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狗越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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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狗越世-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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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也驾着马来帮王班头。

我一看那个老三就要逃进树林里了,不再犹豫,四肢发力,肌肉高度紧张,只是一窜,越过路旁的水沟,向他扑去!

“嗯唷!”

老三一声闷哼,肩头被先于我赶上的王班头一刀劈中,打了一个趔趄,却不肯停步,反而一挥手里的长棍,向王班头横扫过来。王班头连忙带马一闪,避过了他的攻击。那老三趁机往树林拼命跑去。在他看来,只要进了树林,就可以依仗丛生的树木逃跑或防御,比在平地里面对几个衙役要好得多。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了,他没想到地上还有一个无声无息的我。老三的前脚已经跨进了树林,他的后脚永远也别想进去了。就在这时,我已经赶到了他的背后,后肢用力,身体腾空,我狠狠地朝他扑下!

前肢扑到,狠狠压下,张嘴咬住了拿棍的右手。老三被我扑倒在一棵树下,嘴巴啃在地上,砸起落叶无数。我不给他还手的机会,张口撕咬他受伤的肩头,咬得他杀猪般叫起来:

“哎哟!娘呀,大侠饶命啊!”

我“呜呜”咬着,再也不嘴软了。三番五次的教训,让我对这几个贼人恨意满怀了。我脑子里只想着替少主人出气,其它的都不去想了。

“阿黄快快住手!”

一声喝叫惊醒了我,王少勋赶过来了。我忙停下来。一看地上的老三,不禁可怜起他来。血染半身,伤口迸裂,皮肉翻起,肩上森然见骨。他轻声哼着,好像只剩下了半条命。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心里竟然涌出一股报复的快意,一瞬间传遍了全身,忙又收拢心神,退到一旁。

王少勋和王班头带着一个衙役赶了过来。王少勋摸着我的头,生怕我还会扑上去咬似的。王班头则叫衙役用锁链锁住老三,并给他上好伤药,包扎停当才押起来走向马车。

我与王少勋走回来。那个老大已经被锁在马车上,低垂着脑袋,萎靡的样子。看来他没从王少勋这里讨到好去。再看王少勋,长衫飘逸,一副文文弱弱模样,已经没有了刚才厉声喝叫,挥刀力敌二人的雄姿了。我奇怪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竟然在他身上如此和谐统一,毫无突兀之感。

“回去啦!”

王班头骑在马上,意气风发,他吩咐两个衙役乘车,其他人牵着马紧紧跟在后面。

“阿黄,我们回去!”

王少勋潇洒地跨上马背,呼唤着我,眼里满是笑意。我自然是跟上了。

回去不再赶路,走得很是从容。太阳斜挂在半空中,幸好有些阴云,阳光不是那么强烈。我张着嘴,用力把热气散发出去,肚子却有些饿了。早上只在驼背老人那里吃了一碗米粥,这么一番奔波折腾,早就消化殆尽了。

忍着饥饿,我努力跟上前面的马车,好不容易才看到高大的县城城墙。走近了,大门洞戒备森严,士卒和衙役正一个个检查出城的人,很是严格。看到马车和众人过去,一个衙役迎上来,向王少勋和王班头拱手行礼,高兴地问道:

“王大哥,贼人拿住了?”

“拿住了!你看,在车里呢!”王班头满面春风答道,又问:“城里那两个还没捉到吗?”

“是,兄弟们率领乡勇四处搜寻,还是没见到贼人踪影,不知那两个兔崽子躲到哪里去了!你看,我们还请来了兵营的兄弟帮忙,正在全城大搜捕哩!”

王班头哦了一声,眉头皱起,又叮嘱了几句,便率领众人进了城。

那两个贼人还没抓到?我听了,暗暗盘算起来。那二人一个是瘦猴老四,一个是刀疤脸老二。前者不可怕,我与他交过手,是个“软柿子”,好捏。麻烦的是那个老二,身材高大壮实,一脸凶相,再有拿着黑色包裹的架势,这是一个不比老大好应付的家伙。不知道那些衙役能否对付得了?

来到县衙前,得到消息的少主人和杨二少爷正在门口等着。不一会儿,那个小蝶姑娘也从里面出来了。看着被押进去的两个贼人,少主人非常高兴,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几人纷纷向王少勋或王班头打听捉拿贼人的详情。

我站在少主人身旁,感受着他的喜悦,摇着头,摆着尾,却不去舔他的手,因为我的嘴边还残留着老三身上的血迹。

少主人没有在意,只是笑眯眯地听着王班头绘声绘色地讲述。当听到王少勋飞身跳上马车时,一边称赞,一边又有些后怕。后来,王班头说到我扑倒老三,阻止了这人的逃逸。他连连称赞少主人养了一只好狗,竟会捉贼人哩。少主人一得意,说起了我在村里追踪抓到了偷东西的窃贼,最后人赃并获的旧事,听得众人不住地称奇,眼睛都往我身上看过来。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躲到少主人脚旁不出来,看得在场的人哈哈大笑。

