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刚!的挖掘声,听在耳朵里一阵上火,看在眼里一阵的不快。
“怎么回事?这战壕这么挖,要挖到啥时候才有个样子?半个月前不就下达了11师进驻牡丹江一线阵地,构筑工事的命令了么+在战壕还没挖出个样子来?”段瑞的脸色阴沉的下人,随行的第六师师长齐成功,脸上露出一阵尴尬,连忙扭头喊:“这里是谁负责的?叫过来。”
一个年轻的军官快步跑来,啪的一个标准的立正,挺直了腰杆大声道:“报告师座,33团一营上尉营长孙浩,率部在此驻防。”
“你怎么回事?到现在工事还在挖?早干什么去了?发给你们的炸药呢?”齐成功一连串的问题,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脸上黑沉沉的。从德国留学回来后,立刻从第一军中抽到第六军来当师长,虽然升了官,但是非常的没面子。第六军是什么部队?老北洋的底子就占了一半。就为这事情,齐成功几次给沈从云写信,希望沈从云能干预一下,结果沈从云回信把他一通臭骂,让他好好的在第六军干着,还要尊重自己的上级。这几年齐成功也看明白,北方军区其他的几个军,就没把第六军但主力部队看待,几次演戏第六军都是蓝军。齐成功也看出来第六军的几个老大肚子里憋着一团无名火,对军事训练可算是往死里抓,单单的部队的训练量这上头,足足比其他的兄弟部队多一半以上,都憋着劲等打仗呢。现在总算是有仗打了,11师在齐成功的努力下,还争了个头彩,按照战前的布置,就是要把一个师打出一个军的气势来。眼下倒好,手下这个营长今天是要让自己丢脸了,齐成功心里没火气都是怪事了。要不是当着段瑞的面,上去先一脚踹翻这个上尉。
“呵呵,师座您误会了。您看那块山坡,正对着这片开阔地。三天前我们在高地上就挖好了工事了,这一片是我和政训部的教导员还有几个连长开会商议后。决定在这一片挖一些假工事。您看啊,俄军一旦打过来,这些假工事正好挡在正中,我们打算放一个排地兵力在假工事里头,然后扎点稻草人放里头,迷惑一下敌人,让老毛子也浪费一点炮弹也是好的。昨天前方侦查哨发现,老毛子的侦察兵,好几次偷偷的过来侦查。估计把我们挖工事的场面都看去了,到时候说不得要浪费一些炮弹在这里不说,这片假战壕,还能挡一档老毛子的事情。”孙浩笑呵呵的解释着。齐成功这个师长,平日里始终是和颜悦色的,抓起训练来就跟吃人的魔鬼一样,在11师中有绝对地威望。却又能和一干军官能打成一片、
“辛苦了!你们这里是第一线阵地,一定要打出点样子来,长长我第六军的威风。”齐成功总算是放下心来,鼓励了一句。
“请师座和军首长放心。在规定时间内,一营要是丢了一寸阵地,您枪毙我都行。”孙浩笑着啪的一个敬礼。举手的时候嘴角微微地歪了歪。带着的手套也没摘下来。
心细的齐成功顿时脸色就变了。猛的收住笑容道:“把手套摘下来。”
“师座,不用了吧?”孙浩笑了笑。下意识地拿眼睛看了看几步之后的段瑞。没曾想段瑞走上前来,和颜悦色的笑着,但是非常坚决的说:“摘下来。”
孙浩犹豫了一下,慢慢地把手套褪了下来,一边褪手套,一边咧着嘴巴吸着气。两只手掌上缠着一层纱布,鲜血投过纱布后,凝成了黑色,一块一块地。
段瑞一个大步上前,伸手抓起这两只年轻人的手,仔细一看双手上满是冻裂的口子。
“你去,让部队集合,大家都把手套摘了。”段瑞没有丝毫商量余地地语气说,人已经迈开步子往士兵们这边走来。
孙浩急忙一阵小跑,边跑边喊:“集合!集合了。”
一个连地士兵集合完毕,分成三个纵队站好了。段瑞走到队伍跟前,看着一双双摘了手套地手上,几乎每个人都缠了纱布,纱布上都带着血迹。
“齐成功,你的军需官是干什么吃地?老子要枪毙他,麻辣隔壁的。”看着一张张年轻的脸,一双双受伤后还在坚持挖掘的手,段瑞的眼睛模糊了,这些都是多少的年轻人啊,如此可敬的士兵们,居然连冬天干活的手套都不能保证?
齐成功的脸上也露出了杀气,大步上前问孙浩:“到底怎么回事?半个月前各种军需物质,不都已经全部发放了么?”
