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千里良驹!”
看着毫不自谦骄傲的像只孔雀的吴娜,张扬叹气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啊。硬将千里马当成是拉磨的驴,将有经天纬地之才的能人当作苦力一样驱使,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吴娜如何的聪明人儿,何常听不出张扬是在借马自喻,骂她不识贤才?
“喔?没想到让你伺候了几天马儿,却悟出了这样的道理,不错,不错,看来马厩才是你最好的归宿。说不定在里面呆上一个月,你真能靠自悟成为一个大贤也说不准呢。”吴娜背着手,围着张扬转了一圈嬉笑着。
“我可是汉室宗亲!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然就是对大汉皇室的侮辱!”张扬低声吼道。
“我们可是不服教化的山匪啊,是专门跟朝廷作对的。你这个穷困潦倒的汉室宗亲在我眼里可是一文不值的。”吴娜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扬道,然后一转身就要走,留下一句道,“还是去跟马儿做伴吧,那些马儿都快跟你混熟了,还真离不开你了。既然不能上战场立功,马厩那片小天地也能实现你的价值,才配吃每天的两餐饭。”
“我的价值不是伺候那些活祖宗,给我一个机会,我会给你一个惊喜!”张扬怒不可揭,一大步跨上去追着吴娜说道。
“我从来不会给任何人机会,机会是靠自己去创造的!在此之前,你就好好喂你的马吧!”吴娜头也不回只留下悠扬的余音,然后就见她像只轻巧的仙鹤,自箭垛口处纵身跃下,恰好稳稳地落在城下待命的象龙宝马上。
“驾!”一声响亮的马鞭,一声清澈的娇叱,红马白衣拂尘而去。
张扬望着丽影消失的方向,反复品评着她的那句话,最后苦涩笑道:“我都是阶下囚了,每天都是喂马就是放马,起得比马早,睡的比马晚,吃得比马差,干的比马多。到哪里去创造机会啊,除非是机会从天而降砸在我头上……”
正文 第三章 对强敌张扬献策
之后半个月,张扬就朝思暮楚地与他所伺候的一百匹马在一起。晚上一起睡在马厩里,白天一起牧在泗水旁。
张扬知道,乱世之中即使是靠动脑子握笔杆的谋士文人也大多精习骑射技击,到了关键时刻没有人顾得上他们时,他们至少还有一丝自保能力。
所以,张扬开始利用这半月时间,向一个马厩里吃饭的俘虏兄弟学习马术,代价就是每天晚上张扬要给他们说些精彩的故事听。
张扬知道,就算是后世偏远的山村群众娱乐节目也匮乏的可怜,说书唱戏在那里是倍受欢迎的。
如今大汉剧烈动荡,这些苦哈哈没了田地毁了家园,有一日没一日地跟着大部队满天下游荡,困扰他们的除了填饱肚皮,就是后面有没有官军的追击,哪里还顾得上找乐子。酒足饭饱思**,对于一群做梦都在想馒头的人,是一种奢望。
张扬生活在一个信息爆炸的年代,听到的看到的有用没用的实在是太多了,相对于这些一辈子都出不了几次门的贫农,张扬是在算是相当博学多识了。张扬随便捡出一段趣闻,一个笑话都能听的他们入神,当然带些颜色的荤段子是最受欢迎的。
如今的马基本是赤裸裸的,没有保护脚掌的马蹄铁,也没有极大推动了骑兵作战方式的马鞍、马镫,上下马背都费劲,何况是骑着马颠簸驰骋?
还好张扬每天的故事情节很给力,极大地填补了难兄难弟空虚的精神世界,他们是好人做打底,送佛送到小西天,不辞辛苦手把手背靠背折腾了半个月,虚脱的张扬咬咬牙,终于能一个人骑着马缓慢行走了。
张扬讲故事给人听时,自己也没闲着,详详细细了解了一下吴家堡。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要成就事业,吴家堡是必须迈过去的一道坎。既然要迈,那就瞧准了,一脚迈过去,别因为一丝疏忽趟到了沟里。
吴家堡就是一个前些年才被官府招安,听调不听宣,披着官皮干杀人劫掠行当的土匪。杀人打劫是他们的主业,而剿杀附近的黄巾军,获得俘虏苦力、粮草钱财,也是一闭偌大的外快。
黄巾军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从各处抄家灭族时收刮来的金银珠宝,是一群守着金山饿肚子的土财主。而且黄巾军是迁徙性很强的队伍,今天可能还在徐州,明天可能就到兖州豫州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所以吴家堡剿杀黄巾军十分卖力。
不过,以吴家堡的力量也只是捡那些弱小的掉队的黄巾军下手,对于那些动辄十万二十万的流民大军,吴家堡一般是不会轻举妄动的。他们会像狼一样,盯着他们,等着有人掉队,然后迅速出击,一击必胜。
虽然黄巾军派系林立,头领无数,可是毕竟都是太平道大贤良师的弟子,若是有人吃了亏向老大告状,他们一般不会置之不理的。所以,这也是吴家堡为什么每次出战,都是能干活的全部俘虏,伤重的全部就地处决的原因——防止让其他黄巾知道这是吴家堡干的,而招来天大的麻烦。
吴家堡处于徐州陶谦治下,离小沛不过二十里,是徐州的西北大门,地理位置很重要,是后来刘备发家的地方。背靠泗水河,西临九里山、芒杨山,有山有水,是个很养人的地方。