说好了,大家进了衙门里,又是对县令大人一番陈说,听得他连连点头,特地吩咐人去厨房端来一碗剩饭,上面还有两块骨头。

正合我意啊!我一点儿也不客气,张嘴就吃,风卷残云般,很快就一扫而光了。

刚吃饱了饭,喝足了凉水,事情又来了。

一个衙役回来报告说,城里已经搜查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另外两个贼人。

县令对这个衙役斥责了几句,然后叫王班头辛苦一下,再去缉拿歹人。王班头应答着,眼睛却向站在正堂门口的我看过来。少主人看到了,拍拍我的头,还叫我去协助他。王少勋这次没有请缨,只坐在堂上喝着茶,与杨二少爷轻声说着什么,后者听得连连点头。

我跟在王班头后面,小跑着出了县衙。他带上了留在衙门里的最后几个衙役,连门口都没人守着了。

又是骑马,王班头等人很快来到了贼人抢夺马车的地方。

这是城南的一条小巷子,杂乱建造着一些低矮的房子,房子前面有不大的院落。看情形,住在这里的人过得要比县城其他地方的人要差一些。走进被夺了马车的那户人家,家里人都在,一个衙役还在盘问着什么。

看到王班头等人进去,那个衙役走过来禀告情况。不外乎这家人只有依靠这辆马车帮人载物赚钱为生,早上时突然闯进来几个歹人,强行赶走了马车,还抢走了几件男人的衣服,被一个瘦小个子的穿上了。

“王大哥你看,那歹人抢走了衣服,自己身上穿的旧衣服就不要了,脱下来扔在这里。”

那衙役拎着一件灰色的对襟上衣说道。我一看,正是早晨进城时瘦猴老四身上穿的那件。哈哈,想睡觉有人送枕头,线索有了!我忙走上去闻着那件衣服,倒是把那衙役吓了一跳。听了王班头的解释,他索性把衣服往我面前一扔,任由我嗅个够。

我闻着这有些熟悉的味道,脑子里飘过那个白晃晃的人体。嘿嘿,瘦猴,遇到我,你这辈子铁定逃脱不了了!

闻好了,我循着气味走动,嘴里“汪汪”叫着,提醒王班头跟上。

“嗨,还挺管用哪!”

那个衙役叫着,也跟了上来。

我一只狗在前面,后面跟着神情紧张的几个衙役,走走,停停,出了巷子,走过两条街道,走向靠近城墙的一片水域。

说是水域,因为这里有一条小河,绕着城墙缓缓流动。在小河经过的地方,还有几个不大的河塘。有的塘里种着碧绿的荷花,应该叫荷塘才对。清风吹来,一丛丛圆圆的荷叶轻轻摇摆,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仔细看,在碧绿的叶子中间,零星点缀着点点红色,像调皮的孩子在跟人捉迷藏,忽隐忽现的。

我没有被荷香迷惑了心神,继续循着瘦猴身上的气味,走近了一口荷塘。到了岸边,气味消失不见了,只是一片水塘。望望前面,除了摇曳的荷叶,就是波光荡漾的水面。咦,难道瘦猴能上天遁地不成?

“汪汪,汪汪!”我冲着荷塘大叫了几声,有些疑惑,更有不甘。线索竟然在这儿断了!

“官爷饶命,官爷饶命,小的这就出来!”

正在这时,谁也没有料到的戏剧性一幕出现了。

我的叫声刚落,从面前的荷塘里传来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荷叶晃动,水声哗哗,从靠近岸边的荷叶底下钻出一个人来,正是那个瘦猴老四!

小样儿,鬼点子蛮多,你还挺会躲的呀!

我一激动,冲着瘦猴又是一阵狂吠,吓得他脸都白了(也可能是泡在水里变白的?嘻嘻,不管怎样,总是被我吓出来的)。

“兔崽子,原来你们躲在这里,快点自己上来,否则绝不轻饶!”

王班头咋咋呼呼地叫起来,其他衙役也抽出钢刀,围在荷塘边,紧紧盯着瘦猴。

“臭老四,连累老子也要被捉!”

“哗啦”一声,又是一个高大的人站了起来。是疤脸老二,他手里拿着一根又长又粗的木棍。

众衙役呼喝着,警告二人不要乱来,否则将要采取行动了。一个衙役转身跑回巷子里,看样子是去搬救兵了。

“嗬嗬,老子谁的话都不听,只听自己的!”

疤脸老二挥舞着木棍,一步一步向岸边走来,连带着荷叶东倒西歪。老四仿佛被吓傻了,站在原地没动。

“众人听令,嫌犯胆敢违抗者,格杀勿论!”

王班头高声叫着,像在下令,又像在给几个衙役鼓劲。我看到有两个衙役腿肚子发抖,隐隐有后退的迹象了。

“是!”

几个衙役轰地应道,气势一涨,把不可一世的疤脸老二吓得停住了。我也“汪汪汪”叫起来,给大伙儿加一把油,心里只盼援兵快点来。

“贼人在哪里?”