“报告师座,每人三双手套全部发放到位,可是这地界到了冬天,土层实在是太硬了。炸药爆破后还是挖的很慢,带着手套干活不利索,兄弟们就想了点土办法,干脆手上包层布,干起活来还不碍事。”
孙浩的回答,让齐成功的钢铁一般坚硬的心,在瞬间就软了,忍不住一扭头,两行热泪滑了下来。
“眼看就要开战了,你这里怎么就一个连的兵力?”齐成功平静了一下心情,继续问道。
“教导员和副营长,分别带着两个连出去了,帮着附近几十里的老乡转移坚壁清野去了。按照师部的指示,我部防区内,绝对不给老毛子留下一颗粮食,一块布片。这附近还有一个保安团,他们帮着在各条大路上埋地雷,总之不能叫老毛子安生就是了。”
段瑞总算是平静下来了,摘下手套,走上前对着这一连的士兵,啪的一个敬礼:“敬礼!”随后的一干军官,纷纷摘下手套,举手敬礼。
“敬礼!”孙浩猛的大喊一声,一连官兵啪的一下,挺枪举手。
…………………………………………
天津码头上一片忙碌的景象,一辆福特轿车,缓缓驶入码头上。
投过车窗,郑观应略显老迈的脸上,一片疲倦之色。码头上一切显得那么仅仅有条,从南方运送来的各种物质,源源不断的从船上卸下来,装车送往火车站,然后运往东北。
“正翔兄,天津这边您就放心吧,如今这大局面下,出点差错别说您不答应,兄弟我也没面子去见我那个拜弟。”盛宣怀笑着说,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沧桑。
“杏兄,前些日子听说幼樵来天津看您来了,有提到李大人的消息么?这么些年他老人家还好么?”
郑观应这个时候提起李鸿章,让盛宣怀的脸上硬了一下,不由淡淡的一声叹息,目光有点复杂起来。
第五部
第三十一章 … 电子战
方,遥远的江淮大地上,庐州城千百年来如一日的屹
李家,庐州城里无人不知的大户。
庭院内草色渐绿,春日的阳光暖暖的撒落在亭台楼宇之间,和风阵阵掠过屋檐,风铃发出一阵悦耳的叮当响。
曾经在中国政坛叱咤风云的李鸿章,如今已经老的连路都走不动了,北京城叫沈从云给拿下后,李鸿章黯然回乡养老。五年不到的时间,当年那个走路都带风的李鸿章,跺跺脚中国北部就要哆嗦一下的李鸿章,如今到院子里来晒个太阳,也需要两个仆人抬着出门。
眼光撒在脸上的时候,李鸿章不觉眯着眼睛,人老了眼睛也有点看不见了。“就放着吧,背着风,这二月里的风凉着呢,别让老爷受凉了。”小女儿麻利的吩咐着家人招呼着,伸手给李鸿章带上了老花眼镜。
“是幼樵回来了么?”李鸿章眼睛虽然有点花了,耳朵却灵的很,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不由的问了一句。
“恩相,是我。”张佩伦刚刚进院子,看见李鸿章躺在椅子上,双手蜷缩在袖筒子里,推上盖着一张厚厚垫子,两个小丫鬟正在边上伺候支应着。
“坐,这一趟天津走下来,都看着些啥了,杏在天津干的还不错吧?”李鸿章语气尽管显得平静,浑浊的眼珠在瞬间爆发出来的精光,还是让张佩伦想起了当年独领风骚的李鸿章,而这一切已经显得如此地遥远。
“杏兄一切都好。只是最近忙的够呛,身子骨也见老迈了。”张佩伦说完就有点后悔了,没事提什么“老迈”啊,李鸿章听了心里会怎么想?想到这些,张佩伦用眼神小心的大量着李鸿章脸上的变化。
“是啊,都老了。幼樵,今天的报纸你看了么?沈从云又在呼吁全国人民团结起来,打击胆敢入侵我国的老毛子。你说说看,这一仗有几成的胜算?杏对这事情。都有啥看法。”李鸿章虽然老的走不动了,说话还是非常的有条理,脑子还没坏啊。
张佩伦见李鸿章感慨一句就没别地,心里放了下来。做到李鸿章身边低声道:“杏说,这一仗虽然有风险,但是俄国人眼下的主要精力在欧洲,东北这一仗不会拼命。杏还说。英国公使曾说过,中俄之战,对于俄国来说不过是参加了一个晚餐会,对于中国来说。则是为了生存而战,两者相比俄国人必将会为他们的傲慢付出代价。现如今这局面,沈从云可能把全国能用上的兵力都搭进去了。他这是破釜沉舟了。回来之前。我在天津看见。一船一船地小个子南方大兵,脑瓜瓢刮的铁青的。带着大盖帽,匆匆的下了船就奔火车站。天津码头上运往东北地货物堆满了,用汽车一车一车的往外拉。你说这个沈从云也恁本事,汽车这么个洋玩意,如今国内也能大量生产了。当年恩相也曾经大办洋务,怎么就……。”张佩伦说着戛然而止,心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出去一趟之后,看了国内的这些变化,回来后话多了许多。
李鸿章陷入了沉思之中,脸上并没有张佩伦担心的沮丧,而是一番沉吟后低声道:“沈从云可不是办洋务,他和当年老夫走地不是一条路子。他这是全面学习洋人,走国家工业化的道路。细细想起来,沈从云用武力占了天下,然后集中全国的财力来搞工业,比起当年老夫处处受人掣肘,实在是不可同日耳语。当年修条铁路,朝廷里说三道四地人海了去了,大兴北洋水师,结果被清流弹劾说北洋水师是李鸿章一己之水师。哎,有人说此乃时也命也,老夫以为不然。正如沈从云当日所说,我们这些人,落后在这里了。”李鸿章说着,抬手指了指脑袋。
