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炳炎诚恳地劝说:“江司令,这一仗不妨打打看,我们比敌人多几十倍,鬼子纵然长着三头六臂,也抵不住我们十个、几十个去打他一个嘛!再说,鬼子也并不是什么刀枪不入的怪人。鬼子送上门来,恰好给我们今天的宴席添了一道稀罕菜,你还能驳了小鬼子的面子?”
江东生见八路军的独臂司令员又沉着又有见地,便顺水推舟地说:“贺司令,听说你打小日本有绝招,今天我江某人倒想见识见识。我看贺司令是个痛快人,这仗不妨交给你指挥咋样?”
“哪里,凭江司令的本事,这百十号小日本哪在话下。还是江司令指挥吧!”
“贺司令,今天如照顾不周,请多包涵。与小日本作战,本人从未有过,经验不足,还是请贺司令出面吧,就当帮我一把。”
“江司令既然这样说了,那也好,就让我再试一回。”贺炳炎认为这是个用实际行动做联合、收编工作的好机会,于是便满口应承。
站在一旁的联络员刘宾向贺炳炎、江东生二人要求说:“这么个小战斗,用不着贺司令员来指挥,江司令如果信得过我的话,你们各位尽管喝酒、吃饭,只要给我1000人马,保证把小日本打得稀里哗啦!”
江东生望了望贺炳炎,贺炳炎略作停顿问:“江司令,你意如何?”
江东生感激地说:“你贺司令定。”
贺炳炎端起酒杯提议:“江司令,我们共同为刘宾出战敬一杯壮行酒吧!”
刘宾从自卫军中挑选了1500人马,埋伏在日军的必经之路,并亲自指挥自卫军战士架好大炮。
日军趾高气扬地大踏步前进,5里、3里、1里,“好!”刘宾亲自操炮,“轰”地一发炮弹落入敌群,接着又连着放了4炮,炮炮在敌群中开花。同时,刘宾命令江东生部下,将为今天庆祝贺司令前来的鞭炮放在空油桶里点着……日军遭到远距离炮弹的袭击,以为碰上了八路军大部队,便赶忙拖着10多具尸体逃回了据点。
自卫军大获全胜,凯旋而至。此时,贺炳炎和江东生的酒桌依然热气腾腾。江东生连连招呼:“让伙房再上几个热菜,我要和这位刘老弟喝上几杯。”
江东生琢磨,一个小小的名不见经传的刘宾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将日军赶回据点,可想而知贺炳炎的威力该有多大。他当即要求收编。
1944年,贺炳炎受命由抗日前线到延安军事学院学习。
1945年4月,中国共产党在延安召开第七次代表大会。贺炳炎光荣地参加了大会。休息时,毛泽东主席笑盈盈地朝他走来,贺炳炎激动地站了起来,挺了挺胸脯,举着左手,向毛主席敬了个庄严的军礼。
毛主席连忙用右手握住他的左手,亲切地说:“贺炳炎同志,你是独臂将军嘛!不用这样敬礼。从今往后免掉你这份礼吧!”
“主席,你不要我当兵了吗?我还有一只手,能够冲杀!”
毛主席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又拉他在自己身边坐下,严肃而又肯定地说:“要,怎么能不要呢?中国从古到今,有几个独臂将军?旧时代是没有的,只有我们红军部队,才能培育出这样独特的人才!好好学习,等革命胜利了,你还要用一只手建设新中国呐!”
“可我是个穷矿工的儿子,从小放牛打铁,什么也不懂啊!”
毛主席很满意他的朴实谦逊,热情地鼓励说:“我小时候也放过牛呀。咱们都是在牛背上长大的,看来有共同语言。不要说自己什么都不懂,你现在指挥打仗,日军都怕‘一把手’到来,这就是才能,你就算得上是人才,军事人才嘛!至于有不懂的事情,可以学嘛!你要好好利用这次学习机会,多学多记多问。相信你一定会克服重重困难,相信你一定会学得好!”
“是,我一定不辜负主席的教导,好好学习!”贺炳炎起立,两脚跟用力“啪”地一靠,又用左手敬了个军礼。
4.贺炳炎和彭德怀总指挥在电话里吵了起来,一急之下,贺炳炎把电
话给摔了
1946年11月,贺炳炎率晋绥军区第5旅等部,向晋北阎锡山部龟缩的同蒲沿线的几座县城,发起了强有力的攻坚战。这时,贺炳炎所在部队不仅缺乏攻坚经验,而且装备很差,没有重型武器。
贺炳炎深深懂得,攻城与平原或野外作战是有着很大区别的,拿过去的作战经验对付守城之敌,显然是不够的。于是他组织部队集思广益,反复研究、试验,终于选择了“爆破”攻坚法,并在实战中不断加工改进,继而发扬推广。
摆在贺炳炎面前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攻城最大困难是敌人居高临下,战士攻城需要用攀城的梯子,但那样伤亡太大。迫击炮够得着,但威力太小。炸药包威力大,但城高又够不着。如果有一个抛投器就好了。一段时间里,贺炳炎满脑子都装着这个问题。
有一次,贺炳炎路过迫击炮排训练场。面对迫击炮,贺炳炎突发奇想,何不用迫击炮弹来投递炸药包呢?贺炳炎说出这一想法,但该排长却推翻了他的想法,原来如果将炸药包放在迫击炮口,当迫击炮弹发射时会引起炸药包爆炸,后果不堪设想。贺炳炎抓了抓头皮说:“对,对,不过我们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让迫击炮弹长个翅膀带着炸药包飞到敌人窝里?”
