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甲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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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甲军-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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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中都明白过来,这天相是吉是凶便是要看如何说了,魏仁浦点点头说道:“臣以为除了道长出面外,司天监的官吏们也跟着出言附和,这便更加令人信服了。”

符玉清轻轻嗯了一声道:“那就按诸位卿家所言,哀家这就下诏,向百官、百姓晓谕事情原委,安定人心。关于异象之说便由孙真人领司天监官吏操办,务必消除先前不利的谣言。”

当下便由魏仁浦在殿上起草诏书,孙庭运则找司天监的官吏们商议去了。片刻后诏书拟好,有文吏誊抄数十份,都加盖了御印,徐皓月派了兵马护卫传旨的近侍分赴京城各处传谕。

跟着徐皓月对符玉清躬身道:“太后请安心,在宫中有魏大人和曹彬等人守护,可保无虑。韩将军那边料想解决了王彦升,也会带同末将家眷进宫,一同等候消息。末将这便到各处城门查看,准备天明后迎击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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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紫金血泪第二百六十章军中流言急

汴梁城以北四十里处陈桥驿是汴京往北走的第一个大驿站,自五代汉、周以来,这个驿站平日里接待南、北使节和来往商旅不计其数,也是大军北上南归的歇宿之处,所以此处驿站规模很大,供士卒扎营的空场也十分开阔。算起来,赵匡胤来来往往在此驿也住过不少次了,赵普给他安排的那间屋舍,他几个月前从北伐回来时还刚刚住过。

前军高怀德、白延遇等已经在陈桥驿歇宿等候,赵匡胤中军到来之时已经是午后了。等到后军宋延渥、王文昭、罗彦环等领兵马到达陈桥驿的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

和汴梁城所见的天相一样,这时的天色有些奇怪起来,太阳快要沉下去时,天色渐暗,忽然间又明亮起来,如同拂晓时升起了红日。帐外的一些士卒们觉得稀奇,指指戳戳地议论着:“唉快看,这日头好像变大了!”

“不是,是变亮了,该不是有什么异象吧?”

那些在帐里的士卒听见外面的议论声,也纷纷跑出来看新鲜。身穿殿前军盔袍的苗训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走到人群中间,大声说道:“你们不懂,这叫日重光!看见了吗?那个少阳底下又出了个正阳,那正阳才是真阳。瞅着吧,一会儿就把少阳吞掉!”

几个好事的士卒围住他,问道:“苗指挥使,这日重光我们怎么从来没见过呀?”苗训乃是殿前散员右第一直散都指挥使,此人通晓天文占候术,军中倒也有些名气。

苗训故作神秘的说道:“你们当然见不到啦,这正阳吞少阳的事,几百年才出现一次哪!这是新皇帝登基的先兆!”士卒们发出一片惊嘘声,再抬头时,只见天上两个太阳半叠在一起,接缝处划出一条圆弧形的黑线。那黑线渐渐移动,约有一刻工夫才消失,又圆又大的红日落下山去,天一下子暗了下来。

军营内赵普看了看那太阳,对身旁的赵匡义微微一笑说道:“想不到苗训所算的还真是准啊。”

赵匡义摇摇头说道:“其实为了等这一天,我们错过了几次好时机,难道真要等这异象么?其实我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李处耘也凑了过来开口道:“这异象在卦书上叫做‘子午相包’。子是帝座,午是端门,子包午,水火既济,一阳骤升,是说上天要降下大贵人。今天又是庚子日,阳气特盛,这可是个大吉之兆啊!”李处耘乃是赵匡胤麾下都押衙,曾经跟随过李继勋,也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

赵普颔首道:“正是如此,也只有今日起事,我等才能有话说,如今只消在军中散布箴言,军士无知极易被煽动,到时候就算侍卫亲军有五万人,也会被人裹挟而动。”

“原来如此,在下受教了。”赵匡义应了一声,眼眸中满是火热的期待。

李处耘插嘴说道:“少将军,这叫上天垂象!能更加坚定咱们起事的决心啊。”

赵匡义阴阴的低声笑道:“不错,咱们起事便在今晚!”

不知什么时候,几个人身边围过一群军校和士卒,而且越来越多,听李处耘说起这异象来,人人都是咂舌不已。

末了,赵匡义突然从腰间拔出宝剑,大声喊道:“众将士听着,今天是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新贵人就要诞生了!现在你们必须听本将的号令,各就其位,谁也不准乱动,也不准睡觉。如有违抗,定斩不饶!”

一句话把众人都吓呆了,面面相觑,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还不快回去准备迎接新贵人?!”赵普跟着嚷了一声。众人像老鼠一样哧溜溜地散开了。

“少将军,你忒性急,此时声势未成,只怕会误事!”赵普有些不满地埋怨赵匡义。

“赵先生,此刻时机不是已经成熟了么?还要等到何时?”赵匡义不耐烦的说道:“今晚要准备的事还不少,这会儿就该挑明了!”