张佩伦倒是没想到李鸿章会这么说,不由地楞了一下,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李鸿章这时有继续说:“幼樵,有个事情你明天去办一下,把家里存在银行里地一千万两银子拿上,分几次捐出去。”
张佩伦听罢大惊,连连摇手道:“不可,不可,这是恩相养老的家底,怎么好乱动?况且还有这么一大家子人呢。”
李鸿章摇摇手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夫早就想明白了。看这光景,老夫日子也不多了,你和莲府如今正值壮年,再窝着几年就废了,拿上这些银子去找杏,也算老夫最后为你们谋个出路吧。”
“恩相,……。”
“不用说了,招办吧。呵呵,你刚回来就
说话,去看看你媳妇吧。”李鸿章摇摇手,慢慢地
…………………………
赵星龙迈着一贯平实的脚步,慢慢走进总统官邸后院的大门前,李小三上前低声问:“赵大人,事情急么?如果不急,能否晚一点进去,大人两天没合眼了,今早十点刚睡下的,这才过了一个钟头。”
赵星龙竖起耳朵,东边院里别说是人说话了,就连鸟叫声都没有。李小三的话让赵星龙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会才点头道:“事情很急。”
“您稍等!”
李小三无奈的看了赵星龙一眼,慢慢的转身往里面去。赵星龙说事情很急,就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如今中俄正开战呢,军统局的特务头子来了,事情还能小?
站在卧室门口,李小三先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屋子里面传来平和的声,李小三很是不忍的皱起了眉头,最后还是举手轻轻的敲了敲。
“李大人,有事情么?”薛雨晴轻轻的开门,压低了嗓门问道。
“赵星龙大人来了,说是有急事。”李小三也不敢高声说话,薛雨晴面露心疼之色,不满的看了一眼门口处,低声道:“让他多等一会,老爷这才睡多一会?别什么事情都来找老爷,没见老爷人都瘦了一圈了?”
床上的沈从云睡的并不死,门口的低语让沈从云转了个身子,口中含糊的说:“是李小三吧?出啥事情了?”
“大人,赵星龙大人来了。”
“哦,知道了,我这就起来。”沈从云说着坐了起来,扭头四下看看说道:“雨晴,衣服呢?”
“来了,老爷。”薛雨晴快步上前,伺候着沈从云起来,张罗着两个丫鬟端来热水。
简单的梳洗一番后,沈从云这才说道:“让赵星龙进来吧。”
赵星龙进门的时候,薛雨晴不满的瞪了一眼,赵星龙的只能在心里无奈的苦笑。沈从云好像猜到薛雨晴要做啥似的,冲着背影就说:“雨晴,不许胡闹,眼下这都什么时候了?”
薛雨晴一溜小跑出去了,赵星龙尴尬的上来笑笑道:“大人,打扰您休息了,事情比较急,您交代过的,一有消息就必须来报,所以……。”
“不碍事,你说吧。”
“是这样的,按照我们和美国合作电子侦听计划,我们派到海军的侦听船还有潜伏进入旅顺的侦听小组,同时侦听到一条消息。俄国最高统帅部已经下令,让太平洋第一舰队从旅顺突围,前往符拉迪沃斯托克。另外,符拉迪沃斯托克方面,奉命组成了一支特混舰队,南下接应旅顺方面。”
沈从云脸上一喜,自从有了无线电通讯之后,沈从云对电子侦听方面就下了大本钱,甚至不惜与美国合作,目的就是要在这个领域,获得一个相对领先的位置。
“消息通报海军没有?”沈从云兴奋之余,立刻询问。
“已经通报了,刘步蝉回电说,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决定在半路上拦截俄军舰队,进而达到全歼的目的。”
“告诉刘步蝉,制海权的问题,决定了辽东半岛俄军是否能获得增援,海军的胜利,将对我军全面胜利有重大的影响。”
…………………………
旅顺口外的海面上,清晨的浓雾遮蔽了整个海面。刘步蝉不安的站在长城号的前甲板上,迎面海风吹来的晨雾打在脸上,一阵一阵的冰凉。
“大人,俄国人也在旅顺口布了水雷,苍龙号触雷搁浅了。”林泰增急忙过来说,刘步蝉听了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暂停沉船堵住旅顺口的行动吧,军统局发来的情报不会有错,否则沈大人也没必要亲自署名电令我部,一定要抓住这个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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