贺炳炎坐在小马扎子上,让从国民党部队投诚的战士小张当着他的面,将迫击炮拆散了并讲解其构造及原理。小张既兴奋又紧张,用了整整一个上午,将迫击炮里里外外讲得明明白白。
贺炳炎突然提出:“小张,迫击炮引信是靠撞击炮筒底部的顶针,我们要是把迫击炮弹装上个长长的身子,让它头探出炮筒口外,然后把炸药包绑在炮弹头外侧,这样炮弹不就能把炸药包带飞了吗!”
小张一拍脑袋:“对对,还是贺长官高明!”
于是,迫击炮弹一改“短小精悍”,而成为瘦俏的“高大个”。整个炮弹的身子与炮筒等高,炮弹头露在炮口外面。炮弹外面裹着炸药包。如此一来,迫击炮弹的作用远远超过过去的威力。
时间一长,贺炳炎发现当目标很近时,迫击炮的作用就很难发挥,如果既能平射又能高射该多好!当贺炳炎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炮兵排后,战士们七嘴八舌,纷纷说好是好,就是有一个问题不好解决,即迫击炮炮弹主要是将炮弹从炮口滑入炮商与底部击针相撞才引起点火,如果平射就没有撞击力,没法点火。贺炳炎提出能否将击针改为像手枪那样,用扣动扳机的办法。贺炳炎一席话,使战士们茅塞顿开,随即开始试验,不长时间便成功了,当需要平射时可采取拉动击发,当高射时又可撞击。
这一变,改变了迫击炮的整个作战功能,从而载入军事教程。直到今天,迫击炮仍能发挥一炮多用的作用。
除此之外,贺炳炎还领导部队制作了“爆炸杆”、“爆破桶”。“坑道爆破绳”等等,形成了门类齐全、作用广泛的“爆破运动”,数月内连克朔县、宁武、崞县诸城,并对以后的蟠龙、清涧等地攻坚都起了很大作用,以至成为后来西北战场攻坚作战中的有力武器。
1947年3月,蒋介石在“全面进攻”白白输掉65个旅之后,仍然野心不死,于是缩短战线,集中兵力对陕甘宁边区和山东解放区分别实施所谓的“重点进攻”。蒋介石在高级军官作战部署会议上说:“这叫哑铃战术,哑铃一头砸向陕甘宁,捣毁共匪的老窝,活捉老毛;另一头砸向山东。哑铃杆就是整个陇海线。两头并进,用拉网式的办法将共军赶向华北地区,最后包它个饺子!”蒋介石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尖尖的脑门上浸出密密的一层汗珠,他为他形象的比喻而沾沾自喜。
在陕甘宁边区,蒋介石调集了胡宗南、马步芳部队23万多人,妄图首先解决西北问题,驱逐我党中央和人民解放军总部出西北,然后调动兵力进攻华北,达到其各个击破之目的。
3月19日下午,蒋军占领了空城延安。胡宗南十分骄狂,大肆宣扬他所捏造的“俘虏敌5万众,缴获武器弹药无数”的所谓“辉煌战果”。21日,蒋介石致电嘉奖胡宗南,说:“吾弟苦心努力,赤忱忠勇,天自有以报之也,时阅捷报,无任欣慰!”并授以二等大缓云麾勋章。蒋军被虚假的“大捷”冲昏了头脑,四处蠢动蛮进,叫嚣“三个月内消灭共军”。
国民党军占领延安,背上了政治和军事两方面的包袱,而西北野战军则兵力更加集中,提高了机动作战的能力,取得了战场主动权。为了选择有利地形,制造与捕捉战机,把全局的劣势转化为局部的优势,集中兵力歼敌有生力量,打击敌军的疯狂气焰,彭总按照中央军委和毛泽东关于诱敌深入、待机歼敌的指示,把延安东北地区选作初期作战的战场,准备在这一地区连续打几个胜仗,以煞煞胡宗南的威风,同时增强全国人民的信心。
于是,我军在运动中于3月底、4月中旬分别发起了青化砭、羊马河战役,胡宗南两战皆败。
5月4日黄昏,蟠龙再传大捷的喜讯。胡宗南存放在蟠龙补给基地的1。2万袋面粉、4万套军装、上百万发子弹、千余匹骡马以及药品、望远镜等大量战略物资全部补充了我军。
在缴获的骡马中,有一头骡子原是贺炳炎的坐骑,是被敌人抢去的。那还是在战前,当时任晋绥军区第3纵队副司令员兼独立5旅旅长的贺炳炎调任第1纵队副司令员。贺炳炎从蟠龙东面的野司到西边的1纵走马上任,要从敌我之间穿过。野司首长派了一个排护送贺炳炎,但被他婉言谢绝。贺炳炎的胆子实在太大,只带了一个警卫员和一头大骡子、一匹马就上路了。
走到中途时,迎面撞上了敌人的保安队。敌保安队见贺炳炎披着大斗篷,骑着大骡子,身后还跟着护兵,以为是他们国民党正规军的大官,没敢动他。