不过身逢乱世,这样一个好地方也不能幸免,由于不远就是茫茫大山,所以山贼土匪蜂拥而起,四处祸害,这里也就渐渐荒废了。九里山的土匪像韭菜,无论官军怎么围剿都剿杀不干净,灭了一窝,马上就又冒出来两窝,何况剿灭黄巾军才是徐州的重点,所以最后对于这里的土匪也就听之任之了。
吴家堡也就是从一窝土匪,通过不断收编吞没其他的小股山匪,渐渐壮大起来的。后来,在外随高人学艺的大小姐吴娜归来,凭着神明般的身手,和了得的治军统帅本领,吴家堡一飞冲天,半年就将九里山各路山匪剿灭殆尽,成为九里山的王者。
然而,吴娜知道如此乱世,是难得的建功立业、恢复祖上荣耀的良机,做土匪做到现在这个地步也就顶天了,要想有更好的出路,自当是接收招安,得到官身。进而四处征战,建立军功,将家族事业推向更高的层次。
可是陶谦也不过是一个传统的士大夫,很看重一个人的出身,一个人的学问名气。
吴家堡自称是兵圣吴起的后裔,可是有几个人信另说。吴起与同时代的孙武,都被人称为兵圣,都是中国历史上顶尖的军事大家。吴起一生的军功强于孙武,但孙武写下了万古流芳的《孙子兵法》万人景仰,而他吴起却留下了千古臭名人人不耻。
抛开祖上的功德过错,吴家堡是山匪出身,好人坏人都劫杀过不少,就算吴家堡改邪归正,军纪严明的跟解放军似地,可是只要你干过一天的土匪,这个污点就永远高悬在他们头上,永远不要让自榜清高的士大夫们会接纳你。
徐州殷富却军备松弛,守城还成,一野战就坏菜,实属天下各路诸侯实力最弱前几名的,跟北海孔融有得一比。所以,吴家堡的招安请求被许可,成了拿徐州钱粮替徐州杀敌的“朝廷将领”。
吴娜爹爹吴列受封讨虏将军,虽然说的是从六品,可是实际上朝廷在册中并没有讨虏将军这一军衔,这不过是陶谦安抚吴家堡自己任命的,可以说是杂牌中的杂牌。
吴家堡堡主吴列本有三个兄弟,可是三弟年轻时就北上闯荡去了,都快二十年了,也没有回来。只剩下吴娜二叔吴毅,四叔吴优。吴毅沉默寡言,做事稳重,主管钱粮。吴优大大咧咧,笑骂毫无顾忌,是一员猛将。他们是除了吴娜,最受吴堡主器重的人。
另外,吴列四十几岁了,只有一房夫人,也只有吴娜一个女儿。堡里传言,吴家极有可能招一个上门女婿,帮着吴娜守护家业。
吴娜武艺超群,又是万里无一的绝美佳人,不知道多少公子哥、多少大族子孙,表示不介意吴娜的“山匪”身份,愿意纳她为妾,都被吴娜白眼一翻给打了出去。
去年中秋,吴娜给自己在吴家堡设了一个擂台,要比武招亲。这下子没有那些穷酸秀才什么事儿了,于是各路自以为有些能耐的汉子纷纷满怀憧憬而来,望着台上一身戎装、婉约雅致而英武不凡的佳人,他们觉得骨头都酥了。
比射箭、比空手格斗、比马上功夫、比……,各路好汉输的好惨,一个个不等打招呼告别,一个个夺门就走。从那以后,吴娜的美貌和神勇就传开了,而再也没有人来提亲了。
不过,陶谦有个侄儿,叫陶宇,他父亲陶林是簿曹从事,主财谷簿书,是徐州不折不扣的财神爷。
自从那次吴娜和父亲去徐州接受招安,在宴席上陶宇看见坐在吴列身后的吴娜时,立刻惊为天人。宴席结束,他就央求自己爹爹去向吴列示好,表示愿意结为儿女亲家,从此军饷、武器马匹什么的都敞开了向吴家堡供应。
可是,当拗不过儿子的陶林醉醺醺赶来时,吴列已经带着吴娜,两人两骑出了徐州城。
大失所望的陶宇之后隔三差五的就带着大批礼物去吴家堡“串门”(徐州城离吴家堡不下百里),四下打点,很得吴家堡主母的欢心。可是吴娜像一匹不受约素的小野马,她看不上平庸至极的陶宇,也不接受来至家里人的再三劝告以至于警告。只要逼得急了,她就带着人马“出征”,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家里无奈,也就随他去了。
“摆在我眼前的就有一个绝佳的终南捷径可以走啊。若是能成为娶了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魔女,成为吴家堡的姑爷,吴家堡这道坎自然是越过去了。”
而且,最让人期待的还是那个第一眼看见就永远忘不了的那个她啊。
那时而单纯无辜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甜甜地眯着眼笑,弯弯的嘴角,浅浅的酒窝,让你都不忍心对她设防;时而玩心大起想着法子捉弄张扬,让你好笑又好气;时而深沉狠毒,下达屠杀令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让你又恨又怕。
多种性格、多种面孔竟然会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使得她像一个谜一样,让张扬忍不住去揭开它。
“怎么这么没出息,都想到入赘吃软饭了,她不是白娘子,我也不愿当许仙!我好歹是个男子汉,我可不想把我的姓名从张扬,改成吴张扬,否者一辈子哪里还有脸见人啊。”张扬躺在草地上,翘着个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望着碧蓝如洗的苍穹想道。
就在这时,几个汉子围了过来,笑嘻嘻地席地而坐:“刘兄弟(张扬如今是刘扬了),马儿都栓好了,也没什么事儿,你就接着昨天的故事再给我们说说呗,就说乔峰大战聚贤庄!”