这时候,从巷子里呼啦啦涌出来一大群人,有的持刀,有的握着弓箭,多数是一些士卒。这群人很快团团围住了本就不大的荷塘,箭上弦,刀向前,连一只蝴蝶都飞不过去。

王班头松了口气,高声命令塘中的二人自动投降,否则格杀勿论。疤脸老二和瘦猴老四无奈,只有乖乖地爬上塘岸,立刻被好几条锁链牢牢锁上了。

临被押走时,疤脸狠狠地盯了我一眼,啐了一口,嘴里嘟哝着:

“老子一世英雄,竟然折在一只狗儿手里,不甘心哪……”

我当然不以为意,高兴还来不及呢。边往回走,边享受着衙役们的注目礼,我心里一动:现代社会有“警犬”、“军犬”为政府服务,我现在为大清朝的县衙捉拿坏人,这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警犬或军犬?就叫“官犬”也行嘛。

嘿嘿,我到底能不能叫“官犬”呢?

我的神思飘忽起来了……

(愿望很美好,现实很残酷,这正如我目前的心情,当然跟猛狗有关。请多多支持本书吧,谢谢!)

第48章 我也要做识字的狗

走在半路上,我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我不能叫“官犬”!这大清朝有什么好的?偶尔帮帮忙倒可以,要我真正成为他们的“走狗”,我可不乐意!我只为少主人一家服务,他们过得好,就是我最大的使命。

我暗笑自己突发奇想,简直异想天开嘛,呵呵!这样走着想着,眼看就到了县衙前。

“贼人都拿住了!”

一群人涌出县衙大门,个个兴高采烈,说着,看着,把两个湿淋淋的贼人押进了里面。

“咚,咚,咚。”

“升堂!”

“威——武——”

县令大人升堂审问犯人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恍然想起以前在电视里经常看到的情景。不同的是,那些只是演戏,而眼前是活生生在真实发生。我晃了晃脑袋,定了定神,收回思绪,注视着眼前。有一些新奇,有一些期待,我看着来到大清朝的第一次审案。

“啪!”

“带人犯!”

一阵锁链的哗啦声,四个狼狈的人被衙役押着慢慢走进来,来到堂上。

“威——武——!”

“跪下!”

叫的叫,推的推,堂上一片热闹,结果却引得站在堂下看审的人一片议论。

四个人,两个跪下了,是赶车的老三和瘦猴老四;站着的自然是老大和老二,他们气昂昂地瞪着坐在上面的县太爷,不理会后面的衙役用水火棍敲打腿脚,就是硬挺着不下跪。

“大胆犯人,见了本县竟敢不跪!来呀,给我狠狠打!”

干瘦的县令胡子翘起老高,伸手从桌上的签筒里拿出一块签牌,往地上一扔。几个衙役如狼似虎地上去,按的按,打的打,把站着的两人强压在地上。“噼啪,噼啪,”连带着跪下的也挨了几下板子,打得几人哭爹叫娘。

我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个熟悉的桥段,没有惊讶,觉得在大清朝这样已是很正常。我现在已经明白了,这大清朝不能用现代去比较,时代不同了,比较已经没有实际意义。我现在最大的任务不是去憎恶,而是去了解,去适应。我不是天上的神灵,没法改变什么,只能努力保留想要保留的东西,例如与少主人一家的亲情,与亲近的同类的友情。

正堂里的审讯还在继续。

一阵棍棒威风之后,跪在地上的四人听话了许多。一个在上面问,几个轮换着在下面答。案情逐渐明了起来了。

原来,这四人号称“嵊州四雄”,是横行于嵊州一带的四个强人,明抢暗盗,掳人绑票,敲诈勒索,无一不做,无恶不作,早已成为嵊州地面的一大祸害。嵊州地方官府屡次追捕,却又屡次被他们狡猾逃脱。这次,他们四人抢了一个大户,劫了一大笔金银。因被抢的人家与绍兴知府有亲戚关系,惹得两级官府大怒,严令限时破案,派出众多捕快四处搜捕他们,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在与捕快的争斗中,他们弄失了携带的钱财,只带着两样古物仓皇逃到新昌地界,本打算去投靠老大以前结识的一个朋友。因为囊中没钱,那天在客栈看到少主人露出的财物,认定他少有外出处事经验,打算寻机劫夺,不料却鬼使神差般次次落空,最后反而露了行藏,导致被擒。

“啪!”

堂上的县令一拍惊堂木,吓得瘦猴老四一哆嗦。

“尔等想到我新昌境内投靠何人?速速招来!”

下面四人无一人回答他,场面一下子从刚才的有问必答陷入了沉默中。

“到底投靠何人?快说!”

干瘦县令又是一声喝问,散发出来的气势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身材,逼得几个人低下了头,又不约而同地偷偷瞟一眼老大。我知道答案肯定在这个老大身上,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说出来。

果然,审了一阵,其他几个连说不知道,而老大又死也不愿说。即便后来县令恼羞成怒,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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