赵普见赵匡义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轻叹道:“也对,这层窗户纸早该捅破了,那咱们就下决心一条路走下去!”

赵匡义点点头与赵普对视片刻,毅然说道:“速命列校各守营帐,不能有一兵一卒逃回汴京!”

赵普点点头,对李处耘说道:“你赶快去苗训那边召集将校,不但要宣布军纪,还要让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当今的小皇帝根本不可能懂得将士们的辛苦,只有新天子登基,才能给大家带来希望!”

李处耘急匆匆的到了苗训所在的营中,只见苗训被数十名将校围着,一人问道:“苗指挥使精通天文,何不把这天象给大家解释一下呢?究竟是吉是凶?”

苗训摇摇头道:“这件事很难说,说它是个凶兆,并不错,要说这是个吉兆,同样也能说得过去。”大家愣然道:“此话怎讲?”

苗训故作沉吟道:“这事却不便讲,一旦说出去,我苗训岂不犯了大罪。”

众军头那里肯依,非要苗训讲个明白,一个都头道:“都是一个军营,赵点检的老部属了,说出来何妨,俺们绝不外传,给苗指挥使招来不利。”众人也纷纷劝苗训讲出,以解众人的疑惑。

李处耘在一旁也开口说道:“对啊,苗指挥使,你便说说吧。”苗训被逼得没法,只得说道:“我要说出来,还请各位遵守信用,千万不可再传给其他人。”众人立即点头应允。

于是苗训才低声开言道:“夫日者,君王之象也。两个太阳并见于天空,乃是两君并立之象,一个黑阳隐退,一个新阳光华倍增出现,乃旧君隐退,新君出现之兆。所以从旧君方面说,当然是个凶兆;如从新君方面说,当然也是吉兆。所以我才说,无论说凶或说吉,都能说得通。而我觉得恐怕我们大周又得改朝换代了。只是那新君还不知应在什么人身上。你们想这话岂敢乱说的,望大家心里明白就是,千万别传出去。这可是开不好要掉脑袋的事啊!”

李处耘把大腿一拍,说道:“苗先生真神人也。早在京城,我就听说过一件传闻,说是在宫中发现了一块‘点检作天子’的木牌,这新君必然应在我们赵点检身上。”

两人一唱一和,说的跟真的一般,众军头一齐欢呼道:“如果赵点检当了天子,这真是上天有眼,赵点检一向爱兵如子,关心咱们疾苦,要比那个七、八岁娃娃强得多了。”

一名军校迟疑的问道:“赵点检素来以忠义著闻,只怕他自己决计不肯当这皇帝,承受背主恶名,苗先生说的这天象,究竟应在何时?”

苗训哼了一声道:“天象既显,变应就迫在眉睫,不过此事关系重大,今日我泄露天机,罪过重大,希望列位千万不可乱传。”苗训说过,拉了李处耘便走,看看天近黄昏,各军已到开饭之时,也便赶回中军。

军营中的将士们,还在为前日出现黑太阳的事,私下议论纷纷,谈论个不休,如今有了这新奇又振奋人心的答案,哪里还能竭制住人不说,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几个时辰,便传得全军士兵和下级军官无人不晓。

此时已然是深夜,高怀德和赵匡胤等饮宴之后回营,便听军中裨将说起这事来。这高怀德没有参加过当年结拜,但高怀德与赵匡胤有着特殊世交友谊,早已彼此视同兄弟,而且年龄最长,文武全才,军中也颇有人望,因而有事都要找他断决。

当下那裨将便在军营内,把军中下层在盛传立点检为天子的话,向高怀德说了一遍。

高怀德心中暗喜,但看了看营帐中本部诸将后,假意叹口气道:“如果是军心拥护赵点检,这个机会不可放弃。目前主上幼弱,又缺少贤明宰相辅佐,不知体恤将士,弄到这种地步,我等不如应天顺人,先拥立点检为天子,然后再挥师北征,各位以为如何?”

帐中诸将都是互望了一眼,跟着一起躬身道:“我等愿听高将军将令。”

高怀德又想了一下,缓缓说道:“要拥立点检当天子,首要的便是各部主将一致拥护,方不至引起意见不一,而拼杀起来,则会弄巧成拙,造出麻烦来。其二,得与几位才智出众之人商量,定出拥立之法,方能一举成功。”当下高怀德便派了小校先请赵普、苗训、楚昭辅、李处耘等人前来议这事。

片刻之后,赵普等人到来,说起拥立之事来,赵普正色道:“当前主少国疑,拥立新君已成为不可逆转的大势。自不待言,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即可召集各部主要将令宣决此事。目前,各部诸将,大都是点检多年旧部,只白延遇、张光翰、赵彦徽、宋延渥、王文昭等五将,尚不知态度如何,须先征得他们同意,方不动生变。”

“正是该如此!将五将约至营中,谁敢不从,便是一刀杀了!”一人阴沉的声音从帐外飘然入内,跟着一名年青将军走入帐来,诸将都是吃了一惊,定睛看时,这人却是赵匡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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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紫金血泪第二百六十一章碧血洒军帐

高怀德军帐之内,诸将听了赵匡义的言语都有些惶惶起来,赵普皱眉道:“其实此五将俱不足为虑,也必拥戴无疑,若是强逼就范,只怕惹出萧墙之祸来”

赵匡义不以为然笑道:“军中我等兵马众多,况且军心所向,这五人也不敢多话的,何惧什么萧墙之祸来?”