原来,张扬这几天在给他们讲金大侠的《天龙八部》。多情的段王爷,风流如父而痴情的段誉,豪气冲天一招降龙十八掌笑傲江湖的乔峰,狠毒阴损的康敏,不愿家害自己兄弟而被杀害的马大元,为了复国无所不用其极的慕容复,还有各个天姿国色的大小美人,无不让他们或仰慕或愤恨或神往。
“好!”张扬点点头,从地上坐起来,清了清嗓子就开始接着昨天的进度讲起来:“上回说到阿朱在少林寺窃取《易筋经》时被击成重伤,乔峰抱着她四处求医问药,所有大夫都说这姑娘伤重老朽无能为力,还是去找薛神医吧,或许还有得救。而此刻游氏双雄大发英雄帖,召集天下英雄齐聚聚贤庄,商讨联手铲除武林败类契丹走狗乔峰,而薛神医也接到英雄帖入住了聚贤庄。于是乔峰丝毫不顾个人安危,抱着阿朱前往聚贤庄——”
张扬抑扬顿挫的声调,使得几人听的入了神,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看着张扬。
“……乔峰将阿朱委托给以前在丐帮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白世静照顾,自己抱起五十斤的酒缸,斟下十八碗酒,朗声道,各位视我乔峰为仇寇,都想将我杀之而后快。而乔某与各位这些年交情不浅,我怕动起手来下不了手,杀得不痛快。那咱们就喝了这碗酒,从此往日情谊一笔勾销,从此你们杀了我不算薄情,我杀了各位不算负义……来吧!”张扬讲道入胜处也禁不住,站起来张开双臂大声道。
“然后呢?”几人忙追问道。
“后来啊——”张扬还没继续,就听身后传来不善的声音:“后来——你们就死定了!罚你们今天不许吃饭!”
众人一愣,才发现吴娜不知道何时站在这里了。由于这里全是吃草的马儿,她水边躲在一匹马后面,完全陷在故事世界里的他们就发现不了。
“小姐,我们知错了,饶命啊!”几人说完就吓得浑身发抖地跪地磕头。
张扬自然没有这个觉悟,他看见吴娜脸上并没有多少愠色,相反还有几分陶醉,想必刚才她在偷听。
“你——不好好放马,竟然浪费时间闲聊,而且做错了竟然不向我下跪求饶,本小姐很生气,跟我走一趟,让你尝尝我让人新制的刑具是什么滋味!”说完,她冷哼了一声,甩了甩马鞭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扬感到莫名其妙,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还是跟她去吧。
“等我回来,咱们下回再讲!”张扬向几人摆摆手忙向吴娜追了过去。
几人同情地看着张扬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道:“他这一去,恐怕是不能活着回来了,这小姐手段狠着呢!”
“这样好的故事再也听不到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陷害乔峰,也不知道段誉最后娶了谁?”
一时哀叹连连,此起彼伏。
两匹马,一黑一红,黑马驮着张扬,红马载着吴娜,两人缓缓而行。两人结辔而行,都不说话,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要不是知道你骑术很差,骑得快了会堕马,我才不会等你……不过,你的故事说的还算马马虎虎了。”吴娜打破沉寂瞥了张扬一眼说道。
“多谢小姐夸赞,不知道回去以后小姐打算如何处罚我?”张扬淡淡一笑道。
“放心好了,刚才不过是吓唬吓唬你。”吴娜抿起嘴笑道,然后神秘地对张扬说道,“你上次不是说让我给你机会,你要给我一个惊喜嘛,你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张扬心里也是一动,忙问道。
“你也知道,我们吴家堡说是山匪不算山匪,说是官军不算官军,可是我们的军队的纪律却是很严的,比起那些每到一地不仅剿匪也要糟蹋百姓的诸侯官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