世漂泊为的是家小能吃上可口的饭菜,晚辈能有钱财读书,跟富家子弟一样而不被歧视,而不会去管他人瓦上霜,我刘扬也高尚不到哪里去啊。大义功德我当然在意,可却是在满足自己和亲人利益不受损害的前提之下的。”
说着,他就踱着小步子走到贾诩身边说道:“我刘扬无利不起早。先生带来贱内安然的消息,只能换来先生的安全。若想让我冒险费事儿带你一路朝天阙,怕是出的价位不够高啊。e^看”
贾诩眯着眼跟张扬对视,轻声问道:“贾诩不过是一个穷酸儒,家无余财、身无长物,怕是付不起将军要的代价啊。”
张扬凑近了大有深意地说道:“先生可以把自己押给我啊。”
贾诩盯着张扬笑道:“老朽?将军以为作价几何?”
张扬笑道:“无价之宝。”
贾诩先是一愣,但久视张扬坦诚的目光,他才向张扬行了一礼轻轻叹了口气道:“将军能如此抬举贾诩,贾诩十分感鸡……”
贾诩说着,起身抬头,面向西北方向,张扬知道那里是洛阳。贾诩惆怅地说道:“乱世之中,沉浮难测,保全性命,已是大幸。贾诩都四十又七了,黄土都埋到脖子跟了,为功名富贵的心思早就淡了。可是贾诩却也是丈夫,是父亲啊。看着妻儿忍饥挨饿,衣不蔽体,贾诩心疼啊。”
“有人说了,贾诩就是个墙头草,哪里给饭吃就往哪里倒。没错,贾诩已经窝囊了大半辈子了,老了老了,却遇上了这该死的乱世。先前贾诩还能教书为业,给家小魂口饭吃。可是,乱世一来,米仓里的老鼠都能饿死,何况是人?于是乎,老朽就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了,别人在乱世拼前程,贾诩却是魂饭碗。自己一家人吃饱喝足就是老天开恩了,其他人的死活,贾诩……贾诩才德浅薄,胸无大志,烂泥扶不上墙,实在是顾不上了……”
然后他把忧郁沧桑的眼神从洛阳方向收回来,对张扬诚挚地说道:“将军德才兼备,身份尊贵,见识远大,前途必然不可限量。而老朽却什么也不指望了,只指望养个儿将来送终。可儿子还在洛阳城内,随时都有可能死在乱兵刀下。贾诩也知道董卓丧心病狂,可天诛地灭,但贾诩不幸落到了贼窝,想回头都来不及了。还望将军体谅贾诩一片苦涩,休要再提投效之事——!”
说着,贾诩就向张扬深深地一鞠躬,久久不起。张扬看着他白了大半的头发,那干尽整洁却洗得发白的青衫,看着他已经佝偻的颀长的身体,心中深深知道这个人为了尽到为夫为父的责任,吃了多少苦头。
可能很多时候,别人会置疑他的人格品行,但张扬却是要说,他的人品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是这个世道。他只想安安分分地守着三尺讲台过活,可是这个乱世却连这个微薄的条件都不能满足他,他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才出山“危害苍生”的。
但张扬知道,一旦能安定下来,他肯定会“自废武功”,再也不去出那些害人的点子计谋,把自己关在家里再也不出门,老死家中了此余生。
乱世,造就了无数英雄武将,造就了海量谋臣。很多人看到乱世来临,欢喜的不得了,大呼道:“时来运转,扬名天下,丰功伟绩流芳百世的时候到了!”
但乱世更造就了一大批无奈被推上舞台的,外表不光鲜,内心更苦闷的人物。他们不想用他们过人的智慧害人,可是生活却逼着他们为虎作伥。
主动迎合乱世的人物,殚精竭虑要成就功名。他们顺着如山的尸骨向上爬,最后登顶高呼,不可一世。可是有些人最后却是默默地退下神坛,在没有人的地方打盹,安静地死去。
贾诩就是后者之一。
张扬深叹一口气,扶起贾诩道:“虽然我不知道,我最后能不能给你想要的安定生活,可是我却能保证,刘扬还活着,我的家人还活着,你的家人就能好好地活着。只要先生答应,先生的家人就是我刘扬的家人了。”
说着张扬就坦诚地我这贾诩褶皱粗糙的大手,等着她的回复。
贾诩深深地凝视着张扬,很久以后他才苦笑道:“董卓即死,张将军自己都弄不好,其他诸侯贾诩都不熟悉也不放心。贾诩和家人也没有吃饭的地方,也要找地方住啊。将军如此推心置腹,贾诩还能如何?”
但还没等张扬鸡动地向他行礼,贾诩就拦住他说道:“可现在还不成啊。”
张扬忍着鸡动,忙忙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先生老小妻儿,必然会安然无恙。我这就动用城中的影字营精锐,要他们在城破之时,就算是全军覆没,也务必要保全先生一家周全!”
贾诩这才微微放心,赞许地点点头:“如此甚好。”
然后贾诩想了想,又摇摇头说道:“但贾诩还是要亲自去洛阳城一趟。”
张扬愣道:“先生还是信不过我属下的能力?”
贾诩摇摇头:“不是,贾诩此去是要帮将军捞一些可用之才回来。洛阳一役过后,将军的事业必将突飞猛进,身边没有各种可用大才如何能行?”
张扬道:“先生一人,就可地上十万雄兵,何必再劳烦先生去冒险?”
贾诩笑道:“贾诩有自知之明,也就是在一些疑难杂症上,贾诩能中的一些用,其他时候就是摆设。屯军练兵、垦田吏治,结交诸侯,贾诩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得真的大才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