赵普面色不豫起来,赵匡义在拥立这件事上太过热心,而且甚为急进,倒像是再替他自己谋取皇位一般,当下对高怀德道:“在下留意久矣,那宋延渥,本是汉高祖刘智远的女婿,后汉国被周太祖所篡,宋延渥不过是在人屋檐下讨生活,决不会为大周创下的江山卖命。至于张光翰和赵彦徽二将乃是李重进担任侍卫司马步都指挥使之时提拔起来的,之后李重进调任淮南,二将便跟了韩通,二将具是一勇之夫,又都笃信佛教,现在上天垂象,改朝换代,他二人焉敢逆天行事?而王文昭虽然久随李重进,后跟韩通,但此人刻薄忘恩,小人一个,更加的不会逆势而为,所以这些将领,俱不足虑。”

说到这里赵普顿了顿,轻叹道:“只有白延遇乃是先帝侍卫亲军出身,虽为韩通部将,但他刚毅忠勇,只怕有些不易说动。”

高怀德本来对赵匡义的冲动就有些不满,听了赵普的话后,才颜面逐开,跟着沉吟道:“白延遇虽然刚毅忠勇,但他胸无城府。此人在韩通之下,那韩通为人刚愎自用,骄傲自大,不懂屈从人事。这白延遇倒是常受韩通的气,有几次同我喝酒之时,白延遇也常暴其短,白延遇那边我亲自去说之,或能以此事说动。”

大家听了,都十分欣喜,赵匡义抚掌笑道:“如此说来,诸将可以一致拥戴点检为天子,是没有什么障碍了。”

赵普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便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派何人前往劝说点检,还是有恰当人选方可。”

苗训看了看赵匡义说道:“最好是请少将军去讲,另外赵先生不妨一同前去,我等自在帐外集合兵马呼应便了。”

高怀德重重的点头道:“此事由少将军去最为合适。”

赵匡义立时应声道:“此事包在我身上,定会让兄长答应的。”

但赵普却皱眉道:“只是点检他平素讲忠义,如果冒冒失失去说此事,必定被他拒绝,事情反而弄僵了,必须想一妥当的策略,使他无法推辞才好。”

正在商议之际,只见有帐外军校来向高怀德禀报道:“将军,如今军营中兵将纷纷传说,要拥立赵点检为天子,待请求将军去向点检进言,劝点检即天子位。并且兵将们说,当今幼主不体恤将士辛苦,将来也不会知道我等功绩,我们何必为这种天子卖命,如果赵点检不愿当皇帝,兵将们就都不愿干了,打算回家种地。”

高怀德听了,对赵普等急道:“军心已变,事在速行,应迅速召集诸将,说明此事,再请少将军、赵先生二位入内劝驾。”

赵普沉吟道:“劝说当以大义为重,点检决不会亲口答应,说愿意当皇帝的,全靠大家设法拥护,使他既不必开口,也推辞不掉,这才万无一失。”

苗训点头道:“这话有理,在下已作了妥善安排,赵兄请放心好了。”

赵普听他这样说,已然明白他准备好的定然是皇袍,便向高怀德道:“如此,便速去请众将来商量好了。”

深夜之间,陈桥驿的兵营之内,兵士们都是惶惶不安,纷纷窃窃私语,白延遇也参加了傍晚的酒宴,闷热的天气更让他心浮气躁,又闻帐外嗡嗡声不绝于耳,索性起身巡营。

到了营中却见营中军兵们都不安睡,三五成群的正议论纷纷,白延遇大怒,喝命手下裨将前去查问,不一会儿手下裨将惊慌不已的回来禀报道:“将军,大事不妙,军中不知何时起了流言,都言点检做天子。”

白延遇又惊又怒,急喝道:“是何人造谣生事?将传流言的人给我抓起来!”那裨将有些为难的说道:“将军,此刻军中无人不传此言,也不知该抓谁去。”

惊怒之间白延遇正想喝命手下亲卫上前弹压军兵,却见高怀德手下部将飞马前来禀告道:“白将军,高将军召集诸将紧急议事,商议军中流言之事!”

白延遇甚是奇怪,军中有流言,各部将军不再自己营中镇守弹压,却去集中议什么屁事?但高怀德乃是前军主将,自己也不得不奉命行事,当下便喝命手下裨将带领自己的亲卫驱赶士卒回营睡觉,自己则跟着高怀德部将前去营中相会。

不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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