贺炳炎开始也把对方误认为是自己人,亲切地问:“你们是哪个部队的?”仔细一看,不对!他忙跳下骡子,带着警卫员顺着山沟跑回去了。
保安队醒悟过来,追了一段没追上,只好把贺炳炎扔下的骡子牵走了。
到了8月,贺炳炎和廖汉生率领1纵又去打榆林。
榆林城位于晋陕绥边界地区,濒临长城和沙漠,是敌人在我边区北面的战略要地,由邓宝珊部第22军和胡宗南部第28旅及保安队共1。5万人把守。
从8月6日起,西北野战军集中1纵、2纵、3纵和教导旅。新4旅及警备第4、第6团扫清了外围,包围了榆林城。10日到11日,连续两天爆破登城但都未能成功。
榆林被围后,蒋介石急得直飞延安督令胡宗南主力北上救援,敌36师沿长城外侧的沙漠地带避开我军阻援部队,快速插到榆林。贺炳炎和廖汉生一见榆林一时半刻难以攻下,且调动敌主力北上之目的已经达到,遂请示后撤下来转至榆林与佳县之间等待时机。
此时,贺龙、习仲勋正率西北局和陕甘宁边区后方机关向黄河东岸的晋绥边区转移,胡宗南急令四军军长刘戡率5个旅北上、36师南下,夹击我军于黄河与无定河之间的狭小地区。
敌36师师长钟松驰援榆林有功,得意忘形,马不停蹄地紧追我军身后,声称要“一战结束陕北战争!”野司决定抓住孤军冒进的敌36师狠狠地揍它一顿。这时党中央也恰好从靖边县小河村转到这一地区,与野战军主力会合。
战前,野司召开各纵各旅干部开会,毛主席、周副主席也来参加。自从撤出延安后,贺炳炎和许多野司干部都是第一次见到毛主席、周副主席。今天见到领袖,激动之情不言而喻。毛主席握着贺炳炎的手说:“眼前陕北的处境,就像我们湖南人常说的‘过山坳’,快爬到山坳坳上了,千万不能松劲,要咬紧牙关一鼓作气地爬上去,往后的道就好走了。”贺炳炎左手握住毛主席的手说:“请主席放心,我们一定不松劲,坚决爬上山坳去!”
8月18日,贺炳炎率部和兄弟部队对路经沙家店向东运动的敌36师发动突然攻击,敌军匆忙收缩。但老天仿佛有意发难,突降暴雨,战斗只好中止。
20日,贺炳炎率1纵和2纵在沙家店向敌36师师部及165旅发起攻击,3纵和绥德分区4团、6团阻击前来增援的刘戡部。
战斗中,贺炳炎向全纵队宣读了彭总发出的动员令:“彻底消灭36师是我西北战场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反攻的开始,是收复延安解放大西北的开始。为着民族解放事业,继续你们无限英勇的精神,立即消灭36师,活捉钟松,号召你们本日黄昏以前胜利的完成战斗任务!”
动员令一宣读,部队顿时士气倍增,随即向敌人发动更加猛烈的攻击。按照彭总的命令,我军在黄昏前全部攻占了敌军阵地,敌师长钟松和165旅旅长李日基等少数残敌趁天黑下雨化装逃跑。胡宗南最精锐的三大主力之一整编36师就这样一战就被歼灭了。
沙家店大捷是西北战场的一个伟大的转折点,它标志着我军从此由内线防御转入内线反攻。
10月正日,贺炳炎率1纵攻占清涧南面的三十里铺。10月4日,1纵和3纵包围了清涧。
清涧是咸榆大道上的要冲,驻守着敌整编第76师师部、第24旅旅部和一个多团的兵力。
10月6日,1纵、3纵分别从西面和东面向清涧进攻。经过三个夜晚的连续突击,贝纵相继攻克城西高地的大部分阵地,只剩下耙子山主阵地。
耙子山是清涧城的天然屏障,又是俯瞰全城的制高点,南北长约百余米。守敌将数丈高的天然陡壁加以人工切削,形成易守难攻的险要地势,构成我军夺取清涧的最大障碍。9日晚,贺炳炎指挥以搭人梯、挖踏孔的办法登上山的南端,以土工作业一点点迫近敌碉堡和小庙,而后发起强攻。但因地形受限、火力不足,攻了几次都未能成功,部队伤亡较大,指战员们都非常着急。
从我军攻击一开始,清涧城里的廖昂就频频向胡宗南呼救。敌29军军长刘戡率5个半旅从延安来援,已接近清涧,与教导旅、新4旅等阻击部队展开激战。耙子山攻不下来必然影响整个战役进程。
这时,贺炳炎接到野司打来的电话。电话中,彭总焦急地对贺炳炎喊道:“为什么还没有打下来?我命令你赶快把耙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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